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州移民到香港已經六年,劉嘉伶從一個15歲的花季少女,已經成長為港臺小有名氣的影視明星。他們一家,也由最初那破舊簡陋的出租屋,搬進了港島的高級小區里。
“望著海一片,滿懷倦無淚也無言。望著天一片,只感到情懷亂,我的心又似小木船…”早晨起來,劉嘉伶披散著頭發,腳步輕快地哼著《梅艷芳》的新歌《似水流年》,連擠牙膏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容。
劉嘉伶的弟弟劉嘉永狐疑地看了看老姐,問道:“姐,遇到什么高興事了?從昨晚回來,你的嘴巴就沒合攏過。”
“一邊去!”劉嘉伶開始刷牙不理弟弟。
“不會是…有男朋友了吧。”劉嘉永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劉嘉伶拎著牙刷抬手作勢要打,劉嘉永連忙后退,隔了一會兒才說:“姐,你能不能幫我搞兩張《東方三女俠》的電影票?”
“直直切嘛(自己去買)。”劉嘉伶刷著牙,甕聲甕氣地回答。
“我不是搞不到票嘛。”劉嘉永苦著臉說,“自己買的話,運氣好也得排半個鐘頭隊。”
“噗…”劉嘉伶吐出嘴里的泡沫,問道,“跟你女朋友一起去看電影?”
劉嘉伶抓耳撓腮嘿嘿直笑。
“行嘛,我幫你問問。”劉嘉伶心情好,順口就答應下來。
劉嘉永說:“姐,你是不是常見到王梓鈞啊。再幫我女朋友弄一張簽名唄。”
“再說吧。”劉嘉伶心想,他都快要成你姐夫了,要簽名還不是小事情。
回到臥室化了會兒妝,劉嘉伶出來時母親早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不過她卻沒多少時間吃了,草草地喝下一杯牛奶提著包包就走。
坐著電梯剛下了兩層樓,就有四人擠進來。當頭那個男人劉嘉伶卻是認識,乃是以前的邵氏打星羅烈。劉嘉伶在臺.灣接拍電視劇的時候,還跟羅烈有過合作。
“劉小姐。這么巧你也住這里?”羅烈率先打招呼道。
劉嘉伶說:“我搬進來已經快兩年了,羅先生你也住這兒?”
“不是,”羅烈指著身后的三人說。“我幾個遠方親戚,剛從上.海移民過來,他們住這里,我過來幫忙收拾一下。哦,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這是的表嬸羅鳳英,這是我表妹樂韻,我表弟樂淘。嬸子,這位劉嘉伶小姐可是港臺大明星。也是王梓鈞先生手下的演員。”
羅烈身后的三人,正是樂韻一家。她那位賣女求榮的老媽,有了錢后在上.海的親朋好友面前,足足炫耀了三個月,一等羅烈幫忙把移民手續辦好。立即就舉家到了香港。
樂韻不想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而且還有老婆的男人做姨太太,可是架不住老媽哭鬧。羅鳳英整天說在外面欠著幾十萬的賭債,樂韻不嫁她就只得尋死,嚇得孝順的女兒不得不跟著來香港。
劉嘉伶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不過一聽說三人是從大陸過來的。就覺得格外親熱。她打量了一下精心妝扮過的樂韻,贊嘆道:“樂小姐可真漂亮。”
“你好,劉小姐。”樂韻雖然不愿嫁給別人做小老婆,不過跟此時大多數的大陸人一樣,對港臺的明星那是非常好奇和向往的。如果不是不太熟的話,她早拉著劉嘉伶問東問西了。
羅鳳英可比女兒會來事,見劉嘉伶住在這高級小區里,又是大明星,立即恭維起來:“哪有劉小姐你漂亮啊,劉小姐不愧是香港的大明星,長得跟仙女兒似的。反正大家都住在這里是鄰居,以后還要劉小姐多多幫襯。不瞞你說,我女兒在內地也是做演員的,有空就勞你多帶她去香港的美容院大商場多轉轉,我們剛從內地過來什么都不懂。”
劉嘉伶想起自己以前剛來香港時候的窘境,點頭笑道:“好啊,有空你們就多上來坐坐,我住八樓。不過我很多時候在臺.灣。”
“劉小姐是大明星嘛,肯定很忙的。難得你不嫌棄我們內地來的…”羅鳳英一個勁地說著恭維話,弄得劉嘉伶都不好意思了。
劉嘉伶說:“伯母,其實我也才來香港幾年,以前我在蘇.州,離上.海很近呢。”
羅鳳英一聽,對劉嘉伶的評價就低了一層,不過想想對方來香港幾年就住進了高檔社區,倒也沒有馬上變臉色。
電梯很快到底,劉嘉伶開著自己那輛幾萬塊錢的車走了,羅鳳英轉身問羅烈道:“阿烈,你看什么時候也給我買輛車啊?”
