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夜色中,我和歸離圍著篝火而坐。
我偏頭看了看剛剛吃了一只野雞和大半只鹿的甲龍,此刻它的呼吸好像平穩了許多。這大家伙的恢復能力還真不錯。
歸離靜靜的看著篝火邊較小的一堆火,火上架著的鍋里熬著我的補藥,歸離不時調控著火力的大小。
“歸離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任性?”我看向他。早前的猶豫我已看在眼里。
“我想草草應該是有理由的。”歸離道。
篝火把我們的臉映的通紅,我抱住膝蓋,“我曾經有一位朋友。他被裂獸抓傷了,不停的流血,就在我的眼前,可是隔著一道鐵柵,我有藥,卻救不了他。只能看著他那樣流血…那么多血,一直淌到了我的腳邊…我卻救不了,他就那樣在我眼前…”
哽咽著說下去,“他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他不站出來,死的就是我…可我救不了他,那么近,那么近…我救不了…”
眼淚忍不住了,我把頭埋在膝蓋上。
感覺身邊一個溫熱的身體靠了過來,一只手臂把我環住,“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他,想必是愿意的,不會怪你。”
“可我自己怪自己。他活著的時候沒有過過什么開心的日子。我對他不好,以前還看不起他。到后來,我想對他好的時候卻再也沒機會了。”將頭深深埋下,我喃喃道。
歸離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一夜醒來,發現霧氣比昨日又濃了些,歸離的精神有些困倦,我卻沒什么感覺。
把剩下的鹿肉放到甲龍的嘴邊,又放了些水。我看著大家伙道,“我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啊。以后別挑比你個子大的家伙打架了,要量力而行啊。”
它睜著眼睛看著我,然后一口把一只鹿腿咬進嘴里,嚼了幾下吞了進去。
看它的胃口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我笑了笑,和歸離轉身離開了。
迷霧森林資源豐富,一路行來倒見了不少珍稀的藥材,我當然不客氣的都收入囊中。
有些植物我甚至也不識得便向歸離討教,他總能聲音溫和的娓娓道來,讓我不得不佩服。
走著走著突然心底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我停住腳步,朝一個方向望去。
“草草,怎么了?”歸離見我停住問道。
我指了指那個方向,“哪里好像有人在叫我。”
歸離傾聽了下,“沒有聲音啊。”
我遲疑了一下道,“不是耳朵聽見的,好像有人在我腦子里說話。就是,”想了想措辭,“就是一種感覺,有人叫我過去。”
歸離看著那個方向皺眉道,“我們從這個方向走,大約十天可以走出去。如果朝那邊走,就越走越深了。”
低頭琢磨了下,還是覺得安全要緊,“那就不管了,我們還是按原來的路線走吧。”我下了決定。這霧氣對我好像沒什么影響,但是歸離的精神明顯沒有之前好,還是趕緊出去要緊。
繼續按之前的路線走,可是不到一個時辰,霧氣居然越來越濃。
“草草,我們得走快些。這霧氣有些不對勁。”歸離聲音有些緊繃。
我點點頭,加快了步伐。
又過了一會兒,能見度越來越差,之前可以看見前方五十米的情形,現在二十米外就看不清楚了。
“歸離,現在朝那邊走?”我問。
隔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回答,偏頭一看發現歸離竟然靠在一棵樹上閉上了眼睛,一根銀針還扎在他的胳膊上。
心里一緊,我趕緊扶住他,“歸離,歸離,你怎樣了?”
他的眼皮動了動,卻沒睜開。
探手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并無其他癥狀,就象倦極而睡似的,我松了口氣。這才發現他的胳膊上已經扎了不少針眼。
這幾天,歸離就是這樣給自己提神的么?我呆住了。
這下怎么辦?歸離睡著了,我卻不認識路。
四周看了看,只有一個方向霧氣比較薄,可是那是與我們的路線截然相反的方向啊。
沉思了片刻,我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把一些不重要的行李扔掉,我拉起歸離的胳膊放在我肩膀上,一步一步的朝那個方向挪去。幸好歸離好像還有一些殘存的意識,雖然大部分體重壓在我身上,還是會跟著挪動步子。
說也奇怪,我沒朝這個方向走的時候,腦子里好像老是有個聲音在叫我,一朝這個方向走,那個聲音就消失了。
看著被霧氣留出來的這條路,我慢慢的拖著歸離走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要看看是人是鬼在等我。
歸離不算高,也不壯,可是我本來就是大病剛愈,走了一段就要氣喘吁吁的歇一陣。
當我第三次歇下的時候,一種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左前方霧氣有喘息的聲音,伴著枝葉嚓嚓聲,一絲腥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有猛獸來了。
把歸離拖到我身后,我拔出歸離的長劍緊張的注視著前方。
它走得近了,朦朧的霧氣中現出黃黑相間的條紋——是老虎我握緊了劍柄…
忽然霧氣中傳來一聲吼,一個更大的身影出現了,朝老虎撲去。老虎閃身一躲,飛快的朝另外的方向逃命而去。
我悲涼了。一個老虎我都沒把握能對付,還來了一個吼一聲就把老虎嚇跑的,今天真的要命喪于此么?
