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風從家出來,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如果跑到偏遠的農村,自己那輛寶馬肯定不頂事,路況差一點,說不定點地盤都能掛掉了,思前想后,他決定給蘭慧打電話借車。(_&&)
蘭慧剛剛審完一個嫌疑犯,正坐在屋里生悶氣,丫的嘴真嚴,問了好幾遍都沒問出東西,真是感覺很窩火。
電話響了,她連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口氣極沖地說道:“誰啊!”
林宇風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問道:“喲,誰欺負我們家慧慧的,竟然氣成這樣,跟我說,我去收拾他!”
蘭慧一聽到他的聲音,語氣登時就軟了下來,撒嬌般說道:“剛審了個嫌疑犯,什么都沒問題出來,氣死我了!”
林宇風呵呵笑道:“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你天天都面對這樣的人,要是每次審訊完畢都要生氣,那你的身材不得跟吹氣球一樣,老胖老胖了?”
“你才會變胖呢!”蘭慧啐道,“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我有點事,想找你借輛越野車,實在不行搞一輛吉普車也行。”
蘭慧問道:“你要跑遠門啊,不然有寶馬不用,竟然用吉普。”
“嗯,想去趟鄉下,不熟悉道路啊,寶馬還是不開的好,修一次好多錢,我可舍不得!”
“摳門…”蘭慧想了想,說道,“警局的車可是不好接,本來可用的車輛就不多,平時還要出警。這樣,我找紅姐給你接一輛,你想要什么樣的越野車?”
“呃,找紅姐啊…”林宇風猶豫了一下,“那就隨便,你看著借,別太好了,開著心里沒底!”
“行,那我知道了,你現在在家呢,等我電話!”蘭慧本就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剛說完就掛了電話,緊接著就開始聯系借車的事。
林宇風失笑著掛了電話,這妞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只不過當面對自己的時候是收斂了起來而已。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著該帶點什么東西過去,雖說他跟矬子相處還不到一整天,印象卻很好,他和老賁一樣,雖然做過很殘忍很過激的行為,也頂多屬于心理變態行為,人還是十足的好人,換個角度講,那就是有著他們自己的“正義感”。
既然答應去看他的老娘,總是不能空著手過去的,面子上也說不過去,他想了半天也沒相好應該買什么,最后還是決定一會兒交給蘭慧來辦,雖然她沒說了,可他明白,她一定會陪自己去的。
蘭慧辦事就是快,頂多40分鐘,就開車到了林宇風家樓下,打電話告訴他下樓就行了。
林宇風來到樓下,打眼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路虎,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造型非常硬朗,他以前經常和影鳳凰開玩笑,說開路虎的人實際上都是坐在“棺材”里,因為路虎車的造型遠了看,實在是跟棺材太像了。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笑道:“都說了隨便一點,怎么搞一個這么拉風的車過來。”
“你不是說要去鄉下嗎?誰知道你要去的‘鄉下’有多破,只能借一輛能應付所有路面的車了!”蘭慧轟了一腳油門,問道,“地址!”她對渤海可以說是非常熟悉,就是一個“活地圖”,林宇風把地址說了一遍,她點頭道,“沒問題,我知道那地兒,不過說實話,那個村子實在是太窮了,你怎么要去那個地方?”
林宇風說道:“履行一個承諾!”
“承諾?”
“嗯,屬于男人的承諾!”林宇風淡淡地說道,他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蘭慧和其他人不一樣,國安雖然名字不一樣,可實際上還是屬于警察序列,領導都掛警銜,她雖然是警官,可蘭峰還兼著省國家安全廳廳長的職務,對國安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
“矬子?”蘭慧驚得一腳踩下剎車,明明開得好好的,車突然停下來,林宇風連安全帶都沒扎,整個人向前一沖,差點沒撞在玻璃上。
“我說,至于那么驚訝嗎?”林宇風雙手抵在擋風玻璃上,郁悶地問道。
蘭慧吐吐舌頭,重新啟動車子,說道:“你先把安全帶扎上!”見林宇風依言照做,她才說道,“當年矬子的事情鬧得很大,整個公安以及國安系統都知道,受害人家屬鬧得不行,后來還是得到了不菲的國家賠償,這才算是了事,國安廳還布了通告,說已經對他執行了注射死亡,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林宇風說道:“我聽說他的事了,做得確實過了,不過總體來說,人還是好人!”
蘭慧皺眉道:“他都把人家凌遲了,竟然還說他是好人,我看你的是非觀真的有問題!”
