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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嚴敬當年在川滇大山助茶,做的是云南沱茶生意,不僅賣到福建廣東,也向康巴藏區賣。格雜頓韓是木里部頭人的兒子,也是嚴敬的老“客…”。

  格桑頓誅并不知道什么策妄阿拉布坦,但他父親正在備禮,說是當雄的拉藏要跟誰聯姻,他們這些頭人得表示慶賀,而那誰誰又跟清人是生死大敵。

  康巴藏區跟清廷的關系歷來都是貌合神離,只要各部頭人擺出奉清廷為主的恭順雜勢,清廷歷來不愿多事。但漢藏乃至廉巴各部之間沖突不斷,清廷也不得不介入,而具體手腕則還是扶一派打一派。

  木里部在四川寧遠府境內,跟前所后所部歷來有收場水草之爭。考慮到木里部跟北面雅州府的巴塘里塘部同為一脈,清廷地方官為壓制勢大且向來都桀驁不馴的巴塘里塘部,也不問事由,徑直問罪木里部,欠下了木里部不少血債。

  在格桑頓珠看來,誰找清廷的麻煩,誰就是他們木里部的朋發。當推的拉藏汗跟清延的死敵有了往來,木里部很高興。但這事隔他們太遠,有什么好處也落不到他們一個小小部族身上。透過嚴敬派往川滇大山重操舊業的伙計,格集頓誅得知了廣東之事,于是直往梧州找到嚴敬,想借重李肆的力量。在清延跟拉藏汗周旋的時候,狠狠出口惡氣,伸張自己的正義。

  “天王第巴…”

  格雜頓珠繼續用著別扭的稱呼,嚴敬終于忍不住咳嗽出聲天王就是天王,你湊個第巴算什么啊?

  “不奶事的,格雜頓珠兄弟你的禮物我很滿意,就不知道我該拿怎么回報你…”

  李肆倒是無所謂,格雜頓誅也沒意識到自己帶來的消息才是真正的禮物,他獻上的是毛氈、牛皮、銀飾這一類持產。而對這個木里部,李肆也沒什么想法。首先是太遠,眼下還鞭長奠及,其次是這木里部太小,也卷不起什么大風濃。格雜頓味話里明顯透著的那股“咱們兩方聯手,把清人打得落花流…”的味道,李肆只覺無奈。他也不好直白說哥們你醒醒吧,這個血肉漩渦,可不是你那幾千人的小部族能隨便來攪和的。

  “鳥栓!大抱!如果我們木里人能有這些武暴,就能幫著天王第巴扯清人的后腿…”

  卻不想格桑頓珠心火熾熱,話雖直率,還帶著小小校猾。

  “光有栓炮可不行清人也有栓炮,可十個兵都打不過我一個兵,怎么用栓炮,還有一番大學問…”

  轉念間李肆就定下了心計,就比照苗瑤的玫策處置吧,先把這個小小部族拉上自己的戰牟。

  格雜頓珠點頭贊同他一路來時,在廣西不僅聽過不少羽林軍的事跡,還親眼見過羽林軍攻州縣,其間種種看不懂的東西,自然得花功大學。

  “你遣來族中勇士,為我打仗到時候就能還你一支強軍。哦,對了,不止勇士有會唱歌跳舞的姑娘也來一些…”

  李肆張口就來,渾沒注意龍高山尚俊嚴敬三人對視,目光里多了一絲其他東西。

  “唱歌跳舞?我們康巴人生下來就會,天王第巴是要甲那!?好眼力!木里的瑪吉阿米美得天上的云彩都要留步天王第巴一定滿意!只是小伙子們幫天王第巴打續,家里就不安全…““2,

  這格雜頓珠顯然在外有不少歷練胸脯拍得砰砰響,卻跟李肆計僑還價起來,讓李肆下意識就想到了安金技的脆肚皮。

  但康巴人終究不是商人,性格直牟,跟格桑頓珠的這筆交易很快讀妥。一杖火栓換一個男人,五技火栓贈一個姑娘,每二十杖附贈一門神牟脆。尚俊自告各勇扭下送貨上門的任務,送貨的伙計就是他的密揮。

  “甲尼(王子),李第巴怎么說…”

  格雜頓珠出了天王府大門,候在外面的族人迎上來問著,這頭人之子卻是神色陰沉,再沒了之前在李肆面前的意氣風發。

  “這李第巴,好像不怎么看得起我們木里人啊,漢人都是這般狂妄自大。

  他話里還帶著一絲惱怒,李肆雖然待他和氣,但總覺得受了一番輕視。

  “你趕緊回家里,讓我巴拉(父親)違一百個勇士,二十個瑪吉阿米…”

  格雜頓珠還是壓下了自己的估意,這樁交易他覺得很值。部族付出男女,得到栓炮,遣來的勇士如果還能活著,更是一筆珍貴財富。相對別人而言,李肆待異族人也算開明,比如他身邊的詩衛長,看衣著就是個瑤民,族里男女,也該能得他善待。

  只是這李肆除了小看人,還有樁毛病讓格桑頓珠搖頭,好女人!胃口還挺大的…”

