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天字號地火丹室內,升騰跳躍的地火將凌動的面龐映照得通紅通紅,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滾落。
不過哪怕是這些汗珠滾落到凌動睜大的眼睛中,讓眼睛酸澀不已,凌動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這一眨,就讓丹爐內的那關礙重大的丹藥變成焦灰。
透過水晶爐蓋看到,丹爐內原本層次分明的七彩藥液,顏色逐漸的在翻滾中交織在一起,最后形成一種詭異的炫麗色彩,七色無處不在,但每一處卻又沒有真正的七色,完全的交織。
凌動眼神一動,握住融罡柄的左手輕輕一緊,水晶爐蓋就無聲的滑開,藥香與熱氣逸出的同時,凌動的右手又快又穩的提起一個玉盒,將里邊晶瑩剔透的妖丹精華傾倒進了丹爐。
妖丹精華跌落的同時,就被凌動操縱丹爐陣法托住,然后和那團炫麗藥液合成一團,開始在丹爐的高溫上烘烤融合。
妖丹精華慢慢的變軟,而那炫麗的藥液,也仿佛柔水一般,包圍著妖丹精華,想滲透進去。
“砰”
一聲輕響,讓凌動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丹爐正中的藥液,突然間失去了托力一般,徑直往爐底掉。
凌動的眼神一緊,體內待命的先天罡氣紛涌而出,電光火石之間,就將那團藥液托了起來,但僅僅就是這剎那,藥液便直接消失了十分之一。
“罡氣太少,煉丹可真夠驚魂的”感嘆了一句,凌動繼續全神貫注的運轉煉丹陣法翻滾那團丹液,同時在嘴里含了一顆回罡丹,慢慢的補充消耗的罡氣。
這煉丹的最后一步融丹講究一氣呵成,縱然在此之前,凌動給丹爐換了一塊全新中品晶石,在堅持了大半時間之后,中品晶石依舊消耗光了。
好在凌動有回罡丹補充罡氣,如果這還不夠,凌動甚至還做了運轉酒神訣吞服將進酒來催逼潛力的準備。這一顆三花石靈丹,實在是太過于重要了。
半個時辰之后,一顆表現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炫彩丹藥出爐了,滴溜溜的在凌動手中轉了一個圈之后,凌動苦笑不已:“這恐怕是我成為地丹師之后,煉制的最難看的丹藥之一了。”
因為罡氣后力不繼,損失了接近十分之一的藥液,讓這顆丹藥變得不怎么完美,藥力也有所下降。不過凌動相信,若是爺爺在加服這三花石靈丹之后,可以讓原本突破地煞境的機率從不足三成,增加到七成余。
七成的機率,對于逆天改命經常生死一線的武者而言,已經是極高了。再高,基本上不要想了,這世界上,沒有十成十的世事。就算是凌動煉制出兩顆三花石靈丹,也只能給爺爺服用一顆。
三花石靈丹內可是有一頭地煞初期的妖獸的所有罡氣精華在內,那數量,可是幾倍于先天境峰巔武者的最大罡氣容量。兩顆同時服用的后果,除了爆體而亡再無其它。
長伸了一個懶腰,凌動扯起了斷龍石的機關,或許是前世小心慣了,凌動現在每次煉丹,必斷龍石。
伴隨著機括的轟隆聲,一絲刺目的陽光射入了地火丹室,讓凌動微瞇上了眼睛,還沒等凌動適應陽光,耳朵里就傳來了一聲呼喊。
“高遠,別走,三公子應該出關了”凌動認得,這是地火丹室的護衛隊長車軍的聲音。
“難道出什么事了?高遠怎么會來地火丹室門口等我?”想到這里,凌動快速的走了出去。
遠處,高遠正一臉沉穩的迎過來,臉上沒什么焦急之色,凌動這才放下了心。
“三公子,你出關啦,煉丹還順利吧”隊長車軍眉開眼笑的問候道,恐怕現在整個凌家,除了凌動的父親和高遠之外,就只有這個車軍相信凌動是真的在煉丹,而且還頗有成果。
“唔.....辛苦了”凌動覺得這車軍還不錯,又記起上次繳獲的一瓶半三花妖罡丸,順手就取出了半瓶拋了過去。
“諾,我新煉的丹藥,不怕被毒死的話,就服用吧。”凌動開了一句玩笑。
接過丹藥瓶的車軍卻楞在那里,他也沒想到,上次的隨口一句玩笑話,凌動還會真的給他丹藥。而車軍的一眾同僚則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車軍,叫你現小子拍馬匹,現在拍出麻煩來了吧?
這位紈绔公子哥搗鼓出的玩意,誰真敢吃?
前些日子聽家族里有人傳言,說是凌動收集什么羊鞭、虎鞭、牛鞭等搗鼓藥,若真是藥,還罷了,爽一回就完了。若是帶點啥毒性,讓你爽一次之后就永遠也爽不了,那就有得樂了。
感覺到同僚們全部看著他手中丹藥瓶的幸災樂禍的目光,車軍卻是一咬牙,倒出一顆,就準備當場吃了。他還真不信,這位凌三公子幾次三番在這天字號地火丹房里一呆就是幾十天,就只為了搗鼓那害人的玩意?
