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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冉閔的情

第149章冉閔的情  冉閔正皺著眉盯著她。

  見她眸光明澈,冉閔緩緩說道:“你與她。。。。。。”頓了頓,他的聲音放低,放軟,喃喃說道:“我卻是不知的。”他長嘆一聲,解釋起來,“那一日,本是暗地潛入南陽,不‘玉’人知。可那陳微只是一眼,便從人群中認出了我。她撲到我面前,我見她哭得可憐,神‘色’中愛我如癡,便順口答應了納她為妾,還派人護送她歸家。”

  他說的,應該是他與她回到南陽城,暗中與王弘見面,決定了共同對付慕容恪的那次吧?

  是啊,那一次,他與她,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她都已經想明白了,既然這一世對他無愛,不會再因妒忌而致自己于萬劫不復的地步,嫁給他也無妨了。。。。。。偏就是這時,她聽到了陳微被冉閔納為妾室的消息。便是那個消息,讓她失落了,茫然了,不知去從了,她在渾渾噩噩中,隨著王家仆人去了王弘的家里,并給王弘。

  原來,陳微只是一眼,只是流了淚,他便納了她啊?哈哈,世事當真可笑,繞來繞去,轉來轉去,還是回到了原點。

  陳容回過頭來,她嘴‘唇’動了動,終是什么話也沒有說。

  好一會,她低聲問道:“那日大戰時,阿微出城找到你,可是走的密道?”她說是,是她后,狂沖入大軍,染了一身血卻不曾死去時,再遇到冉閔和陳微,那時,陳微是做‘婦’人打扮的。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當是的南陽城中防范森嚴,草木皆兵,陳微本在城中,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冉閔身側,只能走的是密道他連密道也肯泄‘露’給陳微,明顯已是對她上了心啊看吧看吧,不管她做出多少努力,不管這一世她如何改變命運,命運也會頑固地走向同一個軌道  冉閔一怔,他望著陳容,隨口說道:“不錯,那‘婦’人擔心我的安危,不食不睡,成日跪在神明之前祈求我安康。我那親衛感動了,便把她從密道帶出,送到我身邊。”

  冉閔說到這里,蹙了蹙眉,盯著陳容沉聲說道:“陳元可恨,可陳微不過一弱質‘女’流,沒必要遷怒于她。再則,不管如何,她也只是一個妾,動不了你的地位。”

  他重提舊事,火氣騰騰直上,聲音一壓,緩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說道:“我當時都已許你為妻了陳氏阿容,我納阿微不值一提,你休得以它為借口”

  說到這里,他上前一步,雙眼如狼一樣狠狠地瞪著她,沉沉說道:“陳氏阿容,你說說罷,當我已然定了終身,你為何不自珍愛,于他人?”

  他這話,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吐出的。因此,每一個字都很沉重,每一個字,都是潛伏在他心口的毒蛇。每一個字,都讓他在無數個日夜中,突然變得暴怒,突然郁結于‘胸’,突然氣恨無比。

  他拋下一切軍務,千里追來,只是想說出這一句話。

他,一定要得到她地答案  陳容慢慢回頭看向他。

  雖是看他,她的眼神卻有點空‘洞’。

慢慢的,她啞然一笑: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明白啊。拋去與王弘的種種糾纏,只要他納了陳微,她這一世,便不可能再與他在一起。。。。。。前世那場噩夢,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重復  冉閔還在沉沉地盯著她,他眼神專注‘陰’沉,不容得陳容退縮或沉默。

  陳容卻不知道,除了笑,自己還給跟他說些什么?難道要說出前世他們三人經歷的種種糾葛?

