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了一番之后,沈宜晴終于舉手投降好了,二姐,你別再撓我了,我說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沈宜芳笑嘻嘻的收回手,好整以暇的坐了,一臉的興致勃勃。那架勢,倒像是要聽評書一般。
沈宜晴想了想,才輕聲說道簫表哥是個很特別的男孩子。”
比如說,齊簫的心中從無嫡庶之別。再比如說,他懂得尊重每一個人。再再比如說,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細膩敏感溫柔的心。
這樣的齊簫,和這個世上所有的男孩子都不一樣。他令人發笑,讓人開心,使人覺得溫暖。在她的生命中,從未遇過比齊簫更可愛的男孩子。
還有一點,是沈宜晴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的。
她和齊簫之間心照不宣的共同秘密,使得他們有著別人難以了解的默契。只有在她的面前,齊簫才會滔滔不絕暢所欲言的說起他的和現在。他的一切,都從沒有瞞過她。在他的口中,她了許多新奇的。
而她,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真正的放松和愉快,展露出真正的性情。
對她來說,齊簫是特別的。
沈宜芳側耳聽了會兒,便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雖然沈宜晴說的很含蓄,也很委婉,可總算稍稍透露出真正的心意來。“特別”這兩個字,其實也就是代表了好感和喜歡嘛 “四妹,你既然覺得簫表弟不,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沈宜芳正色道再過幾個月,三妹便出嫁了。接下來,便輪到你了,你可要早些籌謀才是。”
沈宜晴淡淡的一笑二姐,只怕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否認,我確實對簫表哥有些好感。可是,也僅僅是好感罷了。我…并沒有別的想法。”
沈宜芳一愣你這話是意思?難道,你不想嫁給齊簫么?”齊簫長相俊美,家世傲人,性格活潑討喜,又一直對四妹青睞有加。看都是一個好的人選。
沈宜晴垂下眼瞼,淡淡的說道我是沈家庶出的女兒,哪里能配得上齊家嫡出的二少爺。”沒有用彼此的名字,而是點出了身份之別。
想和不想又能樣?到最后,終究還是父母之命決定終身大事。沈宜蓮沈宜芳都掙扎過努力過,通通以失敗而告終。她又憑認為會是那個例外?
想的越多,希冀越大,將來失望便越大。所以,不如早些放棄這種奢侈的念頭。也免得將來像沈宜芳這般痛苦…
聽到這些,沈宜芳也沉默了下來。
嫡出庶出的身份之別擺在這兒,誰也無法忽視這個大問題。齊簫是齊家唯一的嫡子,齊禮和袁氏對齊簫的寵愛和器重連瞎子都看的出來。將來,齊簫的妻子必然也是出自名門世家的千金閨秀。四妹樣樣都出眾,唯有出身這一條確實是個不小的問題…
有些話不用多說,她自然也能猜出沈宜晴的心思來。
是啊,與其將來痛苦,不如早些切斷那些不該有的妄念。不然,便會落的像她一般滿心是傷的落寞痛苦…
沈宜芳振作起精神來,揮去這些紛亂的思緒,故作輕快的安撫道好了,四妹,你也別太悲觀了。簫表弟最是率性,齊家上上下下沒人能管的住他,更沒人能勉強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怕成親也是如此。他若是鬧騰著非你不可,舅母說不定就舉手投降了呢”
沈宜晴隨意的笑了笑既是沒這個可能,想多了也只是自尋煩惱罷了。算了,別總說齊簫了。”
每每想及齊簫,她的心里便如同一顆石子扔進湖面般蕩起層層漣漪,也沒法子平靜。這種酸酸甜甜略帶苦澀的滋味,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惱人啊 沈宜芳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好好好,你既是不想說,我便不提就是了。我們在屋子里也待的夠久了,現在便出去吃晚飯好了。”
沈宜晴笑著點點頭,揮開腦中所有紛亂的思緒,攙扶著沈宜芳一起走了出去。
這一頓晚飯自然吃的熱鬧之極。趙元朗素來尊敬趙元灝,一直拉著他談天說地甚是投機。劉氏笑吟吟的和蕭婉君低聲閑聊,趙明珠也時不時的插兩句嘴。
沈宜晴不愿和蕭婉君有的機會,便一個勁兒的拉著沈宜蓉沈宜芳。不管各人心里在盤算些,總之桌子上是極熱鬧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看著趙元灝和蕭婉君向劉氏辭別,沈宜晴悄悄松了口氣。他們夫妻兩個,總算是要走了。
卻不料蕭婉君在臨走之前,竟是又特地走到了沈宜晴的面前來,笑盈盈的叮囑道晴表妹,曄哥兒的生辰宴席你可一定要來,我可盼著你去呢”
