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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他回來了

  陳容一回到院落,便對上平嫗和尚叟淚眼巴巴,一臉傷感地瞅著她。

  她眨了眨眼,奇道:“怎地?”

  平嫗用袖子擋著眼睛,悲苦地說道:“奴竟不知,女郎傾慕王家七郎,一至于斯!”

  尚叟也在一側嘆道:“女郎,那王家七郎是何等人物?你以后還是忘了他吧。”

  陳容啞然失笑,她嘴角揚了揚,也懶得解釋什么,轉身步入寢房,

  第二天,陳容剛在梳洗,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女子笑聲。似是聽到里面地動靜,一個少女高聲叫道:“阿容,快快出來與我們玩耍去。”

  另一個少女噗哧一樂,轉爾她也跟著一本正經地喊道:“阿容可有得閑?南陽城郊碧水清清,大伙正要去玩呢。”

  平嫗聽到這里,惱怒地嘀咕道:“這些人,便是不懷好意!”

  罵到這里,她擔憂地看向陳容,可是,出現在鏡中的,是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這笑容,自女郎昨晚彈完琴后屢屢出現。每次平嫗看著,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陳容站了起來,她推開房門。

  房門‘吱呀’一開,眾女便同時轉頭看來。望著緩步走出的陳容,她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一個個忍笑忍得慌。

  這些陳容似是沒有注意到,她舉步向幾女走近,道:“去南陽城郊么?”

  陳微與她走得最近,這時小跑到她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問道:“你,你不要緊吧?”

  她對上的,是陳容明澈的眼眸,她看向陳微,搖了搖頭,淡淡回道:“我很好啊。”

  另一個陳氏少女忍不住掩著嘴笑道:“昨日開宴時,你那仆人還說你臥床不起,還請了大夫呢。原來你這病,不是因為旅途勞頓,而是相思之累。”

  陳容低眉斂目的,沒有反駁,也沒有理會。早在昨日做出那個決定時,她便知道會面對這種局面。

  幾女見陳容不答,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少。這時刻,她們看向陳容的眼神中,除了恥笑,還有著隱隱的同情。如王氏七郎那樣謫仙般的人物,天下的女兒不愛的又有多少?眼前的阿容,也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這時,陳微牽著陳容的手走向馬車,“走吧。”

  這是陳容來到南陽后,第一次走出府門。

  城中比前幾天顯得干凈整潔多了,那些乞丐也不見了蹤影。

  一個少女伸出頭來,朝著四下打量的陳容嘻笑道:“阿容,不必看了,此處無七郎。”

  她這話一出,嘻笑聲不絕于耳。

  另一個少女更是叫道:“阿容這下可出名了呢,好些人都在問起你。嘻嘻,從此后我們陳府,可就熱鬧了。”

  在這些少女地取笑聲中,陳容只是眉目低斂,表情平靜,一副世人如何說我,與我本無干系的模樣。

  街道上乞丐少了,馬車便多了,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川流不息,每輛馬車一駛過,便是一陣熏香撲鼻而來。

  越是靠近城郊,馬車便越是多。一個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郎,還有不少在臉上涂了粉,至于衣飾熏香,更是尋常事。

  現在正是秋深時,南郊處光禿禿的,河水又干涸得差不多了,除了開闊外,哪有什么風景?

  不過,今天是難得的一個大睛天,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直讓人軟綿綿的。因此,也有一些士族少年的馬車在。

  眾少年看到這么一群女郎的馬車靠近,連忙靠近。七八雙目光在掃過眾女后,瞟到了陳容身上,一少年叫道:“這女郎莫非就是?”

  不等他說完,一南陽陳氏的少女嘻嘻笑道:“她就是阿容。”

  十數雙目光轉過來,齊刷刷地看向陳容。

  一少年嘿嘿一笑,怪叫道:“女郎膽子不小哦,敢情挑王七郎!”

  他剛開一個口,另一個站在馬車旁,長袍大袖,衣履當風,臉孔白得有點異常的青年馬上冷笑道:“王七郎說了,不準任何人譏諷嘲笑于她!”

  眾人默然。

  那青年轉過頭,朝著陳容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嘆道:“不求垂顧,不求有果,只是想讓那人知道。。。。。。說起來,陳氏阿容實是個多情人。這世間,多情本多傷,諸位又何必再給她添心頭刺?”

  他最后一句,是對著陳氏諸女說的。因為這個時候,眾女正嘟著嘴,不滿地瞪著他和陳容,那諷刺和看笑話的表情是如此顯目。

  那南陽陳氏嫡女,名喚陳琪地張了張嘴,正要反駁這青年,她的姐妹扯了扯衣袖,說道:“這人喜歡傳話,現在莫說,免得得罪了王七郎。”

  陳琪連忙閉緊嘴,轉眼,她瞪著陳容,郁悶地說道:“做了如此可笑的事,竟能得到七郎的庇護?哼,這太也滑稽。”

  陳微見氣氛有點僵硬,連忙叫道:“大伙不要傻站著,如此陽光明媚,正可賞秋望山啊。對了,阿容,你的琴彈得好,為大伙獻上一曲吧。”

  聽到這話,陳容才第一次抬起頭來。她正準備張嘴,突然的,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

  眾少年同時轉頭,看向那煙塵高舉處。

  這一望,那剛才替陳容解圍的青年馬上嘴一扁,不滿地說道:“是冉閔那匹夫!”

  他的聲音一落,陳微氣得漲紅了臉,她嘴一張正要喝罵,又忍了下來。

  倒是站在她旁邊的陳琪望著那數百灰塵直沖而來的方向,嘻嘻笑道:“冉將軍高大偉岸,昂昂如雪峰火山,讓人傾慕呢。”

  那青年冷笑一聲,沒有反駁。

  陳容也在抬著頭,望著官道上。百數騎士激起的煙塵,把兩側稀稀疏疏的樹林都淹沒了。望著那飄揚在最前方的旗幟,還有旗幟下那匹雄駿的紅馬,陳容低低地說道:“他從南門而入了。”

  說完這句話,陳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轉,竟是看向陳微。

  與她一樣,看向陳微的目光有好幾個。在眾人地打量中,陳微暈紅著小臉,她眼如秋水般蕩漾,癡癡地隨著那匹紅馬移動,輕聲回道:“是啊,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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