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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發現真相

  楊元慶的內書房從來不準任何下人進入,所以他又換到了外書房,盡管一路趕路使身體著實有些疲憊,但后園出現異物之事還是使他異常重視。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說得好聽點,這是瑞兆,是讓他登基的天意,但問題是,這個瑞兆竟然在他府中后園出現,而且被一個掃雪的下人輕易發現,這就不得不讓楊元慶警惕了。

  只可能能是內部人所為,而且肯定是丫鬟或者管家婆之類,男仆是進不了后宅。

  此時,后園的異物就擺放在楊元慶面子,是一只五寸見方的青銅盒,上面長滿了深綠色的銅銹,就仿佛在土中埋藏千年。

  楊元慶打開盒蓋,里面是一方碧玉印璽,方圓約四寸,上紐交五龍,玉是極品青玉,雕工精湛,細膩圓潤,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事實上,真正的傳國玉璽就在楊元慶手中,當年楊廣服毒自盡前,命沈光將玉璽帶回了太原,傳給其孫楊侑。

  這只從后園挖出的玉璽就是仿造傳國玉璽,從玉的用料做工,都可以和真的傳國玉璽一拼,由此可以推斷,這幕后的策劃者,絕不是一個等閑之人。

  在下方站著發現玉璽的劉大嬸和負責打理內宅管家婆,她們二人都十分緊張,尤其是劉大嬸,兩腿戰栗,嚇得幾乎要跪倒了。

  楊元慶看了她們一眼,感覺到了她們的緊張,便盡量把語氣放得溫和一點。問劉大嬸道:“你先告訴我,是怎么發現這只銅盒?”

  “回稟。。。老爺。。。”

  劉大嬸聲音發抖,戰戰兢兢道:“大概在三天前,下了。。。大雪,我和以前一樣掃雪,掃除一個東西,我以為是石塊,伸手去撿。不料就是這只銅盒上的紐子。我。。。我趕緊報告了管家婆。”

  “是在哪里發現?”楊元慶追問道。

  “在小徑旁邊,那。。。株百年老桂樹下。”

  楊元慶想了想又問:“你每天都清掃嗎?我想知道,和你上一次清掃相隔多久?”

  “只隔了一夜,我下午掃時還沒有,在第二天上午再掃就發現了。”

  裴敏秋站在另一邊,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就像和丈夫一樣聽取下人的稟報,但她心中卻有一點點不太舒服,因為楊元慶問的事情都是她已經問過。丈夫為什么不問自己,難道還不相信自己嗎?

  裴敏秋盡量向好的方面想,或許這是元慶的習慣。他喜歡親自審問,這時,楊元慶又轉向了管家婆,銳利的目光盯著她,緩緩問道:“這幾天丫鬟們誰比較異常?”

  楊元慶并沒有考慮是男仆所為。有侍衛嚴密把守,男仆根本進不了后宅,只能是丫鬟或者婆子,甚至是眼前這個管家婆。

  或許是楊元慶眼光太過于銳利,管家婆的兩腿劇烈戰栗起來,腿一軟,竟跪在地上,萬分緊張道:“老爺,這幾天我仔細觀察過,真的。。。沒有人異常,也沒有誰出入府門。”

  “一個人都沒有嗎?出入府門。”

  “就是。。。。老婆子前天出去一次,但。。。老爺,此時和我無關,我不知道。”管家婆嚇得語無倫次,她發現自己成為了最大嫌疑人。

  楊元慶并沒有懷疑管家婆,他看得出來,不是管家婆所為,他陷入沉思,這應該是下雪前所埋,而且就是下雪的前一天晚上所埋,那么寒冷的天氣。。。。。

  “第二天有沒有誰受寒感恙?”楊元慶又緩緩問道。

  管家婆連忙道:“是有兩個丫鬟感恙了,一早沒有起來。”

  這時,裴敏秋忽然臉色一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開始怦怦跳了起來,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緊張,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

  楊元慶當然知道,埋東西的人不一定會感冒,但苦無線索,只能往這種偶然性上去考慮。

  其實這也并不是什么壞事,是有人希望他登基,而且是不少人希望他登基,只是竟然買通自己府上人,又把此物埋在王府后園里,這令他心中頗為不爽。

  當然,如果此事傳出去,效果確實很好,只是。。。。。

  楊元慶又回頭問妻子,“這件事城中傳開了嗎?”

