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紫煙盤膝坐在床上,睜開了雙眼,心中突然覺得浮起一絲煩躁。從床上下來,推門而出,漫步走在月光下的石子小徑上,潮濕的仙元力在身邊流動,讓她的心肺為之清爽。緩緩地行到花園中的小鏡湖旁,將雙手負在身后,略微仰首,望著夜色中的一輪圓月。
夜色中,圓月下,許紫煙的身后。
一條黑影如同一只雄鷹一般掠空而過,無聲地落在屋脊之上,高高地向著小鏡湖邊的許紫煙望去,一雙略帶邪氣的雙眸,含著笑意。
許紫煙猛然間心中一跳,霍然回首,雙目鎖向了屋脊之上,卻是沒有絲毫人蹤。迷惑地眨了眨雙眼,緩緩地轉回了頭,微微垂下了眼簾,望著平靜無波的小鏡湖面。
在她的身后,那個高高的屋脊之上,一道身影如霧般地蕩漾,那條身影再次出現。依舊是默默無言地望著許紫煙的背影。
“唉”
一聲輕嘆從許紫煙的口中悠悠傳出,微垂的眼簾緩緩抬起,許紫煙的眉宇之間鎖著一絲愁緒。
她幫助段天涯,一方面是和段天涯意氣相投,另一方面,她是想在乾元國建立一個家族落腳地,將來蒼茫大陸上許家飛升上來的弟子也有一個存身之地。但是,如今看來這并不是容易之事。
如今乾元仙國的局勢很混亂,別說她是否能夠成功地在這里建立一個勢力,就是乾元仙國是否能夠保得住都是未知。但是,她有選擇嗎?
只有段天涯能夠在自己突破到大羅金仙,離開下元星系,進入中元星系之后,依舊會對自己在乾元仙國建立的家族勢力給予支持,到了其它的仙國,這完全不可能,就是建立勢力都會變得十分艱難。
而且在這里。有著段天涯的支持。自己也不愁修煉的資源。無論是對于自己修為上的修煉,還是對于制符術和煉丹術都有極大的便利,最起碼制符煉丹的資源不用自己去尋找,段天涯都會給自己安排好。
所以,無論從那個角度上看,許紫煙留在乾元仙國幫助段天涯都是最佳。也是唯一的路。但是,這乾元仙國如今真是…令人太傷腦筋了!
許紫煙雙手從背后緩緩地放回了身前,那雙手之中已經多了一支玉笛。將玉笛橫在唇邊,嗚嗚咽咽的笛音在夜空中響起。向著夜色中蕩漾,帶著一絲愁緒…
在她的背后,那高高的屋脊之上,那條人影望著許紫煙的背影,傾聽著許紫煙的笛音…
天牢之內,陰冷!
天牢之外,幾條人影在夜色中急匆匆行來。
為首的正是如今的天罰殿殿主葉夏。在他的身后跟著他的心腹。
“殿主大人!”一個心腹緊趕了一步,低聲說道:“您不是說玉帝讓我們把那些沒有證據的犯人放了嗎?這樣的小事,屬下去辦就行了,您又何必親往!”
“哼!”葉夏冷哼了一聲道:“誰說我是去釋放他們?”
“那…殿主大人…”那個心腹一臉的愕然。
“玉帝讓明天放人,我今天就再收拾一番這幫子賤骨頭,我就不信他們的骨頭夠硬!”葉夏的語氣充滿了陰冷。
“轟隆隆”
天牢的大門被推開,葉夏帶著心腹穿過了陣法禁制,走入了大牢之內,朝著里面看守牢獄的仙兵喝道:
“給我提出五個奸細!”
仙兵應了一聲。立刻從天牢中提出了五個被抓進來的仙官,三個男修和兩個女修。
葉夏目光狠戾地掃過被鎖住了仙元力,神色委頓的五個修士,嘴角掠過一絲陰笑道:
“將他們給我放入囚罩內!”
一聽到要被放入到囚罩內,那五個神色委頓的修士臉色大變,一個個恐懼得發抖,向著葉夏哭求道:
“殿主大人,我們冤枉啊,求您了。不要把我們放入囚罩內啊!”
“放!”葉夏大手一揮。
仙兵不顧五個仙官的哭求。將五個人抓了起來,扔到了一個玉臺之上。那五個仙官見到哭求無用。一個個便朝著葉夏破口大罵:
“葉夏,你這個無恥小兒,你不得好死!”
“葉夏,我咒你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超生!”
