事實說明一切,張師不住的點頭,王姐的臉上也有了喜色,鼓掌道:“小禾,歡迎你正式成為我們德馨修理廠的一名修車師傅,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王德馨,不過你還是叫我王姐,聽起來的比較順耳!”
“王姐~”施秋微笑著點頭。
王德馨指著老師傅,正要開口,施秋連忙道:“我們剛剛已經認識過了,這是張翼牟,張師傅,這位是劉得宜,劉師傅!”
“我可稱不上是師傅,在你面前,我連當學徒工的資格都沒有!”年輕的劉得宜撇撇嘴,顯然,他對于施秋這個一來薪水就比自己高的家伙,有抵觸情緒。
王德馨也沒有過于羅嗦,只是告訴施秋,住房都已經給安排好了,畢竟是修理廠,很難分清楚上下班時間,就住在廠子里會比較方便工作,再說廠里也不收房租,施秋對這個事情還比較滿意!
“不過王姐,我的胳膊在路上扭傷了,一般的事情沒問題,但若是要重體力,恐怕就要耽擱上一個把月了!”施秋最后提到這點,王德馨倒是沒有表示啥,畢竟真正的大問題,那些姐妹們,也不會把車子弄到自己這個廠,不干事。
看看時候也不早了,王德馨干脆大方的請大家搓一頓,理由就是為施秋接風。
作為廠長,而且又不是靠這修理廠生活,王德馨對師傅工人還是不錯的,時常請他們下館子或是打牙祭,而且從來不會克扣工錢。
說起吃飯,施秋也真是餓了,反倒是上官世婷,一路上零嘴兒沒斷,到沒啥感覺。
舟山靠海,靠山吃山,靠海,自然就是吃海了!
要在改革開放前,舟山最窮的人才是頓頓都是海產品,這會兒改革開放,經濟搞活了,市場繁榮了,反倒是曾經最便宜的海產品,現在成了高檔貨,就連這座在海邊的城市,吃起海鮮來,都不便宜。幸好王德馨不在乎這點錢。
一頓海鮮吃下來,雖然只是五個人,也花掉王德馨一千大洋,倒是讓老張和小劉樂呵了一陣子,平常打牙祭,也不至于會鋪張到吃海鮮的程度。
看到眾人臉上都有笑容,王德馨也挺高興,原本還想拉著大家去唱歌,后來施秋稱自己身體未康復,需要多睡眠,王德馨一想自己帶著三工人去歌城好像也不是個事兒,就干脆作罷,開著那輛順暢不少的三菱車,拉著眾人回到廠里。一路上,王德馨對施秋的本事贊不絕口,經過施秋這么一弄,她感覺比開新車還舒服,多次說有機會一定要把施秋的這個本事,晾給那幫子夫人太太們瞧瞧!聽的施秋渾身直起雞皮子疙瘩:感情自己是賣弄的資本?
回到宿舍,收拾好東西,時候就已經不早了,施秋催促著上官世婷早早去洗漱休息,自己卻在走廊上抽煙,發呆。
莫名其妙的就進了修理廠,用的是方禾這個名字,施秋覺得,暫時一段時間,自己肯定是安全的,可以放下心來。其實他現在也是沒的選擇,肩膀上的傷口一直沒有康復的跡象,主要的原因還是跟緊張的心情和疲勞的身體狀況有關,他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來等待傷勢的轉良,既然王德馨這么有誠意,他沒有理由不留下來!
若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廠子里呆上一年半載的,并沒有問題,可里面還有個上官世婷,才十五歲,正是上學的年紀,施秋總不能讓她學著修車吧?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上官博熙。把女兒不明不白的交給自己,上官博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他已經預料到上官家將會迎來一次狂風驟雨,所以先讓自己的女兒脫離風暴的中心,好讓他放手一搏?可上官博熙的敵人到底是誰,要讓上官博熙這個雄踞上海虎視整個東南沿海商界的大亨做破釜沉舟的準備?‘難道事情跟秦家有關?’雖然前段時間,施秋就開始懷疑秦家是不是在暗中對上官家下手,但秦然瑜出事,應該跟秦家沒有關系才對!有句古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
想到秦然瑜,施秋從右邊口袋中掏出那個從秦然瑜提包中拿到的香水瓶子。
這是一瓶很普通的香奈兒咖啡色瓶子,至于什么名稱,包裝簽已經不見了,施秋也不識的,他只是認識玻璃瓶上的英文標記。擰開瓶蓋,施秋左手輕輕的扇了扇瓶口,一陣陣的味道就隨風鉆進施秋的鼻孔之中。
“不對!”
雖然施秋并不懂香水的類型,還有什么前調中調后調,但他總歸還是嗅覺正常的人,這液體散發出來的味道,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水,反而有股子淡淡的古怪味道,“像是某種外用藥,難道說,秦然瑜有隱疾?”
