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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開封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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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十年七月十五日,龐剛帶著五十萬兩銀子和大批的糧草,浩浩蕩蕩的呃離開了洛陽,往開封府而去。

  由于糧草太多,輜重營實在帶不了這么多東西上路,龐剛只好將糧草寄放在了洛陽,讓駐扎洛陽的程凱看守,待日后再派人來取。

  “疙瘩疙瘩”

  一陣馬蹄聲響起,王志策馬跟了上來,走到龐剛身邊說道:“大人,您將程游擊和他的五營留在洛陽,咱們的實力就瞬間減少了一半啊,憑著咱們這點人馬能個賊寇數萬大軍抗衡嗎?”

  龐剛點點的笑了笑,“王游擊,我就不相信你會不知道咱們的人馬在洛陽駐扎的意義,現在咱們在山東已經站穩了腳跟,是時候往外發展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說”王志驚喜的望著龐剛,難道大人真的決定要向外擴張了?

  其實王志的歡喜是有根據的,隨著龐剛手中軍隊的進一步擴大,人數越來越多,他手下的將官也對于現狀愈發的不滿足。現在龐剛手中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三萬,再過兩個月等兩萬新兵訓練好那就是五萬了,加上快速膨脹的水師,山東一地已經有了近七萬大軍,龐剛在擁有強大實力的同時也讓手下的許多將領心中產生了一種期翼。

  自從陳勝吳廣喊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語,從此,這句話就牢牢的刻在人們的心里。那些已經將自己的利益完全和龐剛捆綁在一起的將領們早就期盼著龐剛能帶領他們去奪取更高的利益和榮耀。

  龐剛和朝廷的關系,所有山東的官員將領都知道,所差的就是撕下臉皮公開豎反旗而已,雖然很多人的心中都蠢蠢欲動,但都被龐剛強行壓了下來,但他們的心中無不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的,現在龐剛既然邁出了將手伸出山東的第一步,那么離他公然扯起反旗的那一天還遠么?

  看著王志驚喜交加的模樣,龐剛忍不住搖頭笑道:“你啊,還是太著急了,現在還不是和朝廷公然撕破臉的時候,咱們還要繼續的埋頭發展實力,總之就一句話,悄悄的進村,打槍滴不要。”

  雖然王志聽不懂龐剛后面那句話的典故,但意思卻是明白了,王志連連點頭,“大人放心,末將明白怎么做。”

  “你真的明白了嗎?不見得吧?”龐剛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志,“不過沒關系,等到了開封本官相信你會真的明白的”

就在龐剛不緊不慢的往開封府趕去的時候,李自成也率領著數萬大軍急匆匆的往開封府趕去,當他們趕到開封府杞縣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對他的事業有著很大關聯的人,遇見了這個人也是李自成的命運轉折點,要是龐剛知道的話肯定會心生感慨,大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可阻擋等等  杞縣隸屬開封府,這里住著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有一個人名叫李巖。

  李巖原名李信,河南開封府杞縣人,天啟丁卯年舉人。其父李精白是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崇禎初年在魏忠賢逆案中被定以“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為民”的處罰。在明末官場中,這其實算不了什么,因此,李精白在家鄉的名聲并不壞,雖被削職為民,但李家仍是杞縣的數一數二的鄉紳財主。

  李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濟窮人;又愛打抱不平,伸張正義。他的性格倒像一個江湖俠士,很喜歡結交朋友,他在杞縣名聲很好,百姓都稱他為“李公子”。

  李巖在百姓當中的名聲很好,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在杞縣另一群人當中的名聲也好。老話常說,世上的好事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全占了,既然李巖在窮人當中威信很高,那么在另一群人當中的平價自然就很低,而糟糕的是這一小撮人正是主宰杞縣命運的一群人。

  鑒于李巖身為地主,卻不為自己人說話,反而處處胳膊肘朝外拐,杞縣的許多士紳就會同了杞縣縣令對李巖展開了一系列行動,其后的結果證明了一件事,世界上的真理總是掌握在一小撮人的手里。

  于是李巖悲劇了,他的家產被封,仆人也全走了,用后世的話說就是從一個資產階級變成了無產階級。從一個有錢人變成了窮光蛋,這種巨大的落差不是人人都能平靜面對的,李巖也不例外。

  當李巖帶著他的媳婦湯氏正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時候,李自成來到了杞縣,心中充滿了對陷害自己那些人憤恨的李巖索性破罐子破摔,帶著媳婦連夜投奔了李自成。

  而李自成呢,他一個驛卒出身的小人物,連漢字都認不全,從崇禎二年開始造反到現在,手下全是泥腿子出身的粗人,身邊連一個能出謀劃策的人物都沒有,現在居然有一個舉人出身的讀書人來投奔,要說他不激動那是假的。

