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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中國魂】

  臺灣娛樂1971

  來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快要瘋掉了,短短半個多小時,他們不僅欣賞了完美的歌舞,而且聽到了王梓鈞整整五首新歌。,,。

  絕對是新歌,沒有聽哪個歌手唱過,即便王梓鈞本人以前也沒唱過。

  天啦,哪個歌手會這么做?唱片計劃都還沒有公布,居然就在演唱會上將新歌唱了出來。

  “咦,王梓鈞這么久了怎么只唱英文歌?”李偉玲奇怪道,相比起來,她更喜歡聽王梓鈞的中文歌曲。

  蔡安茜一邊隨著歌曲的節拍晃動身體,一邊笑道:“英文歌怎么了?只要是梓鈞唱得就好聽。”

  “謝謝,再次謝謝我們云門舞蹈團的舞者。”王梓鈞說,“大家掌聲歡送他們離場。”

  場下立即爆發出陣陣掌聲,王梓鈞反復幾次提起云門舞蹈團的名字,已經讓歌迷記住這只現代舞團。

  這也是王梓鈞與林懷民之間的約定,其實這次云門舞蹈團過來參演收費很低,除了報銷吃住行的費用外,只需要發給舞者們一些補貼和獎金就可以。舞蹈團的演出費李懷民分文未收,而作為回報,那就是王梓鈞幫著云門舞蹈團做宣傳,打開東南亞的市場,想必巡演結束后,云門舞蹈團會收到很多演出的邀請。

  王梓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突然用粵語問道:“大家英文歌都聽膩了吧?少字”

  “啊”場下報以無數的尖叫,大家都知道王梓鈞這是要唱粵語歌了。

  “今天我請到了一位神秘的女嘉賓,”王梓鈞笑問,“想不想知道她是誰?”

  “鄧麗君”

  “尤雅”

  “甄妮”

  “麗莎”

  歌迷們喊出五花八門的答案,說著自己喜歡的女歌手名字。

  “有請,”王梓鈞手一引,“有請我們新加坡的大歌星,麗莎,黃煥嬋小姐'”

  黃煥嬋拿著話筒走上臺來,向下面招手道:“大家好,我是麗莎。”

  新加坡巴掌大的地方,臺下的歌迷即便不喜歡聽黃煥嬋的歌,但也絕對聽過她的名字。既然是王梓鈞邀請來的嘉賓,大家自然也不吝嗇掌聲。

  “謝謝,謝謝大家。今天非常榮幸能來做梓鈞演唱會的嘉賓,我可是沾了不少國際大明星的光啊。”黃煥嬋開完笑道,她說得也是實話,今天她過來對于自己名氣的提升是大有幫助的。

  “下面請欣賞黃小姐'帶來的一首《相思淚》,”王梓鈞再次擦了擦汗,“累死我了,我休息會兒先。”

  在歌迷善意的笑聲中,王梓鈞退往后臺,黃煥嬋的歌聲也響了起來。

  “情人別去后人消瘦,

  相思別離惹人愁,

  難忘往日情深厚,

忍心拋棄負情未說緣由  《相思淚》是一首很老的粵語歌,鄧麗君后來也翻唱過,但真正最先唱紅的乃是黃煥嬋。黃煥嬋的歌聲與鄧麗君各有千秋,最大的特點就是吐詞清晰,有種懷舊的柔情意味,而鄧麗君卻唱出了新意,帶著自己的風格。

  黃煥嬋唱一首歌唱到快要結束的時候,王梓鈞已經換好裝出來,又與黃煥嬋合唱了一首《千千闕歌》,黃煥嬋才揮手離場。

  “噓”王梓鈞突然做著噤聲的手勢,將話筒放到話筒架上。

  歌迷們不解其意,但都靜下來,眼睛盯著王梓鈞,看他接下來會做出什么舉動。

  “轟轟轟”

