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信靠在冰冷的塔壁上,雖有法衣金身護體,但望著李青山那雙充斥著戾氣的紅眸不斷逼近,心中沒有一絲安全感,仿佛身為凡人,而與猛虎關在同一個籠子中。DukeBa
咚的一聲巨響!
李青山一拳如龍,破空而去,轟在金鐘上,金鐘扭曲變相,塌陷出一個深窩來,金色的靈光一道道飚飛出來。
“啊!”
永信一聲驚叫,身上的法衣也出現了一個拳痕,久久不曾消退,他這件金鐘護體法衣,可是一件法器啊!
雖然只是雜品法器,但也不該如此脆弱,竟被一拳破壞到如此程度,若是被直接轟在身上,豈有命在?
李青山望了一眼自己的拳頭,臉上的神情,到似對這一拳之力有些不滿。
雖然在魔化之后,實力暴漲,但和真正的牛魔虎魔的破壞力相比,還是遠遠不如,否則隨便一拳轟出,便將這永信連人帶法衣一起搗成齏粉。
但身在這大佛山腳下,哪怕是在鎮魔塔中,他也不敢大意亂用妖魔之力,天知道無畏僧那一對兒師兄弟,是否正看著這里。
如果不能盡快擊潰永信的身上的防御,只怕天龍禪院那些厲害人物就會前來救援,沒辦法狠狠教訓他了。
忽然間,勁風撲面而來,那木魚又張開大口,向李青山吞下,同時木魚錘悄然繞到后面,向著他的后腦飛擊而去。其本身仍只跟尋常木魚錘一般大小,若是一時大意,極容易中招。
李青山縱身一躍,避開木魚的撲咬,頭也不回的向后一抓,木魚錘便落入他的手中,又向下疾落。狠狠將木魚踩在腳下。
這兩件法器拼命顫動,卻脫不出他的束縛。
在魔化之后,憑這兩件法器已經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威脅,李青山微微一笑,從百寶囊中抽出一柄奇型長劍來,正是叛魔劍。
劍柄處的眼球轉動了一下,瞳仁死死盯住永信,永信心中一寒,竟有一種完全被看透的感覺。
在李青山的視野中。登時看到了別樣的畫面。
他感覺視線穿過金鐘。穿過金身,甚至穿過了皮肉骨骼,看到了更為根本的東西,看到了永信心中的魔性,一團繚繞的黑色霧氣。DukeBa
人人心中皆有魔性。這永信雖身為佛門弟子,但是貪婪易怒,佛性猶在普通人之上。然后視線又收回來,停駐在永信那層金鐘罩上。
叛魔劍柄上的詭異眼球顫動了一下。忽然間,李青山看到金鐘上有一條淡淡的黑線,但在肉眼的視野中卻什么都看不到,用神念去探查也一無所獲。
“那是什么?”
李青山心中一動,揮起叛魔劍,試著沿著那條黑線斬下。
劍光一閃而過。永信正欲嘲笑李青山徒然費力,忽然感覺身上一涼,法衣無聲無息的被剖開,露出胸口肚腩,白花花的肥肉來。
靈光乍泄,金鐘消失,法衣失去了護體之能。
“怎么可能,我的金鐘護體法力,這一定是偶然!”永信瞪大眼睛,不能相信,一件護體法器,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破壞了。
李青山望著手中叛魔劍,贊了一聲:“好劍!”原來那一條黑線,便是這件法衣的縫隙所在,心中有些驚喜,得到這柄劍之后,一直沒有好好研究,沒想到竟有如此異能。
叛魔劍本名“邪眼”,最強大之處,并非劍鋒有多么鋒利,劍身有多么堅固,正在于它能用“眼”能看到許多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例如事物本身存在的破綻。
列圖方能一件斬殺一名強大魔將,取其魔心,正是憑借著這種能力。
但這種能力,若沒有合適的魔心作為瞳仁,便發揮不出來真正的威力來,后來列圖人劍合一,雖然用自身的魔心賦予了其瞳仁,但神志不清,又被困在鎮魔塔中,與瘋狂的多噶的近身搏殺,根本無法發揮出劍的威力來。
然后就身死道消,叛魔劍落在了李青山的手中,原本要讓這柄叛魔劍臣服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尋常魔民得到此劍,日夜摩挲煉化,少說幾個月時間,才能發揮出其威力來。
但李青山所擁有的魔性實在是太過的純粹強大,絲毫不懼叛魔劍的特性,賜予其叛魔之名。叛魔劍仿佛遇到了知己明主,甘心為其所用,不等李青山悉心研究,碧娜主動貢獻力量。
正如人無完人,永信身上這件金鐘護體法衣,其實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的天衣無縫,而是有著破綻存在 特別是正面擋了李青山一拳一掌之后,這種“破綻”就更加明顯。但仍非肉眼所能察覺,但李青山有叛魔劍在手,便可窺其破綻。
仿佛兩軍交戰,面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堅城,若是正面強攻,或許十萬大軍也難以取勝。但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向導,尋覓出一條不為人知的羊腸小道來,只需派出一隊精兵,便可克敵制勝。
叛魔劍便擔當了這個向導的身份。
“李青山,你不要過來,這是天龍禪院,你不能殺我!”
