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我的三洞主,我已將這么多夜游人都許給了你,你便留下他繼續為我效力吧,相信會有解除血誓,還他自由的時候。”
解除了最根的沖突,李青山的態度也緩和下來,笑著說道。
“今天別的事情都好說,但這個賤人,我必須要帶走!”夜未央道。
李青山好奇的審視了鬼影子一眼,不知他怎么把影后得罪的這么深,“這個恐怕恕難從命,若是連一個屬下都保不住,我這野人王做著,還有什么滋味。”
鬼影子向李青山投來感激的目光,從某種程度上說,他的目標和夜流蘇一樣,都是渡過三次天劫之后,再重歸影宮。
夜未央漸漸挑起眉毛,陰森的殺氣開始彌漫,李青山側著身子回望著她,笑意不改,卻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霎時間又變得緊張起來。
讓大榕樹王心中嘆息,鬼影子的存在對他們來說都不算特別重要,偏偏就是為了一個顏面,就會陷入對峙。
“影后大人,此事能否聽我一言。”夜流蘇插口道,又向李青山使了個眼色,再讓他們呆在一塊,非得又生出口角不過。
“好,我就先聽聽你說什么,再帶這個賤人走。”夜未央道。
一輪彎月悄然沉入西山,晨曦的光芒自東方涌現。
鬼影子懷著緊張的心情,緊隨在李青山的左右,不過最終,影后沒有再出現,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安下心來。
夜流蘇盤膝坐在大榕樹下。對面的位置空空如也,夜未央已悄然離開了野人山,她猶在沉吟思量著,久久無語,眼前人影一晃,李青山坐到他的面前,笑道:
“怎么樣,談的可還愉快?”
夜流蘇輕輕頷首,忽然露出極動人的微笑。“謝謝!”
李青山起身遙望東方,“將來的路,還長著呢!”
萬毒教中,數百個高低錯落的火盆中,燃燒著幽幽碧火。將宮殿照成一片慘綠,萬毒老祖端坐于寶座上,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于是起身在殿中徘徊,心念道:“難道算漏了什么?影后出手,縱然是我也不敢怠慢,更何況是一個區區二次天劫的小子。肯定是死路一條!”
正在這時,火焰無風自動,升騰搖曳起來,萬毒老祖心中一動。驀然回首,只見寶座上多了一物,正是他作為報酬的,萬毒教鎮教之寶。
他的臉色一變。影后竟然放棄了刺殺!
“為什么?為什么!”他揮舞雙臂,大聲疾呼。廣袖飄飛,幽幽碧火狂燃。
然而沒有回答,只有他的聲音,在殿中不斷回蕩。
他怎么也想不到,大榕樹王會去無償的支持一個“人類”,幫他主持法陣、調解糾紛。而李青山能得大榕樹王的援手,在霧州反而比在青州更加的自在。
而沒過多久,這一戰,很快便傳遍了南疆,乃至整個霧州。
萬毒教在霧州也是很有名氣的大宗門,竟被野人王李青山一戰滅門,萬毒老祖都奈何不得,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南越王在聽了芊良木的稟報之后,也露出驚詫的表情,捻著棋子忘了落下,對棋盤對面的大榕樹王道:“道友會對此子另眼相看,果然不是沒有緣由,倒叫我心中的殺意越發的濃了。”
“還是以和為貴吧!”大榕樹王笑道。
南越王劍眉一挑,眸中驚異更深,大榕樹王的態度比上一次更加的鮮明,上一次他說是“結一份善緣,還談不上蔭庇”,哪怕現在庇護的意思就很濃了,很值得思量一番。
不得不說,當大榕樹王答應主持野人山的法陣,以及費心為影后和他調解,就已經不再是絕對中立了,縱然智慧如他,也不可能沒有愛憎好惡、親疏遠近。旁人看李青山,只當他是天龍禪院的天才弟子,然而在他看來,卻是妖族千年甚至萬年難得一見的蓋世奇才,且與他有著一份機緣。
南越王一臉玩味的說道:“難怪這李青山敢來南疆做一任統領,道友一聲令下,誰人敢傷他一根汗毛。”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大榕樹王表明他的態度,如果南越王真的下定決心要將李青山鏟除,他也不會強行阻攔,這是那一聲“道友”所要承擔的東西。
“我輩中人,豈不正是要逆天改命嗎?”南越王道。
大榕樹王笑而不答。
“李青山,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野人山上空,萬毒老祖駕馭毒云,聲如奔雷炸響,毫不隱藏其內心的狂怒激蕩。
“萬毒老兒,你還敢來野人山放肆,不怕我將你的萬毒教殺絕種嗎?”李青山屹立于山巔,長笑道。
“敢或不敢,只需一句話!”萬毒老祖道。
“我若說不敢呢?”李青山悠然道。
“那你就去掉野人王這個名號,因為你不配!”萬毒老祖道。
“隱約有人也對我這么說過,呵呵,我配或不配,豈是你這老匹夫所能決定的,你想讓我出來,我就偏不出來。”李青山道。
“好好好,有事一輩子不要出來,我看你能躲多久!”萬毒老祖戟指野人山,氣急敗壞的說道。他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不惜用這種笨辦法,也要給李青山點顏色看看。
“你愛守多久便守多久好了,我在洞府中修行,再快活也沒有!”李青山道。
萬毒老祖冷哼一聲,端坐于云天之上,下定決心跟李青山卯上了。
“他若一直呆在野人山外,放出去的洞主們就沒辦法回來交差了。”小安道。
“你且讓他們在外面多呆些時候。我先氣氣這老匹夫,自然不會一直躲著跟他比耐性,正要借他來練練手。”李青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道。
雖然修行者的雖然壽命遠比凡人漫長,然而對于時間的概念,也不像凡人那樣鮮明,修為越高越是如此,轉眼間,便是一個月過去。
萬毒老祖毫無離開的意思,仿佛沉浸于修行之中,卻始終分出一份心念關注著下方的野人山,李青山一離開法陣,絕逃不過他的感知。
莫說一個月,縱然一年,甚至十年他也耗的起,無非是影響一些修行,但到了他這個境界,提高修為就困難,再加上心懷怨怒,就算是在萬毒教中,也未見得快多少,一直壓在野人山上空,反倒覺得心情暢快一些,里外算起來,倒也沒什么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