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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聽的錯愕,原來清原以前也是一個憤青。心中很是不解的問道:“他既然從少林寺出來了,為什么還留著光頭,穿著袈裟?”
龐喜說道:“有一次他師傅找到了他,要帶他回去接受少林寺自勺處罰,清原當然不愿意回去,動手和他師傅打了起來。他師傅既不讓路,也不還手,被清原連打幾十拳,死了。臨死前他師傅說,清原永遠是他最好的徒弟。所以清原不脫下袈裟,他可能忘記少林寺,卻不能忘了他師傅。”
陳元聽著搖頭:“既然還有師徒情分,為什么下重手殺人呢?”
王倫的眼睛看著龐喜:“他師傅身上致命的傷,好像是龐總管打上去的吧?”
龐喜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是,當時那老和尚堵在門口,對清原說,人生總會遇到一些不公平,就像清原動他一樣,他心中也很氣憤,可是,面對這些挫折的時候,要淡定。我想看看他有多淡定,所以就從后面給了那老和尚兩拳。”
王倫放下酒杯:“說實話,我在這件事情上也瞧不起少林寺。他們當時很多人看見你偷襲了,只是因為你是太師府的總管,他們知道就算交給官府也拿你沒辦法,所以居然給清原安上了殺師的罪名。”
龐喜看著王倫說道:“這些所謂名門大派就是這樣,掉面子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陳元聽的搖頭:”真沒想到,原來他也不是那樣壞。”
龐喜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若真的是十惡不赦,展昭和白玉堂那些開封府的捕快怎么會讓他在汴京待到現在?”
楊文廣這時候站了起來:“就算清原不來,我們幾個也該慶賀一下,說真的,當初耶律洪基讓人使出車輪戰的時候,我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回來,龐總管,敬你一杯酒。”
龐喜馬上端起杯子:“其實我們應該一起敬陳掌柜才是,耶律洪基那幾千人馬就把咱們逼入絕路,差點沒跑出來。可是出了城門之后,耶律縷伶帶著上萬人攔住我們的時候,我當時真的以為完了!咱們誰最厲害?陳世美最厲害!家一張嘴就從一萬遼兵中殺了一條生路出來,來,我們一起敬他!”
眾人一起起哄,架起陳元,陳元很是不快的說道:“你們這些人就是混賬,知道那是我傷心事還拿來說,莫不是想讓我哭上一場你們才如意么?”
酒過三巡,眾人也都放開了,當日的種種驚心動魄,今天回味起來卻又是另一種滋味。
他們一個個臉上帶著醉意,這場酒顯然喝的十分盡興。
陳元最后對王倫說道:“王大哥,你那個貨行如果自己撐不下去了,兄弟和你一起撐,或者你賣我給,放心,我絕對讓你虧本的。”
王倫聽的心頭大喜,那貨行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是個雞肋一般,陳元肯接手他是求之不得:“那我就多謝了!兄弟,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陳元忽然放低了聲音說道:“王大哥,別怪我多嘴,咱們踏踏實實做點買賣,比什么都強,你那些理想,還是不要做了好。”
王倫想了一下:”事在人為,世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會不會來幫我?”
陳元拍拍他的肩膀,既然話不投機,就不要再說了。陳元只是說了一句:“只要我能,我就會幫你活下去。”
王倫嘆了口氣:“如此也罷,多謝了。”
這一場酒席是陳元來到大宋之后喝的最舒服的一場酒席,人家說心情好了就能多喝一些,這句話是真的。陳元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客棧的。
反正他記得的事情就到王倫說的那句話為止,以后發生了什么他部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頭痛的厲害,他從床上爬起來,看見菱花就睡在自己的身邊,床下還放著一個大盆,顯然是給自己嘔吐用的。
粗粗的喘了兩口氣,菱花被驚醒了過來:
“相公醒了?現在天還沒殼,你再休息一會吧,是不是想和茶水?我去給你倒。”
陳元低垂著腦袋,只感覺胸口很是難受,無力的點了兩下頭:“好。”
菱花起身去燒熱水。這個年代是沒有暖水瓶的,所以想喝熱水要現燒菜可以。像客棧這種熱水需求量比較多的地方,往往提前燒上一鍋,然后放在炭火上保溫,用的時候只要簡單的加熱一下就可以了。
沒有等太長的時間,菱花提著一壺熱水進來,給陳元倒上茶葉,又放了兩顆冰糖在里面:“糖茶水解酒,你喝一些會舒服一點。”
這就是有老婆的好處,在自己不想動的時候她會給自己端來茶水。陳元喝了兩口之后,雖然心里還有些空空的感覺,但是嗓子里卻是一下舒服了不少,終于是開口說話了:“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菱花笑了一下:“七個時辰了。從昨天中午吃過酒回來你就開始睡,一直到現在。還吐了兩次,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弄一碗粥來?”
陳元輕輕搖頭:“現在不用,什么都不想吃,等一會吧。我是怎么回來的?”