林宇風笑了笑,人跟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看到的東西自然就不同,蘭慧評價的是矬子的行為,而林宇風更喜歡追究前因后果。
他沒在這件事情計較,說道:“不管怎么樣,在基地的時候,他對我還是挺禮貌的,再說家里就一個老娘,我應該去看看。”
“嗯,不看他的面子,看老人的面子也應該這么做!”蘭慧也不是不同情理的人,就算兒子再作惡多端,也跟母親沒什么關系,老人一個生活,也確實挺可憐的。
“哦,對了,你說我帶點什么過去好?”
蘭慧果斷說道:“錢!鄉下那個地方,你就帶錢過去,比什么都好使!”
“行,那就帶錢!哎,前面有個提款機,你把我放下,我去取點錢!”林宇風伸手敲了敲玻璃。
取多少錢,林宇風沒想好,他看著銀行卡里七位數字的存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來,可能是林燕玲前夫詐騙案件已經審理結束了,他的購房款已經返還到了賬戶上,否則絕對不會有這么多錢。
想想一個老人獨居,各方面肯定不容易,又沒有什么經濟來源,林宇風打算多取點帶過去,也算是對得起矬子對自己的信任了。
不過銀行每天有取款限額,atm機一次只能取3萬,一天不能過10萬,柜臺每天最多取20萬,過20萬上限就要預約。
林宇風先是在atm機上取了10萬,然后抱著錢進了銀行,來到柜臺前面的時候,里面的服務人員還以為他要存錢,沒想到他還要取20萬。
他取的限額過大,銀行方面需要校驗,各種手續,驗證身份證等等,很是麻煩,林宇風直感嘆,這還是不是自己的錢,存的時候多少錢都收,取錢過20萬還要預約,話說那可是自己的錢。
一番折騰后,銀行驗證無誤,那20萬現金才如同第一次見公婆的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地送了出來,連帶先前的10萬,一起放在一個黑色手提箱里。
林宇風從銀行出來,剛走出旋轉門,旁邊猛然躥出一個黑影,抓著他的手提包就跑,這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人把包搶跑了,也該著那人倒霉,搶了他的包。
林宇風沿著那人施力的方向邁了兩步,旋即雙腳如同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在地上,陡然大喝一聲:“回來!”拎包的手一抖,搶包的那人只覺得胳膊一麻,如同被狠狠抽了一下那樣麻嗖嗖的,緊接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林宇風抱著他的腰,一記德式后翻摔,將他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那人登時眼冒金星,倒在地上起不來。
“媽的,搶誰的錢不好,竟然搶老子的!”林宇風罵道。
銀行保安反應也很快,三個人迅將那人制住了,蘭慧也從車上下來,亮出自己的警官證,跟林宇風一道把那人押上車。
“這人怎么辦?”
蘭慧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人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不由得笑道:“你綁人的手法還真是奇特。”
“被我綁上的人,永遠都逃不掉!”林宇風一語雙關。
蘭慧俏臉微紅,啐道:“正經一點!”
林宇風正襟危坐,說道:“我很正經啊,咱們在探討案情!”
蘭慧咯咯笑道:“我跟你有什么案情可討論的!這人等下找個巡邏的同事交過去就行了,不會影響咱們出去辦事。”
“那就行,我沒任何疑問了!”
果然如蘭慧說的那樣,在路上碰到巡邏的同事,便將那人移交過去,至于口供什么的,還是要等他們辦完事回來才能錄。
矬子老家真是夠遠的,蘭慧開車出了市區,一路向西北方向開了能有兩個小時,前一個小時是高,從路口下來后,就開始走普通公路,然后便是坑坑洼洼的小路。
道路兩側莊稼地,成片成片的黃色桔梗倒在地理,現在還沒到耕種的時節,上一茬作物的梗都是天然的肥料。
小路越來越難走,到后來幾乎就沒有路了,完全就是人力猜出來的泥地,如果不是開路虎過來,隨便一輛小轎車,根本就不可能通行,也只有底盤高的越野車才能勉強跑過去。
一直向前開了能有半個小時,終于是看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放眼放望去,一眼就能把所有房屋收進眼底,總共也不過百戶人家,不過房子都還是用磚瓦砌成,大多是平方,有的還有二層小樓。
村口有一大片空地,到處堆滿了兩米多高的草垛,看樣子更像是打谷場,只不過這個時候沒有農活而已,不少村民湊在一起聊天,十幾個小孩在追逐打鬧,別看這條路難走,村里人的裝束都還很干凈,不想很窮的樣子。
顯然很少有機動車能來到這里,村民尤其是小孩,對高大硬朗的路虎非常感興趣。
林宇風和蘭慧下了車,兩人走上前,找到一個面相和藹的老人問道:“大爺,柳俊家怎么走?”
柳俊,就是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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