  舞臺的兩邊各出來一隊穿著雨衣和雨靴的舞者,如同軍隊一樣踏著正步,最終集合在王梓鈞身后立定。

  王梓鈞突然脫下剛剛才換上的齊膝長的風衣,里面是一身襯衣夾克,扣子也沒有扣好,露出健壯的胸膛,下面是一條寬松的吊襠褲,腳踩著一雙馬丁靴。,,。

  這身打扮看起來吊兒郎當,就像是街頭的混混一樣,不過卻比混混們有品位多了,現在的混混可沒這幅打扮。

  “喝”王梓鈞打了個響指,吼道,“《開心的馬騮》”

  正是劉德華那首著名的《開心的馬騮》。

  音樂響起,張仁奎、張仁勇兄弟帶領的霹靂舞隊突然整齊劃一地踏步,當王梓鈞的歌聲響起,原本嚴肅的步伐突然變得歡快起來。

  “紫色夾雜,灰色襯衣,t恤橙雨樓;

  思想放任,衣衫更是,不須多扣鈕。

  衫松褲大,膠表帶著,拉繩的布袋;

  街邊跳動,開心快活,七彩的馬騮…”

  《開心的馬騮》你不能說它歌詞多經典,也不能說他曲調多別致,但卻絕對夠流行,輕松愉快,朗朗上口,配上舞蹈更是感染力倍增。

  歡快的節奏,獨特的歌聲,和律動的舞蹈,頓時引起了歌迷的共鳴,恨不得當即就與臺上的表演者一起跳起來。

  更無恥的是,王梓鈞手里捏著話筒,舞蹈動作自然不能向其他人那么大,但所做的動作全是抄襲邁克爾.杰克遜,那神奇的太空步伐看得臺下的歌迷目瞪口呆。

  “瘋了要瘋了”一個馬來西亞的記者都忘記了拍照,只傻傻地看著王梓鈞在那里邊唱邊跳。

  這位記者沒瘋,歌迷中那種十多二十歲的小青年們才是瘋了。在他們眼中,這首歌、這支舞實在太酷了,只恨此刻身邊擠著人,不能立即跟著學跳。

  “噓”一首歌唱完,王梓鈞再次微笑著讓大家安靜,然后猛然喝道,“《紅日》”

  “喔”在歌迷的呼聲中,音樂再次勁爆起來,將整場演唱會推向一個。

  這次的粵語歌板塊比之前的英文歌還要長,時而勁爆熱血,時而舒緩柔情,王梓鈞從頭到尾一直牽著歌迷的情緒走。

  “這次可能要離開得久一點,我給大家介紹一群可愛的小朋友。”王梓鈞說著,一群可愛的小孩子便跑了過來。

  離王梓鈞最近的赫然是王祖賢,小姑娘剛滿八歲,被王梓鈞一把抱起來,然后問歌迷們:“認不認識她?”

  “阿美她是阿美”有人突然叫出了王祖賢在《酒干倘賣無》中飾演的角色。

  王梓鈞對王祖賢道:“,你來自我介紹一下。”

  王祖賢看了一下場下黑壓壓的人頭,也不害怕,說道:“我叫王祖賢,家住臺北,今年八歲了。”

  “嗯,好乖,來,親大哥哥一下。”王梓鈞把臉挨過去。

  “不要,”王祖賢伸出小手把他的腦袋推開,“你臉上全是汗水,臟死了,才不要親你。”

  “哈哈哈”王祖賢的聲音在話筒的幫助下傳遍整個劇場,引起一陣哄笑聲。

  王梓鈞一陣無語,下面不少女歌迷大喊道:“我來親,我來親…”

  工作人員抬上來十多張案桌,每張案桌上還放了一本書,王梓鈞將王祖賢放到一張案桌上坐下,然后獨自離開舞臺。

  燈光突然明亮起來,十多個小孩子捧起書本,開始齊聲朗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這種簡單的古文,在東南亞稍微有點年紀的華人都是必讀的,但對于十多歲的青少年來說,卻有些遙遠,最多是家里的長輩讓他們在家里讀。這些年來,整個東南亞都在抑制華文教育,這種書本是不準在學校出現的。

