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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六章 有需要用到這招嗎?(上)

  幾分鐘后,賴一心找回塑料袋,沈洛年主動接下裝妖尸的任務,讓賴一心和葉瑋珊兩人先離開,正裝到一半,突然直升機外有人輕敲了兩下,沈洛年早已有了準備,打開側門,卻見外面三個看似二十余歲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中間女子身材修長豐滿,披著件黑色開襟皮大衣,穿雙及膝高皮靴,頭發挽成高髻,上著淡妝的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望著沈洛年說:「洛年小弟?我是巧雯。」

  「巧雯姊。」沈洛年點了點頭,這女人穿得挺豪華的,那大衣不是狐皮吧?可別被懷真看到。

  「她們倆是彭詩群和池名美。」劉巧雯介紹了身旁的兩個穿著褲裝、手持長槍的女子,微微一笑說:「整理妖尸嗎?讓她們來吧,我和你談談,好嗎?」

  談什么?沈洛年不解地踏出直升機,隨著劉巧雯往斷崖走,直走到斷崖邊,劉巧雯才回頭說:「聽說你和瑋珊他們同校?也是高三嗎?」

  「高二。」沈洛年說。

  「才高二。」劉巧雯笑了笑說:「真羨慕你,這么年輕。」

  「唔?」沈洛年望著她,不禁有些贊嘆,這女人一面說著看似沒意義的話,但同時想法卻變化多端,復雜到一種程度,很難捉摸。

  「看什么?」劉巧雯笑了笑,小指從臉側輕撫過下巴說:「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有。」沈洛年搖頭,轉開目光,看著下方已經沉入夜色的山谷。

  劉巧雯看著沈洛年片刻,微微一笑說:「可以問你為什么幫我們嗎?」

  「啊?」沈洛年沒料到會是這個問題,有三分訝異。

  「既然你是別宗的人,又沒有擴張門派的打算,何必湊上一腳冒生命危險?」劉巧雯說。

  她問這是什么用意?沈洛年看著劉巧雯,隨口說:「聽說道武門人如果不肯出面,算犯法。」

  「犯法倒不至于,只不過以具備特殊能力為名,會受到很嚴格的管束,比較麻煩的是還會利用輿論壓迫人就范,所以何宗的人才統統躲了起來。」劉巧雯說:「但你又不是什么大宗派的領導人,一個十幾歲的小門人,不想和妖怪爭斗,誰會怪你?你還未成年呢。」

  這倒有點道理,自己似乎被李翰唬了,忘了還有未成年這個不用負責的護身符,沈洛年微微皺眉說:「妳是建議我離開白宗嗎?」

  「當然不是,只是想知道你能幫多久。」劉巧雯笑說:「若你突然改變主意,白宗可是會有困擾的。」

  這還不簡單?沈洛年當即說:「那就當我不存在吧,就沒困擾了。」

  劉巧雯微微一怔,臉上旋即露出笑容說:「沒這么簡單,以今天這種效率,你想李宗不會懷疑嗎?」

  沈洛年說:「會又如何?」

  「他們當然會想找出這體察妖炁能力的秘密。」劉巧雯緩緩地說:「而據我所知,只有一種可能,李宗一定也會想到這種可能…」

  難道她知道鳳凰換靈的事情?沈洛年倒有三分吃驚,瞄了劉巧雯一眼,看她要怎么說下去。

  「傳說古時有種特殊的變體之法,叫作入妖。」劉巧雯說:「這種法門,除了改變體質之外,還能獲得妖怪一部分特殊能力,只不過已經失傳了…但既然失傳的縛妖派能再度出現,入妖之法仍有傳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入妖」?沈洛年沒聽過這名詞,也不覺得鳳凰換靈的動作和這名詞有關,不過從劉巧雯的表情看起來,她似乎頗有信心,也就是說,她確實認為李宗會對這「入妖」的法門產生興趣,因此找上自己。

  「所以呢?」沈洛年接著問,她如果想知道「入妖」的辦法,自己可不會,只好讓她另請高明。

  「本宗宗長是個好人。」劉巧雯卻突然一轉話題說:「但正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對李宗的欺壓和需索,往往逆來順受,也可能一時糊涂,沒提防到李宗,總之,這方面你自己要多小心。」

  「嗯…」沈洛年實在覺得有點看不透這女人,感覺不像純然善心,說的話卻又沒什么威脅感,只好點點頭說:「我明白了,謝謝。」

  「別謝,畢竟你正在幫助我們啊。」劉巧雯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整了整沈洛年的衣領說:「我以前有個很親近的鄰居小弟,和你真像,總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看到你就讓我想到他。」

  媽啦!這句話肯定是騙人的!一些思緒復雜的想法,沈洛年未必能一下子看明白,但是如果直接單純的假話,可瞞不過他。沈洛年不由得有三分感嘆,這女人說謊的表情居然這么認真?她又為什么特地編故事騙人?

