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的身法發揮到極致,躲槍并不是躲子彈,人類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的速度。他躲的是一個時間差,躲的是敵人開槍時的速度,敵人扣到扳機時,他的身體在這個位置,可是扣動之后,他的身體已到達另一個子彈打不到的地方。
這一輪子彈打完,殺手突然失去了王羽的影響,不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躲在大貨車駕駛位的那人卻突地探出腦袋,朝地上的三名殺手大喊:“他在那輛長安車后面,他躲在那里!”
可是他的腦袋剛一探出來,就給躲在角落里的姜武一個機會,匕首帶起一抹寒光,瞬間刺進他的喉嚨。那人慘叫一聲,捂著匕首,卻沒有立即死去。竟然從車上跳下來,不管姜武,徑直朝王羽撲去,手中的槍不停的射擊,上演最后的瘋狂,哪怕死去,也要殺掉王羽。
王羽被他壓制得動不了身,可是另外三名殺手也從大貨車后面轉過來,朝他包抄。只有機會彈射出一顆石子,打在那名瞎了一只眼的傷者身上,卻被砰的一聲彈開。
“擦!居然穿了防彈衣!”四名殺手,有兩個受傷,卻一聲不吭的朝自己包圍過來。除了這輛車,附近沒有其它遮擋物,最近的一輛車也在十幾米外,來不及轉移就會被子彈射中。
王羽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腦子高速運轉。思索著一切可以脫身的方法。用系統觀察對方的進攻方案,試著捕捉,可惜都沒有成功,對方是死士。對他有莫名的仇恨,抵抗力很強,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反而浪費了一些愛心值。
“咦?”王羽想找一個擋子彈的盾牌,伏在車側一拉車門,居然拉開了,車子居然還沒有熄火,車主可能受到驚嚇,早就棄車逃跑。掃一眼車里的狀況。是手動檔,應該可以冒險一下。
四名殺手持槍把這輛轎車半包圍時,車子突然動了起來,王羽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朝車頭方面的那名殺手撞去。那殺手身手極為敏捷。像豹子一般跳開!
砰砰砰砰!槍聲再起,像暴雨般密集,可見他們身上帶了不止一把槍,換著用,似乎有用不完的子彈。
王羽底下頭,任子彈把車前窗的玻璃打得粉碎,嘎吱一腳剎車。車子快撞到大貨車之前,來了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車輪子高速摩擦地面,拉出一道道黑煙。朝那名脖子上受傷的殺手撞去,這里就他行動能力最差。
說時遲,那時快。這短短的幾米距離,瞬間就到。砰…一聲沉悶的巨響,車子把那受傷殺手撞飛十多米,正摔在姜武藏身的變形鐵疙瘩上面,不用姜武動手。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腦袋像西瓜一樣,紅紅白白,碎了一地。
姜武顧不得惡心,撿起這具尸體,就朝余下的三名殺手撲去。就算身死,也要死在王羽前面,他無法容忍自己被子彈壓制得縮到角落動彈不得。
王羽趁機倒車,橫在姜武前面,大吼道:“上車!不要犯傻!”
可是,余下的三名殺手也殺出了血性,根本不給他們逃走的機會。一人朝姜武射擊,另外兩人瘋狂的射擊王羽所駕駛的車輛輪胎,砰…噗…這么近的距離,車子稍微停頓一下,就被他們逮到機會,射爆了兩個輪胎。車子像喝醉了酒一樣,歪歪扭扭,冒著黑煙,瘋掉一般,朝三名殺手所在的方向撞去。
“找死!”三名殺手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這么近的距離,速度提高不上來,只要行動方便,根本撞不住他們。等轎車剛剛沖過去,他們突地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一起射向偏斜的轎車油箱位置。
砰砰砰砰…一股火花終于從車身上飛濺而起,轟然炸開,火海把那輛千瘡百孔的轎車吞沒。
可是,殺手們還沒來得及慶祝,眼睛的余光看到王羽從他們后面出現,一拳打在最邊上那名殺手的后心。
啪!聲音極碎,好像石頭拍打在金屬上的聲音。有防身衣防護,那殺手根本無所畏懼,在中拳的同時,他飛快轉身,舉槍朝王羽射擊…可是,胳膊怎么這么沉重?嘴里一股甜腥味噴出,眼前頓時一片血紅,這是怎么回事?好像身體在飛,在飄,半天也落不了地,眼前越來越黑,直到什么也看不到。
王羽含怒一拳,上面蘊含著他畢生的功力,暗勁隔物傷人,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防彈衣可以擋住子彈,卻擋不了他拳腳上的暗勁,只是一拳,就震碎了對方的五臟六腑。
