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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快說「我答應妳」!(上)

  眾人正談論的時候,沈洛年突然一驚說:「西南邊,有妖怪。」

  「什么?」眾人一愣。

  「很多只昨晚那種妖怪,不斷從檀香山的方向跑來…」沈洛年說:「似乎聚集在我們上岸的地方。」

  「他們找到了船嗎?」葉瑋珊暗暗懊悔,昨晚該把船扔到海中才對,她焦急地說:「會聽到這兒的聲音嗎?或聞到氣味?」

  「隔了這么高的山,應該不會吧?」瑪蓮說。

  「若是找到了船…」黃宗儒皺眉說:「恐怕會順著我們移動的氣味和痕跡爬上山,當時很多人沿路滴著血。」

  「若讓鱷猩妖殺進來就糟了。」賴一心一驚說:「我們上去迎戰。」

  「我們打不過啊。」葉瑋珊拉住賴一心說,雖然她和奇雅從昨晚開始就一直不斷重復著引炁與玄界存納炁息的動作,但頂多能多支持個一陣子,若是鱷猩妖這次沒完沒了地撲來,那就完蛋了。

  「總之先通知賀武。」奇雅說完,那雙明亮的眼睛一轉,看了侯添良一眼。

  侯添良被奇雅這么一看,精神大振,站直說:「我去通知!」跟著一溜煙地往營帳中沖了過去。

  雖然情勢十分險峻,看到這場面眾人還是很想笑,尤其瑪蓮更是抱著肚子蹲了下去,掩著嘴偷笑個不停,奇雅只能白了瑪蓮一眼,輕嘆了一口氣。

  「反正若真要來,躲也躲不掉。」賴一心說:「我們上山頂觀察?」

  「好。」葉瑋珊同意地點頭:「那…懷真姊和洛年留在這兒,別去了。」

  「我去。」沈洛年說。

  懷真瞪了沈洛年一眼才說:「我也去,洛年由我帶著,妳們省點炁息。」

  葉瑋珊一怔說:「你們…」

  「他們當然要去。」張志文忍不住插口說:「這兩個很神,是危急時刻的外掛,怎能不去?該開外掛的時候還是要開的。」

  「外掛?」懷真可聽不懂了,詫異地看著沈洛年。

  沈洛年上次雖然聽過黃宗儒說明,卻也是半懂不懂,只知道和游戲有關,反正不很重要,他懶得解釋,隨便搖了搖頭。

  「那就一起去!」賴一心一面往前飄掠,一面回頭囑咐:「萬一沖突起來,先別和大只的交手,大家四面繞行,能殺多少小只的就殺多少小只的,最后才拼大只的…這樣存活的機會應該高一點。」

  這戰法也不能說錯,問題是現在敵人太多,說不定小只的還沒殺完就沒氣了呢?張志文忍不住說:「我可不想死啊…真打不過,我們就閃人啊,這些猩猩未必追得上。」

  「不能放著這些人不管。」賴一心說:「我們也未必打不過。」

  張志文苦著臉說:「這…商量一下,別這么熱心助人如何?」

  「吵什么?要走你自己走。」瑪蓮回頭罵。

  張志文一縮脖子,嘟著嘴說:「我只是說說而已。」

  「一心,方法不對。」懷真突然說。

  這時眾人已經開始往山上掠,距離拉近了些,賴一心詫異地低聲回頭問:「懷真姊的意思是…?」

  「這種智商低的妖怪,只是烏合之眾,殺小的沒完沒了。」懷真說:「找出最強、領頭的那只,殺了就全逃了。」

  「啊!」賴一心輕呼說:「昨晚就是剛好殺到領頭的?」

  「嗯。」懷真點頭。

  賴一心高興地說:「難怪當初洛年趕跑了刑天,鑿齒也退了…那等會兒要找看看誰是領頭的,不過大只的也都長一樣,不大好找。」

  「鑿齒、刑天那種比較聰明,懂得使用戰術,倒不一定會退,只算是你們運氣好…不過你能趕跑刑天?」懷真詫異地看了沈洛年一眼。

  「他自己跑的…跟妳提過啊,只碰他斧頭一下就被打翻老遠。」沈洛年摸了摸金犀匕,意思是要懷真早點招出刀鞘的秘密。

  懷真白了沈洛年一眼,湊到他耳邊說:「你沒炁息,拔不開的,所以我上次才說,要開的時候我幫你開。」

  原來是這樣?沈洛年看懷真不像說謊,低聲說:「影蠱妖炁不行?」

  「太弱了。」懷真搖頭。

  既然是這樣,也只好罷了,沈洛年不再多說,身體放輕,讓懷真托著,隨眾人往上飄行。

  到了山巔,眾人趴著探頭往下看,果然遠處海邊密密麻麻站滿數千只鱷頭猩猩,正蹦蹦跳跳地怪叫,那艘船早已被拆碎得不成模樣,連那日本人的尸體都被挖了出來,不過眾人沒時間替他難過。大伙兒目光掃來掃去,在猩猩群中尋覓,雖看到好幾只大型的,卻不知哪只是領頭的?