  從下面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李自成對于李巖來投是多么的高興,他們見面后李巖就對李自成說,“恨謁見之晚”,李自成對李巖說,“承不遠千里而至,益增孤陋兢惕之衷”。李巖又說,“將軍恩德在人,愿效前驅”,李自成也說,“足下龍虎鴻韜,英雄偉略,必能與孤共圖義舉,創業開基者也”。由此清楚可見,倆人是多么的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李巖投奔了李自成后,聽了李巖建議的李自成很快就攻下了杞縣,在李巖這個本地人帶領下,闖軍將杞縣包括縣令在內的士紳富戶殺了個干干凈凈,終于報了被陷害之仇。

  杞縣一棟看起來頗為古老的建筑前,無數旗幟正飄揚在空中,無數穿著各色服飾,手持兵器的人將這棟建筑牢牢的看守著,守衛之嚴密看成連蚊子也飛不進去,而這棟建筑就是杞縣縣衙。

  此刻李自成和李巖以及一種將領正坐在剛被攻下的杞縣縣衙大堂里開會,而李自成正在向李巖討教今后的發展策略。

  李巖中等個子,長得眉清目秀,身穿一襲青色長衫,腳踏薄底快靴,手里還拿著一把扇子,一副標準的大明士子的打扮。

  李自成誠懇的對李巖說道:“敢問李公子,眼下我義軍已攻下杞縣,雖說獲得了些許金銀糧草,但杞縣畢竟太小,想要支撐我數萬大軍卻是不可能,我欲率軍攻打開封,您看如何?”

  李巖聽后將手中的扇子一甩,原本張開的扇子頓時就合了起來,模樣有說不出的瀟灑,看得周遭那些農民出身的將領艷羨不已,心說這個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連那把扇子都比俺們這些泥腿子要好看得多。

  李巖將扇子在左手上一擊,搖頭輕笑道:“闖王此舉學生以為此舉萬萬不可!”

  “哦?為什么?”李自成好奇的問道:“咱們的弟兄已經打探過了,開封府的守軍只有五六千人,咱們只要將開封府圍起來,我們完全可以在五天之內拿下它。”

  “對啊,咱們都打探好了,開封府的守軍撐死了也不過五六千人,就憑咱們五六萬大軍難道還打不下一個小小的開封府嗎?李公子您的膽子也太小了吧!”一旁的劉宗敏很是不悅,攻打開封府可是他們一眾將領和闖王共同商議后的結果,可是這個剛來的白面書生一句話就否決了他們的決定,這讓劉宗敏很是不服氣。

  “捷軒休得無禮。”李自成對劉宗敏叱喝道:“咱們先聽聽李公子是怎么說的。”

  說完,李自成轉頭對李巖說道:“李公子,為何這開封就打不得呢,還望您賜教。”

  看著劉宗敏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模樣,李巖心里暗自搖了搖頭,這些人還真是一副土匪作風,嘴上卻是說到:“劉將軍說得不錯,開封守軍確實只有五六千守軍,戰力也的確很是不堪,這點學生豈能不知!”

  “那為何公子又阻止咱們義軍攻打開封府呢。”劉宗敏此時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不少,尤其是聽到李巖稱呼自己為將軍時,他的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原本在軍中,人們稱呼劉宗敏不是叫劉爺就是叫劉總哨,人們一聽就知道是土匪。

  而現在呢?聽聽,李巖稱呼自己為將軍,將軍啊,一聽就讓人這么的渾身舒暢,不愧是讀書人啊,就是會說話,一時間劉宗敏對李巖的好感上升而來不少,說話也和藹了許多。

  聽了劉宗敏的話,李巖卻是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環視了周圍一圈后才笑問道:“學生敢問一句,諸位將軍都是這般認為么?”

  “難道不是么?”一旁的郝搖旗不解的反問。

  “呵呵呵”李巖笑了起來,:“諸位是不是都覺得此時的開封府就像個熟透的桃子,只要大軍一到就可以輕松的摘取了,是嗎?”

  眾人包括李自成在內都不吭聲,李巖看了一眼眾人后才嘆息道:“若是諸位都是這般想法,那么學生可以肯定,離我義軍覆滅之日不遠矣!”

  李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臉色就有些變了,李自成手下大將田見秀不悅的說道:“李公子,咱敬你是個讀書人,對你百般客氣,但你這話也太危言聳聽了吧,想我義軍自崇禎二年起事,經過官兵的圍剿也不知多少次了,可現下不也好好的,縱然攻打開封府不果,咱們也可以一走了之,怎能說會覆滅呢?”

  田見秀說完后,周圍的人紛紛說道:“就是,李公子,你初來乍到,想要立功咱們都能理解,但也不必拿這些話來嚇唬大伙啊。”

  李巖看到此時不但是周圍的將領,就連李自成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亮出點真本事恐怕今后在這支軍隊中就難以立足了。

  李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請聽學生一言。”

  李自成雖然心中也有些舒服,但還是用手在空中虛壓了一下,“大伙都靜靜,都聽聽李公子是怎么說的。”

  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李巖才說道:“學生敢問諸位一件事,諸位有誰能在兩天之內攻下開封府,有誰敢拍著胸脯說兩天之內必能攻下開封府?”

