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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衛洛的急智

第一百零七章衛洛的急智  衛洛苦著臉,垂頭喪氣地急急跟上他。走著走著,她的眼珠子突然骨碌碌的一轉。

  然后,只見她喜笑顏開,急急地走到一劍客面前,叉手道:“奉公子令,取你佩劍!”

  那劍客一怔。

  眾劍客一怔。

  前面大步行走的涇陵公子也是一怔,他緩緩回頭,瞇著眼睛打量著理直氣壯的衛洛,半晌,他點頭道:“劍給她。”

  那劍客應了一聲,解下佩劍,連劍帶鞘給了衛洛。

  衛洛雙手捧著銅劍,緊走幾步,來到了涇陵公子身側。

  在他提步出門時,衛洛突然身子一晃,走在了涇陵公子前面。

  于是,在幾個男人的愕然中,衛洛冷著臉,捧著劍,踏出了府門。

  眾貴女正在嬉笑,正在昂著頸眼巴巴地期待著。見到有人出府,嬌笑聲頓時大響。待衛洛一出現,她們先是露出歡喜之色,接著看到她冷著臉,捧著劍的樣子,又呆了呆。

  這時,涇陵公子也踏出了府門。

  就在他一腳踏出府門,眾女歡聲大作時,衛洛嗖地一聲,拔出了黃澄澄地寒劍!

  銅質的寒劍被陽光一映,森冷刺骨。頓時,歡呼聲戛然而止。

  涇陵公子緩步走出。

  他轉頭盯向衛洛,目光中有不解,也有滿意。他這人嚴肅慣了,實在不敢想象眾女如瘋了一般沖擁而上,只差沒有把自己當眾剝光的情景。這些貴女大膽奔放,又知道在這樣的節日中自己不敢把她們怎么樣。因此,縱使自己再是給她們施壓,也會有幾個膽大的不依不饒。弄到后來,自己便會束手無策。

  可以說,每年這一天,便是他最痛苦的一天。一切都會失控,他會被逼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眾貴女看到冷著一張貴氣的臉,宛如千年玉石般毫無感情的為了,拔出黃澄澄的寒劍擋在涇陵公子身前。先是一怔,接著,一個妖艷的女子聲音傳來,“衛洛,如此良辰佳日,何故如此無情也?”

  是玳姬。

  她一邊說,一邊從馬車上跳下來,扭著腰肢向衛洛和涇陵公子走近。眾貴女看到她跳下,當即也紛紛下車,向他們圍來。

  衛洛面無表情。

  她在玳姬走到離兩人僅有五步處時,嗖地一聲,手中長劍一指,寒森森地直刺向玳姬的咽喉。她的動作如此之快,她的眼神冰寒徹骨。當下,玳姬嚇出一聲尖叫!急急地向一邊跳出兩步。她這一跳,有幾個膽小的貴女也向旁一倒,頓時撞倒了幾人。

  這樣倒的倒,撞的撞,貴女們的尖叫聲混合成一團。

  這時,一個貴女厲聲喝道:“衛洛小兒,你以劍相指,欲行刺乎?”

  那貴女的聲音一落,十幾個亂七八糟的呼和聲同時響起。有的貴女已氣得俏臉通紅了。

  涇陵公子面無表情地站在衛洛身后,靜靜地看著她。

  衛洛手中長劍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黃澄澄的光圈后,冷冷地說道:“洛聞有刺客將至,奉令保護公子。你們最好退后五步,否則,休怪衛洛手中長劍不長眼也!”

  有刺客要來刺殺涇陵公子?

  眾貴女當場齊齊臉上變色,那些嬌俏的,歡喜的,期待的,刻意諂媚的表情,全部收斂起來。

  涇陵公子身后的幾個劍客同時眉頭微皺,緊張地四下打量。這個時代的人,一般不怎么說謊,他們見衛洛把話說得這么溜,還以為真有此事。

  唯一知道衛洛在胡說八道的,只有涇陵公子了。

  他靜靜地盯著衛洛,卻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去治她的胡言之罪。

  于是,在眾人的緊張中,涇陵公子和衛洛緩步向他們的馬車走近。

  他們剛走了幾步,一劍客首先反應過來。只見他頭一低,雙手一叉,朗聲說道:“君子不處危堂之下!公子,刺客之事事關重大,還請公子回府——”

  涇陵公子緩緩抬頭,他瞟了一眼衛洛,半晌,才淡淡地說道:“善。”

  說罷,他身子一轉,大步向府中走回。

  眾劍客同時松了一口氣,連忙搶步跟上。衛洛自也是急步跟上。

  隨著府門‘吱’地一關,眾貴女失望的嘆息聲和議論聲紛紛傳來。

  涇陵公子沉著臉,緩步向回走去。

  衛洛也沉著臉,慢慢把劍還鞘。

  來到主院外后,涇陵公子淡淡地說道:“你等退去,衛洛留下。”

  到了這里,已是幾十步就有一劍客,安全得很了,眾劍客連忙應諾。衛洛伸手把劍物歸原主。

  涇陵公子提步入內,衛洛低著頭慢步跟上。在侍婢們的行禮中,涇陵公子徑直來到湖畔的草地上。他剛一站定,眾侍婢便連忙備塌,備幾,準備酒食,點香,揮扇。

  等衛洛在對面的塌上坐好后,涇陵公子揮了揮手,眾女連忙躬身退下。

  眾人退去后,涇陵公子盯著衛洛,徐徐地開了口,“信口胡言!衛洛,你竟是胡言成性么?”

  他在問,衛洛,你是不是習慣了說謊?

  一個上位者對下位者說這樣的話,是很嚴重的指責。

  衛洛垂眸。

  她淡淡一笑,就塌叉手,回道:“稟公子,洛以為,為王者,身邊當有君子之臣,亦當有小人之臣。”

  涇陵公子一怔。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向衛洛。半晌,他傾身向前,緩緩問道:“可有說乎?”

  衛洛抬起一雙清亮的墨眼,認真地說道:“為王者日理萬機,不可事事躬親。此時,他需有人佐之。”

  說到這里,她略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整理案牘,管理百姓,自是得用君子之臣。蓋,因其直而少狡也。然,若國與國交往,若用間,若處理方才之事,卻宜小人之臣。”

  在涇陵公子的若有所思中,衛洛一字一句地說道:“有所謂,水至清而無魚。小人之臣害有百端,然若以其之害施之于敵,豈不大善?”

  涇陵公子抬頭,他靜靜地盯著衛洛,半晌唇角一勾,說道:“然。”

  衛洛心頭一松。

  一言說罷,他微微前傾,呼吸之氣迫近衛洛,在令得她的小臉開始暈紅,杏眼微垂,長長的睫毛撲扇個不停后,他沉聲問道:“你衛洛,小人之臣乎?君子之臣乎?”

  衛洛垂眸,叉手應道:“衛洛乃公子之劍,公子欲衛洛直,衛洛便直,欲衛洛彎,衛洛便彎!”

  這回答一出,涇陵公子放聲大笑起來。他朗朗的笑聲驚得眾侍婢頻頻望來。

  大笑聲中,他搖頭無奈地說道:“你這小兒,好一張利舌!”

  在涇陵公子大笑時,衛洛突然頭一伸,眨巴著大眼湊近他,快樂地說道:“公子不欲被婦人所戲,洛借刺客而拒之。然,春和日麗,美人如云,何不易裝而行,竹笠遮臉,游樂于野外?若遇賢士雅客,亦可請也。”

  涇陵公子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便對上衛洛這么一張快樂得近乎諂媚的小臉,不由給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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