羅烈一看到這女人就心中厭惡,幫著她們一家移民香港,又租下一套房子,已經花了十多萬,這可都是他自己掏的腰包。這剛住下來才一天,居然又鬧著要買車了,真當自己是王梓鈞,錢多得沒處花啊。
“咳,”羅烈咳嗽一聲,說道,“伯母,阿韻要是跟了王先生,還愁沒車沒房嗎?”
“也是,”羅鳳英笑道,“那我們時候時候去見王先生?”
羅烈道:“王先生是大忙人,哪是說見就能見的?到時候我帶阿韻去就可以了,人多了他心里肯定不高興。”
“說的是。”羅鳳英心里有些不爽,臉上還帶著笑。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樂淘突然道:“媽,我要買籃球和游戲機,我還要買等錄電視的錄像機。”
“好,都買,要什么就跟你羅大哥說。”羅鳳英笑道。
羅烈轉過身去無聲地咒罵。
卻說劉嘉伶開著車來到劇組準備上工,到了之后卻發現沒人理她,化妝師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
滿頭霧水之下,劉嘉伶跑去找導演,那導演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劉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劉公子?他今天早上親自打電話給我,說女二號必須換人,用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用你。”
“要下了我的戲?”劉嘉伶感到非常好笑。這嘉運電影公司,也就是個二流電影公司而已,連自己的片場都沒有,拍古裝戲還得跟邵氏或者新藝城租攝影棚。她劉嘉伶早不是當初那個什么戲都接的新人了,答應拍這戲那是給嘉運公司和導演面子,現在居然說不用就不用她。
劉嘉伶冷笑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過來對導演說:“張導,麻煩跟你們老板說一聲,這幾萬塊錢片酬,我劉嘉伶還沒放在眼里。不過從今以后,也請他別再屈尊降貴找我拍戲!”
話放下,劉嘉伶氣呼呼地開著車就走,劇組眾人的反應不一而足,竊喜、不屑、佩服…什么都有。
“切,以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還敢發脾氣。”一個妖艷的女人走到導演身邊,對著遠去的車屁股就罵起來。
“你知道個屁。”導演喝斥道,他可是從佳視的員工那里,聽聞過王梓鈞跟劉嘉伶的小道緋聞。
劉嘉伶開著車氣呼呼地離開,直接開車往半山區那邊走,昨晚分手的時候王梓鈞說過他這幾天會住在那里。
循著地址過來,門衛在通報消息后沒多久,便開門放劉嘉伶進去。
隨著菲傭到客廳,劉嘉伶才發現昨天遇見那姓何的女人也在,心里不免有些微微吃醋。
“玲玲來了?隨便坐。”王梓鈞說完便對何朝瓊道,“你如果真想開唱片公司,那有個問題你得先搞明白了。你開這家公司,到底是一時興起在玩票,還是真的想做一番事業。”
“有區別嗎?”何朝瓊問。
王梓鈞笑道:“當然有區別。如果你只是玩一玩,那可以做一個小公司,辦公地點可以租,錄音設備可以租,發行渠道可以租。甚至都不用自己培養歌手,去別的公司挖墻角過來就行,寫歌出錢找高手弄。這樣投資小,以后不想做了也好抽身。但你真的想做唱片這一行,那就得有大投入,暫時租借可以,可自己心里要有一個長遠的打算。”
何朝瓊道:“我想的是開始玩小一點,要是公司業績好就做大,業績不好就關門咯。”
“那就是在玩票,我可沒心情跟你玩。而且也勸你就算把唱片公司開起來,也千萬別拉陳柏強進去,你那是在害他。”王梓鈞說。
何朝瓊道:“可我又有點想認認真真地把唱片公司做大啊。”
“你那點熱情能持續多久?”王梓鈞問,“你知道你老爸的好朋友邵大亨當年做電影是怎么做的嗎?”
“不是很清楚。”何朝瓊道。
王梓鈞說:“當年的邵家,最開始是做傳統買賣的。他們兄弟幾個為了做電影,不停地從祖業的各個店鋪里抽錢,最后電影公司雖然做大了,但幾輩人積蓄的祖業卻毀于一旦。為了抵抗機構的打壓,邵大亨跟著他三哥下南洋,連續好幾年自己推著放映車走村串戶,風雨不改,吃睡都在臨時放映場里,這才叫認真做事業。”
何朝瓊吐吐舌頭:“那我可做不到。”
王梓鈞道:“那這樣吧,你想玩玩呢,我贊助50萬,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何朝瓊突然有種被人看輕的感受,這感受讓她非常不爽,說道:“好,你出50萬,我出20萬。到時候發行的時候你再幫幫忙,不就不信我做的公司會垮了。”
“隨你。”王梓鈞簽了張支票給她。(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