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殺與被殺 那道光焰如此強烈,將數十里范圍內的幽暗海底照射成一片白熾,抬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會雙目刺痛變成一個睜眼的瞎子。
不過這是從光炎法陣里面向外看去的情景,若是人在外面,就不是睜眼瞎那么舒服了。
四五十里范圍內恍如白晝,二十里范圍內的海底礁石、沙礫被兩光相互撞擊產生的爆炸轟成了碎沫,一股腦的隨著灌涌出去的海水涌了出去。而那些不幸剛好游到這個范圍之內的魚蝦和低階海怪,則在光芒閃現中只剩下了森森骨架,而不多時,那骨架被那些夾雜了多知道多少雜質的海水一沖,也隨之飄散。
蕭容通過“神識”掃視到這一幕,心中不由一動,頓時覺得那叫做冥王燈的五彩斑斕的六階海怪無比順眼。
能不順眼嗎?
那盞肉眼燈盞可以煉制成一件瞬擊效果極佳的靈器,若是加入碧玉靈竹和那聚陽石石母,或許能夠煉制成法寶也說不定,那六階海怪的五彩鱗片也可以煉制成護身內甲,而身為六階海怪,其體內必然有著一顆靈氣充沛的內丹…
這樣一想,這冥王燈簡直順眼至極。
蕭容嘴角不由涌上笑意,可惜笑意還未成形,蕭容就悄然一嘆。
而隨著蕭容的嘆息聲,一個玉色瑩潤光罩乍然出現,將數道悄然攻來的光梭擋了回去,使得發出光梭的齊賽被回震之力撞的踉蹌退出數十步。
齊賽一擊失利立刻順勢后退出去,邊退邊取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團模樣的東西往身上一拍,然后將一直拿在手中的海螺往頭頂一拋,那海螺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燈塔樣的東西懸浮在齊賽頭頂。
齊賽頭頂的螺塔發出灰暗的光芒將齊賽整個罩住,讓他的身形在經過方才動蕩變得灰暗的海水中若隱若現起來,而蕭容通過靈犀神目鎖定了齊賽的行蹤,可是神識掃去齊賽站立的地方卻是行跡全無。
蕭容不由一怔,隨即想到齊賽只怕是用了某種收斂氣息的藥液斂去了氣息,便手指環繞,指揮著圍繞在身邊的那套飛劍攻向齊賽。
齊賽見蕭容發動攻勢,竟然伸手拋出了一個扇貝。
那扇貝只有一片,小巧精致,晶瑩剔透,好像一顆碩大的珍珠雕刻成的一般,剛剛被齊賽拋出丈余遠,就變成了一座晶瑩法陣向著蕭容壓頂罩來。
竟然是將成套的法陣砸了過來,這就是法陣攻勢嗎?
蕭容雖然心中對這種拿法陣砸人的攻擊方法不以為然,卻還是不敢忽視,手指靈巧掐訣,控制整套飛劍匯聚成一柄尺許長的飛劍,長劍急速變小,只一息功夫就變成了針尖大小,然后直接刺進了那法陣之中。
齊賽不由一喜,這可是他煉制的最好的一套水之幽靈陣,可是曾困殺過同階神行士的,這“盧瑟”竟然拿那套飛劍法器來試探深淺,嘿嘿,可真是送上門來的好事啊。
可齊賽臉上的笑容剛綻放了一半,就聽得水之幽靈陣忽然一聲哀鳴,竟然頃刻間潰散成一堆珍珠碎末,不由愣住了。卻又馬上再度疾退,背靠在了光墻邊緣。
蕭容收回飛劍,打量著齊賽,饒有興趣的問:“沒有了法陣,你最大的依仗是這個可以粗略隱形的高階螺塔神器,還是那個能抹去你氣息的水團樣的東西?”
開始時的靦腆,后來被蕭容套話時的心無城府,統統消失不見,齊賽收斂了僵硬的笑意,臉上只剩一片冷厲,冷厲中又夾雜著一絲憤恨,齊賽恨恨的瞪視著蕭容,忽然冷冷的開口道:“你竟然隱藏實力”
蕭容看著背對冥王燈的齊賽,忽然一笑,“對啊,我是隱藏了實力。可惜卻比不上閣下心計了得,竟然時時刻刻不忘算計唉,若是實力相差不大,還是心計深沉者勝啊閣下果真了得”
蕭容指得是齊賽發現蕭容對神奇之門了解甚少推斷出蕭容并無正經師長陪在身邊,出事也不會有人找上門來,立刻將蕭容當成了待宰肥羊。
在發現二人被六階海怪冥王燈鎖定攻擊后,而蕭容又露出手上又至少有一套以上的絕佳好神器,齊賽竟然立刻制定了一石二鳥的計劃,利用光炎法陣將蕭容困在狹小范圍內而不得走出齊賽控制范圍,想必打的主意就是重傷蕭容后搶了的東西便走,讓冥王燈代為毀尸滅跡。
齊賽嗤然一笑,“我心計了得?哼,諷刺我呢吧?若真是了得又怎會被你發現?”
