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8章秦香蓮 車離家門口越來越近,陳元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了起來,那種感覺怎么說呢,他畢竟不是陳世美,他寧愿不去面對秦香蓮,那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可是如果讓他可以選擇,他還是會回來的,因為現在他必須負擔起陳世美應該負擔的責任,這是做人的道義。就算他本身不是很講道義的人他也要回來,想避免鍘美案的生,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把陳世美的父母接到汴京去,讓他們不會因為災荒餓死。把秦香蓮也接到汴京去,讓她不能找包拯告狀。
用臨別時候胡靜話來說,就是沒得選。就算給他選他也沒得選。一日看不到秦香蓮,腦子中屬于陳世美那份牽掛就讓他無法安寧。一日看不到秦香蓮,深知鍘美案的陳元就無法放心。
所以他才會暫時放下生意,放下和張匡正的約定,放下汴京的一切,這樣迫不及待的回來。
又走過了兩日的土路之后,遠遠的看見一座村莊在群山的環繞中,放眼望去一排茅草的房子蓋得倒也整齊。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隱約能看見那一縷縷的炊煙從村落中升起。
現在是耕已經結束的時節,為了保證夏季能夠很順利的把莊稼種上,農人們大多在田地里翻鋤雜草,午飯都是家人給送到地里的。
“菱花,那里就是我家了!”陳元站在車轅上,眼睛向前方眺望著,目光中有一種焦急,一種不安,一種難以言表的興奮。
菱花從車里把頭伸了出來,雖然她在汴京連一個家碧欲都算不上,但是來到這窮鄉僻壤之間,好歹也算一個城里人。她的眼睛四處的打量著周圍的田野,充滿了好奇,眼神中有同樣如陳元一般,焦慮,不安。
她顯然有些緊張了:“相公,進門第一句,我該怎么說呀?”
陳元回頭沖她一笑:“你先什么都別說,看我眼色行事,記住,喊我爹媽你也喊爹媽。”
菱花顯然有些猶豫:“這個,是不是早了一點?”
韓琪這時候停住了馬車,看著前面的路:“掌柜的,這路不能走車,咱們還是下來吧!”
路已經很窄,根本不允許陳元這輛宋朝的寶馬開進去了,今天老天還算給面子,沒有下雨。如果下上一點雨的話,整個路面都會變的泥濘不堪。
陳元點頭,伸手把菱花從車上拉了下來,兩個人并肩前行。韓琪則挑起車上的東西,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雖然現在他的腿不是很好,可人家以前畢竟是上墻攀屋的,挑著行李走在兩人的后面,也是非常的輕松。
菱花真的很緊張,第一次見公婆,那張嘴始終沒有停下過,問這個問那個,就差沒問她進門的時候應該先邁哪只腳了。
陳世美家如果按照成分來劃分的話,頂多也就算一中農,沒有那么多規矩的,所以陳元告訴菱花,只要她稍微客氣一些,特別是面對秦香蓮的時候客氣一些,一切都沒有問題。
為了分散菱花的注意力,陳元開始說起了陳世美時候的事情。特別是在這條路上生的一切,偷過那家的激蛋呀,爬過哪棵樹去掏鳥呀之類的。
說著說著,菱花倒真的輕松了一些。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菱花忽然看著陳元的眼睛盯著旁邊的一塊莊稼地。莊稼地里面,一個女人正在那里揮舞著鋤頭。女人的頭上裹著毛巾,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但是可以肯定是,這個女人現在一定很累,因為她身后的衣衫都已經濕透了。現在只是末,走在這鄉間的還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菱花看見陳元眼睛里似乎有些別樣的東西在閃動著,心中猜出這女人的身份。
陳元跳入田間,快步向那女人走去。菱花也跟著就想下去,身后韓琪卻一把拉住她:“唉,你現在去做什么?先給人家兩個久別的人留點時候,也好讓掌柜的先說清楚才是。”
菱花一聽覺得十分有理,當下和韓琪站在路邊看著陳元。
那女人就是秦香蓮,看到她的第一眼居然是這樣一副場景,這讓陳元心底涌起了一絲酸楚,這份酸楚是屬于自己的還是屬于陳世美的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種沖動,一種趕快走過去把秦香蓮手里的鋤頭奪下來,然后把她整個抱在懷里的沖動。
在這種沖動的驅使下,陳元快步走了上去。
秦香蓮真的累了,甚至連一個人快的靠近都沒有覺察出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那把鋤頭之上,一下又一下的刨在地上。
直到陳元的手忽然按住鋤頭,她整個人還是反應過來,轉頭只看見一個衣衫華麗的人抓住了自己的鋤頭。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陳元那張臉:“相公!”
