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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烽火存遺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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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住供精彩。

  “一共是三千四百一十五人。”

  “現在正在進行甄別,慣寇我們不要,交給朝廷處置。”

  短短的對話傳到了一夜沒有睡好的阮麗珍耳中,她非常驚嘆,早聽說有守株待兔的故事,卻沒有想到還有守火堆待流寇的事情。

  俞國振的計劃相當成功,逃到桐`城樅`陽一帶的賊人,至少是九成都被他誘捕,其余零星賊人,用不著家衛出手,各鄉的鄉勇民壯,就可以收拾掉他們。

  這樣的收獲,讓俞國振很滿意,而從開戰到現在,除了在奪取廬`江后才兩天的休整,家衛幾乎一直在進行奔波作戰,他們儲備的體能已經嚴重不足,因此俞國振決定,這一戰到此結束了。

  “回去?”

  聽得這個消息,饒是家衛少年們英勇好戰,卻也禁不住歡呼起來。

  “小官人,這些流寇,弄得咱們過年都沒過好,而且打了這么久,咱們的細柳別院都沒空去重建,故此大伙這般開心啦。”田伯光嘻笑著在俞國振身邊道。

  俞國振橫了他一眼,這小子心思玲瓏手段圓滑,除了與葉武崖關系稍差一些外,家衛少年中他幾乎人人都關系極為和睦,他取笑了不少人,卻并不惹被取笑者真正討厭。

  “方才他這樣說,是怕我怪罪眾人,這小子,大局觀培養出來了,而且甚是圓滑,就是輕浮了些,還得磨練一番,今后可有用。”俞國振心中暗想。

  前三批的家衛里出現了不少有用的人才,這讓俞國振原本捉襟見肘的局面有所緩解。

  他們驅趕著俘虜前進,近四千俘虜,當然也有包藏禍心想要逃跑的,無一例外都被齊牛帶著騎兵追上殺死。在殺了二十余人之后,剩余的完全老實了,乖乖地向東而去。

  驅趕這些流寇急行軍到樅`陽,再以知縣楊爾銘的名義,征發了數十艘民船,他們順江東下,僅僅是一天功夫,就回到了襄安。聽聞已經到了襄安時,俞國振忍不住走了出來,看著西河邊的一片狼籍,良久沉默不語。

  船靠了岸,流寇破壞得很徹底,就連他們搭建起來的碼頭也沒有了。他們只能借助舷板,搖搖晃晃上了岸,踏在自己熟悉的土地。

  俞國振走了幾步,原本墊起的礫石路上,盡是人畜糞便,那是流寇留下的,這條路破壞的難度比較大,他們就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襄安的憎恨。

  他們走了百余丈,來到細柳別院的廢墟上。這是最徹底的廢墟,不僅所有的木制結構都被一把火燒得干凈,就連夯土的圍墻都被他們拉翻了。

  在廢墟之中,俞國振沒有找到任何完整的東西。

  這邊原本是家學所在地,有黑板有課桌的,但當流寇們到來時,只有破壞沒有建設的他們,永遠不知道這里的意義。那邊是院子里的一排桑樹,現在被連根挖出,俞國振知道家衛少年里不少都喜歡這些桑樹結的桑椹。

  “他們是農民起義,但也是流寇…朝廷讓他們瘋狂了,而且,在他們之后,還有更為瘋狂甚至很難找到一絲進步性的東虜。如果我不努力,不能守住這片江山,那么,被摧毀的就不只是細柳別院,而是整個華夏!”

  “斷絕的不是桑樹的根,而是華夏的傳承與根基!”

  “被打斷的還有華夏人的脊梁,先是二百六十年的奴隸制復辟,接著是一百年的列國入侵,甚至到了華夏重新站起來后,還有一些華夏人沒長出脊梁來,外忍內殘,甘為洋奴!甚至在洋夷極明顯的欺凌之下,還自欺其人自我陶醉自達!”(注)

  心里這般沉思,俞國振的神情漸漸有些嚴肅起來。

  在他旁邊,王啟年甚至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這個流浪而來的少年,唯有在襄安,才體會到了充滿關注的生活。不僅是他,幾乎所有家衛都嗟嘆之余憤憤不平,不少人已經后悔,紛紛向俞國振請求,要再去殺賊了。

  “殺賊的機會,以后有的是,而且襄安毀了,細柳別院毀了,咱們還可以重建,只要咱們人還在,咱們的地還在…”俞國振舉起手,示意眾人安靜,家衛都靜了下來,等著他繼續開口。

  “我也知道,此次與流寇交戰,你們當中有些人心底覺得沒有必要,至少沒有必要如此死戰。咱們人少,若是死戰,少不得要有傷亡,咱們總共攏起,也就是四百一十九人,但連番交戰,已經折損了百余人,傷亡過了四分之一。”

  “但現在你們都看到,若非咱們浴血奮戰,那些猖獗的流寇,還會禍害多少個細柳別院,還會毀滅多少個襄安?”

  “或許還有人會想,毀了就毀了,我們可以重建。但你們可曾想過,若我們不出戰,只靠著官兵,能勝過賊人么?”

