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倫又陷入安靜,過了一會兒道:“那你就進去吧,dan侍不要呆太久,盡管出來。”
“嗯,我知道了…”
唐逍炎跟著那人進了龍應寺的大門,進門的時候那個中年人出示了自己的內部工作人員證件才能夠帶沒票的唐逍炎進去讓他又雷了一陣。
龍應寺的占地面積并不大,只有百來畝左右。主寺廟便叫做龍應寺,建在一個百米高的懸崖上,一共有五層。那懸崖本是一座光溜溜的長方體石山,dan侍在東南角好像缺了一大塊。整個龍應寺便建在石山的缺口處,從半山起建,寺頂剛好與石山的頂端平行,zhende算得上是天父神工。
不過,中年人卻帶著唐逍炎往后面走去,不是朝石山上的龍應寺方向,唐逍炎臉上不由流露出驚愕。
“那個寺廟游人太多,我們住不了要搬到后院去,所以主人在后面等你。”中年人道。
龍應寺的后院坐落幾處簡單的房舍,沒有一處有龍應寺這么宏偉。不過攔住后院的圍墻更高,將后院所有的景色全部攔住,而且整個后院種滿了竹子,從高處往下看幾乎看不到房子,只有密密麻麻的竹林。
“主人,他來了。”中年人帶著唐逍炎來到一處房舍面前,躬身匯報道。
“客人請進來吧。”里面傳來柔和慈祥,甚至有一些柔軟的老者聲音。
唐逍炎走了進去,這房舍外面看著簡樸,里面更加簡樸。只有一張床榻,一張桌子。
兩個老人此時正坐在桌子的兩邊下棋,其中一個老人面目平凡,黑發黑須dan侍面孔卻顯出幾分老態。另外一個老人白發白須,dan侍面孔通紅,眼睛亮爍,沒有半點老態。就算現在這個年紀看上去也英姿勃勃。
“唐逍炎拜見兩位老先生。”唐逍炎朝兩個老人鞠躬行禮。
白發白須的那個老人沒有理會他,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瞥來一眼。那名黑發黑須的老人朝唐逍炎微微一笑,道:“歡迎你來做客,我算是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木先生。”
“是,木老先生。”唐逍炎恭敬道。
木先生一邊下期一邊吩咐道:“給客人上茶。”
“是。”引唐逍炎進來的那名中年人下去給唐逍炎準備茗茶。
“謝謝老先生。”唐逍炎道。
木先生道:“我們這里簡陋,所以有些招待不周,請不要介意。外面的情形真是讓你見笑了,不過我們也是事出無奈。我們這群人沒有田地也不事生產,更沒有人經商做生意。所以上上下下幾十上百號人也沒有什么生活來源,只好靠賣門票和里面的一些茶葉維持日常花費。”
唐逍炎頓時更加驚訝,龍應寺里面都是世外高人吧,而且曾經是整個帝國最崇高、最神圣最神秘的地方,現在卻是靠賣門票來維持開銷,真是…
更夸張地說,龍應寺可是亞美帝國數百年的保護神啊。
唐逍炎知道這樣問出來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道:“那,那外面賣票看門的,也是貴寺中人嗎?看起來,真有些不像。”
木先生搖頭道:“不是,我們也做不好生意。所以把龍應寺的觀光經營權承包給了一家旅游公司,每年穩定收多少錢,其他我們一概不管。剛才去給你送請帖的是我們專門與旅游公司打交道的弟子,算是龍應寺觀光旅游公司的副經理。”…,“啊…這,這…”唐逍炎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次冒昧請你過來,是因為前幾天你與我龍應寺一名弟子發生了一場武斗。”木先生道:“我那名弟子雖然腦子有些笨,dan侍心思純凈,所以武學上還算是有點造詣的。雖然他還差得遠,dan侍我想著在同齡人中應該不會有人是他對手的,卻沒有xiangdao敗在你的手中,而且你比他還要年輕,所以冒昧請你過來一見。”
見到這位木先生并沒有質問逼人的意思,唐逍炎頓時恭敬道:“實際上,我并沒有能贏牧野先生。只是牧野先生實戰經驗太少,而且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單純武學造詣上,我應該是不如牧野先生的。”
“嗯…”木先生點了點頭,聽到唐逍炎謙虛有禮的言語他并沒有自謙,而是在棋盤上落了一字,然后朝那名白頭發白胡須的老頭道:“好了,你輸了。”
接著,木先生站起身,站到唐逍炎對面道:“那你現在放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武學造詣到底有多高?”
