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對姒慶這個龜兒子的仇恨度也是相當的高,但要是專門到龍州找他報仇的話,又覺得太麻煩了,如果由他萬里迢迢的送上門來挨揍,那就最好不過了。
“你不擔心?”
岳武陽本以為說完這一番話,李青山就算是不“大驚失色”,也肯定要“臉色一沉”,這個態度實在是太出乎意料,或者說從見到這個男人起,就一直在“出乎意料”。
李青山道:“擔心,怎么不擔心。”擔心他不來啊!
“師傅,這可如何是好?”
韓瓊枝擔憂的道,被一個大修士敵視也就罷了,而且還是大夏皇子,姒慶當如意候的時間雖然不長,殘暴的稟性在如意郡可是深入人心。
“最簡單的辦法便是物歸原主,否則姒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此物畢竟是他煉制而成,占著幾分道理,而你說的大榕樹王現在更是大夏之敵,說出來反倒會成為把柄。”
岳武陽板著臉,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李青山“目無尊長”的態度。
“將軍一片好意,李青山心領了,不過要讓我白白交出修羅場,這恐怕不太可能。”李青山笑著搖了搖頭。
“還有一個辦法,你將修羅場交給我,對外說是我借給你使用,姒慶的一切責難,皆由我來承擔。”
岳武陽拍拍手中的修羅場,顯出他真正的目標來,憑他“大將軍王”的身份。足以抗衡這位大夏太子。
“你大可以放心,我岳武陽不會以大欺小、趁人之危,自會給你足夠的補償,請你師傅來,便是做個見證。”
如果李青山真的只是個金丹修士,那這無疑是最佳的解決方案,不過就算是為了引姒慶前來,他都不會將修羅場交出去,更別說修羅場對他的價值,根本不是岳武陽能補償得了的。
“還有別的辦法嗎?”
“那就要問你師傅了。”岳武陽相信李青山最終會接受這個方案。
“岳道友說的未嘗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好方法。若你實在不想放棄修羅場。就回天龍禪院吧!”不怒僧正色道。
“如果姒慶一定要逼我交出修羅場,天龍禪院真的會保我嗎?”
李青山搖了搖頭,如果是小安的話,倒還有幾分可能。但自己大概是沒這個面子。
“我會保你。”不怒僧道。
“謝謝師傅。我可不想讓您老為難。更不想靠別人來保。”
不怒僧的話更證實了李青山的猜測,青州不是霧州那種蠻荒之地,大夏王朝五千年的統治。就算是出現了動搖,也足以威懾一個宗門。
如果修羅場本就屬于他,那么天龍禪院自不可能讓外人欺上門來,但姒慶只有占著三分道理,憑著皇子的身份就能變成十分,方丈無畏僧不可能為了他直接與之對抗,說不定會反過來勸他交出修羅場來息事寧人。
“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岳武陽道。
“不用考慮了,姒慶要來就讓他來好了!”李青山說到這里,驀然回首:“這不是已經來了嗎?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不怒僧與岳武陽皆站起身來,也感到一股磅礴氣息正在迅速逼近韓府,微微詫異望了李青山一眼,他竟有如此敏銳的感應。
不過頃刻,那氣息籠罩韓府上空,天空中響起一個冷漠威嚴的聲音,“李青山何在?”
一個頭戴金冠,身穿淡黃色團龍袍的男子,俯瞰著下方的韓府,身上散發出惶惶貴氣,沖淡了他的陰鷙氣質。
而在他的身旁,一個白衣女子抱臂而立,手中捏著一柄玉骨折扇,臉上神情似笑非笑,頭發簡單束成馬尾,沒有男子的盛氣凌人,卻自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瀟灑風姿。
“姒慶,好久不見了!”李青山來到堂外,頓了一頓:“還有顧統領。”一別多年,她果然也渡過了三次天劫,風采更勝從前。
“李統領,四太子要找你,我就帶他過來了,你不會怪我吧!”顧雁影微笑道。
“怎么會,謝你還來不及。”李青山笑問道:“不知四太子來找我做什么?”
姒慶望見李青山身后的不怒僧與岳武陽,按下了心中殺意,直言不諱的道:“把修羅場交出來,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否則的話…”
話到這里按住不說,更顯出裸的威脅之意。
“我們有什么恩怨,當初你難道不是愿賭服輸?”李青山回身從岳武陽手中取回修羅場,隨意拋了拋,登時吸引了姒慶的視線,脫口道:“我的修羅場!”
“錯了,是我的修羅場。”李青山訂正道。
“李青山,這修羅場是你從哪里得來的?”姒慶質問道。
“我在路邊撿的,你管得著嗎?古人有云,誰撿到就是誰的!”李青山連解釋也懶得解釋。
“李青山!”
姒慶咬牙道,胸中騰起一股怒火,自從他渡過了三次天劫,由普通的皇子變成大夏太子之后,再也沒有人敢這么對他說話,目中的陰鷙之氣大盛。如果不是不怒僧在此,便要將他擊殺當場。
“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我數三聲,你將修羅場還給我,我還可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
“二!”李青山笑著接口。
“三!四太子有什么話不妨下來說,我這弟子若有什么得罪之處,你就忍忍吧!我這當師傅的也常受他的氣。”不怒僧笑呵呵的道,拍拍李青山的肩膀。
李青山心中一暖,不怒僧說要保他,決不是說說而已。
“不怒大師是要護短嗎?”姒慶道。
“護短!我這弟子有什么短處?就算他放誕無禮、狂妄無知,也好過為了一己之私,亂殺無辜之輩!”不怒僧道。
“你!”姒慶臉色一變,握緊拳頭,但天龍禪院勢力甚大,又與楚王府休戚與共,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句諷刺就翻臉,而且就算翻臉恐怕也不是對手。
“阿慶,我們還是下去吧,有什么話可以慢慢談。”顧雁影對姒慶道。
“雁影,你選在這個時機帶我過來,就是不想讓他死吧!”姒慶傳念道。
“或許吧!”顧雁影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