  說到這的時候,俞國振停了一下,看著眾人,所有的家衛幾乎同時搖頭起來。

  他們是與官兵并肩作戰了的,親眼見到了官兵的實力,說實話,他們對官兵真瞧不上眼。就憑那些餓得面黃肌瘦連手中武器都銹朽得不成樣子的官兵,莫說擊敗流寇,就連在流寇手中多支撐幾個時辰都是白日夢!

  “官兵勝不過賊人,我們能戰勝賊人的卻又不出力,那么咱們襄安,咱們無為,咱們南直隸都給流寇占去了,咱們還去哪兒重建襄安,還去哪兒重建細柳別院?”

  “大伙知道,我在欽州買地置產,大伙可以和我去欽州,去新襄。但是,今日我棄襄安,明日我就可能要棄新襄!惡人,無論那惡人是流寇還是韃虜,或者是從海上來的洋夷,他們一個比一個貪心,一個比一個惡毒。不僅要搶咱們的錢財,不僅要占咱們的地,還想方設法要殺盡咱們的人,若是殺不盡,便要逼著咱們拋棄祖宗給他們為世奴!到那時,我們往哪兒躲藏,又在哪兒重建?”

  “如今,你們覺得,究竟要不要戰?”

  他最后一句,令在場的數百家衛,甚至包括借來的桐`城民壯,都群情激昂起來。從古至今,華夏民族對土地的熱愛就根植于血統與榮耀之中,只要有土地,華夏民族就能建設出一個美麗的家園來。而若是剝奪他們建設美麗家園的權力,簡直比剝奪性命還要讓他們難過!

  “戰,自然戰!”

  阮麗珍在船上向這邊望來,她和一群被流寇掠去失去家園的女子一樣,也被帶到這里。她聽不到俞國振的話語,但聽到家衛少年與民壯們奔雷一般的應和。她心中有些奇怪,俞國振究竟說了些什么話語,蠱惑得眾人如此激動?

  她遙遙望著那片廢墟,心中大概猜到,那就是俞國振的細柳別院。流寇對細柳別院的破壞,可比對她家別莊的破壞要徹底得多。她對襄安沒有任何感情,因此對這廢墟也沒有太多的感想,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到了船內。

  憑吊完畢之后,俞國振下令開始將船上的俘虜趕下來,這幾千俘虜可有不少壯勞力,用他們來清理廢墟準備重建是再合適不過了。而且,俞國振還需要在這種重建之中,來改變這些俘虜的一些惡習。

  “爾等多數,原本為良善,也知稼穡之艱,營建之難。但爾等從賊之后,毀人田地,焚人宅院,掠人財物。休要尋什么官逼民反的借口,若只是殺貪官替天行道,若只是殺劣紳打抱不平,我俞國振與爾等無怨無仇,自是各不相干。可爾等卻是不分良莠濫殺無辜,爾等所造之孽,更勝過貪官劣紳!”

  這一番話,俞國振說得有些夸張,論單人的破壞力,不過是平民百姓出身的流寇,哪里比得上那些腦滿腸肥的官老爺們。但此時此際,站在這一大片廢墟之中,俞國振說出這番話,就有很大的感染力。

  這些流寇,大多數也曾是好人家的兒子,種田的好手,作坊里的好工匠,都知道開墾營建之不易,此前燒殺搶掠是被人蠱惑隨大流,此時靜心一看,豈有不愧者。

  不少人甚至跪在地上,喃喃默禱。

  “爾等之過,爾等自贖。從今日起,從現在起,爾等開始清理廢墟,替被爾等破壞了家園的無辜百姓重建完園。”俞國振聲音更為嚴厲:“每日都會有人記載爾等每一日表現,若是盡心盡力,自有完罪自由之時,若是立功受賞,自有相應獎勵,若是消極怠工,自有律令懲處,若是還試圖喧鬧暴亂,俞某手中之刀,沒有不能斬的頭顱!”

  這是激勵,也是警告,對于這些流寇來說,雖然俞國振的演說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卻還無法讓他們頓時痛心疾首改過自新,但有了這番演說打底,今后執行規章制度時,便是有言在先了。

  統計出來的俘虜數量,總共是四千一百名,經過挑選甄別之后,俞國振留下了其中兩千名,這都是些身體較強壯、同時又相對老實的,特別是各種掌握著手藝的人優先。俞國振覺得,流寇中最為兇殘也最難以挽救的,是那些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的流氓無產者,而這類人,是很難掌握一門手藝哪怕是種田手藝的。而有一門手藝的人,只要不是遇著天災,一般都是盼著安穩太平,好能憑借自己的手藝本領去賺一份好日子。

  對于這些俘虜來說,這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

  注:好吧,我在這里直接點一下名,這些吐槽就是給新洋奴社的記者楊明之流的,體`壇周`報記者憋尿楊毅之流的,是給不敢為本國利益據理力爭而去迎合白皮洋大人的種族歧視、批判做出重大犧牲的自己運動員的某代表團官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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