  「今日之后,大概又是各處忙碌,未必能再見面了…」劉巧雯收回手,探手入黑色大衣左胸內袋,取出個精致的小名片盒,從中拿出張名片交到沈洛年手中,一面誠摯地說:「如果有任何大小問題,隨時歡迎你打電話給我,我會全力護你周全。」

  沈洛年接過名片說:「謝謝。」

  劉巧雯微微一笑,要塞回名片盒,卻放了幾下放不妥當,她微微蹙眉埋怨說:「我總是笨手笨腳的,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當然。」沈洛年接過名片盒。

  接著劉巧雯將大衣前面那排鈕扣解開,拉開外襟,這才接過那盒名片往內塞,但這么一來,里面的服裝自然看得清楚,只見她上身穿著件半透明的紫色薄紗襯衫,透過那片薄紗掩映,里面肌膚更顯白皙,同色蕾絲胸罩也隱約可見,而豐胸細腰下的深紫色短窄裙,緊繃出渾圓的臀部,短裙到皮靴之間,那包起筆直大腿的黑色網襪更是岔眼,這身性感裝扮,和外面厚實黑大衣的嚴重反差,更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這女人到山里獵妖,居然還穿短窄裙!有沒有搞錯啊?要是三個月前的自己,一定眼睛都直了。沈洛年才剛張開嘴,卻見劉巧雯已經輕呼一聲,輕輕抓起大衣襟口,掩住里面的春光,她臉色微紅地笑說:「抱歉,忘了里面穿得比較隨便。」

  忘記?妳根本是故意的!大姊!有需要用到這招嗎?不過剛剛那畫面雖然只有短短兩秒,卻是印象深刻很難忘記,若是以前,恐怕晚上會有個「很棒的夢」…可惡,現在看了一絲感覺都沒有,這太不公平了!混蛋鳳凰!把對美女的興趣還給我!

  劉巧雯看了看沈洛年,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表情有些憤憤然,她沒再多說什么,側身扣妥了鈕扣,突然又回頭微笑說:「你會打電話給我嗎?」

  「呃…」沈洛年說:「不知道耶。」

  「告訴我你的電話。」劉巧雯笑說。

  沈洛年倒也無所謂,聳肩說:「有紙筆嗎?我只有家里電話。」

  「直接說吧。」劉巧雯眨眨眼笑說:「我會背起來。」

  這會兒記憶力又變好了?沈洛年說了后,劉巧雯嫣然一笑,轉身領著那兩人離開。

  不久之后,分由林靜誼、吳佳芳率領的另外兩組人手也來了一趟,沈洛年感應著周圍的妖炁分布,估計著眾人的速度,估計十點以前應該可以結束,而到那時還有三個多小時,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既然閑著沒事,沈洛年和那準備打瞌睡的駕駛打過招呼之后,一個人走回南橫,跑去西面不遠的大關山隧道觀光,不過這時已經入夜,左看右看都是一片黑,他看不出所以然來,只好敗興而返。

  又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一面閑晃,沈洛年不禁想,懷真體態雖佳,也只是二十歲左右的柔美形貌,剛剛那大姐的暴乳豐臀,可就是完全成熟的性感體態了,若不提懷真那作弊般的喜欲之氣,對某些人來說,這種成熟體態大概更具有強烈的吸引力。

  但不論是哪種對自己都沒用了,悲哀啊,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救了。

  正自怨自艾的時候,沈洛年突然微微一驚,目光往東南看去,那兒似乎有一個高手正運使著炁息,極快速地向這兒接近,這種速度可是過去從沒看過的,沈洛年不禁心中惴惴,難道又是什么古怪的妖物?

  沒過多久,那人就飛騰到南橫通埡口山莊的道路上,他旋即改成普通人的速度,緩緩往這走,似乎想裝成平凡人的模樣,但從沈洛年感應到那人的行動,到那人出現,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這人在山林中還能以這種速度接近,簡直無法想象。

  沈洛年目光望去,見對方是個看似五十余歲有點年紀的長者,他穿著略顯蓬松的羽絨外套,發線往后退,露出好大一張閃亮的額頭,明亮的眼神和堅毅的下巴線條,看起來不是很好說話的人物。

  「嗨!小弟。」長者終于從那被山崖暗影遮掩的道路中走出,進入廣場,他對沈洛年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雖然他帶著微笑,但骨子里面卻是一種冷靜、冷淡還帶著三分冷狠的感覺,這算什么怪情緒?讓人看了不禁有點驚心,沈洛年提防地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看著對方,心中一面想,這人的炁息凝結狀態古怪,而且內外飄轉不定,絕不是白宗的修煉法,莫非是兼修派——李宗的高手?但怎么不穿他們的黑袍制服?又干嘛特別跑來這兒?

