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座機電話看到直板手機在做仰臥起坐,第二天座機電話又看到直板手機在做仰臥起坐,很好奇。
于是,他問直板手機:“你為什么總是做仰臥起坐啊,你想減肥嗎?”直板機答:“我想變成翻蓋手機…”
又過了幾天座機突然發現直板機在做引體向上,就問直板機,你怎么不做仰臥起坐了?直板機說現在流行滑蓋的手機了繼續呼喚粉紅票票 “咳咳…”睡夢中,淵卿發出了兩聲輕咳,他纖細的淡眉微蹙,比西施更讓人心疼,比黛玉更讓人憐惜。如此嬌弱的他,不忍讓他再卷入任何紛爭之中。
銀霜染上了他的白發,使那絲絲白發散發出星光般的銀輝。拿出剪刀,剪刀在月光中閃現出了寒光。
“對不起了,淵卿。”輕輕挑起他兩三根白發,更加輕輕地,幾乎是無聲地,將白發剪落。白發飄入我的掌心,靜靜地垂掛在蒼白的月光中,銀輝閃爍,宛如我剪下的不是發絲,而是月光的光線。
小心地將白發卷起,夾入小本本中,放好。
“咳咳…”又傳來兩聲輕咳。憐惜地撫上他蒼白的沒有血色的面頰,替他這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身子骨心疼:“卿本醫者,卻不能自醫,這病究竟是因身,還是因心呢?”
清涼的夜風從窗外而入,對我們健康人來說,無疑很是舒爽,但對床上身體單薄的淵卿來說,卻還是有些寒涼。
“咳咳…”又一陣夜風而來,帶起了他的輕咳。我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回身再看他時,月光已經被我關窗時隔斷,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和容貌。
“哎,身子孱弱,偏又是一個癡情男子,我看這病多半因心。淵卿啊淵卿,望你再遇情投意合的女子,治你心傷,除你病憂。”這是我對他的美好祝愿,明日一別,不知幾時相見,亙陽命我替他尋找龍珠,顯然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任務,說不定,此生都沒有再見淵卿的機會了。
出游以來,第一個認識的人便是他,他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堅忍不拔的意志和義無反顧的精神。僅管他身體柔弱,他依然堅持一路將我背入千歲府。僅管他沒有成功的信心,但他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這是他帶給我的感動。從這些方面看,他還真是跟蘭陵暖玉有些相似。
從他房里出來后,心,反而靜了。想到明日的送葬,蘭陵暖玉的一切將會隨著他安睡海底而結束吧。
當清晨來臨時,淵卿孑然一身地站在灰白的晨光之下,今天,是個陰天。他依然穿著送我來的那身喜服,喜氣的紅色,卻是黑白的背景,讓他宛如站在時空之外,已經分不清是他沒有生氣,還是周遭的景物沒有生氣。
沒想到醒來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像是在看一幅寧靜而詭異的畫。這樣的畫面,常常出現在鬼片中。自從認識淵卿以來,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未婚妻那盆蘭花,都給人靜和詭異的感覺。
“準備走了?”我站在房門前問。
他在陰翳的天空下點點頭,似是想對我說什么,卻最終作罷,只是靜靜地看了我一會,然后與我道別:“淵卿告辭,素素保重。”他鬢角的白發揚了揚,轉身而去。
他…叫我素素,而不再是殷姑娘。
回神之時,他紅色的背影已在漸起的晨霧中,化作了淡影。我拿出訓龍哨,片刻之后,大牛和小兔出現在我身旁的院墻上。
“盯住淵卿,直到確定他上船離港。”淵卿,他們會護你上船。
“是”二人消失在空氣之中。若說替我相送淵卿,他們必然不肯。
淵卿,你也保重。
貴族的葬禮果然不同,等我趕到靈堂時,無論靈堂內外都站滿了人,靈堂里是老夫人和三位妾氏,然后是蘭陵玉,高山流云,花飛殤,老徐,還有幾位應該是千歲府比較重要的成員。
堂外,讓我很驚訝,居然是文武百官,這架勢,看似是國葬的禮儀了。之后,官員散開,來了一個戴白龍面具的人,他一身白衣,手執神仗。白龍的面具威嚴而可怕,神仗則是漂亮的月牙型。他的身后,跟了六個道師。
這個人我有點印象,好像是東都大法師。那日蘭陵暖玉入棺時也來過,只是當時我心不在焉,所以沒有注意他的容貌。好像那天他也戴了個面具。
戴神靈面具是千島國各地法師的傳統,不同場合戴不同神靈的面具。千島國不以佛教為主,他們有自己的神明,以龍神為尊。比如今日送葬,法師戴白龍神面具,除了辟邪,還有威懾海妖水鬼之意,使送葬之行一路太平。鬼神的事不可不信。
據說當年有人沒有請白龍神送葬,結果整只船都沉了,說是被水鬼拉下水作替死鬼了。關于水鬼一直有替死鬼的傳說,也就是它們無法離開水域投胎,除非拖一個下來做新的水鬼,它們才能投胎轉世。
鬼的事,說不清,道不明。
那法師走到棺木前,舉起神仗的手上,戴滿了奇形怪狀的戒指,從他蔥白的手指看,他應該是個年輕人。
他面對蘭陵暖玉的棺木嗯嗯啊啊也不知唱了些什么,應該是某種安魂咒。然后,他用神仗一點蘭陵暖玉的眉心,再點蘭陵暖玉雙肩,最后點他腳心后,哼哼地說:“蓋棺——”這聲音就像神婆神叨的那種,也就是鼻子不通氣所發出的聲音。
當他說蓋棺之時,他身后的六個道師上前,拿起棺材邊的蓋子,平穩而小心地蓋上棺木,這里也有講究,棺蓋送地不穩,靈魂無法平息,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一天也說不完。
棺蓋蓋上之后,他們同時拿出一個鉚釘,和一個小錘子,又是齊齊地將鉚釘釘入預留的留個孔中。“叮”六個人,只發出一個聲音。
大法師轉身,再次舉起神仗:“起——”
于是,那六個道師抬起了棺木,跟在法師之后。兩排從千歲府里挑選出來的童男童女在前方灑白色的花瓣,我們則是跟在棺木之后。
蘭陵玉手執白帆走在最前面,高山流云和花飛殤分別手提一個裝滿紙錢的籃子,一邊走一邊灑過路錢。我扶老夫人走在其后,然后是其他妾氏和家中的重要成員。最后,是那些百官。
聽說蘭陵暖玉喜歡清凈,所以沒有安排鑼鼓手。只為安靜上路。
棺木一出府,看見我們的百姓都自覺退避兩側,安靜地驚訝地看我們前行。即便幾天前就已經傳出九千歲的死訊,今日他們看見時,臉上依然帶出了驚訝。
百官只送到港口,其余人上了掛滿白燈白綢的帆船。之后,將是一段較長的航行,前往投棺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