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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河邊一戰

  耶律涅咕嚕繼續說道:“那耶律仁先是我的族叔,他一向和我父親不和,所以不想讓我坐上太子之位。哼,這老兒倒是明智,這一次我若是回到燕京,定然將那耶律舒寶殺了,讓這老賊嘗嘗喪子之痛!等到日后我登上皇位,再將他抄家滅族!”

  想到這里,耶律涅咕嚕仿佛看到了耶律仁先抱著耶律舒寶的尸體哭泣一樣,仿佛看見他跪著求自己饒他一命一樣,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容,陰陰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應該有的。

  正在想著,忽然一支羽箭從側翼射了過來,打斷了耶律涅咕嚕的意淫。陳元趕忙站了起來:“跑吧,有命回去再說!”

  就這樣,陳元他們在河南岸一路狂奔,那些馬匪也不敢過來追殺,只是在北岸不斷的放箭,兩股人馬沿著這條河流并排向西跑去。

  陳元不會離河太遠的,他始終要看住對岸,因為如果離得遠了,那些馬匪肯定會沖過來。

  整整跑了一個時辰之后,耶律涅咕嚕實在支撐不住人,整個人一下癱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陳元如果丟下他,那他就死定了。

  阿木大看看陳元:“掌柜的,怎么辦?”

  陳元想也沒想:“把他捆在馬背上,帶著往前走。”

  阿木大照著陳元說的,把耶律涅咕嚕給綁在馬背擔架上,胡靜的心中不由一陳茫然。

  陳元見她的神色,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知道她有話要說,卻又想起了和陳元之間的約定。

  他當即說道:“就算我們把他丟下,那些人殺了他以后一樣會來殺我們。殺他是為了遼國的朝堂爭斗,殺我們是為了滅口。”

  胡靜看著陳元:“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陳元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很在乎你。若是我不說出來,怕你在心里會憋的難受。我們必須帶上他,前方的路上不可能有人救我們,但是很有可能有人在接應他,明白了么?”

  胡靜點頭,很順從的說道:“明白了。”

  陳元說:“你放心,我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想清楚了的。”

  他們日夜不停地逃了一天一夜,但仍沒能撇下時近時遠,緊追不舍的敵人。第二日凌晨,最令人擔心的事發生了,終有伙計支持不住。

  這不能怪伙計們,逃亡的路本來就艱辛,特別是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逃亡,更會使人更感心疲力累。

  但想要活著,就必須向前。陳元也開始下來步行,他定下規矩,規定每一個人走了兩個時辰之后,可以騎一個時辰的馬,確保讓伙計們保留一些體力。可即便如此,面對越來越難走的河道,眾人按不住在心里升起的頹喪感覺。

  傍晚通過一塊河道比較狹窄的地面時,陳元他們遭到了對岸馬匪的弓箭襲擊,雖然早有準備,卻已然出現了傷亡。

  他曾經想過忽然轉變方向來迷惑那些馬匪,可是幾個計謀卻都因為河岸兩旁的地勢無法實施。

  現在不要說那些伙計,就連陳元自己都有一種絕望從內心升起。越往前走路就越險峻,可是如果不走,無異于等死。

  陳元心煩神困,過去看望被綁在馬背上的耶律涅咕嚕。

  耶律涅咕嚕已經處于一種完全的昏迷狀態,全身發熱,嘴里模糊的說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若是再不找到郎中,他真的沒命去當太子了。

  陳元煩上加煩;朝前方望去,卻是一片山脈。

  這連綿數的山脈,肯定很不好走。一行人的眼神中也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這里的地勢已經不允許他們沿著河道來走,可是,如果讓對方過來,憑借伙計和馬夫的戰斗力,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那些馬匪的。

  龐喜見他呆望前方的眼神,明白他的心意:“掌柜的,必須想象辦法才可以,這如果進了山脈,我們可能就出不來了!”

  陳元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龐兄,跟我來。”陳元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神經松弛下來,他就是怕死,正因為怕死,所以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吩咐了眾人人暫作休息后,他和龐喜走上附近一處小丘之上,縱目四顧。

  前方是一座山谷,旁邊的這條小河從山谷中一穿而過,現在已經是天亮了,陳元能看見對面來的敵人顯然情況并不比他們好多少,停了下來,隱隱地能聽到那些馬匪的呼叫聲。

  陳元注意到,自己頭頂上有水珠落下,一滴一滴的,居然很有節奏。那水珠滴落在陳元的頭上,不是很冷,還帶著一點點溫度,陳元不由愣了一下,抬頭看上面馬上明白過來,心中暗道,看來這耶律涅咕嚕是注定命不該絕了。

  當然,前提是自己能擺脫這些馬匪,有條件救他才可以。

  龐喜手指對岸:“他們也很累了,不過只要我們一離開河岸,他們馬上就能追過來,這些人追蹤的本領一流,我們跑不到的。”

  陳元已經有了注意,嘴角泛起笑容來:“龐兄,如果我們造竹筏入河,他們追的上么?”

  龐喜的雙眼亮了起來道:“當然追不上,只是,我想他們不會讓我們造竹筏的。”

  陳元點頭,“假如你是馬匪,看見我在造竹筏,你會怎么做?”

  龐喜微微一沉思道:“我會雙管齊下!一方面派人騷擾,另一面亦伐木造筏,好能以最快方法趕過來,假如能先一步趕抵過來,我們將陷于插翼難飛之局。”

  此時遠方前方山林中宿鳥驚起,發出陣陣啼鳴,陳元信心十足的笑道:“被他們追了一天一夜,也該出出心中這口鳥氣了。”

  龐喜點頭道:“嗯,只要我們能比他們快一點造好竹筏,他們就沒辦法了。”

  陳元呵呵一笑:“龐兄,你還沒懂我的意思,我是說,咱們現在提醒一下他們造竹筏就可以了。咱們么,造砸竹筏的東西。”

  龐喜一愣,馬上明白過來,一拳輕輕打向陳元:“陳兄,你真的足以去當一個師爺。”

  陳元就是這樣的人,很懶散,他的潛力,必須要靠敵人逼出來才可以。

  經過了一日一夜有若喪家之犬的逃亡后,特別是現在整個隊伍都處在一種生死存亡的絕境里,強烈的求生欲終于激起了陳元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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