  那人走近,看看直升機,又看看一旁明顯只有十幾歲的沈洛年,他有點詫異地笑說:「小朋友,你該不是軍人吧,在這做什么?」

  「你又是哪位?」沈洛年說。

  「你先介紹自己比較好喔。」老者微笑說。

  這話該回敬給你吧?不過沈洛年懶得斗嘴,只說:「那就算了。」

  老者沒料到沈洛年會這么回答,微微一愣,又不禁笑了出來,搖頭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好吧,我只是想來問問,你知道有一群人在這深山中竄來竄去嗎?知道為了什么嗎?」

  近日的除妖行動,李宗除了不知道有自己這個妖怪探知器之外,不是都很清楚嗎?李宗本就因為對外體察能力不如專修派的白宗發散型門人,才把搜找融合妖的事情全交給白宗,怎么這會兒又跑來問了?沈洛年心念一轉,看著老者說:「你是何宗的?」

  老者看了沈洛年一眼,笑容收了起來,微微點頭說:「我是何宗宗長,何昌南。」

  媽啦,還真是?沈洛年皺了皺眉,不知該說什么。

  「你這小朋友居然也知道何宗,難道我看走眼了,你也是道武門人?聽說白宗有收一批小朋友…」何昌南上下看了看沈洛年,眉頭微皺地說:「確實,這種季節,穿這樣太少了…」

  他想干嘛?似乎有點不懷好意,沈洛年有點心驚,不知該不該先把金犀匕拔出來,不過自己不具炁息、功夫差勁,砍砍小妖怪還有點用,對付這種高手恐怕是沒戲唱,還是藏拙算了。

  「好冷、好冷,去上個廁所。」直升機駕駛似乎是睡醒了,剛打開門,從上面跳了下來,便發現沈洛年和一個老者神色不善地對峙著,他有點詫異地說:「怎么了?阿伯你要干嘛?」

  「我是道武門人。」何昌南回頭對那軍官微笑說:「你們來做什么的?」

  「誰知道?整個直升機都塞滿怪東西,臭得要命…問你們自己人吧,我只是負責駕駛。」駕駛軍官聳聳肩說:「我去撒尿。」一面往埡口山莊跑了進去。

  「你果然也是同門?為何尚未引炁?直升機里塞滿了什么東西?」何昌南見沈洛年不答,轉頭向著直升機走去,一面說:「我可要自己看了。」

  「等等。」沈洛年喊了一聲。

  「怎么,你想阻止我嗎?」何昌南腳步未停,但那股很難形容的古怪的氣息又冒了起來。

  沈洛年雖然知道打不過,但仍不禁有三分不滿,忍不住說:「你這老頭是小偷還是強盜?」

  何昌南卻沒被激出火氣,一面打開直升機一面說:「口舌之爭就不必了…咦?」卻是他看到一袋袋的妖尸,不禁驚噫出聲。

  「我雖然知道白宗有好幾組人以這兒當集散地,必有蹊蹺,沒想到收獲會這么豐碩。」何昌南看了片刻后,關上直升機,回頭拍拍手說:「這些我要了,要不要我打暈你,讓你方便對上面交代?」

  「不用。」沈洛年看得出對方不是開玩笑,皺眉說:「你拿這些有什么用?你們不是不打妖怪嗎?而且還有誰會愿意成為何宗的人?」

  「我不需要和你解釋。」何昌南望著正走來的駕駛軍官說:「你能請他送我一程嗎?」

  「當然不可能。」沈洛年沉著臉說。

  「那我只好出手逼他答應了。」何昌南微笑說。

  媽的,讓你把直升機帶走還得了?讓我跑回家嗎?沈洛年顧不得不是對方敵手,破口大罵說:「居然想威脅普通人!恃強凌弱不是道武門大忌嗎?你身為一宗之長,還要不要臉?」

  這話似乎終于刺到何昌南的心底,他臉色一沉說:「罵的好!」他身子一閃,迅即射向沈洛年,那看似輕緩的手掌向他后腦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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