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獸的叫聲十分響亮,有一種震得人耳朵嗚鳴的感覺。孫宇心中一沉,丫的,這匹寶馬又有什么古怪的附加能力?
“咦?奇怪的馬,你叫的聲音好大。”小許禇笑嘻嘻地道:“我也會叫哦,聽著…嗷!”
眾人:“…”
這時黑煞獸的頭頂上已經飛躍起兩個字光閃閃的大字:“黑煞”,隨后,一個類似黑洞般的黑色圓環猛地擴散開來…“咦?”孫宇微微地吃了一驚,這…這個好像是一個小型的光離子隔絕空間。在這個黑色的空間里,光線被全部吞噬,所以看起來就像一個黑色的大圓球。
這時黑色的空間擴散開,已經將張任、許禇、金雁橋都籠罩在了其中,兩岸邊的公孫軍和川軍都看不到黑球里面的情形。
寶馬技“黑煞”,可以制造一個方圓五丈的黑暗空間,使敵人雙目無法視物,但黑煞獸和它的騎乘者卻不受影響孫宇心中暗叫不妙,趕緊勒馬上前幫忙,他有nm01提供夜視功能,進入這種無光的黑暗之中也不怕,但是小許禇就很難說了,萬一她雙眼不能視物,被張任打傷或者殺死,那就慘了。
此時黑球中的張任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剛才她與許禇拼了十幾回合之后,被許禇連續多次以刀柄擊中她的槍柄,震得她全身氣血翻騰,險些落馬,此時寶馬幫忙,她又重拾起了信心。
在這片由黑煞制作的黑暗中,她的視力沒有問題,敵人卻雙目不能視物,可以說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張任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小許禇就站在她前方不遠處,似乎有點茫然,她見過很多被自己的黑煞罩入的敵將,大抵上都是小許禇現在這個樣子,慌張、茫然不知所措,接著就會沒頭蒼蠅一樣在黑暗中亂跑,然后張任就輕松地靠過去,一槍將敵人捅落馬下。
嘿,我是黑暗中的捕獵者!
張任輕輕撫了撫黑煞獸脖子上的長毛,寶馬揚開四蹄,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向著許諸行了過去。
四丈…三丈…張任距離許禇越來越近,但許禇卻似乎沒發現她一般,茫然地呆立在原地,許禇跨下的那匹普通戰馬更是不堪,嚇得全身都縮了起來。
兩丈…孫宇正騎著馬氣急敗壞地對著黑球沖過來,張任聽過關于孫宇的傳聞,知道他有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得趕在他到來之前,將小許禇抓住,然后再用小許禇為籌碼和孫宇談判,讓他放西川一馬。
一丈…可以出手了,張任咬緊了下唇,對著面前呆然的小許禇一槍捅了過去…就在張任出槍的那一瞬間,原本縮成一團,茫然呆立的小許禇突然抬頭,對著張任嘻嘻一笑,她的雙眼中閃著碧綠色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的一對貓眼。
“咦?”張任大吃一驚,她怎么知道我從這個方向來的,還抬頭對我笑了一笑?不對勁啊…剛才她還一副茫然的樣子,現在怎么笑得這么詭異?
張任心中一慌,但是她的槍已經刺出去了,為了一擊奏功,她并沒有留手,所以招式已經用老,抽手不及。
小許禇嘻嘻笑過之后,用極快的速度道:“我是老虎,黑暗中的捕獵者,你對我用黑煞這招,沒用的嗷!”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同時,小老虎手上的長刀猛地一揮,“當”地一聲擊在了張任的槍柄上,巨大的力量振蕩,張任只覺得半邊身子都發麻了。
苦也!張任這才恍然大悟,我傻了,怎么用黑暗來對付老虎?老虎就是喜歡在夜間捕獵的動物啊!傳聞老虎在夜間捕獵的時候,首行會潛伏,消除自身的威脅,然后再伺機猛撲獵物,將獵物一網成擒。
剛才小許禇故意露出茫然的樣子左右亂看,就是老虎的習姓,她在示敵以弱,讓獵物認為她沒有威脅,然后當我靠近她,以為自己十拿九穩可以一槍擊倒她的時候,她就突然暴起發難…這…簡直就是老虎捕獵的翻版啊。
張任心中叫苦不跌,半身酸麻,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映,只見小老虎的身子猛地從馬背上飛騰了起來,她甩開了手中的長刀,向著張任的懷里一個虎撲。
金光亮起…猛虎形的金色外衣包裹著小許禇,使得她這一撲有如金虎探爪…“嗷!”
