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勇闖縣獄 “你朋友出了什么事?”
楊元慶帶著單雄信前往楊府,一邊走,一邊細細詢問,他知道單雄信不到迫不得已,不會來求自己,他既然來求自己,而且還這么著急,必然是出了什么嚴重事件。
“單二哥,你不要急,慢慢說。”
“哎!想不到坐在家里也會禍從天降。”
單雄信嘆了口氣道:“我那朋友姓秦,齊州歷城縣人,是來護兒將軍乎下的一名小軍官,武藝高強,這次圣上頒旨天下,要公平選將,他便進京來試試運氣,他在長興坊有一個族弟,族弟新婚剛十天,卻遭遇大禍,一群惡棍闖入他族弟家中,說是齊王看中了他族弟的娘子,逼他娘子去齊王府,小夫妻哭哭啼啼,抱頭不肯走,那幫惡棍便動手搶人,正好我朋友來探望族弟,遇到搶人之事,大怒,便和惡棍打了起來,卻失死一人,有人報官,縣衙便把他抓走了。”
楊元慶一言不發地聽著,迅速分析單雄信話中的關鍵字段,那就是齊王搶人,居然又是齊王,不過這齊王膽子也未免太大,在灞上搶馬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在京「展翅乄水印」城光天化日之下闖民宅搶人,這也未免太囂張。
“你說這朋友是齊州歷城縣人,姓秦?”
楊元慶心中一動,又問:“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秦瓊,外號‘似孟嘗’賽專諸”為人仗義,事母極孝。”
楊元慶心中暗忖,‘果然是他!。
“你說他現在有危險,會有什么危險?”
單雄信急道:“我們剛才去大興縣衙救他,買通一名衙役,他告訴我酒要想救人就得盡快,縣令根本不敢立案,如果齊王府來要人,秦老弟就完了。”
單雄信又向楊元慶作揖道:“元慶我們都是外鄉人,在京中沒有什么關系,看兄弟你能不能幫幫忙。”
單雄信人雖豪爽,他卻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楊元慶和他素昧平生,在灞上不惜得罪齊王,替他搶回戰馬,這已經是天大的人情,現在又要去得罪齊王,要知道齊王可不是阿貓阿狗,那可是皇帝的次子,在京「展翅乄水印」城里就是天沒有誰會把脖子故意往繩套里伸。
其實單雄信也知道這是在為難楊元慶但凡他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來麻煩楊元慶,可是他也被逼得沒法子了,要么眼睜睜看著朋友死,要么就厚著臉皮再求一吹元慶。
他見楊元慶沉思不語,以為他是為難,不由嘆口氣道:“我知道兄弟有難處,我能體諒,算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他拱拱手,調轉馬頭便走,心中沮喪之極他還能有什么辦法?這時,楊元慶在后面道:“單二哥,請等一下。”
楊元慶催馬上前,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笑道:“你以為我是什么人?畏懼權貴,朋友有難也不管嗎?你肯來求我,就說明你相信我,看得起我楊元慶,既然如此,我怎么能讓你失望而去?”
單雄信鼻腔內猛地一嗆,淚水差點涌出,他低下頭,心中感動異常,良久,他微微嘆息道:“我知道兄弟講義氣,可是…他畢竟是豐王,我真的不想太連累兄弟。”
楊元慶微微一笑,“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兩次還是得罪,有什么區別,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取一點東西馬上就來…”
楊元慶翻身下馬,轉身便向府門走去,單雄信的眼角終于有些濕潤了,他心里很清楚,得罪一次和得罪兩次,完全不是一回事。
片刻,楊元慶快步走出來,單雄信見他背著弓箭,手執長槊,不由愣住了,“兄弟,你這是…要搶人嗎?”
“不一定是搶人,如果他們不買賬,我只好來硬的。”
楊元慶翻身上馬,“單二哥,走吧!”
單雄信也催動戰馬,跟著楊元慶向大興縣衙疾奔而去。
齊王府內,楊睞面沉似水,背著手望著窗外一眼不發,書房門口站著六名卷發黑面胡人,此人叫做庫狄仲琦,是河西羌人,也是楊晾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為楊睞尋美找馬,不遺余力。
他替楊晾做一件串,卻不小心失乎,不得不回來稟報,此時他心中害怕之極,齊王殿下翻臉可是要殺人的。
半晌,楊睞才冷冷道:“你說吧!是怎么失手的?”
楊睞有一個特別的嗜好,喜歡奸淫剛剛成婚一個月內新婦,尤其喜歡小家碧玉型,雖然他知道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惹事,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獵奇之心…
昨天庫狄仲琦打聽到長興坊有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剛剛出嫁十天,長得十分貌美,體態婀娜,便向楊睞稟報了,楊瞰命他們今天務必將這個女人弄來。
“殿下,喬令光被…被殺了!”庫狄仲琦哭喪著臉道。
喬令光便是喬令則的弟弟,也是個壞事做盡的惡棍,為楊睞做事,十分賣力,楊晾眉頭一皺,怒道:“這是怎么回事?”