  正看間,張志文突然驚呼一聲:「那邊!」

  「哪邊?」眾人順著張志文目光往西方望去,卻見一只足有四公尺高的巨大鱷頭猩猩,正從檀香山的方向,手足并用地騰躍跨步走來,那巨鱷猩妖頭上的大鱷嘴近兩公尺長,百余顆巨大而尖利的牙齒交錯排開,看來可以一口把普通人吃下肚中,這巨猩每一步都跳出老遠,本來已經破碎不堪的柏油路面,被他沉重的身軀一踏,硬梆梆的柏油土塊就四面飛射,周圍的猩猩紛紛往外避開,身旁自然而然空出一大圈。

  看來不用猜哪只是首領了…每個人都吞了一口口水。

  「干!那么大只,簡直是妖怪!」剛趕上不久的侯添良瞪大眼罵。

  「笨阿猴,下面全都是妖怪。」瑪蓮好笑地說。

  「我知道…」侯添良說:「但那只…特別妖怪。」

  「哈哈哈,什么叫特別妖怪?就會胡說。」瑪蓮忍不住笑說:「再笨下去奇雅更不會要你。」

  侯添良這下黑臉又漲紅了,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還鬧?」奇雅對瑪蓮輕叱了一聲,對侯添良淡淡地說:「別理瑪蓮。」

  「是、是。」侯添良似乎把這當成安慰,臉上露出有點尷尬又有點開心的笑容。

  「太好了!一定是那只,不會找錯。」賴一心果然樂觀,轉頭看著葉瑋珊,輕喊了一聲:「瑋珊?」

  葉瑋珊看著賴一心的眼神,知道他絕不肯放棄下面那群人逃跑,她輕嘆一口氣,低聲說:「若是對方真的開始往上走,我們才下去。」

  「好!」賴一心眼睛發亮,當下往后囑咐這次的戰術。

  當賴一心說完的時候,張志文忍不住又說:「懷真姊,我們打得過那只嗎?」

  「不知道…」懷真搖頭苦笑說:「我也不認識這種妖怪。」

  張志文偷瞄了瑪蓮一眼,見她又在瞪自己,當下不敢多說,把劍拔在手中,苦著臉望著下方的妖怪們。

  賀武、牛亮等人,這時也已領了數百名變體部隊趕到,往下一望,看到那只巨猩,都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囑咐士兵,去下面調更多部隊過來,賴一心見狀低身跑了過去,和兩人商量戰術。

  另一面,懷真和沈洛年湊在一起,她正拉著沈洛年低聲說:「壞蛋!我跟你約法三章。」

  沈洛年這次搶著說要來,已經有點心虛,瞄了懷真一眼說:「怎樣?」

  「第一,我的雷術,只用來保我們兩人的命,別人我可不管。」懷真難得收起笑容正經說。

  這倒也合情合理,那是她累積許久的保命招式,自然不能為了別人亂用,沈洛年當即點了點頭。

  「第二,若我抓著你逃走,你可不準再用道息掙脫!」懷真瞪眼說:「我現在變這樣,就是上次被你害的。」

  「呃…」沈洛年本想叫懷真別管自己,但自己和她性命綁在一起,這話又說不出來,只好猛皺眉,不知該不該點頭。

  「第三!」懷真也不管沈洛年同不同意,接著又說:「這次事情結束,我們和白宗這群小朋友分開,我們倆自己回臺灣。」

  「嘎?」沈洛年一呆,詫異地說:「為什么?我們怎么回去?」

  「那樂觀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又好管閑事,和他在一起,有多少命都不夠死,當然要走。」懷真說的自然是賴一心,她頓了頓又說:「只有我們倆的話,貼著海平面飛,這點距離,頂多花兩、三天,中間累了偶爾找幾座小島歇腳就好,干嘛陪他們坐一個月船?」