  當然,只是不準在學校教授而已,自己看還是可以的,還沒有將四書五經淪為的地步——除了玩屠華的印尼之外。

  幼稚的童聲響起,不少人都想起小時候家長或者老師逼自己念古文的情形,忍不住臉上露出笑意。

  “下學了”

  突然,一個旁白響起。

  原先還安安靜靜讀書的小孩子,突然嘈雜起來,有的老老實實地收拾著書包,有的卻是將書一扔,跳上桌子,互相打鬧起來,斗雞的,猜枚的,拍手的,翻跟頭的,很快就將舞臺弄得雞飛狗跳。

  “哈哈哈…”看著烏煙瘴氣的舞臺和那些童真無邪的小孩子,歌迷們都忍不住笑起來。

  就在歌迷的笑聲中,臺上燈光突然一黑。不多久,黑暗中突然傳來叮叮咚咚的琴聲。

  等燈光再亮起來,歌迷們驚訝的發現,王梓鈞此時穿著右衽長衫,一副民國書生打扮,坐在那里,懷里還抱著一只二胡。

  王梓鈞的旁邊,則坐著一個身著旗袍、懷抱琵琶的古典美女,剛才的琴聲,正是琵琶發出來的。

  而舞臺上,亦多出一些書案、書柜、大門、墻壁、油燈、文房四寶等等,還有一男一女,正在依依惜別的民國情侶。

  王梓鈞拉動二胡,開口唱起來: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

  我在門后,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游,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當王梓鈞頭幾句歌詞吐出,頓時引來一陣驚呼。在場的凡是三十歲以上的人,有幾個不是從小念古文長大的,歌詞中那種傳統的古意如同三伏天的冰鎮酸梅湯一樣令人全身舒爽。

  整首歌的配樂,大都是二胡與琵琶在演奏,顯得古香古色,但偶爾夾雜的鼓點聲,又來著一點搖滾與流行的味道。這古今中外的兩種音樂想結合,居然顯得那么得自然和諧,就好像即在聽傳統古典歌曲,又同時在聽現代流行歌一樣。

  二樓包廂里,一個中年男子手中的雪茄已經到盡頭也沒有察覺,直到燒到了手他才吃痛跳起來。

  這男人叫做李振華,正是黃煥嬋所在的新加坡唱片公司的老板。

  李振華和鄭振坤是好朋友,王梓鈞這個臺灣大歌星來新加坡開演唱會,他自然要好好招呼。而黃煥嬋來做王梓鈞的演唱會嘉賓,也是他最先提議的。

  這個時候,演唱完畢的黃煥嬋也來到了李振華的身邊,見狀慌忙把地上還著的雪茄撿起來按熄滅。

  “麗莎,你知不知道這首歌叫什么名字?”李振華問。

  黃煥嬋搖頭道:“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

  李振華贊嘆道:“天才啊,真是個天才。融匯古今,學貫中西,少見的天才歌手,我要是有女兒,非得逼著他入贅不可。也只有鄭兄才會由著他的性子,將一場演唱會辦得這么出色,一口氣唱了近十首沒有出過唱片的新歌。”

  黃煥嬋笑道:“最可氣的是,他介紹自己的時候,老說自己是個導演,而不說自己是個歌手。我看啦,他是在把寫歌唱歌當業余愛好吧。”

  “…暴殄天物,真是浪費了這么好的天賦”李振華憋了半天,終于弄出這么一句評價,可聽到王梓鈞的歌手,卻不由自主地用手敲著椅子扶手,嘴巴跟著輕輕唱起來: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歲月在墻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

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王梓鈞唱這首中國風,不是為了表現自己創作力有多強悍,而是想要推行中國文化。寓教于樂,有時候文化的推廣,歌曲、小說、電影、游戲等等作品反而比正統的教育更加行之有效。

  為什么中國人的認同感如此之強悍,為什么老一輩的海外華人始終掛記著祖國,想要葉落歸根?