手有些發顫,不過我還是堅定的站著沒動。
霧氣中,隨著腳步聲,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脖子上還用布包扎著…
我傻眼了。
紅色的甲龍走到我跟前蹲下,與我對視著。
一分鐘之后,我把劍收了起來。
十分鐘之后,我已經抱著歸離坐在了甲龍的背上威風凜凜的朝前走著。
果然是好心有好報啊,我感嘆著。
越往里走,霧氣越重。除了前方一條路,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白茫茫一片。
還好有九九在,不用擔心遇見什么猛獸。這怪異的白霧好像只對人起作用,動物完全不受影響。
不過,我為什么也不受影響呢?
九九是我給紅甲龍起的名字。還好有它,速度快的許多,它背上有一個鰭一樣的凸出部分,堅硬無比。我就把自己的歸離都綁在這個鰭上,這樣就不用擔心九九速度快的時候把我們甩下去了。
一天之后,我們到達了目的地。
前方好像一個寨子。周圍都被霧氣籠罩著,這個寨子附近和里面卻沒有一絲霧氣,所有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寨子大門前,幾個大約一米高的人正激動的看著我。
我張大了嘴——我難道來到了矮人國?
面前的幾個人面容明顯不是小孩子,穿著雖然古怪但是絕對也是成人的打扮。那個穿著紅色袍子的女人胸部可不比我小多少。
我坐在九九身上,不知道此刻該下去還是掉頭。
那幾個人從看著我開始就神情激動,此刻看我沒動,領頭的一個長胡子的男人朝我用手比劃著,又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
我一個字都沒聽明白,可看明白了他的動作。他在請我進去。
看他們的表情動作不像是有惡意,可是我該進去么?話都聽不懂,怎么交流?
我坐著沒動。
他們比劃了一陣,突然停住,然后一起朝我跪了下來,用一個奇怪的手勢拜了起來。
我徹底暈菜了。
這時,寨子里又出來了一堆人,高的一米多一點,矮的小孩子只有四五十公分,一起簇擁著一個穿白袍子的老頭子走了出來。
那個老頭子看面容起碼有一百歲了,只有八九十公分高,雪白的胡子幾乎到了胸口。
看到我,他激動的甩開了扶著他的人,就要下跪。
“你別跪——”我趕緊擺手叫住他,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這么大年紀了,跪我也也受不起啊。
“這啥情況啊?”我有些呆傻的嘀咕著。
白胡子老頭被我一叫楞了一下,也沒跪下去,此刻聽見我的嘀咕卻笑了起來,臉頓時像朵盛開的菊花,“神女殿下,圣子殿下已經等你很久了。”
他居然說得是的大陸同行語,雖然腔調有些怪異,可我卻聽明白了。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怎么會是你們是神女?”我看了看我們彼此的身高差距,明顯就不是一個人種啊。
“能不受催眠迷霧影響的就是我們的神女啊。”他微笑的看著我,“何況姑娘還能駕馭甲龍,甲龍是迷霧森林之王,姑娘不是神女誰還能做神女呢?”
我一聽,好像是挺有道理的,難道我還真有什么穿越使命?
“老爺子,我的同伴——”我指了指歸離。其他先不說,這種詭異的情況還是需要有人商量一下比較好。
何況以歸離的功夫和我們的高度,就算有什么狀況也容易對付一點吧。
白胡子老頭聽明白了我的意思,扭頭朝之前朝我下跪的幾個人說了句什么。那個紅袍子的女人便恭恭敬敬的上來,拿出一個香包一樣的東西遞給我。
“神女把這個給他聞一下,他就會醒來的。”老頭子笑瞇瞇朝我道。
我依言而行,在歸離鼻子下面晃悠了幾下,果然很見效,歸離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