庫狄仲琦愁眉苦臉道:“殿下,這個女子的丈夫也是個沒用的書生,不足為慮,但不巧的是,他的一個遠房族兄正好在他們家里,此人是齊州歷城縣人,來參加武舉選材,有點武藝,喬令光沖進屋里搶那女人時,和她丈夫的族兄打起來,結果喬令光不是對手,被對方殺死。”
“那個兇手呢?”楊晾眼睛瞇了起來,居然敢打死他的人,真是膽大包天了。
“殺人者被大興縣衙抓走了,現在應該關在縣衙監獄里。”
楊晾眼中露出狠毒之色,咬牙切齒道:“此人不能留,你立刻帶人去監獄里,給我殺人滅口,不準縣衙審理此案。”
“是!卑職明白。”
京「展翅乄水印」城是由兩個縣組成,以中軸線朱雀大街為界,一個是西面的長安縣,一個東面的大興縣,大興縣衙位于親仁坊,占地約三十畝,包括縣衙、后宅、倉稟、監獄等等設施組成。
最高官員是縣令,下屬有縣丞、縣正、功曹、主簿、功曹、主簿、西曹書佐,以及金、戶、兵、法、士曹等等,大興縣是京縣,一共有一百四十七名屬官。
在京「展翅乄水印」城做縣令,絕對是一個不討好的差事,官職并不高,只有從五品,京「展翅乄水印」城的王宮貴族、大臣權貴,隨便一人便可以把縣令壓住,稍有不慎便會得罪人,雖然上面還有京兆府頂著,但受窩囊氣肯定是免不了。
大興縣令名字叫樓穆云,祖上也是鮮卑貴族,已在大興縣令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為人十分圓滑。
長興坊的案子他一開始并不知情,有人報案,長興坊發生火并斗毆事件,出了人命,樓穆云立刻命衙役將犯案者拘來。
這兩天大量武人進京,打架斗毆,惹是生非,將京「展翅乄水印」城鬧得烏煙瘴殼,他便以為又是武人斗毆,但帶來后才知道,被殺者竟然是齊王的手下,這使他驚出一身冷汗。
齊王的所作所為他當然很清楚,但那不是他能管得到,連圣上都不管,他一個從五品的縣令又算個屁。
此時,樓穆云在后堂來回踱步,不安地等待著,他知道齊王很快就會來把人犯提走,但他現在很關心人犯的后臺背景,做大興縣令的關鍵就是要明白每一個人的后臺背景,進行利益權衡,這么多年來,幾乎每一個案子都必須事先調查,所謂秉公處理,只是雙方都沒有后臺背景時才有可能發生。
“使君!”
縣丞王緒快步走進后院,樓穆云精神一振,連忙出門問道:“怎么樣,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此人是齊州歷城縣人,祖上三代都是魏、齊兩朝的文職小吏,他父親秦愛曾是北齊一介主簿,家中頗有資財。”
“那他在京「展翅乄水印」城的背景呢?”樓穆云又急問道。
“他在京「展翅乄水印」城沒有背景,就只有一個族弟,小戶人家,齊王就是看中了他族弟的新婚妻子,才會惹出禍端。”
王縣丞見縣令低頭不語,便問:“使君,這件事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處理?”
樓穆云嘆了口氣,“把他交給齊王,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可是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
“王縣丞一一…”
樓穆云不高興地拉長了聲調,“你也做好幾年的縣丞,怎么連這種事都還會犯糊涂,齊王是你我惹得起的嗎?把人犯交給他,咱們平安無事,否則這官帽就保不住了。”
“使君,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是說,人犯殺了人,本該嚴懲,不如就由我們來嚴懲,判個死罪,既可以給齊王交代,又行使了縣衙之權,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還不明白?”
不等王縣丞說完,樓穆云便打斷了他的話,“立了案,卷宗就得上報到刑部!這不明擺著把齊王搶人之事捅出去嗎?這件事就會成為攻擊齊王的把柄,一旦圣上不悅,丟官是小,恐怕我連小命都保不住,不行,這件事不能立案,就這么定了,人犯交給齊王處置,與縣衙元關。”
他話音剛落,一名衙役慌慌張張奔來,“使君,外面有事。”
樓穆云一驚,連忙問:“是齊王之人來了嗎?”
“不是,是”
……我也說不清楚,有人硬闖縣衙,使君自己去看看吧!就在大堂上。”
“硬闖縣行!。
樓穆云心中惱怒,他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轉身便向大堂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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