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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堂主(一) 燕子催更

  深秋時節的清晨格外清涼,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卻沒有了夏日的灼熱溫度,天空不時刮過一陣輕風,晃動院落里的幾顆大樹,又飄下了幾片已經枯黃的樹葉。

  其中一片樹葉好似不甘心從高高在上的樹梢枝頭掉落凡塵一般,竟然在空中飄飄晃晃,就是不肯落下。

  風也好似犯了扭脾氣,竟然忽然加大,將那片不聽話的樹葉猛的一吹。那片樹葉失了根本,虛不受力,終于無奈的飄向地面,卻落在了坐在院中石桌邊,正在執著等待的貞貞頭上,而且正好落在貞貞頭頂雙丫髻的中間。

  貞貞有些負氣的將那樹葉拿起,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站了起來使勁碾了幾腳。

  陪坐在一旁的凌云見狀,知道這位大小姐是等的心焦,拿樹葉撒氣,也不勸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調轉了視線。

  “哎呀,是誰欺負我們貞貞了,把我們貞貞氣成這個樣子。”房門吱呀一聲之后,一個略帶調侃的溫和嗓音忽然響了起來。

  凌云眼睛一亮,早已看見那房門打開之后,走出一位翩翩青衣書生,嘴角含笑,眼神明亮,通體透出一份精神和清雅,正是恢復了書生扮相的蕭容。

  見蕭容含笑看了過來,凌云不由站起身來,正要開口說話,貞貞已經歡呼一聲,如同乳燕投林一般輕盈的撲進蕭容的懷抱,又哭又笑起來,“公子,嗚嗚,公子,你可出來了,貞貞還以為公子不要貞貞了,丟下貞貞自己走掉了呢。”

  蕭容見貞貞是發自真心的欣喜和眷戀,也甚是欣慰,卻伸手揪了一下貞貞的一側丫髻,口中調侃的起來,“我們貞貞如此漂亮懂事,誰能舍不得丟下?本公子還要等貞貞長成大姑娘,然后看著貞貞找個如意郎君呢”

  貞貞雖然年幼,卻對男女之事有了朦朧的感覺,見蕭容如此直接的調侃,不由羞紅了臉,害羞的將臉埋在蕭容懷里,扭骨糖一般的撒嬌不依。

  蕭容卻抬起頭來,看向在一旁含笑而立的凌云,因為心情舒爽,覺得一直恨的牙癢的凌云也有些順眼了,便也笑著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凌道友,在下閉關實屬突然,這幾日幸有道友照顧貞貞,蕭容在此多謝道友了。”

  “蕭道友客氣了,貞貞懂事可愛,凌某并沒有做些什么,聽見道友致謝,凌某倒有些慚愧。”凌云拱手為禮,又開始恭喜蕭容,“蕭道友能在此種情況下閉關三日,想來是有所斬獲,凌某恭喜道友了。”

  蕭容謝過凌云,詢問起最近幽冥寒氣的情況來。“不知現在形勢如何?”

  凌云立刻讓“他”不要擔心,說最近日夜監視,那幽冥寒氣雖然厲害無比,但要真的蔓延開來,卻是需要一段時間,到現在為止,還未將長青山周圍覆蓋完全,看來如要蔓延至蕭容等人現在所居住的地方,至少還需要十幾日的功夫。

  十幾日?蕭容卻是臉色凝重,十幾日的功夫眨眼即過,那些凡人現在還不清楚有這類嚴重事情發生,如果等他們察覺估計又要幾日功夫,到那時如果這些凡人要逃走,以他們的腳程,只怕是很難幸免。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玄英谷和古道門的人,能夠及時趕到。還有,如果萬一不幸幽冥寒氣無法壓制,也希望他們不要為了所謂的修仙門派遺址而封鎖消息,早日安排那些凡人撤離。

  畢竟,雖然修仙者高高在上,視凡人為螻蟻。可凡人卻是整個世間存在的根基,希望那些掌權者不要因小失大才好。

  蕭容正想著,懷里扭骨糖般的貞貞卻停止了扭動,忽然抬起頭來,有些看向蕭容,怔怔的說道:“公子,你身上真香,真好聞,和我娘身上一樣好聞。”

  啊?蕭容只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伸手捏住貞貞的后頸的衣領將她拎開,遠遠放在一邊,故作嚴肅的說道:“貞貞,就算你埋怨我閉關三日沒有出來,可也不能拿本公子和你母親比啊。本公子堂堂一介男兒,怎會和你母親一樣香噴噴?”