  「這么快嗎?」沈洛年吃了一驚:「不是說將近八千公里遠?」

  「反正你可以變得很輕,和我自己飛差不多,兩、三天夠了。」懷真哼了一聲說:「要是以前,哪需要這么久?」

  也對,搭乘飛機也才花十二個小時,懷真以前比飛機還快,當然不用這么久…沈洛年望著懷真,還沒回答,懷真已經瞪眼說:「快說我答應妳!」

  「不要。」沈洛年搖頭說:「才不答應。」

  懷真生氣地說:「我是為你好耶。」

  「知道啦,我愿意聽的時候就會聽。」沈洛年哼聲說:「不保證。」

  「喂!」懷真正要罵人,賴一心已經開口說:「結陣!」

  沈洛年一怔,和懷真跳起,自然而然地入了陣勢中央,卻見下方數千只鱷猩妖,以那巨猩為首,正在蹦蹦跳跳地亂叫,而目光都正望著這座山巔,看來似乎就要沖了上來。

  果然隨著那巨猩一喊,這些鱷猩妖對著這片山壁就沖,不過這兒可是近千公尺高的山崖,就算是妖怪,也沒法一下子沖上,很快地,那巨猩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一路往上攀。

  「上!」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賴一心長槍一揮,帶著眾人往下沖,就在離山崖頂端約百公尺的地方,和巨猩群接觸。

  領頭巨猩眼看這群矮小的人類出現,怒吼一聲,張大巨吻,對著賴一心撲來。

  這鱷嘴張開足有兩公尺寬,這么撲過來,眼前除了那張大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賴一心感覺對方這一咬,蘊含了強大的妖炁,不敢輕忽,長槍斜斜推甩著對方的巨吻,一面往后撤。

  但對方力道實在太大,賴一心長槍一彈,帶著身子往后甩,沒法順利卸力,對方一雙車輪般大的巨掌,已經對著賴一心抓了過來。

  賴一心雖然失去平衡,卻不慌亂,他順著力道揮槍拍擊地面,借力又往后飄,閃開那兩掌,跟著喊:「難推,大家小心了。」

  他喊聲的同時,侯添良和張志文同時沖了出去,繞著巨猩旋轉戳刺,但這妖怪也許就是懷真所說的皇族,強大的護體妖炁彌漫體表,侯、張兩人勉強刺入半分,就感覺到強大的阻力,只好盡速拔出移位,否則一停下來,巨猩的掌或巨嘴說不定就接近了。

  葉瑋珊和奇雅對視一眼,葉瑋珊先舉起匕首,默念口訣,在巨猩面前開了一個玄界之門,準備引導出一股炎流,對著巨猩的腦門沖去。

  但就在洞口剛開啟的同時,巨猩似乎發覺不對,倏然一閃身,避開了洞口,葉瑋珊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動作做了整套,熱浪依然沖出,正繞到巨猩后方的侯添良差點撞上那股炎流,一燙之下,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咦?」葉瑋珊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因為玄界之門并沒有實像,只靠著外炁開啟,沒想到對方居然只憑借著對外炁的感應,就知道閃避?

  「這該怎辦?」奇雅也吃了一驚,難道道術對這種妖怪無用?

  「小一點來不及閃,大一點閃不開。」站在兩人身旁的懷真迅速地說:「從上、下方攻擊較不好躲。」

  懷真說話的同時,巨猩正被張、侯兩人逗引得到處亂轉,瑪蓮和吳配睿同時沖出,焰般炁息催動到武器上,揮刀對著巨猩砍去,巨猩察覺到兩人的力道似有不同,顧不得追蹤張、侯兩人,一雙巨掌左右張開,彌漫著強大的妖炁,對著兩女武器疾掃。

  這家伙的手不怕砍嗎?瑪蓮和吳配睿兩人心中同時冒出了這個疑問,瑪蓮一咬牙,不改方位,全力催動厚背刀,對著巨猩手掌砍了下去,吳配睿卻左手微微一提,使前端刀身下沉,準備閃過對方手掌,砍向巨猩腰腹之處。

  同一瞬間,賴、張、侯等三人有默契地往前直撲,賴一心長槍盤繞,擊打巨猩下盤,張、侯體外倏然爆出一片橙芒,兩人同時躍起,沖上數公尺高,身劍合一、一左一右,對著猩猩腦袋上分隔老遠的兩只眼睛飛刺。

  巨猩不管賴一心的長槍,但尖尖的東西對著眼睛撞來可不妥,他巨嘴向著侯添良咬,一面避開了張志文的刺擊,同時瑪蓮厚背刀已砍上巨猩的手,轟然一聲巨響,刀身被妖炁所阻,砍不到巨猩掌上,但爆起的炁勁似乎仍傷到了巨猩,只見他怪叫一聲,縮著手亂揮,灑開了兩灘血,而瑪蓮卻也被這股力道反沖,往后退了好幾步,似乎也稍微吃了一點虧。

  稍慢一點的吳配睿這時刀已經劃過巨猩臂下,即將砍上對方,巨猩的兩只手卻都已經轉了過來,吳配睿只好拖刀后撤,多虧她大刀距離較長,勉強來得及在巨猩腰間拖過一刀,炸飛一片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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