那人飛出六七米遠,沒落地就死了,身上軟綿綿的,像一堆爛泥,眼、耳、鼻、口都涌出了殷紅的血沫。
瞎了一只眼的殺手長嘯一聲,在王羽出拳的同時,就轉過了身,惱怒交加的朝他開槍。姜武想去幫王羽擋槍都來不及,焦急的大叫著什么,把手中的尸體砸向他們之間的位置。
第一槍打在王羽的右胸口,他的身體搖晃一下,往后退了半步,血花在他眼前浮現,飛濺。中槍的一瞬間,王羽的耳朵里好像轟鳴一聲,整個世界好像變得安靜下來。什么東西,在他眼中都變得緩慢,這一槍打中了他的身體,卻也打通了他身體里的某種阻礙。
第二槍發射出來的子彈,帶著漂亮的尾巴,朝他的臉上飛去,緩慢而幽雅。不管子彈有多幽雅,王羽都不想它在自己臉上開花,所以他的手動了,像撫情人的臉頰,慢而深情,恰恰在子彈到達之前,用食指彈開了它。
第三顆子彈被姜武拋來的尸體擋住了,王羽一步跨了數米,抓住了半空中的尸體,一掄,砸在那個瞎了一只眼的殺手身上。
那殺手沒能再發出第四槍,就覺得身體被一股莫名的東西籠罩,躲不開,避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尸體砸中!身上的骨頭發出詭異的“咔吧”聲,好像全身的骨頭一下子就被王羽砸碎了。
最后一名殺手只在姜武身上開了兩槍,就感覺事情不對勁,身邊好像起了一股怪風,明明在七八米之外的王羽,一瞬間就到達了自己身邊。在到達自己身邊之前,好像還做了一件什么事,沒錯…是做了一件事情,就像接住了尸體,砸在瞎眼同伴身上。同伴定格在那里,還沒倒下,王羽就到了自己身邊,好像會瞬移一樣,速度太快了,快得眼睛都無法捕捉!
他想舉槍的時候,手里已經空了,他再想出手的時候,胳膊已經失去了知覺,他想抬腿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躲在地上…沒有死,也沒有昏迷,只是四肢軟軟的,好像沒有了知覺。不對,還是有知覺的…疼啊…四肢瞬間被折斷,倒在地上之后,才感覺到疼痛。
王羽茫然四顧,又把兩只手舉在自己面前,好像依然無法確認是在夢中還是現實。好詭異的感覺,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整個世界都變慢了,只有自己有正常的速度。
地上的人在慘嚎,這是唯一的一個活口,說明當時自己還是有意識的,想著留下一個活口查找幕后真兇,雖然明知道沒有用,但就是這么做了。
四周的喧囂達到了極致,尖叫聲,哭喊聲,剎車聲,汽笛聲…電話報警聲…隔得很遠,卻能聽得很清楚,像怕有幾個婦人因為極度恐懼而失禁的放屁聲,都能聽得清楚。
“我這是怎么啦?”王羽在心里問自己,眼前的世界好像變了一個樣,一切都和往日不同,一草一木都在自己眼前無所遁形,甚至連十丈外的灰塵飛沫都能分辨出它們的細微差別。
“首長,你的傷口,你的傷口…”姜武倒在血泊中,卻大聲呼喊著王羽的名字,指著王羽右胸口的傷口,大叫大喊,嗓子都喊啞了。
在中國的古武界,一直有個說法,說明勁、暗勁之上,就是化勁。有這個化勁的概念,卻沒有留下化勁境界的具體描述。王羽一直不知道怎樣才能到達化勁,以及到達化勁之后有什么反應,真正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化勁,太詭異太神奇了,確實無法用言語描述。
什么是化勁?化勁就是化勁,超越了人體極限,達到了另一層生命的體悟!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等你從這個狀態出來,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一瞬間,王羽從這個狀態出來,感到了身上的疼痛,感到了身體的疲憊和虛弱,也感到死亡和喧囂。
他身上的傷口自動停止了流血,看著傷口很厲害,但子彈進入身體一瞬間,就被肌肉夾住了,根本沒有打進胸內腔。子彈他現在可以輕易的逼出來,可是他卻沒有。徑直走到姜武身邊,在他身上的穴位上按了幾下,然后把指頭上的岐黃陰陽針彈出,刺進姜武后頸的某個穴道上,沒有拔出,就見他身上的傷口不再流出新血。
做完這些,才開始撕裂布條,幫他做正常包扎。姜武一只中了三槍,肩膀一處,大腿一處,腹部一處。流血雖然不少,卻沒有生命危險。
“首長,你剛才的速度…?”姜武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戰斗中回過神,剛才一直記掛王羽的傷,直到傷口被包扎好,才想起他那非人般的速度,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