  裴敏秋搖搖頭,“我也不知,這幾天我沒有出門,也沒有人向我稟報這種事。”

  楊元慶沉思片刻,這件事他倒要好好關注一下…裴敏秋陰沉著臉一路匆匆而行,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上了二樓,來到了兒子楊寧的房門前。

  “你們在外面等著!”裴敏秋怒氣沖沖對幾名丫鬟道。

  幾名丫鬟都止步不前,她們心中都有點害怕,很少見主母這么生氣,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裴敏秋推門進了兒子的房間,房間里很暖和,他坐在桌前練字,旁邊有幾本他正在讀的書。

  前天,楊寧忽然有些受涼,病得還不輕,所以這兩天他都請假在家,沒有去弘文館讀書。

  聽見了開門聲,楊寧一抬頭,卻見是母親,他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垂手而立,“母親!”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頭還痛嗎?”裴敏秋坐了下來,語氣淡淡地問道。

  “回稟母親,頭已經不痛了,今天見了爹爹,感覺一點影響都沒有。”

  “嗯!”

  裴敏秋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怎么受涼的,我一直想不通,好好地呆在屋子里,怎么會受涼?”

  裴敏秋緊緊地注視著兒子的表情,楊寧低下了頭,一句話都不敢說。裴敏秋又忍住氣問道:“我記得前些天,你拿回來一個布包裹,里面是什么東西,拿給我看看。”

  “沒。。。沒什么?”楊寧緊張得聲音發抖。

  “砰!”裴敏秋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逆子,你敢對我說謊嗎?”

  楊寧嚇得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娘,孩兒不敢說謊。”

  裴敏秋已經氣得滿臉通紅。厲聲喝問道:“那好。你告訴我,那包裹里是什么?你又是怎么感恙的?”

  楊寧嚇得臉色慘白,他深深低下頭,小聲道:“求求娘別問了,我真的不能說。”

  裴敏秋已經明白了大半,她見兒子到現在還不肯說。恨得一咬牙道:“那好,我去告訴你爹爹,讓你爹爹來審你。看你說不說!”

  說完,裴敏秋站起身向外便走,楊寧一下子抱住母親的腳。放聲大哭起來,“別告訴爹爹,我會被打死的。”

  裴敏秋見兒子哭得可憐,她的心一下子軟了,兒子不過才八歲。還是個孩子,真正可恨的是背后唆使他的人,自己跟孩子計較什么?

  她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略略平靜下來,這才柔聲問道:“你告訴娘,后園那個東西是你埋的嗎?”

  楊寧其實這兩天心中也很害怕,他前天去后院,才發現東西已經沒有了,但家中誰都不提此事,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心中忐忑不安時,沒想到父親會忽然回來了,此時他正心慌意亂,不料卻被母親先發現了。

  楊寧知道已經瞞不過去,只得抹去淚水,點了點頭,裴敏秋見真是兒子所為,心中的怒火騰地燃起來。

  “是你師父讓你做的嗎?”裴敏秋當然知道不是兒子,兒子沒有那么貴重的東西。

  楊寧慌忙搖頭,“和師父沒有關系。”

  裴敏秋心中一愣,不是他師父,那會是誰?這時裴敏秋心中忽然想到一個人,心中儼如墜入冰窟,她盯著兒子一字一句道:“是外祖公讓你干的,是不是?”

  楊寧見母親已經猜到,他緊咬一下嘴唇,小聲解釋道:“母親,外祖公真的沒有惡意,滿朝文武都是這樣期盼,希望父親登基,外祖公說,這是制造瑞兆,連杜相國也這樣說過,希望父親盡快登基,孩兒覺得沒有錯,所以才。。。。。”

  裴敏秋已經出離憤怒了,她恨得心中滴血,自己的祖父竟然利用了自己的兒子,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利用他的懵懂和無知,讓他做這種事,他是在害自己的兒子,這會害死他。

  “母親,孩兒做得不對嗎?”楊寧怯生生問道。

  望著兒子清澈而無辜的眼睛,裴敏秋心疼地將他摟在懷中,“孩子,你還小,還不懂大人的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該不該登基,你爹爹心里有數,你不要再給爹爹惹禍,知道了嗎?”

  楊寧輕輕點頭,“孩兒明白了,娘,你會告訴爹爹嗎?”

  楊寧抬起小腦袋,一臉可憐地問道。

  “我…裴敏秋這才反應過來,祖父就是吃準了自己不會告訴元慶,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她心中恨極,卻又無可奈何。

  “娘暫時不會說。”

  裴敏秋無奈地嘆了口氣,“但娘也不會一直瞞著你爹爹,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裴敏秋蹲下來,注視著兒子的眼睛,鄭重地告訴他,“寧兒,你一定要記住娘的話,你是姓楊,而不是姓裴,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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