  暗嘆一聲,陳容迎上冉閔的目光。

  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陳容慢慢說道:“將軍,你與我是同一類人。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與陳微,真是不共戴天嗎?何況,你納了她后,我們已不是共天,而是共夫”

  嘴‘唇’一咬,陳容冷笑起來,“你說得不錯,你許我的是妻位,而她,僅是一個妾。我這個在家族中身份卑微之人,在你的府中,地位卻在她之上。”

  她嗖地抬頭,盯著他說道:“可將軍你忘記了,陳微的背后,有父兄,有家族我陳氏阿容,什么也沒有。我就算是妻,也斗不過她”

  陳容說到這里,便是哧地一笑,她嘲諷地瞪著冉閔,慢騰騰地說道:“再說,將軍憑什么以為,我陳氏阿容會愿意與她共夫,會愿意與她斗上一輩子?”她的嘴角越揚越上,臉上的嘲諷之意越來越濃,“注定了痛苦和失敗的人生,注定了不得安寧的生活,我為什么還要去爭奪?我為什么要讓自己陷入那種困境之中?這次的我可不是陳微,可沒有愛你愛到看不清方向”

  她一邊串的熱嘲冷諷,毫不留情地砸向冉閔。

  冉閔呆住了。

  他是閱歷極廣,見識不凡的男人,自是明白,陳容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心腹,每一個字,都是內心所出。

  他僵住了,被砸得暈頭轉向的冉閔,便沒有注意到,陳容的那句‘這次的我可不是陳微’中,那個‘這次’用詞不妥。

  一動不能動地望著她,慢慢的,冉閔低啞地說道:“我明白了。”

  他沉沉地盯著陳容,干澀地說道:“你是不愛我啊,所以,一見到勢頭不對,你馬上‘抽’身。”

  他喃喃說道:“原來,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愛我了,你中意的人,真的變成王弘了。”說到這里,他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雙頰的肌‘肉’,也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時的他,還在喃喃說著話,“不過納了一個妾而已,就算她不是你歡喜的,可為了這么一件小事,你就拋棄我給你的名份,你便不管不顧地跟王弘睡在一起。。。。。。”

  他嗖地瞪向陳容,狠狠的,恨恨地冷嘶道:“陳氏阿容,你,你當真賤得可以”以一種極為厭惡,極為憎恨的語氣說到這里,他右手一伸,重重扯向陳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身邊。

就在他無法自制地掐向她的咽喉時,正準備用力收緊時,冉閔僵住了  他瞪著陳容‘艷’美冷漠的面容,平靜清亮的雙眼,僵住了。

  他伸出的手力道轉緩,輕輕扣在她的頸項上,冉閔啞聲一笑,滄涼地說道:“差點又被你這‘婦’人‘激’怒了。”

  他手指抬向她的下巴,在‘逼’著陳容抬起頭來,他盯著她的雙眸,聲音放緩,一字一句地問道:“不對都不對你所說的都是借口”

  他瞪著陳容,冷冷的,緩慢地說道:“如果王弘是你真心想攀附的,是比我更好的對象,是你真心愛著的,你為什么會在于他之后選擇沖入戰場?”

  他望著她,語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溫柔,變得低啞,那扣著她下巴的手,也變得溫柔。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下‘唇’,低低問道:“阿容,告訴我,是不是他用了強?你原本還是愛我,想嫁我的對不對?是他用了強得了你的身子對不對?”

  此時此刻,他那‘陰’烈的雙眸中,閃耀著溫柔,閃耀著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期待,閃耀著一縷渴望。

  可這種種情緒中,陳容還是能看到他的不安,他的不自信。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被自己的行為‘弄’糊涂了。他本能的相信自己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是發自內心的,可是,他又無法理解,既然陳容真心喜歡王弘,為什么在于他之后選擇自絕?世上的‘婦’人,不是都應該如陳微一樣,為了所愛的人,甘心伏低做小的么?就算她陳容‘性’子再剛烈,再眼中容不下砂子,她也應該妥協于王弘地安排,也應該在入了王弘的內宅后,再去爭取什么。畢竟瑯琊王七的貴妾之位,還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他寧愿相信,陳容是因為愛他,是因為不能嫁給自己而絕望地想要自盡是因為他而絕望地選擇了出家。。。。。。

  冉閔低聲說到這里,大手伸出,他輕輕地撫上她的道姑發髻,望著望著,他的眼中流出一抹悲傷。

  慢慢的,冉閔雙‘唇’抿緊,他嘶啞地說道:“阿容,我。。。。。。我已想明白,也不會再介意了。。。。。。待我安排一番,你就離開建康,隨我離去。”