永信色厲內荏的道,拼命催動法力,金身變得越發閃亮,心中叫苦:“原來這李青山真正的身份是魔民,現在我既見了他的真身,必不能容我逃脫,要殺人滅口,早知如此,我何必為幾句言語同他置氣。”
他要同李青山置氣,不單是本身氣量偏狹,更在于自以為占據優勢,視李青山如甕中之鱉,想怎么拿捏都可以,哪能想到,他真的能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將他逼到如此境地。
李青山淡淡一笑,索性閉上了眼睛,將神念沉入叛魔劍中,劍柄的邪眼散發出一輪輪漣漪般的邪光。
然后便“看”到,永信身上煥發出的金光,變得暗淡下來,在他那一層金身上,出現了片片黑斑,那都是金身的薄弱之處,其中更有幾個黑點,顯得極為黑暗。
破綻!
李青山一步跨出,叛魔劍一往無前,穿過虛空,刺中一個黑點。
李青山再睜開眼睛,卻只看到金光閃閃的金身,哪里有什么黑斑黑點存在,但在劍尖所及之處,金身出現一道道裂紋。
李青山微微一笑,將全部的力量與靈氣俱都壓在這一劍上,劍尖刺入其中。
猶如金鐵碎裂之聲,堅不可摧的佛門金身碎裂飛散,永信就如沒了殼的螃蟹,滿臉不能置信之色,再也沒有了橫行霸道的氣焰。
永信一邊拼命催動木魚,一邊急急摸向百寶囊,他還藏有著不少強大的靈符,足可反敗為勝,但手指剛剛觸及百寶囊,冰冷的劍鋒就貼在他的脖子上。
他根本沒想到李青山能如此迅速輕易的撕裂他的兩層防御,以至于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諸多手段都沒用出來,這也是久不經爭斗的表現。
“再動一下,腦袋分家!”
李青山說道,永信感覺脖子一痛,溫熱的液體流下來,登時不敢再動,望著那雙暗紅色的眸子,神情一陣抽搐,臉上的表情想哭又像笑,認定了李青山是要殺人滅口,想說點什么討好的話來求他饒命,這種話他平日是常聽的,但此刻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嘩啦啦一條條鎮魔鎖鏈垂落下來,將永信捆得像粽子一樣,懸在鎮魔塔中,永信強作鎮定:“你殺了我,你自己也難逃一死!”
“你若不想激的我真殺了你,就給我閉嘴!”
永信登時一句話也不敢說,心中卻升起一股希望來,他果然不敢殺我,心中惡狠狠的想:“等到我出去了,看要怎么炮制你!”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收受賄賂的小人,自己做得,老子就說不得嗎?我本不愿理會你,你倒窮追不舍,不肯放過我,還敢學人說話,玩那言語構陷的勾當,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們家鄉有一句俗話,不要把我的低調,當做你裝逼的資本,你聽過沒有!”
永信自然不敢回答。
李青山從百寶囊中拿出一條鞭子來,這不過只是一件上品靈器,也忘了是從哪里從何人手中得到,再加上他也不擅長用鞭子,本沒想到能用得上,沒想到今日倒有機會用上一用。
他握住手柄,用力一抖,在頭頂甩了一圈,狠狠抽出去,“啪”的一聲響,永信身上登時多了一道血痕,渾身一陣抖動,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他雖然被束縛著,但仍有靈氣護體,原本不至于如此不濟,但李青山的鞭子上卻含著一股鎮魔之力,他心中有魔,便難逃制裁。
永信又叫罵起來,李青山哈哈一笑,將一條鞭子舞的如龍似蛇,對著永信一陣猛抽,心中大覺快意,感覺到外面的僧鋁正在攻打鎮魔塔,也絲毫不放在心中。
這鎮魔塔的特性是被鎮壓的人的魔性越強,就越發的堅固。永信雖是小人,倒也談不上有多么深的魔性,但是李青山自身的魔性實在太強烈了。他身在其中,這鎮魔塔就堅固之極,前所未有。
又感覺到震動從腳下傳來,更是付之一哂,如果創造鎮魔圖錄這位前輩,在創造鎮魔塔這一招的時候,連個塔基都沒有,隨隨便便挖土就能進來,那還談個屁的鎮魔。
“阿彌陀佛,這是怎么回事?”
鎮魔塔外,一個老僧毫無征兆的忽然出現,其須發皆白,看起來甚是溫和莊重,正是俗事院首座覺遠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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