看到車軍現場要吃丹藥,凌動也看出了點什么,攔下了車軍神秘的笑道:“別,這丹藥,晚上回去再服用,要是吃好了,別聲張”
車軍一楞,也沒堅持,他心里也有點小九九,若真是傳說中的藥那玩意,晚上回家,家里有女人,也方便解決不是。當下應了一聲,將丹藥收進懷里,就恭送著凌動離開了。
凌動一離開,車軍的那幫同僚就嚷開了:“我說車頭,你還真敢吃啊,不怕毒啊?”
“嘿,車頭,你要是真吃了丹藥,晚上我估計嫂子一個人頂不住啊,要不兄弟請你去天香樓,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鏖戰一夜都不怕沒女人啊”一人比較猥瑣的說道。
“我說車頭,小心啊,凌三公子的丹藥,可沒見他自己吃過啊,別爽一次,再永遠爽不了,那......”
“去,就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車軍給了一巴掌。
“頭,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可是紈绔也成不了尊榮的丹師啊”另一人趁機回了一句。
聞言的車軍也有些忐忑了,也不想在議論,一句就罵散了。
“高遠,今天怎么跑到這來等我了?”漸行漸遠之后,凌動才開口問道。
“公子,不止是今天,你閉關煉丹的這三天,我是每天都來這里等你”
“怎么,出什么事了?”凌動奇道。
“左二公子,左家的左二公子這三天來,每天早晚都來找你一趟,說有好事要找你,每次都要在家里呆一個多時辰才走,我被逼的沒法,只能每天來這里等你了”高遠說道。
“左二公子,左光宗?他來找我做什么?凌動此前已經交待過左光宗,沒有重大的發現不要來找他。如此密集的來找他,難道他在左家有了重大的發現?”想到這里,凌動的腳底下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公子,最近南山郡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怎的,竟然把你也卷入了其中,小的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高遠追在凌動身后小心的說道。
“說”
“前幾天,那個來自帝都搖光城的一個自稱什么大家的叫柳瑤光的女人,突然公開說是要在南山郡里請風流才子梳頭披紅,引得全城轟動。
你說她一個賣藝的要賣身也就罷了,偏偏有什么好事之人,開了盤口,竟然將公子你的大名掛到了盤口第一,說什么公子你最紈绔最風流,最有機會抱得美人歸......”高遠很是不滿的嘟嚷道。
“柳瑤光”聽到這個名字的凌動瞬間如遭雷擊,那件事,真的如期而止了嗎?這搖光帝國第一琴技大家柳瑤光,正是讓他上輩子做出驚天動地之舉的開始。
楞了半晌,凌動的臉上突然兇光乍現:“哼,不管誰是幕后主使,這一次,我都要你嘗嘗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滋味”
沉著臉,凌動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小院,凌動隱隱覺得,左光宗的到來,或許跟這件事有關,前世主導那件事之人,正是左光宗。
不過前世的凌動見識淺薄,將幕后主使之人定為凌正山和一同參與的凌安凌卓等人身上。那件事發生幾十年之后,凌動的閱歷豐富起來,每每回憶,老臉仍然舊發燒發燙的同時,那件事的疑點也越來越多。
凌動發現,無論是凌正山還是凌安凌卓,壓根不配做那幕后指使之人,牽涉到的東西,絕非凌安凌卓能夠擁有的。凌動當時想查,但那時的凌動,修為低微,而柳瑤光,依舊是天仙般的人物,絕非凌動所能接觸的。
待到一兩百年之后凌動功成名就,有資格有能力查這事的時候,原來名滿天下的琴技大家柳瑤光卻已詭異消失,凌動更加無從查證了。
凌動小院的會客廳內,在看到凌動的剎那,左光宗的眼中就閃過深深的畏懼,瞬間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默不作聲的給凌動行禮。
這是中了子母連環符的符人對母符擁有之人天生的敬畏。
“這么急的找我有什么事?”凌動皺眉問道。
“特來請你參加后天下午舉行的花魁柳瑤光披紅梳頭盛會。”左光宗恭敬的說道。恐怕現在任何人都想不到,左光宗會在凌動面前如此恭敬。
凌動的眼神更冷了,與前世沒有任何變化,前世,也是左光宗來邀請他的,不過凌動比現在積極罷了。
那幕后主使,壓根想不到這左光宗已經被他控制,想來,左光宗這個執行人有可能知道那幕后主使了:“將這件事的源頭,詳詳細細的說給我聽,不可失落一絲一毫。”
凌動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連旁邊的高遠都嚇得一楞。
“不管幕后主使是誰,我都要他嘗嘗發生在我身上的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凌動憤怒的靈魂在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