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單身秀脫衣秀(下)
清楓聆心 第318章單身秀脫衣秀(下)
大活人走出木箱子,原來罩著黑色大斗篷,抓得牢緊。垂著臉,好像干了壞事一樣,哆哆嗦嗦。
水青學眾女,雙手捂著嘴和鼻子,眼睛真像了狐貍瞇,左右瞄瞄,怕讓人發現她的鬼祟。心里不知道該說那家公司的服務周到還是有夠嚇人。要知道,這巴掌大的小城又是國內的環境,哪來什么男?她費了兩天時間,找到一家小公司。據夾縫中的廣告上說,可以幫人解決恩怨,接零活,代打頂替之類的五花八門。將信將疑打過去問,能不能找一名男子,模特也行,有點舞蹈基礎就好,為一幫女人表演。對方一聽價錢優厚,拍胸脯保證能找一名專業帥哥來。于是,付了定金,約好時間。今早還打電話確認,說已經找好了,準點上門。誰知晚了半個小時多,還擺如此噱頭。
水青攏攏細煙眉,算算賬,對方沒跟她算兩個工人還有木箱子的錢啊。小本經營還這么大方,挺了不起。
各位看到這兒,該明白的也明白了。韓水青這個女人,偷偷為今夜所有單身女士準備了一道甜心點心——一名郎。小城里算得上驚世駭俗,大城里也是多人敢說,少人敢做。瞧,羽毛就是說說而已。這也是為什么不讓肖申貝參加,趕她照顧童話夜的孩子們去了。
“你是誰?”秋星宇這時終于成了公認的月亮,被推舉上前。
那男人也不說話,突然雙臂一展,披風嘩然敞開。嚇得有些膽子小的,捂著臉再度尖叫,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膽大的也挺多。水青就是其中之一,圓心就是其中之二,都瞪著眼珠子。羽毛沒出息,捂著臉,又偷眼從手縫里看。
“里面穿衣服的,你們喊什么?”秋星宇一付大姐頭的樣貌,順手拉下身邊一條小蛇遮眼的手。
可不是,一身黑色皮衣皮褲在彩燈下亮出油墨般濃。同黑的頭巾包頭還有半張臉,兩只眼睛炯炯有神,含趣味層層,嘴角咧直,就差露出牙邊。身材那也是一流的,長臂長腿,鼓鼓肌肉,常年運動的健壯。哪里有剛才瑟縮的樣子,顯然是故意裝給她們看的。
那家公司跟水青說人找到的時候,她沒抱多大希望,對長相身高只有基本要求,敢跳就行了。因為,雖然她強調不用對方真脫光,不過,到底要跳得性感一點,一般男舞者或者模特不太可能接這種活。她原本打算如果第一眼印象不夠健康的話,就直接讓人哪兒來回哪兒。現在看來,對方的服務可以說讓她滿意了一大半。最后,就差跳舞的部分。
這個時候,秋星宇也明白了,再次側過臉,看一眼水青,挑起遠山黛眉,笑邪半張美顏。
“不管是誰的心思,我都得說聲謝謝,讓我們開了眼。”她揚起聲音。接著,又對那男子說,“小伙兒,跳得好,我就多給你小費。”
水青心里想,不客氣,也不全都是為了你。自己那點小私心眼兒,還是很起了作用的。
“大家撿好位子坐,不用害羞,到了時候,就當人體模特一般觀賞。”秋星宇坐到水青身邊。那正是廳里最好的位置,直面而視,一目了然。
“你這么說話,搞得人更緊張。”水青往旁邊挪了挪,當好一顆小星星。又拉圓心羽毛頭前坐,擋擋風。
兩人一來一去,說笑了一群人。紛紛選了位置坐好,就等著看秀。擊鼓和紅花早被冷落到角落,無人問津。
男人返身到木箱子上掛著的盒子里,拿出張碟片,對盤腿坐在沙發前的羽毛一指,“你幫我放這張碟。”
他身材不錯,除去蒙面的地方,看著也帥,就是聲音粗糲,開腔就讓大家覺得惋惜。
羽毛不太情愿地站起來,半步小步蹭到那人前面,離得一米遠,不想再靠近,伸長了手,要接過碟去。
那人立刻笑出貝殼潔齒,嘻嘻一樂,大跨步往羽毛身前湊,摸一把她的手,才把碟給她。
羽毛啊啊亂叫,差點沒將那張硬被塞進手里的碟片往男人頭上打過去。大概看對方人高馬大,她作勢揮了兩下拳頭,還是乖乖放音樂去了。
有人就笑說:“你這人什么意思啊?應該是我們的眼睛吃你的豆腐,怎么變成你的手吃我們的豆腐了?小心我們把你光著攆出去。”這位夠大膽。
水青一看,是秋星宇手下最得力的,最繼承她作派的一個。