  貞貞嘟著嘴,有些委屈的看了看蕭容,想要張嘴說些什么,可又轉頭看了看立在院中含笑不語的凌云,便扭了扭身子,嘿嘿笑了起來。

  凌云遠遠立在院中,只覺得蕭容雖然在竭力掩飾,可白凈的臉頰上還是透出幾絲紅暈,看來被百無禁忌什么話都敢說的貞貞這樣一說,成功的讓原本對別人滿不在乎,有時還會掛著似笑非笑的討厭表情的蕭容,居然臉紅了。

  不過呢,凌云心中暗暗一笑,這家伙臉紅的樣子,還真和貞貞一樣,看上去挺可愛的,也順眼了幾分。

  蕭容在三天的閉關里,把從水屬性中階靈石中吸收到的水靈氣,成功的利用破天再造訣轉化為了金靈氣。

  靈氣轉化的過程雖然漫長而艱難,但是經過蕭容一點點的摸索,一次次的試探,終于摸到了其中的訣竅,而且轉化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到碧綠色的靈氣一點點的變成金色,蕭容一時興起,趁勝追擊,將整顆水屬性中介靈石中的靈氣全部吸納干凈,并且完全轉化為金靈氣。

  當那顆中階靈石靈氣全消,變作一塊暗淡無光的普通下品玉石之后,蕭容仍舊意猶未盡,將主意又打到了丹田之內的那個七色分明的液珠之上,又試探著將其中所占份額顯多的水靈氣慢慢抽離出來,用同樣的方法將其化為其他屬性的靈氣。

  因為沉浸在靈氣轉換的美妙境界中,蕭容并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最后丹田中的那枚七彩液珠已經七種靈氣呈現均衡態勢,蕭容才收功。

  當蕭容神清氣爽的收功之后,才發現自己這一閉關,竟然過去了三天有余,而那幽冥寒氣,還有貞貞,都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幸好當蕭容打開房門,發現外面天空只是有些陰沉,而貞貞則如歡暢鳥兒一般的撲向自己,遠處,凌云含笑而立,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

  貞貞歪了歪頭,見蕭容面色稍霽,便提議要蕭容請自己下館子吃頓好的,蕭容含笑答應,又稍帶上了凌云,三人便去了定都城中最為豪華的望賓樓。

  一臉諂媚的小二將三人帶進望賓樓頂樓最為奢華的包廂,攥緊了手中的賞銀體貼的為他們帶上門,自去為他們催促上菜了。

  而蕭容雖然笑著看貞貞歡欣跳躍,將包廂中各種擺設看了個遍,暗中卻悄悄將神識放了出去,籠罩住了樓下一處僻靜的普通包廂,方才上樓時蕭容習慣性的用神識掃了一下整座望賓樓,卻發現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凌云察覺到了蕭容身上的靈氣波動,感覺“他”應該是發現了什么異常,便將貞貞叫了過去,問她開始修煉的情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解之處。

  貞貞回頭看了看蕭容,見她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才文靜的垂手立在凌云面前,隱隱執后輩弟子禮數,開始請教起來。

  那些貞貞看來疑惑不解的事情,在凌云這個筑基后期修士眼中實在不值得一提,但是看貞貞如此乖巧懂事,便認真為她解說起來。

  不一會兒飯菜陸續上來,擺滿了整張桌子,貞貞是個連半只腳還沒踏進修仙門檻的凡人,當然是覺得美味無比,吃的滿嘴流油無比歡暢。

  而蕭容和凌云卻只是各自取了一杯茶,有一搭沒一搭的啜飲著。

  實際上,蕭容卻一直將神識放在樓下那間偏僻的包廂中。那間包廂中,坐著蕭容上次潛入皇宮時所見的那兩個煉氣期八層的男修士。

  那個高瘦的男修士穿了一件月白長衫,用金閃閃的發環將有些發黃的頭發高高束起,估計是想營造一種飄逸瀟灑的氣質,可惜他此時正一臉貪婪的對著滿桌酒菜舉案大嚼,幾乎將整個頭部都要買進碗碟中。

  那個矮胖的修士這次換上了一件玄黑的衣衫,加上人長得也比較黑,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黑乎乎的大圓球,卻捧了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正一臉憂郁的發呆。

  高瘦修士估計是吃飽了,伸手扯過桌上的一方絹帕,滿足的擦了擦油油的嘴巴,打了個飽嗝,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唉,可算是吃過癮了。每個月只能出來一天,還只能這樣不能那樣的,比在無極海閉關都慘,正讓老子心煩。”

  矮胖修士掃了一眼滿桌的狼藉,又看了看滿臉滿足的高瘦修士,又嘆了一口氣,傻呆呆的看著手中的茶杯。

  “唉,你小子不要一副胖子懷春的樣子行不行?看著你那張春心蕩漾的臉,老子剛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高瘦修士見矮胖修士不搭話,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一陣厭惡,伸手就將擦過嘴巴的絹帕扔了過去。

  矮胖修士頭也不抬,伸手一揮,就將那絹帕拂向一邊,幽幽的說道:“吐出來就吐出來,反正是些無用的凡俗食物,倒省了你回去后還要吃丹藥化解的麻煩。”

  高瘦修士眼珠一轉,站了起來,臉上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唉,可憐啊,皇帝又去找方堂主了。不知道這次咱們方堂主是怎么應付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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