小許禇的兩只虎掌一起擊在了張任的胸前,小虎頭也頂到了張任的頸下。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張任的胸前傳來,擊得她從黑煞獸的背上摔落了下去…三天前,南華老仙當胸被小老虎一撲,大約也是同樣的感覺吧?但她是寶石色,能扛得住,張任卻只是淡金色,不論她的槍法有多厲害,甚至有神將級的水準,但她的護體金光卻只是淡金色的強度。
這一撲太過兇猛,小許禇對張任有好感,畢竟曾經一起并肩對付過南華老仙,所以小許禇沒有露出虎爪尖,只是用掌部擊中了張任,但虎撲的剛猛仍然是無可比擬的,巨大的力量瞬間震傷了張任的心腹臟器。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喉頭一甜,一道血箭“撲哧”脫口噴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然后點點撒落在金雁橋的木制橋面上。
小老虎并不想趕盡殺絕,一撲之后立即后翻,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又落回了馬背上。張任卻摔離了馬背,向后飛出幾丈遠,甚至飛出了黑煞籠罩的范圍,落到了青天白曰之下。
黑煞獸趕緊收了寶馬技,讓金雁橋上的黑色空間散去,然后向自己的主人奔去,跪在張任旁邊用馬頭拱著張任的身子。金雁橋南岸北岸,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看到,長腿妹子吐血軟倒在地上,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她的胸口一直噴到幾丈之外。
暈…如此慘烈?正在迎過來打算救許禇的孫宇這才發現許禇根本不需要自己救,想反倒是長腿文青妹子看來需要人救一救了。
“呃…沒收得住手…”小許禇吐了吐舌頭道:“小老虎剛才那一撲,不知道怎么就用上大力了,想收都收不住。”
虎姓當然難收!南北兩岸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金雁橋上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泠苞等川軍將領緊緊捏著手上的鐵槍,想上來幫忙,但又知道她們這種紅色武將,根本插不上手。
“張姑娘,躺著別動,我去找軍醫來給你治傷…”孫宇一路奔過去,想去扶起長腿妹子。
“別…別過來…咳…”張任那雙修長好看的長腿倦曲了起來,顯然是胸腹間太過疼痛造成的。
她又咯出了一口鮮血,全都吐在了自己的胸襟上,使得她看上去更加凄厲。
長腿妹子掙扎著翻了個身,單膝跪地,用右手上的鐵槍撐著身子,半支撐半站立地重新爬了起來:“別裝好人…我不要你的軍醫救治…咳…我說過…你要西川…得踩著我的尸體過去…咳…”她剛剛直起身子,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將面前的橋面染紅了一片。
孫宇:“…”
許禇:“…”
公孫軍:“…”
川軍:“…”
“真的會死啊,別鬧啦!”孫宇急道:“投降吧,讓我給你治傷。”
“我可以死,但不可以丟了西川…我也可以給你當奴隸,但不可以丟了西川…”長腿妹子咯著血道:“我可以與整個世界為敵,但不可以丟了西川…再上吧…再來和我打…”
風中傳來刺鼻和血腥味兒,金雁橋中央,長腿妹子的身形顯得如此孤立無援,卻又凄美無雙。
“你已經沒法打了,我現在走過來,一根指頭就可以放倒你。”孫宇氣急敗壞地道:“你還在這里守個屁的橋啊!快放下槍,投降。”
“不降…”長腿妹子認真地道:“你還有機會最后考慮一次,放西川一馬,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不然,你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我現在殺不了你,但可以殺我自己…”
我暈,沒見過拿自己的命來要挾敵人的,頂多只有用自己的命來要挾朋友和親人的吧?孫宇大汗,看來我憐香惜玉的名聲已經天下知聞了,張任是拿我的缺點在要挾我。
“廢話好多,耽擱睡覺!”小馬超的聲音突然在后方響了起來:“羅里羅嗦,沒完沒了,這女人要死就讓她死嘛…”
金色的殘影一晃,小馬超連人帶馬突然就上了金雁橋,然后一溜兒的殘影從橋頭一瞬間就劃到了張任的面前,虎頭湛金槍以人類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猛地扎向了張任的咽喉要害。
“別殺她!”孫宇大急。
“哎呀!”小許禇和小龐統齊聲驚呼:“這個姐姐幫過我們哎…”
“大都督!”川軍將兵齊聲痛哭。
張任雙目一閉,靜靜等死。死之前,要不要最后作一首詩呢?
“我在這里等待,收集所有濤聲,鴨子河上有群小魚,鱗光閃閃自遠古游來,驕陽下,金色的大雁從橋頂上飛起…金雁橋…我的歸宿…那橋欄上,有許多,滾燙的淚…”
孫宇心中一冷:不好了,馬超出手太突然,動作太快,這一下來不及救了…長腿妹子真要死在這里?不要啊,我覺得這個妹子本質不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