“葉夏,我咒你渡劫之時被雷劈死…葉夏臉色鐵青,氣得渾身哆嗦,這些人的詛咒對于一個修仙者可謂惡毒之極,狠狠地一揮手,五縷仙元力擊打在五個玉臺壁上的符文之上。只見到五個玉臺升起了五個光罩,分別將五個仙官罩在了里面,分別是金,綠,藍,赤,黃五種顏色。
這五個光罩分別具有金木水火土之力,對應著金縷藍赤黃五種顏色。此時,在那金色囚罩之內,一陣金色涌動,凝聚出無數金色的鞭子,每個鞭子書上都有著倒刺,向著里面的那個男修“噼噼啪啪”地抽了過去。
瞬間便把那修士身上的衣服抽得粉碎,每一鞭子抽下,那鞭子上的倒刺都會抽下一條血肉,被鎖住仙元力的那個修士直被抽得在囚罩之內翻滾哀嚎,每一鞭子不僅僅抽在他的身上,也痛到了他的靈魂。
在綠色囚罩之內,此時充滿了木之力。里面的男修此時恐懼地顫抖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囚罩之內的空中落下了一顆顆種子。
“滾開!滾開…”那個男修雙手撲打著,恐懼地哭喊著:“滾開!滾開…”
但是,那一顆顆種子依舊執著地落到了他的色身上,那一顆顆種子一落到他的身上,便立刻隱入了他的體內。隨即,便見到那一顆顆隱入到他體內的種子開始發芽。
就見到他身體上的皮膚開始漸漸隆起,滿身上面都隆起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包。
“砰”地一聲,那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包爆裂開來,生長出來一顆顆翠綠的嫩芽,充滿了生機,那個修士此時完全成為了一株植物一般,不同的是他在不停地抽搐,凄厲地哀嚎。體內的生機正在源源不斷地被那些植物抽走。
第三個囚罩中是一個女修,她此時處于一汪海洋中,那囚罩中的水流急速地旋轉著,將她身上的衣服絞碎,將她身上的肌膚絞得變形,漸漸地皮膚上的毛孔里滲出了一層鮮血,如同一個血人。
第四個囚罩之內是另一個女修,這里卻是一片火海,瞬間將她身上的衣服燒成了灰燼,讓她著身體在火焰中翻滾,哀嚎。
最后一個囚罩之內的那個那修只能夠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從腳趾頭開始一點點地變成了巖石,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我不甘心!”
朱戒,朱家庶子,一個俊朗青年,此時的面容卻扭曲而憤恨,一個人獨自坐在漆黑的屋內,雙拳緊握:
“就是因為我是庶子,我就應該被犧牲!用我的命來換家族的輝煌?為什么?這是為什么?母親,弟弟,若不是因為你們…但是,我好不甘心啊…”
朱戒,一身月白長袍,如今卻多了許多褶子,左手無力的放在大腿上,右手拎著一個酒葫蘆。二十幾歲的年齡,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吱呀”一聲,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帶著慘白色的月光走了進來,反身輕輕將門關上,也關上了月光。
“戒兒…”
她有些猶豫地走到了朱戒的跟前,伸開雙臂將朱戒的頭摟在看懷里,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道:
“苦了我兒!”
屋子里只有那女子的抽噎聲,慢慢地那抽噎之聲停了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希望道:
“戒兒,也許正如家族所想象的那樣,你和許紫煙合房了之后,那許紫煙顧忌面子接受了你,我們母子也算因禍得福…”
“可能嗎?”朱戒的聲音冰冷。
女子的聲音小了下來道:“家族不是說,這是撫琴天王安排的嗎?撫琴天王不是說,到時候他會出面做媒嗎?那個時候許紫煙已經與你合房,作為玉帝的姐姐,她總得要自己的名譽吧?
而且撫琴天王答應會為你出一份天大的聘禮,想必那剛剛飛升的許紫煙也會心動,一個個剛剛飛升的土包子,不知道因為什么讓玉帝認了她做姐姐,但是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你雖然是庶子,但是她孤獨的一個飛升者,能夠嫁入我們朱家,而且是撫琴天王做媒,又能夠得到一份天大的聘禮,想必便心甘情愿地嫁給了我兒。”
朱戒的身子有些發抖,雙目之中含著眼淚說道:“娘,我怕!我怕這是撫琴天王布設的一個陷阱,我只是一個犧牲品。而且,就算這一切最終如娘所說,讓我娶一個土包子,和一個土包子睡在一起,這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他忽然一把抓住女子的手道:“娘,這件事情從開始就不對,如果真如撫琴天王所說的那樣,他為什么不直接向許紫煙替兒提親,反而讓兒去做那樣的事情?就算許紫煙是個土包子,但是如今也畢竟是玉帝的姐姐,娶玉帝的姐姐這樣的好事,怎么會輪到我?我怎么想,家族這都是讓我去送死。”
女子的身子一僵,良久長嘆一聲,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