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哥們,你要去哪?”
朱堅強見他要走,湊過來問道。
“離開這里。”
“別急啊,警察說不定一會兒就到,到時候咱們還要做證人指證這幫壞蛋的罪行呢!嘿嘿,涉黃涉黑,這兩項罪名可不小,足夠這幫壞蛋蹲幾年大牢!”
朱堅強興奮的道。
“你就不怕警察和他們真是一伙的?你就不怕他們有更多的幫手趕來?想看的話,那你就留下來好了。”
薛天衣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著。
朱堅強聽了他這話,渾身打了個激靈,哪還敢一個人留在這里?慌忙叫道:“哥們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離開!”
他飛也似的沖回到自己房間,拿了外套等物后,拎起旅行箱追趕上薛天衣。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大廳時,發現前臺的兩名旅館工作人員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大廳里竟已空無一人。
“哥們,你開房時交了多少押金?”
朱堅強側過頭問薛天衣。
“一百。”
薛天衣隨口道。
“好,你先等一下!”
朱堅強松開旅行箱,跑進前臺里側,在那里翻找了一陣,回到薛天衣身邊時,手里已經多了兩張百元鈔票。
“這是你的,拿著!”
朱堅強把鈔票遞給薛天衣一張,另一張順手塞進了自己衣兜里。
薛天衣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朱堅強笑道:“這是你的押金。咱們不在這里住了,押金當然要拿回來的,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幫王八蛋吧?”
“有道理。”
薛天衣一笑,把那張百元鈔票接過來。
“別客氣啊,我還沒感謝你呢!剛才要不是你大顯神威,我不但被那幫王八蛋打了,連那幾千塊錢也會灰飛煙滅的。走,咱們再找家檔次高點的旅館住下,房錢我包了。明天我再請你吃一頓好的,以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不用。”
薛天衣搖了搖頭。
“怎么不用?我朱堅強可不喜歡欠人情!就這么定了!對了哥們,你練過功夫吧?看你剛才三拳兩腳就把那幫王八蛋打倒了,身手快的我都沒有看清,實在太厲害了!”
“練過兩年!”
薛天衣輕描淡寫的說著,邁步向旅館大門走去。
“嗨,哥們,我叫朱堅強,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薛天衣。”
“我今年十六,你呢?”
“十七。”
“那我就叫你薛哥了。薛哥,你哪里人?”
“山里人。”
“哈哈,這個回答很幽默,我喜歡!薛哥,你是山里人,那我就是鎮里人…喂,薛哥,別走這么快,等等兄弟我…”
薛天衣甩開步子在前面疾走,朱堅強拎著旅行箱屁顛屁顛的在后面跟著,嘴里說個不停。
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旅館外雖然燈火依舊通明,但整條街道上卻顯得空空蕩蕩,半天都看不到任何行人和車輛的影子,就連位于同一條街區、不久前還傳出音樂聲響的幾家娛樂場所,竟也出奇的沒了動靜。
朱堅強跟隨著薛天衣走出旅館大門,剛剛下了兩級臺階,就被薛天衣忽然伸手攔住。
“怎么了?”
看到薛天衣臉上流露出異樣的神色,朱堅強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覺得,四周安靜的有點詭異?”
薛天衣的眼中在夜幕中閃爍著星光一樣的亮芒,目光不停的四處游移著。
朱堅強隨意向街道兩邊看了看,不以為然的笑道:“這條街區本來就很偏僻,現在又快到半夜十二點了,安靜點也很正常…”
“不,很不正常!”薛天衣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投向遠方的燈火深處,面色凝重的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我們被包圍了!”
“包圍?”
朱堅強一怔,一時間沒能理解薛天衣這句話的意思。
“是。”薛天衣緩緩點頭:“圍住我們的人,大概就是那個青面獸的同伙。”
朱堅強哈哈大笑:“薛哥,你黑幫電影看多了吧?古惑仔系列里似乎就有這種情節,老大一聲召喚,一幫手里拿著刀棍的小弟從四面八方匯合到一起,和另一幫人在大街上對砸對砍,那聲勢、那場面,真的很壯觀。哈哈…”
他的笑聲剛剛響起,旋即就戛然頓住,咧開的嘴巴像是被人忽然塞進了一個大雞蛋似的,半張在那里,臉上的笑容也陡然變成了震驚和惶恐。
不知什么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兩側,竟忽然出現了一個個人影,旅館對面的幾個幽深小胡同里,也不斷的有人閃現出來,這些人緩緩向著春風旅館門前聚集,影影綽綽的估算下來,至少也有上百人之多。
“我靠,這么多人…都沖著咱們來的?”
朱堅強一對眼球幾乎凸了出來,艱難的吞了下口水。
“顯然是的。”
薛天衣眉頭深深皺起,目光在那群逐漸靠近過來的人身上不停掃視著。
“那…那我們怎么辦?”
朱堅強覺得喉嚨發緊,似乎說話都有點困難了,
上百個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很快就逼近到春風旅館大門前,把朱堅強和薛天衣的出路全部封堵住,雙方這時的距離最多不過十幾米遠,朱堅強瞪大了眼睛,已經看到對方不少人身上穿著和青面獸一樣的黑色西裝,心口也佩帶著相同的徽章,很明顯是和青面獸同一伙的。
朱堅強并不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當自身利益受到威脅侵害時,他一樣的敢打敢拼,可是眼前這種場面,他卻從來沒有經歷過,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那一張張在燈光下越來越清晰的陌生面孔,流露出或兇殘暴戾、或淡漠冰冷的表情,帶給他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
此時此刻,朱堅強倒是有些盼望著警局的人快點過來了,哪怕他們和青面獸這群人真是蛇鼠一窩的,自己被抓走后最多也就是關上幾天、罰點錢而已,總比留在這里要安全的多。
這些有組織的小混混,通常都是些好勇斗狼之徒,萬一他們不講“江湖規矩”,一涌而上,刀棍齊下,自己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實在很難說。
就在這時,身后的旅館大廳內傳出高跟鞋踩踏地面發出的“嗒嗒”響聲,薛天衣沒有回頭,聽聲辨人,就知道這是那個叫李春芳的卷發女人出來了。
李春芳看到旅館外黑鴉鴉的一片人群,知道是自己這邊的幫手到了,神色間一片驚喜,她尖叫著疾步沖出旅館大門,繞過站在門前的薛天衣和朱堅強,跑到對面的那群人中間,嘴巴不停的說著些什么,不時向著薛天衣和朱堅強這里指指點點。
“靠,早知道剛才抓住那女人當人質了!失策啊!”
朱堅強拍了拍腦門,一臉懊惱之色。
毫無疑問,李春芳嘴里說的,肯定是剛才在旅館三樓發生的那些事情,她身邊的那群人聽后,立即鼓噪騷動起來,在不絕于于耳的發狠謾罵聲中,一雙雙深夜餓狼似的眼睛盯在了薛天衣和朱堅強兩人身上,仿佛要把兩人當場撕碎吞噬。
朱堅強覺得后背有些發涼,不自禁的向薛天衣身邊靠了靠。
此刻薛天衣神態自若,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無法摧垮的高山,離他越近,朱堅強就覺得越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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