沈宜晴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多謝表嫂盛情,到時候我一定跟著母親去府上叨擾。”
蕭婉君含笑點頭,深深的凝視沈宜晴一眼,終于轉身翩然離去。
趙元灝本一直站在旁邊等候,此刻也定定的看了沈宜晴一眼,那幽深的眼眸中,似有情緒一閃而過,最終化作一抹淺淺的微笑晴表妹,改日再見。”
沈宜晴微微一笑表哥再見。”
如果可以,她真切的希望永永遠遠不要再見他們了 只可惜,這個愿望卻是不容易實現了。既然已經答應了下來,那再過兩個月,她就必然要去鎮遠王府一趟…
想及此,沈宜晴悄然嘆了口氣。又唯恐被別人窺出不對勁來,連忙打起精神來往外送了幾步。
送走客人之后,沈宜晴總算有了空閑回屋子休息。簡單的梳洗過后,她便假意稱困早早的上床睡下了。
采梅和蘭初兩人不敢驚擾了她睡覺,便到了外面的屋子里睡下了。
待一切聲音都安靜下來之后,沈宜晴才悄然的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帳頂發呆。
之前和沈宜芳說的那一番話,忽的又浮上了心頭。連帶著那一張活潑爽朗的笑臉也大喇喇的在她眼前晃動。
齊簫…
說起來,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如今年齡都漸漸長大,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毫無顧忌的來往。就算齊簫天不怕地不怕,可她總要顧及的閨譽名聲的,
世人對女子百般苛刻,行事不能有一點差池,否則就會落得滿身的流言蜚語。她翼翼的活了這么多年,如今到了這個敏感的年齡,自然要更加的謹慎才是。
所以,她一直緊緊的守護著的芳心,不肯淪陷。哪怕明齊簫一直喜歡她,她也只當做不知。
有些事情,不說破便是沒有。
不久的將來,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熱熱鬧鬧的過他的日子。而她,或許也會嫁一個不的男子,平靜的過的生活。
想到這兒,沈宜晴露出一絲黯淡的笑容,然后低低的嘆了口氣。
熟料只這一點動靜,竟然驚動了在門外小床守夜的蘭初。就聽得蘭初悉悉索索的下床來,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試探的輕聲喊道,你醒了么?”
沈宜晴早已重新躺了,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若是香菱還在,她也不會如此的寂寞吧至少,香菱是懂她的。也只有在香菱面前,她才愿意稍稍流露出心底的孤獨和無助。
蘭初又輕聲喚了一聲,見沈宜晴依舊“睡”的沉沉的,便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沈宜晴沒有再起身坐著,在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然后,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出現了一片碧綠的青草地,陽光和煦溫暖,春風輕柔拂面。
齊簫笑著從遠處跑了,口中大聲的嚷著晴,快些,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一起去放紙鳶吧”
看著那張燦爛的笑臉,她忽然也覺得渾身輕松愉快起來,笑瞇瞇的點頭應了。
然后,空中升起了一只怪模怪樣的紙鳶,那造型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比那只小豬紙鳶還要震撼的多。
她揚起頭笑問簫表哥,這個是?”
齊簫眉開眼笑的說道這個是飛機紙鳶,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可以在天上飛的一種。和鳥兒可不一樣的。看看,是不是很威風很神氣?”
她啞然失笑,不忍掃興,連連點頭。
齊簫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神氣活現的吹噓起來我現在做紙鳶的手藝可比以前強多了…”
那張俊美的面孔洋溢著活力和神采,讓人不自覺的停駐了目光,久久舍不得移開。
她微笑著看著他,心里忽的浮起一陣暖意。只希望這一刻就這么悄然停駐,永遠不要流逝才好。
就這這一刻,天氣忽然變了。忽的狂風大作,烏云遮日,雨點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那紙鳶被吹的沒了影蹤。然后,齊簫也忽的不見了。
她心里一慌,四處搜尋。可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齊簫齊簫你在哪里?”她慌亂無措,像個孩子一般無助的喊了起來。
那雨點落在她的臉上,不曾停歇…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