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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摟她于懷

  輕飄飄的,暈眩的,衛洛只覺得腰間一緊,身體騰空而起。

  再接著,她的屁股坐在了一個結實的肉墊上。她的背,倚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脯,一只手臂橫在她的腰間。

  只是一轉眼,她從上到下,從里到處,都只能聞到一個人的呼吸,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了!

  衛洛一直緊緊地閉著雙眼,屏著呼吸,她感覺這樣也許能使自己稍稍冷靜一點。可是沒用,一點用也沒有,她的心跳越來越猛,猛得她都聞到了那股腥味!

  因此,衛洛睜開眼來。

  涇陵公子把衛洛摟于膝頭,他從幾上端起自己飲過的又重新斟滿了的四方青樽,然后,他轉過頭來,把青樽送到衛洛的唇邊,低笑道:“飲之!”

  衛洛一動不動的,僵硬地坐在他的膝頭上,可能是太僵硬了,她的小身板在不停地顫抖著,顫抖著。

  感覺到唇邊傳來的涼意,她垂眼看向他送到嘴邊的青樽,實在忍不住,低低地,輕輕地求道:“可否置我于塌?”

  “置你于塌?”

  涇陵哧笑一聲,他似笑非笑地盯著衛洛,輕快地說道:“我竟是不知,衛洛小兒已饑渴至此,于這大庭廣眾當中,欲上塌求歡矣?”

  刷地一下,衛洛的小臉漲得通紅,羞臊中,她卻是珠淚盈盈。眨了眨長長地睫毛,她略抬起那墨玉般的眼瞅向涇陵公子。

  只是這一瞅,涇陵公子便怔住了。

  一直以來,衛洛這小兒都是狡黠的,膽怯又混合著膽大包天的,那雙墨玉眼中,也是冷清時多,稍有異光流動,便是狡而怯,怯又媚,雖風情難描難畫,卻總有種藏在骨子里的冷清透出來。

  他還真沒有見過,她會如現在這般,墨玉含淚,波光蕩悲。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不安,驚慌和泣求,竟讓他在這瞬間想到了個詞,‘楚楚令人憐惜’。更讓他自己也意外的是,看到這樣的她,他竟是呼吸一陣急促!

  衛洛只是一抬眸,便清楚地看到涇陵公子的眼神由呆怔變成了幽深,那呼吸竟是越來越急促,那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那硬實的胸脯,竟也是越來越火熱!

  不妙了!

  衛洛瞬間清醒過來,她連忙垂眸,低頭,然后她低低的,聲音刻意冷了三分地說道:“小人剛才聽到了越嫡公主的私語!”

  越嫡公主?

  涇陵公子的眉頭皺了皺,卻并沒有上心。他的呼吸依然還是急促著,他低著頭,向她的櫻唇湊近。看那樣子,竟是要吻上一般!

  衛洛壓著激烈的心跳,又果斷冰冷地說道:“她曾言,她此次前來身系家國顏面,有負越侯和楚王所托!”

  當她說到‘楚王’時,衛洛重重地咬了咬音。

  楚王?

  涇陵公子迅速地皺起了眉頭!

  終于,他那越來越急促渾沉的呼吸,變緩了一些。他前傾低頭的動作,也是一頓!

  衛洛閉了閉眼,悄悄地吐出一口氣。

  涇陵公子有點冷的聲音從她頸側傳來,“楚王?哼!”

  他重重一哼,聲音中已是帶了一分殺氣。

  這殺氣,把他剛剛涌出地沖動洗了個干凈。涇陵公子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轉頭看向低垂著頭,可憐兮兮樣的衛洛時,不由哧笑道:“又給小兒唬過了!”

  這一句話,他和衛洛都明白。

  衛洛低著頭,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低低地說道:“聽那越嫡公主之言,并無意就此棄公子而去。”

  涇陵公子靜靜地盯著她,盯著她。

  半晌,他微微一曬,嘆道:“好一個小兒。”

  他這不是說越嫡公主,而是感慨衛洛。衛洛這人便是這樣,明明把戲都演過了,令得他的性趣都消去了,她還會善始善終,會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樣,把戲繼續演完,把話繼續說完。

  涇陵盯著衛洛一會,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又是一勾。他手臂再次收緊,直把衛洛修長溫軟的身子緊緊地摟在懷間。

  他低下頭,臉靠近她的頸側,感覺到那細膩溫香中傳來的陣陣顫抖,他低低的聲音再次傳來,“何懼怕至斯?”

  這已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問衛洛同一句話了。

  衛洛嘴唇哆嗦了幾下,咬了咬牙,在狂猛的心跳,陣陣的眩暈中,低低地說道:“洛實不慣與丈夫近!”

  這是回答了。

  她的回答,得到的是涇陵公子的哧笑聲。

  他的臉繼續向她的頸側湊近,慢慢的,慢慢的,那高聳的鼻子,在她頸項的細毛上微微一劃,如春風一樣,微微蕩了蕩,卻勾得衛洛的心臟直是朝天空中猛地一晃,遠遠地拋了開去!瞬時間,一股酥麻伴著眩暈,從她的小足處涌出,直令得雙足發軟,膝間酸痛,下腹處一縮!

  緊接著,衛洛那高高豎起的頸部寒毛,清楚地傳來了他的第二個動作。涇陵公子在她的頸項間蹭了蹭鼻子后,頭微一抬,竟是把嘴唇貼上了她的耳際。

  他的嘴唇貼上了自己的耳際!

  他這個動作一做出,衛洛再次受不了了,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向下一滑。當然,才滑了兩寸,腰間再次一緊,那只鐵臂又把她摟住了。

  然后,涇陵公子沙啞低沉的笑聲貼耳傳來,“竟是緊張至斯!”他說到這里,微微一曬,又笑道:“小兒臉上處處皆以粉遮之,此處最少,還可親近!”

  他這是一句自說自話。

  那從耳洞處酥酥傳來的嗓音,令得衛洛的膝頭再次酸軟時,心頭終于有了一絲明悟:他真的對我的易容之事一清二楚!我,難不成我今晚是在劫難逃?

  ‘在劫難逃’四個字一出,衛洛飄啊蕩啊,在半空中旋轉的大腦又有了一絲清明:不,不,我還可以想法子,對,我還可以想法子!

  摟著她的涇陵公子不知道她的掙扎不安,他只是把衛洛緊緊地摟在懷中,臉湊近她的頸側。深吸了一口氣后,再次低笑道:“何懼我至斯?上我之塌,榮華可期!小兒,”他剛說到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生生地住了嘴。

  衛洛的心臟再次收緊:他說到這個時候中斷,定是懷疑到了什么。哎。

  正在這時,那肥腮上印滿胭脂的貴人向涇陵公子晃了晃酒斟,嘶聲大笑道:“公子既然摟上了佳人,怎地只顧著如鳥兒般交頸私語?何不香唇渡酒,相濡以沫,寬玉帶,解襟懷,盡歡愛之事?”

  這貴人每說一個字,衛洛的腦海便被巨鼓重重地敲擊一下,每說一個字,她的心臟便向胸腔沖上一次!一番話說完,衛洛已是心跳欲脫,暈眩之至!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她這般想持劍殺人,想把那肥胖不堪的老男人一劍給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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