  “二十個瑪吉阿米!?那李第巴也不怕自己累著…”

  “二十個算什么?聽說清人皇帝的皇宮里至少二百個…”

  部下們被李肆這要求給引得議論紛紛。

  “甲尼,能晚回去兩天嗎?這里好熱鬧,剛來就要起…”…”

被格雜頓珠點中的部下一臉苦相,此刻一行人離了天王府,正朝域中心的客棧走去,即便是深夜,待道仍然紅燈高掛。人來人往  “這一各嶄上的人,恐怕就比咱們木里人多…”

  看著眼前這熬鬧情景,格雜頓誅心中一抖,忍然覺得,李肆之前那般輕視,已經是對他很客氣了。

  當格桑頓珠一行人在那條街上被濃脂厚粉纏住的時候,李肆在天王府也被嚴敬、尚俊和龍高山的怪異眼神纏住了。

  “嗯…”你們不會是以為我…”

  李肆這才想起,自己找格雜頓珠要姑娘這事很容易讓人誤會。

  “天王怎么對藏女感興起?論歌舞咱們瑤女也不差,論身材長相膚色,藏女可更沒得比…”

  龍高山情情不平地念叨著。

  “沒錯,都忘子”不僅瑤女,苗女也要”這事就你去辦吧”記得找持別接長歌舞的…”

  李肆也懶得解釋,給龍高山下了命令,然后話歸正題,問起了尚俊的來意。

  嚴敬趕緊告辭,這是軍國之事,他就不能湊熱鬧了。一邊走一邊想,三娘沒在身邊,這小子就心花花了,我是跟女兒說呢,還是不說呢。

  “北面傳來確切的消息,清廷剛啟封了撫遠大將軍印,但具體人透還沒確定,風聲很亂…”

  尚俊得來的消息,跟嚴敬帶來的格栗頓珠有所呼應,所以兩邊才會一起深夜求見。

  “撫遠大將軍…”早了一兩年呢,具體人選,我看還是被…”

  李肆眼神飄浮”下意識地念叨著。原本的歷史上,清廷和康熙對青海之事沒那么數感,直到策凌敦多布殺了羅上藏丹濟布,這才有了激烈反應。可現在他李肆在南方攪得天翻地覆,清廷對西北之事更上心了,怕的就是再起烽煙,卻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

  雖然歷史有所變化,但李肆還是能把握到清廷和康熙的決策脈格,俱雖然沒被徹底打入冷宮,卻從來都沒得過康熙的認可。旗跟廣東之亂有極深的淵源,康熙也絕不會選中鎮。而十四阿哥技…”雖然早了點,形勢所致,俱和旗該正跳騰得歡”不管是已經有所決定”還是把禎丟出來緩和立儲危局,這個撫遠大將軍印,康熙多半還是會給被。

  “四阿哥?康熙老兒怎么會用他?去…”十四阿哥?怎么可能…”

  尚俊不解地嘀咕著,再看李肆搖頭,才醒梧說的是被,心中又是茫然又是震動。十四阿哥一直默默無聞,怎么會一下躥起?李天王又怎么會知道這事?自己所掌的天地會,拼了老命在北京鉆營,都沒辦法沾到清延中樞層面的邊,難道李天王在朝中另有聯格?

  想及李肆在情報上的密密布置,尚俊這個捕快班頭出身的情報頭子背后頓時出了一層細汗,李天王域府深得簡直無底啊…”本以為自己的工作已經很到位了,現在看來,好像只是給力天王查漏補缺。

  李肆當然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就引得手下的情報頭子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順著自己的思路,他繼續問道:“清廷用兵方向,有明確跡家了嗎…”

  尚俊此刻想的是,李肆已經心知肚明,卻要來考較他的工作,壓住抹汗的沖動,將自己匯總的北面情報一一道來。

  清延確實有在西北大動的跡家,已經發下諭合,要陜甘青海一路準備狠秣,但這都還只屬于戰備一繳的動作,不能完全說明”清延已經將戰略重點定在西北。

  “此事你跟羅堂遠于漢翼一起會商,我要一個清晰無誤的待果…”

  李肆沉聲說著”他已經料定康熙還在發昏,被青海的策凌敦多布引走了視線,沒將重點定在自己身上。但這事太過重大,需要再三確認,畢竟歷史已經被他攻變,有什么異變,都在情理之中。

  康熙真將重點放在了西北,那就是他李肆的絕好機會,原本判斷只有半年喘氣時間,現在怎么也得松到一年。有這一年時間,那就不是喘氣了,而是要盡可能地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

  東進福建,打到江南,會馬上引得康熙轉火,在這段時間里,最佳的方向就是西面,將廣西乃至云貴抓到手里,到時就只需兩面對敵。

  可要西進的話,眼下陸軍就三軍,主力向了西,北面和東面就空了,這可是極度危險,所以必須將清廷的動向看得十二分真切。

  有了之前歷次教訓”即便目前清廷的動向已經比較明顯”李肆還是不敢托大,要情報部門再三確認。這是定下戰略決策,就得抱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態。(。本文字由提供。

吧主把2樓刪了。沒有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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