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之臉色大變,他竟然絲毫沒察覺李青山的到來。李青山抬腿邁步,已經絲毫不見拙重,而像是貓科動物一般輕盈無聲。
其他長老弟子還在納悶這是誰啊!楊俊吼道:“李青山!”
滿殿眾人不約而同的起身按劍,亂哄哄的一陣七嘴八舌:“守山弟子是干什么吃的。”“你是怎么上來的?”“還有誰?都給我出來!”
“你們不必管我是怎么上來的,今天來的只有我一個人!”李青山環顧一周,見有許多不認識的人在,便道:“我今日前來,只誅首惡,其余人等,盡可出殿離去,我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他側過身,讓開身后殿門,但回應他的,是一片唰唰唰的拔劍聲,森然劍光閃爍不定。
刑堂長老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真是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竟敢一個人潛上山來,真當我龍門派是好惹的嗎?”他主掌刑罰,在龍門派內都冷酷聞名,看著李青山就像是看著那些犯在他手上的弟子一般。
“殺了他,他就是我龍門派的大仇人!”“如果不是他,龍門派也不會有今天,竟然敢送上門來。”“不能輕饒了他,我要將他手腳都斬下來。”
原本差點內訌的眾人,卻因李青山這個“罪魁禍首”的出現而齊心協力,要將胸中的怒火全部傾瀉在他身上,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在他們想來,獨自前來的李青山,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憑他們宰割了。
唯有楊安之一言不發,緊緊握著劍柄,感受到了李青山的變化。原本的李青山就像是一只混鐵棒,雖然勢大力沉,但卻缺少變化和鋒芒。而現在的李青山,像是被磨開了鋒,鋒芒畢露,令人側目。
李青山面色平靜的道:“那龍門派就是下一個黑風寨!”心中殺機一起,渾身殺氣涌動,直逼龍門派諸人。
好重的殺氣!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覺得殿中氣溫像是陡然降了幾度,被廢了武功的楊俊更是差點軟倒在地。
李青山趁此機會,一招“虎魔躍澗”,直撲離他最近的一名龍門弟子,十幾步距離,一撲即到,“虎魔掏心”一爪抓來,五指間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懾人肝膽。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絕不仗著優勢,與敵人廢話。
那弟子沒想到李青山驟然出手,驚懼之間,一身功力連一半也使不出來,眼睜睜望著李青山的手抓進胸口,將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掏了出來,隨手一拋。
小安越起將心臟接在手中,汲取其中的心血,自從從李青山那里知道有機會恢復血肉之軀,他便以完成神圣儀式的態度,來做這件事。
小安眼窩里兩團火焰閃動,掃過大殿中的諸人,只要殺了這群人,就能離目標更進一步了吧!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想重新以血肉之軀,出現在他的面前。
龍門派眾人,本來在李青山擊殺那弟子的時候就反應過來,卻又猛地剎住腳步,驚恐的望著這詭異一幕,搖曳的燭光爐火旁,一具骷髏手捧人心吞噬,心中只涌現出兩個字:“妖…妖魔!”
既然小安已不具備隱匿藏形的能力,那就不必隱藏,李青山抽出龍門派的祖傳寶劍,飛龍劍,插在地上:“早聞龍門派以劍術聞名,小安,來討教一下吧!”
小安拋下心臟,抓起飛龍劍,那把劍對他來說,有些太過長大了,但他一握住劍柄,渾身的氣勢就是一變,宛如絕世劍客,劍尖斜指,龍門派的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已被籠罩在了劍勢中。
刑堂長老臉色慘白,再也沒有方才的自信,身為劍派,無論為人如何,對于劍法還是識貨的。
在那副畫軸上留下劍勢劍意之人,是能繪出靈器,得青牛稱贊的人,哪怕小安只是從中領悟了一部分劍法,便勝過龍門派這二流門派的所有劍法。
李青山足下的大理石地磚猛然碎裂,他的人已消失在原地,又是一式“虎魔躍澗”,不顧大殿中其他人,直取龍門派掌門楊安之。
楊安之大喝道:“殺了他!”聲音震醒了殿中諸人,他們亦是習劍多年的劍客,不會被真的懾住,知道眼下到了生死存亡之時,雙眼發紅、傾盡全力,十余道如虹劍氣刺向人在半空,無從借力的李青山。
李青山不閃不躲,甚至沒有看那些劍光一眼,瞳孔縮成針尖,如同暴戾野獸般,盯著楊安之。
楊安之的劍終于出鞘,竟又是一把閃著靈光的寶劍,雖然略遜于飛龍劍,但亦又切金斷玉之能,幻化出七重劍影,挽出七朵劍花,擊向李青山。就算其他劍刺不穿李青山的皮膚,這把劍定能了卻李青山的性命。
李青山正欲出手,小安忽然從下掠出,飛龍劍同樣幻化七重劍影,挽出七朵劍花,同楊安之的劍撞在一起,發出一連串“叮當”銳響。
在小安的身后,一眾龍門長老弟子,如同雕塑一般僵滯,維持著刺向李青山的動作,恐怖的傷痕在他們的脖頸、胸口、眉心,幾乎在同時狂噴出鮮血,倒在地上。
在李青山出手的瞬間,小安拿著過飛龍劍,同時出手,卻是緊貼著地面,穿過大殿。趁著所有人都傾力攻擊李青山,空門大開的機會,瞬殺了所有長老弟子,再對上了楊安之的劍。
他不是小孩子,而是修煉魔道神通的魔修,飛龍劍也不是玩具,而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可怕兇器。
李青山曾在小安朱顏白骨道初成時,說他大概一個人就能踏平黑風寨,而當他領悟了靈器上的劍法,運用飛龍劍這等利器,又該強到何種程度,他今天才算是見到。“這小子!”
而二人的武力,都漸漸的超脫了二流高手的境界,這便是江湖,在絕對的武力壓制下,數量的疊加幾乎毫無用處。
“鐺”的一聲,寶劍飛起,釘在大殿的橫梁上,楊安之捂著裂開的虎口,向后急退,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再也沒有一派掌門的威風:“你是什么東西!”小安的力量,豈是他所能夠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