  李巖一邊說,一邊炯炯有神的環視著眾人,此時的眾人卻是避開了他的目光,兩天攻下開封府這可是個艱難的任務,別看眾人剛才把開封說得像個紙糊的地方,只要踹一腳就能將開封給踢爛,但其實誰都知道,開封雖然只有五六千兵丁,但義軍若是真的攻城,沒有五天的功夫還真啃不動他。

  李巖繼續道:“況且開封的城池可是不比洛陽差,加之開封知府岑智也不是一個酒囊飯袋,學生敢保證,有岑智在,咱們義軍別說五天了,就是十五天也難以將開封攻破。而十五天之后朝廷的援軍就是屬龜的,爬也能爬到開封了。況且別的官兵來了學生還不擔心,學生最擔心的就是那支讓咱們義軍吃了大虧的青州軍趕來,那時咱們才真的是走投無路呢。”

  李巖的話并不大聲,但句句都像是一根刺,刺進了眾人的心里。

  洛陽城下的一戰,將原本因為因為實力急劇膨脹而信心滿滿的眾人給打醒了,他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引以為豪的大軍在對方的面前竟然像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十幾萬大軍不到幾日的功夫就被打得體無完膚,現在他們一聽到“青州軍”這三個字心中就又恨又怕。

  看到眾人臉上那難看的神色,李巖也知道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否則真將眾人惹惱了自己今后自己在軍中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想到這里,李巖的話鋒就是一變,“開封咱們雖然暫時還不能打,但咱們未必沒有別的路可走。”

  李自成一聽,立刻追問道:“什么路?”

  李巖一笑:“這條路就是闖王原來就定下來的,那就是往湖北走,依學生看往湖北走確實是一條非常適合咱們義軍的道路。湖北不斷是產糧大省,而且還是中原腹地,往西前往四川,往東可直取安徽,往北則可打回陜西,往可兵指湖南,只要攻下了湖北咱們進可攻退可守,只要讓我義軍有一年以上的修養的時間,憑借著湖北的眾多的糧食和人口,咱們就可練出一支能與青州軍不相上下的強軍,屆時就是闖王問鼎天下的時候。”

  眾人一聽,咦?對啊,可不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嗎?看來咱家闖王還真是明見萬里啊,這下眾人望向闖王的目光都不同了,那是一種混合敬佩和敬仰的目光。

  “好!”李自成同樣是聽得大喜過望,雙手抓住了李巖的雙肩激動道:“李公子所言正合吾意,真是說到了我的心坎了去了。”

  由不得李自成不激動,先前為了能闖出一條活路,前往湖北南下也只是迫一種不得已之下的選擇,但經過李巖這么一分析,南下的策略立即就變成了一個英明之極的舉動,李自成也變成了一個胸有成竹遠見萬里的主帥。

看著面有得色的李自成,李巖只是微笑不已,他很聰明,知道自己只要能獲得闖王的信任才能在軍中立足,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而且對于闖軍的未來他還有一系列的規劃,只要闖王能聽他的,他就有信心將這支軍隊發展壯大,然后一舉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  三天后,當龐剛來到開封府時,闖軍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據夜不收報告,他們已經朝著襄樊方向去了。

  “襄樊?原來他們的目標是湖北啊!”

  經過了數日的車馬勞頓,龐剛的臉上盡是塵土之色,接到夜不收的報告后,他才明白原來闖軍改變了主意,不攻打開封府了,這個改變讓龐剛欲借這個機會再一次重創闖軍的計劃落空了。

  “李自成還真是變聰明了,對開封府這座富裕的重鎮能舍棄,這可不像流寇一貫的作風啊。”龐剛坐在馬背上,面向南邊的方向喃喃自語。

  “大人,賊寇逃竄終歸是好事,興許是被咱們青州軍的威名給嚇著了也說不定啊。”一旁的王志看見龐剛心情有些不快,不禁安慰了起來。

  龐剛一聽微微一笑道,指著前邊正升起了渺渺炊煙的村落道:“我不是不高興,我只是奇怪依照賊寇雁過拔毛的德行,他們既然來到了開封,即便不攻打開封府,可怎么著也要在周圍掠奪一翻才是,可你看看,周圍的城鎮村莊卻毫無被掠奪的跡象,你不覺得奇怪嗎?”

  “咦?對啊!”王志也奇怪起來,“這些賊寇難道改性子了,他們怎么不搶掠了呢?”

  “或許他們有了一個高明的人物吧,誰知道呢?”龐剛悠悠的說道:“不過我有預感,咱們和那些賊寇肯定會再次相遇的。”

  “報”一名親兵策馬跑了過來稟報道:“大人,開封城知府岑智率領開封一眾官員前來迎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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