伊人已隕,施秋也沒本事去閻王爺哪里問秦然瑜,或許這個瓶子只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不過施秋還是打算,有機會的時候問問上官世婷,看她是否知曉。
在修理廠的日子是清閑的,一連三天,施秋都是陪著上官世婷在閑逛,因為的確沒有值得他出手的事情,那種洗車補漆,小劉早就搶過去干了,這種技術含量低,又不存在返修的活,提成也高,小劉自然不會放過,施秋也樂得清閑。只是一連兩天,王德馨都把施秋當成寶一樣對那些來修理廠修車或是打牌的太太們隆重推出,讓施秋有些吃不消。
“你也有吃不消的時候啊!”上官世婷癟著小嘴,對施秋的埋怨翻白眼,“我看你在那些中年婦女的肉\彈攻勢之下,很開心嘛,樂不思蜀了!怎么,這會兒當著本小姐的面,你還埋怨上了?你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鄙視你這種人啊!”
施秋苦笑,沒想到這飯后散步的美事,結果卻成了對自己的批斗會了!“婷婷啊,人家王姐也不老嘛,不要老是用中年婦女這種名頭來稱呼人家,好歹我們現在吃的住的,都是人家提供的,今天都是第三天了,我還沒正正經經的開工過!”
“我說是就是!”上官世婷好像特別不樂意施秋提到王姐那一幫人,“你敢說不是?個個都嫁人了,生孩子了,還那么燒包的整天開著車到處轉悠,存心的紅杏出墻啊!”
“啊~你連紅杏出墻都想到了,現在的孩子呀,真是...”施秋搖搖頭,笑著對上官世婷說道,“怎么,你擔心她們勾引我啊?”
“我不是擔心她們勾\引你!這事兒不用擔心,因為已經是事實了!我只是覺得,某人怕是承受不起被勾\引!”上官世婷絲毫不給面子,聽的施秋直晃腦袋,自己能不能抵抗糖衣炮彈,這小丫頭操啥心呢?
要說舟山這里的情況嘛,的確比較特殊,一來是男人們習慣離家工作,要么是出海捕魚,要么修橋鋪路,還有就是打造寺廟,推廣普陀文化,平常時候里,都沒在家,閑下來的富太太們自然就會多一些,沒有男人在身邊,無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這些富太太們往往會形成自己的圈子,平時沒事的空擋,一起打打牌,喝喝茶,逛逛街,甚至組織開車去旅游的都有,也屬于是正常情況,至于上官世婷說的那種“勾引”,反正施秋沒有感覺到。雖說王德馨本人身材相貌就不差,跟她一起的女人因為家庭條件好,保養打扮有一套,個個都還比較養眼,但對于現在的施秋來說,的確是沒有那份心情。或許其中不乏有背著老公偷腥的貓,不過施秋沒注意。
走著走著,不經意間兩人居然走到海邊的防波堤上,施秋望著遠方的晚霞,不禁有些嘆氣。
“咋了?不會是被我說兩句,就生氣了吧?”上官世婷小心翼翼的挨著施秋,這里人少,風大,或許是讓她有些冷了。
施秋怎么會跟上官世婷生氣?雖然上輩子的悲劇,多少跟上官世婷有關,但現在的施秋,早已經將那些事情當成過眼云煙。他此時想到的遠在美國的老娘,鄒月綠應該已經到美國,還有上官博熙的照拂,老娘應該沒有什么大礙,施秋只是怕老娘擔心,人老了,就圖個天倫之樂,上輩子沒讓老娘看到媳婦孫子,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
一想到媳婦孫子,施秋自然而然又聯想到一個女人——雨點兒!
沒法,兩輩子加起來,唯一的女人就是她,施秋不想都不行!‘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她,哎,希望她不會已經嫁為人婦了!’雖說跟雨點兒的露水姻緣是在‘菲菲山莊’這種特殊的場合,但若李菲菲堅持自己的規矩,那么雨點兒也就算不上是個風塵女子了,頂多就是將自己的第一次跟金錢劃上等號,比起很多不知所謂的九零后,恐怕會更加清白一些,施秋明白這個道理,對雨點兒并沒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礙難以跨越。
聽著施秋嘆息,上官世婷靠的更近了些,她的身高原本也不差施秋多少,一抬頭就看到施秋的臉色,“咦?施秋,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想起哪個女人了吧?”
施秋面色一怔,心思立刻從雨點兒那里收了回來,低頭看向上官世婷:“亂說啥啊,我又沒有女朋友!”
“就是因為沒有女朋友,你才在胡思亂想吧!”上官世婷說話總是能夠找到理由,哪怕就是強詞奪理,應該說,只要是女人,往往都能夠給自己得言行找到理由,尤其是美女,“看你思\春的樣子,跟貓似的,別說你不是在胡思亂想!”
苦笑一下,施秋搖頭道:“走吧,風大,我們回去了!”
兩人正轉身,一艘漁船從海岸邊經過,船舷邊上,一道身影從施秋眼角的余光中閃過。
攙著施秋胳膊的上官世婷只覺得施秋猛然停下腳步,然后全身重重一抖,“施秋,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