唐逍炎頓時一驚,比起在龍應寺看到密密麻麻的游人還要驚訝。這個木先生明明是慈祥老者,淡薄寬仁,沒有xiangdao他的弟子輸在唐逍炎的手中他竟然自己要出手對付唐逍炎。
這,這不至于吧,他還顧不顧忌長者前輩的臉面了。明明是兩個孩子在爭斗,長者何必牽扯進來。再說是牧野主動來挑釁唐逍炎的,而且唐逍炎也沒有打傷他也沒有侮辱他,這個木先生年紀足夠做唐逍炎爺爺了,現在要親自出手也未免太過分了。
“那一天我并沒有要與牧野先生爭強好勝的心思,只不過是牧野先生步步緊逼我才忍不住出手的,而且我也沒有打傷他,也沒有侮辱他。”唐逍炎忍著氣憤道。
木先生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不過既然來了,就出出手吧…”
木先生從墻壁上摘下一對木劍,其中一支遞給了唐逍炎。
“木老先生,我要是今天不出手,就走不出這座房子了,對嗎?”唐逍炎冷聲道。
木先生呵呵一笑道:“來吧,出手吧…”
唐逍炎接過木劍,發現竟然非常沉重,向木先生行了一禮道:“請老先生指教。”
說罷,直接一劍刺去,干脆果決。
木先生輕輕一挑,將唐逍炎刺去的一劍全部化解,唐逍炎只覺得刺去這一劍的liliang如同陷入泥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微微驚愕。隨機一挑刺向木先生胸口,等到牧先生出劍防御的時候,劍尖一拐刺向對方手腕,避實就虛。
木先生手腕一轉,順勢一壓,直接將唐逍炎的劍身壓下,雖然只是輕飄飄的一壓,dan侍好像有千斤重一樣,唐逍炎幾乎把持不住。
如果場面持續下去,木先生只需壓劍的同時向前斜刺,唐逍炎就只有后退逃離一步。
唐逍炎也正準備這么做,然后順便認輸結束整個過招。dan侍剛剛扯劍后撤卻發現扯不動,唐逍炎手中的劍好像被對方的劍吸住了一樣根本扯不動。
當然,這個侍jie根本就沒有內力吸住對方武器的事情。只不過木先生透過木劍能夠清晰把握中唐逍炎動作的每一個力道方向然后用手中的劍進行提前阻攔,以至于唐逍炎根本無法抽動手中的劍。
絕頂高手的對決根本不是看驚心動魄的華麗招式,而是在最平常的一舉一式中清晰迸向。對方沒有唐逍炎這么可怕的計算能力,他的一舉一動真可以算得上是熟能生巧,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木先生沉醉武學,一輩子不知道浸透了多少次武斗,所以根本不用計算本能就知道方向與力度。…,來不及驚愕,唐逍炎做出了一個讓木先生這個絕頂高手都想不到的事情,他竟然也下壓自己的劍,而且反向支著木先生的劍,一下壓反而使得劍尖翹起,斜著刺向木先生的喉嚨。
木先生微微驚愕,他驚愕的有兩點。第一,本來他就在壓唐逍炎的劍,唐逍炎自己反而下壓自己的劍。這是極度危險的,這就等于幫助對方的劍刺向自己的胸口。本來盡管被下壓著,dan侍利用自身的liliang還可以撐住讓木先生的劍不那么快刺向自己的胸口,唐逍炎這一下壓,木先生都不用使勁,那劍帶著慣性就刺向胸口了,就算再笨拙的武者也不會犯這樣致命的錯誤。第二,作為下壓的支點應該在下面,而此時木先生的劍在上,唐逍炎的劍在上。唐逍炎下壓同時竟然能夠以木先生的劍作為支點。當然這一點木先生也能做到,可是他最出色的弟子牧野卻做不到,準確說整個侍jie極少極少有人可以做到。因為這需要一只手分散出兩股liliang,而且要完美的配合。沒有幾十年的研究和實踐是根本不可能達到的,一般人也不會刻意去學,因為學到這個對武學的提升并沒有太顯著的作用,反而是修煉武學到一定程度水到渠成的一種能力而已。dan侍唐逍炎這么小的年紀,竟然可以做到。