蕭容搖搖頭,“不,我是真心稱贊你。你計劃敗露后竟然退到光墻邊緣可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你背對冥王燈,是想讓我正面冥王燈,這樣在冥王燈的下一次炫靈斬的時候,我就會因為炫靈斬和光炎法陣的撞擊強光的刺激而暫時失明,你就趁機可以重傷我,達到你的搶掠目的,然后用你那斂息蔽行的手段逃過冥王燈的追殺,閣下真是好心計”
齊賽毫不在意被蕭容戳穿計謀,“那又怎樣?就算我不用陣法也能要你的命。這六階海怪畢竟只是靈智未開的畜生,剛好它的一舉一動我都了然于心。只怕我話音未落就會發玄靈斬了,盧瑟,你就算看穿我又如何?”
而此時那冥王燈一擊無效怒火更盛,額前燈眼再度急晃,竟然接連發出三四道炫靈斬,那些半月光刀接二連三的向著光炎法陣直撲過來。
隨著冥王燈發出的玄靈斬,蕭容眼前立刻重新被白熾光芒籠罩,蕭容伸手披上隱形黑衣,看著在強光之中齊賽自以為得逞的笑容,立刻運起隨心步,瞬間消失無蹤。
齊賽見蕭容竟然瞬間消失,就連自己的神識之內都沒有感應到絲毫蕭容的氣息,不由一怔,而這是卻感到身上好像撲上了什么東西,齊賽低頭一看不由大驚失色,他的腰腹之間竟然滿是血污,不由心中一沉。
不見了“盧瑟”的氣息,而自己鋪蓋了斂息神液的身上又莫名沾上了血污,不正好是冥王燈的吞噬對象了嗎?
齊賽瞬間就想到了是“盧瑟”搞鬼,顧不上再找“盧瑟”,齊賽立刻又要去除斂息神液將血污掩蓋掉,可是光炎法陣卻是“咯吱”一響,潔白光墻竟然瞬間潰散,正好冥王燈的一波玄靈斬劈了過來,竟然視齊賽頭頂的螺塔發出的灰暗護罩如無物,直接如刀切豆腐一般降猝不及防的齊賽攔腰切成兩半,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冥王燈嗅到更加濃烈的血腥氣息,更是興奮異常,早忘記少了一個小不點,急不可耐得就向著美食撲了過來。雖然小了點,可是聊勝于無。
蕭容等的就是現在,將數十個碧玉靈竹的竹節扔了出來,頃刻間就布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困靈陣,毫不客氣的將整個冥王燈給困在了陣中。
由于冥王燈本身體型巨大足足有百丈之長,而蕭容所布的困靈陣的覆蓋范圍也就比冥王燈的身形稍微大上少許,作為陣旗的碧玉靈竹陡然發出淡綠光芒,相互交織成網,淡綠光網緊貼著冥王燈的身子,將其罩在了正中。
冥王燈剛一被罩住,其天生電紋就自動發出射向淡綠光網,卻不料正好被碧玉靈竹的反震護罩反彈回去,統統還給到了冥王燈的身上。
那些電紋本就是冥王燈的天賦神通,雖不十分強烈,可是困靈陣此刻已經變成了緊貼這只六階海怪身體的一張網,和其身體所有部分無不貼合,這一反彈,就好像在冥王燈的全身上下全部被無數道電針同時穿刺一樣,痛癢難當。
冥王燈如何能夠忍耐,燈眼一晃玄靈斬就斬了出去。
可是困住它的法陣雖然是簡單之極的困靈陣,可是作為陣旗的卻是具有自動反震護罩的碧玉靈竹,冥王燈不管發出多么強大的攻勢,最后都毫不意外的被那反震護罩統統反作用回它自己身上。
蕭容已經取得了齊賽的臂釧,見冥王燈在困靈陣之內橫沖直撞攻擊連連,卻被碧玉靈竹那個“以彼之道還置彼身”的反震護罩統統反作用回來,其身上五彩斑斕的鱗片都有些黯淡脫落,連忙取出一顆血紅中透著絲絲黑線的存許打的圓珠激發起來。
隨著圓珠的激發,困靈陣中漸漸騰起一股紅黑交纏的輕霧,隨著輕霧的逐漸增多,那狂暴的冥王燈慢慢安靜下來,片刻之后就停止了燥亂的攻擊。
蕭容輕輕一笑,收起了那枚用彼岸妖藤的萬年晶心和魘獸的魘核所煉制成的圓球,伸手招出了奈何之槍。
片刻之后,蕭容悄然離去,原地只留下淡淡血污。
千里之外,老托哈已經和維妮布羅二人聚在一起。
忽然三人同時臉色一變,取出了那個追逐扇貝,卻見白色和黑色珍珠竟然同時破碎。
老托哈面露疑惑,不解的自語起來,“不可能啊,那個盧瑟不像無能之輩啊。再說齊賽雖然修為是初階,可是他是名陣法師啊,怎么會如此輕易就隕落掉呢?”
維妮一撇嘴,“托哈,我就說不要帶兩個初階的來拖后腿,你看,什么忙都沒幫上吧”
布羅卻搖搖頭,“那個齊賽雖然是陣法師,卻自以為修為甚高,總會拋棄陣法改用法術,又愛耍些小聰明,隕落到實屬正常。可是那個盧瑟隱居士,卻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他不應該隕落才對。”
老托哈深有同感…
不說三人的討論和去向,又換了一副相貌的蕭容,卻正隱身在一株碩大的珊瑚后面,看著一場免費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