  就在此時,新加坡還屹立著抗日死難者紀念碑,來紀念日軍在新加坡大屠殺中死去的無辜者。而日軍在新加坡搞大屠殺的最直接原因,就是新加坡的華僑聯絡東南亞各地的同胞為祖國的抗戰捐款,并且組建新加坡義勇軍奔赴國難,抗日。

  孔子作《春秋》曰:“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

  孔圣人的話,直接闡明了中華文化的包容性與向心力。

  中華民族,不是單純以血統種族來論,而是依靠文化認同來劃分。以孔圣人的觀點,無論是黑人、白人,只要學習中華文化,認同中華文化,那么他就是個中國人;而生于中國,長于中國,但卻是黃皮白心,認為歐美文化是精華,華夏文化是渣滓的,那么他就是個外國人。

  這才是大中國,一個文化上的大華夏民族。這才是中華文明歷經數千年不滅的根本,無論是哪個少數民族將中國領土占領,只要要認同了中國文化,他最終都會被同化成中國人。

  《東風破》當然不能代表中國文化,但它卻可以和王梓鈞的名氣結合在一起,讓喜歡它的人逐漸對中國傳統文化感興趣,然后去接觸她、了解她,最終為她的魅力所傾倒。

  華人的電影想要走出去,中國的文化就必須走出去,得到其他人的認同。美國的好萊塢大片之所以能風靡世界,除了其完整的制度外,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二戰以來,美國的文化隨著其軍隊奔赴世界各地,獲得了當地或主動或強迫的接受認同——比如日本、韓國、西歐、東南亞…

  各地的人都以看美國片,學美國文化為自豪,其電影自然能夠暢銷。

完美,堪稱完美  一場美輪美奐的演唱會,一飽眼福耳福…

  這就是東南亞媒體對王梓鈞這場演唱會的評價,若不是這些媒體與海山唱片簽有一定的保密協議,他們估計逐一來贊嘆。

  在新加坡的演唱會持續了三天,王梓鈞在金球獎獲得提名的消息也終于傳了過來,頓時把王梓鈞在東南亞的名氣推到最高峰,弄得好像不認識王梓鈞就不配說自己是華人一樣。

  特別是那首叫做《東風破》的歌曲,更是被觀看了演唱會的歌迷吹得神乎其神,無數人望眼欲穿,想要買到關于王梓鈞新歌的唱片。

  就在王梓鈞即將離開新加坡的時候,新加坡廣播電視臺的廣播頻道中,終于開始播放東風破這首歌。

  一時間,幾乎華人家家戶戶都在收聽這首歌,創下了廣播臺的收聽率之最。

  新加坡和平紀念碑前,王梓鈞默默地望著那高聳入云的碑身,突然摘下墨鏡,彎腰鞠了四個躬。

  李京浩鬧不清楚王梓鈞為什么這么做,他覺得自己這位老板總是神神道道的,就像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團一樣,讓人無法猜透。

  站在王梓鈞身邊的王祖賢抬頭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王梓鈞,你為什么要鞠躬啊?”

  “不許再喊我名字,要叫大哥哥知道不?”王梓鈞將小姑娘抱起來,看著紀念碑說道,“那里埋了一些值得敬佩和懷念的人。”

  王梓鈞抱著王祖賢回到車上,心里想的卻是什么時候去巴布亞新幾內亞一趟。那里正躺著當年在上海鎮守四行倉庫的“八百壯士”、中國緬甸遠征軍和新四軍等抗戰英雄的尸骨。他們都是被日軍俘獲之后,運到巴布亞新幾內亞做勞工,最后客死他鄉。

  英雄忠骨遺落海外,暴露荒野,直到2008年,才有去巴布亞新幾內亞旅行的華人無意中發現,最終將英雄遺骸護送回國,葉落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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