秦香蓮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兩個字仿佛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的一樣。陳元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輕捧起她的手,看著上面被鋤頭磨出的老繭,溫柔的撫摸著。
秦香蓮哭了,猛的從陳元的手里拔出自己的手,抱住陳元的肩膀,低聲的bsp;陳元雙手環腰抱過她,她的腰有些粗,大腿和胳膊上也隆起了并不協調的肌肉,總之,女性柔美已經再她的身上沒有了蹤影,可是陳元緊緊的摟著她,心中是愛也好,是尊敬也好,是感激也罷,反正他明白,或許秦香蓮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是她必然是最好的妻子。
哭泣了一會,秦香蓮忽然輕輕推開陳元,把自己眼角的淚水擦干,擠出一絲笑容來:“相公,我會回家吧。”
陳元看出秦香蓮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什么東西,是尷尬,是那種標準的窮媳婦忽然看見自己暴的丈夫一樣的有些卑微的尷尬。
秦香蓮說過之后扛起鋤頭,眼睛看著路邊:“相公,他們是你朋友?”
陳元想了一下,忽然嘆口氣說道:“娘子,其實我挺對不住你的,你們讓我去考狀元,我卻做起了買賣,辜負了你們的一片心意。”
秦香蓮那圓圓的臉上這次到是真的笑了起來:“上次你托吳大人帶花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相信相公做的事情,只是,父親大人很生氣。”
陳世美的父親是一個讀過幾年書的老秀才,一輩子都沒能考出一個功名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陳世美的身上。自己沒去考狀元,而是選在了在他看來下品中下品——經商,這老頭的憤怒可想而知。
不過只要搞定了秦香蓮,陳元相信說服這老頭不是問題。畢竟他和陳世美是親生父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那種事都可以商談的。只要自己帶他去了汴京,讓他看看自己現在的成就不比當狀元要差多少,自然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氣。
最大的難題就是秦香蓮,她能接受自己去做買賣,可是能接受菱花和胡靜么?這是自己必須解決的問題,陳元決定坦白,想和秦香蓮坦白。
陳元伸手去接那鋤頭,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些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香蓮輕輕在他手背打了一巴掌:“別動這個,你的手不是做這個的。”
這句話她不是第一次說了,可對著陳元卻是第一次,這讓陳元更加感覺到有些愧疚,仿佛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擺出一副犯錯的摸樣站在秦香蓮面前,也不移動自己的腳步。
秦香蓮上下看了陳元一番:“相公,怎么了?”
陳元喃喃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秦香蓮笑了,看了一眼站在路邊神情同樣有些局促的菱花:“是你和那位姑娘的事情吧?她是誰呀?”
陳元頓時感覺錯愕,都說女人的第六感非常靈敏,真沒有想到秦香蓮居然靈敏到這個地步。
“她,她叫菱花,是我剛到汴京的時候住的那家客棧老板的女兒。”陳元說道這里就不說了,因為他要看看秦香蓮的反應,再決定用什么策略來說服她。
一般的女人面對這樣的情況,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哭天搶地的悲號一番,向蒼天訴說自己的男人沒有良心。另一種就是神情呆滯的認命,把眼淚吞到肚子里去。
當然,也有不一般的女人,必如換了耶律縷伶,她可能會帶著自己公主衛隊把那個女人干掉。換了秦香蓮,卻一副波瀾不驚樣子,只是輕輕的打了一下陳元:“知道了!當日那吳舟來的時候說起你為她進太師府的事情,我就知道你會把她帶回來的。”
陳元看見秦香蓮這樣的反應,頓時有些驚喜:“娘子你不怪我?”
秦香蓮白了他一眼:“事情終歸要這樣的,我是女人,相公,若是有人要欺負我,你會不會也像對她那般地為我拼命?”
陳元飛快點頭:“會的,當然會了!”
說完拉著秦香蓮:“走,我讓她給你見禮去!”
秦香蓮臉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這身衣服,還是算了吧,人家畢竟是京城里的姑娘,我這身打扮太不像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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