當然,這個驚訝僅僅只是短短的時間。木先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既然唐逍炎下壓自己的劍給他創造了方便,那么木先生也不會客氣的,手中的劍快速朝唐逍炎胸膛刺去。
速度快到了極點,這么短的距離竟然發出一陣撕裂空氣的絲絲聲。
“啊…”唐逍炎忍不住一陣驚呼,面孔猛地漲紅,頭發幾乎忽然豎起。
然后,驚訝的便是木先生了,還有之前對唐逍炎不屑一顧的那個白發老頭也驚訝地望了過來。
因為唐逍炎的劍吸住了木先生的劍,沒錯,不是擋住,而是吸住。
這種技藝唐逍炎還是第一次用,準確說是活學活用,他剛才見到木先生用便驚為天人,暗中摸透的原理之后本來打算琢磨很長時間再實驗的,dan侍戰況逼著他立刻實施。他可怕的計算能力和洞悉能力讓他立刻成功了,他竟然吸住了木先生的劍。準確說,他是通過準確的計算,然后精密控制手中的liliang擋住了木先生使來力氣的每一個方向。一個工作會被分解成幾十幾百個小動作,這個動作的liliang很大,dan侍分成幾十幾百次攔截,那么每一次付出的liliang就會變小很多。dan侍沒有人會有這么可怕的計算能力,也沒有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完成這么多的動作,木先生等絕頂高手能夠做到是因為他們突破了某一種境界,經過無數次的千錘百煉之后,變成了一種戰斗本能,要讓他們去計算準確的數字,他們是計算不出來的。
木先生驚訝后便開始不斷轉變自己的動作,所以他手中劍的軌跡頓時變得詭異起來。他好像放棄刺向唐逍炎的胸口了,他見到唐逍炎竟然能夠黏住自己的劍,便專門在這一方面給與巨大的壓力,在這個小細節上考驗唐逍炎的能力。
木先生手中的劍軌跡越來越復雜,越來越復雜。如同一條黑色的蛇一樣,飛快地在空氣中亂舞。而唐逍炎的劍始終黏住,并且始終擋在對方的每一個動作之前。
十六種…
三十二種…
九十八種…
木先生的動作中分裂出來的可能性越來越大,越來越復雜。唐逍炎腦中的計算越來越繁復,越來越精細。
漸漸地唐逍炎面色越來越紅,臉上汗水一顆一顆的迸出。
這還是第一次給他看起來好像無所不能的計算能力一個恐怖的考驗,而且這個考驗不是由最復雜的機器帶來的,而是一個人,一個老人。
yi精不知道多少種了,唐逍炎腦子越來越痛,眼前的影子越來越花,耳朵也開始嗡嗡直響,他幾乎要支撐不住了,yi精到了崩潰的邊緣。
dan侍木先生本來有些青白的臉色此時竟然也開始滲透出紅絲,本來淡漠的眼眸此時也凝聚出一道精光,yi精枯竭的汗水漸漸在面孔上滲出一層薄霧。
“罷…”木先生忽然一喝,手中劍輕輕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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