  他望著陳容,撫著她白嫩的小臉,認真地說道:“你仍然會是我的妻”

  在吐出這一句話后,他如釋重負。他望向陳容的眼神中,彌漫著溫柔。他雙臂一伸,把陳容重重地摟入懷中。

他緊緊地抱著她,閉上雙眼,低啞地說道:“阿容,與我在一起吧。”求你了  這一次,他吐出的話中,帶了一絲請求,一絲隱藏的脆弱。甚至,他閉上雙眼的俊臉,還流‘露’出了一抹害怕。

  他在害怕陳容的拒絕,在害怕陳容會毫不留情地吐出讓他心寒的殘酷事實。

  陳容哪曾見過這樣的冉閔?她哪里想得到,有一天,這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這個強悍的,殺人如麻的男人,會用這樣溫柔中帶著請求的語氣跟她說話?她哪里想得到,有一天,這個上一世看著她死去的男人,會求她嫁給他?

  陳容呆住了。

  她完完全全呆住了。

縱是兩世為人,縱使曾經夢囈過無數次,她也萬萬不曾想到,有一天,冉閔會真地愛上她。。。。。。在她帶著記憶,帶著刺,帶著惡毒和痛苦來到他身邊時,會真地中了她的毒  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因此,直到被這個男人摟在懷中,她還是呆若木‘激’著。

  陳容哪里知道,便是上一世,這個男人決絕地看著她死去后,開始時還沒有感覺,可在他稱了帝后,在那段風雨飄搖,高處不勝寒的歲月中,他曾無數次夢到了她,他曾無數次從那場大火中驚醒,他曾無數次看到她那雙充滿了愛意和渴望的眼神,在他身邊的‘女’人,如走馬燈一樣換了一個又一個后,他會不自由主地望著那些撒嬌獻媚的‘婦’人,暗暗想著:這世上,怕是不會再有那么一個愚蠢的,毫無保留地去愛他的‘女’人了。。。。。。在他走投無路,像條狗一樣被鮮卑胡人拖著游街時,他曾閃過一抹那樣的念頭:這一世,他讓天下的晉人和胡人都記住了他,他讓史冊丹青上書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也得到過那么一個‘婦’人毫不保留地愛慕,也算是值了。

  這世上的事從來如此,年輕時,你漫不經心錯過的人,漫不經心厭棄的人,卻在年老時,在經歷了世事滄桑后,一再地出現在你的記憶中。它時刻提醒著你的愚蠢,告訴你曾經錯過什么。

  更何況,被一個人深深愛著,如癡如狂地愛著,是那么的可遇不可求。。。。。。也許年輕時,‘春’風得意時會厭惡這種廝纏,可年老了,或失敗了,經歷太多了,有一天四下環顧,發現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親近,再也沒有一個愿意愛你,為你犧牲奉獻的人時,那種悔恨和記憶,會日日夜夜的吞噬你的心靈,會日日夜夜進入你的夢鄉,讓你重溫那段記憶,讓你在夢中或怒或笑,醒后淚流滿面。

  正因為如此,千百年來,那些智者們總是告訴世人,老年人能做到不要悔就夠了。

  冉閔抱著陳容,下意識中,他把她的臉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沒有低頭看她的臉,也不讓她抬頭看他的表情。

  明明來的時候,他只是想‘弄’清當日發生的事,只是想把心頭的那條毒蛇拔去后,再揮揮衣袖離開的。

  可是,他自己也想不到,明明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明明話也才說了那么幾句,他便向這個‘婦’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就什么也不想知道了,什么也不想再問了。他就只想讓以前的事徹底過去,只想這么帶著她離開。

  。。。。。。他只是想與那次在軍營時一樣,他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他的心思,他一個動作,她就已經跟上。她能在緊急時策著馬,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邊,仿佛本是他身邊的鐵血親衛。她更能在他疲憊時,為他軟語解愁,在他豪情萬千時,臥在他的懷中,與他放馬遨游,縱嘯風云。

  那樣的相處,雖然短暫,可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人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地伴著,有一個人這么了解著自己,關愛著自己,會是這般踏實滿足。

她,是他的虞姬啊  奉上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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