菱花把剩下的熱水倒了臉龐里面,蘸上毛經給陳元拿來:“你和龐喜一起走回來的,龐喜倒是沒有喝多,只是不停的問你,到底知不知道呼延瑞珠在哪里。”
這話讓陳元的酒醒了大半,忙的問道:
“我說了什么沒有?”
菱花笑了一下:“阿木大一直在旁邊聽著,他說你什么都沒說,只是不停了和龐喜說,龐太師的姨太太很好。”
陳元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粗口一下就爆了出來:“這他媽更糟糕!”
說完又看看菱花:“我酒喝多了胡說的,你不可當真哦)”
這樣的解釋多少有些畫蛇添足的嫌疑在里面,而對于菱花來說,卻是更不必要的。
宋朝現在文風盛行,那些達官貴人們也喜歡風雅一番,汴京的夜市之所以熱鬧,與此有很大關系。他們往往把家中的嬌妻美妾拋在家里,天天除了喝酒品茶之外就是跑到勾欄里面去尋一些風月,或者就是去找那些去尋風月的人的嬌妻美妾,談另外一種風月。像陳元這般每日子時前肯定回家的男人,已經很少找了。
菱花笑了一下:“酒醉的話何必解釋?相公,今天包大人回來了,還專門派張龍大人來了一趟,說是你山莊開張的時候,給他一份請帖。”
陳元一骨碌爬了起來:“不會吧?老包這么給面子?不行,我要好好想想,想想。”
菱花把被子拉起來蓋住陳元的上身:“別凍著身子,你要起來先把衣服穿上。”
陳元來回的走動了兩圈,他想把事情想清楚,可是腦袋現在有點不大靈活:“娘子,給我去熬點醒酒湯來,提點精神。
他現在不怕包拯了,陳元心里覺得,龍頭鍘已經離自己遠去,現在和包拯如果能建立一些關系,那無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其他的方面,好像都沒有什么壞處。況且包拯和范仲淹一樣,是一個讓人尊敬的人。
從包拯對旁人說的關于自己的評價來看,自己在包黑子心目中的形象還是比較良好的,現在既然他主動拋來橄欖枝,自己沒有道理不去。他要和包拯建立一定程度上的關系,他希望自己能將包拯作為一種資源來充分的利用!
老包答應在山莊開張的時候來給自己捧場,這對陳元來說就是一個契機。他覺得好像可以先去拜訪一下包拯,送點禮物。自己沒案子在包拯手中,只要禮物不是很過分,相信老包不會拒絕的。
若是能說服包拯那天來給山莊剪彩,是最好不過的。當然,如果能說服包拯如呂夷簡那般入伙的話,那事情就太完美了!
不要說這不可能,這世界上只有你不去做的事情,沒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碗醒酒湯下去之后,陳元的酒意好像忽然就沒有了,腦子里清晰了許多,開始盤算怎么樣的說服包拯,同時也盤算著包拯這次為什么主動來找自己。
遇到事情就要思考,考慮的周全一些可以讓自己少犯錯誤,像陳元這種有點野心卻有手無縛雞之力加之膽小如鼠的,靠的就是這個腦袋。
如果考慮的不周全的話,后果可能十分嚴重。
趙懿也不是笨,只是社會經驗欠缺了許多,所以,有些事情她是注定不會考慮的太周全的。
今天一天是她和這些姑娘相處的第一天,早上,她教這些姑娘一些走路的姿勢的時候只是覺得這些女人走路和平常的女人大不一樣,也沒往心里去。
可是下午她念詩經給這些女子聽之后,這些女子的反應明顯就讓她有些錯愕了。
她們說話輕佻,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這些女子卻是張口就出來了,甚至有兩個說到興頭之上,當堂脫去上衣比誰的胸部更大一些。更有人直言不諱的責問趙懿,學詩經這些東西和勾引男人有什么直接的聯系沒有。
面對這些責問,趙懿面紅耳赤,無法回答。
她的表情更是讓那些妓女也開始懷疑她的“頭牌”身份。要知道,真正的頭牌不光要面對那些挑剔的男人,還要面對同行不斷射來的明槍暗箭,像這樣兩句話就臉紅的角色,哪里會是什么頭牌?
趙懿能在陳元面前騙的過去,因為陳元和他身邊的人部不懂勾欄這一行當,可是這些女人確實混跡在風塵之中的,幾句話就問出了趙懿的老底。
有個妓女輕蔑的說了一聲:“那陳世美也當會騙人,還說什么頭牌,我看這位姑娘應該是頭牌大家閨秀還差不多!姑娘,被男人摸過么?”
趙懿還沒有說話,另一個就閃到趙懿背后,一巴掌拍在趙懿屁股,趙懿渾身一緊,怒斥一句:“你們做什么!”
一眾妓女笑嘻嘻站在一邊看著熱鬧。
李姐兒臉上如花一般的扭了過來:“行了,別鬧了,這位姐姐這么大反應想是沒被人摸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