男人不說話,滿不在乎的目光在女人們中間打轉。那機靈勁兒,別提了。
羽毛坐回來時,特地繞了大半圈,眼睛里噼噼啪啪冒火星子,對這個男人吃她豆腐的事,相當耿耿于懷。她也不坐前面了,硬擠在水青旁邊,湊著好友的耳邊,抱怨倒霉。
水青笑著不去安慰,反而說,“拿你當前餐呢。為了月亮大人度過難忘的一夜,你小小犧牲一下吧。”
話風都往前傳,所以圓心就聽得很清楚,一回頭說一句,“待會兒,你摸回來就好了。”
色得比較崇尚美好外觀,色得比較能夠收放自如。色入眼,不迷眼。色入心,不上心。這就是典型的女子之色。簡單一字:賞。簡單二字:賞目。白話:有得看就好。
水青呵呵笑著,剛要隨聲附和,卻聽音樂傳來。
那是一陣急鼓打板,好像萬馬入河,振魂之聲。群唱跟來,巴西的快歌,風馳電掣,激揚血液沸騰。
音樂倒是選得非常合適,聽得讓在場的女人精神一振。而在這位“舞男”的帶動下,還拍起手來,恨不得叫起脫脫脫來。就見他扭腰肢,擺雙臂,剛勁之中帶出感性身軀,熱身已經有魅力。
可是,常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大家興致那么高昂,期待著難得一見的時,緊接在感性熱身之后,那男子正式的跳舞動作,馬上導致集體坐歪掉,跟著哄堂大笑。
那套舞蹈,雙臂依舊有力,腰肢依舊轉動,卻和感性也好,性感也罷,完全沒有關系。真要描述,那就是虎虎生風,威猛如鋼,噼里啪啦,霍霍哈哈。
因為,男人打了一套拳。正正經經,方方圓圓,由起勢到收勢,一套漂亮的拳。
水青本來窩坐的姿勢陡然直了脊背,這套拳不僅漂亮而且實用,是大擒拿。她很熟悉,因為老爺子會這功夫,而且還把它教給了兩個人。
一個是花樹,一個是葉陌離。
連羽毛在內的所有人都笑得東倒西歪,只有水青緊緊盯著蒙去上半邊的臉,要看出那人的真面貌來。
果然,除了一雙墨烏半月眼,還有誰能這么乖滑。
她不是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居然偷跑回來了比起他好哥們兒花樹三年回來一次,他幾乎一年回來三次,還嫌不夠。
“葉陌離。”她的聲音在一片哈哈笑中,激不起浪花白沫。
羽毛蹲在沙發扶手邊,笑走了調。圓心也沒聽到,因為笑趴在地。
葉陌離卻是耳聰目靈,嘴巴驚愕張開,可以同時容納上千小蚊。一個冷嗝,開始哈哈訕笑。拳要收還是要繼續,處于怪勢太極的緩慢速度中。
“你這人,脫還是不脫?”最大膽的小蛇又嚷嚷。
這晚,也別指望這屋里的人當淑女,個個都能瘋起來。
水青也湊湊熱鬧,就是有點拿腔拿調,“你脫不脫?不脫的話,讓我們大家幫幫你?”
葉陌離看著一屋子女人,急了,忘了藏原聲,清亮亮喊出來,“韓水青,你別找我麻煩,這可不是我的主意。”
這聲音,不說秋星宇和宋圓心聽不聽得出,單羽毛就熟悉得不得了。
“葉陌離?你不是在法國嗎?”她一聲吶吶言,在寂靜了的廳里分外清晰。
秋星宇反應迅速得吩咐她的小蛇們去揭葉陌離的蒙面頭巾,嚇得他抱頭往門口竄。
“冤有頭債有主,我也是抽中最短簽的倒霉鬼。不然,誰要穿這身衣服跑到你們一堆里來耍猴戲?”他開門關門,將追他的人堵在門里,“還有,秋姨,因為規定今晚新郎新娘不能見面,小的我除了來讓大家開心之外,還為我家肖叔捎句話,讓你少喝酒早睡覺,明天別當遲到新娘子。”
等大家把門打開,葉陌離早跑遠了,只聽到他哈哈大笑,高唱紅色娘子軍——
向前進,向前進,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
這段插曲,雖然耍寶,還真將今夜推向了至頂峰。一時,酒量也好,笑聲也好,都漲了起來。
水青感覺口袋里的手機震,就跑到樓上去聽電話。
“好玩嗎?”云天藍那頭,能聽出他在笑。
“都以為是肖叔安排的,我就沒信。想來想去,只有你。那木箱子的設計,你照抄我的。”他二十歲大生日,她就跨洋送了個大木箱子。
云天藍不承認也不否認,“葉陌離跳得怎么樣?可還滿意?”
“他那不叫跳舞,叫打拳。而且,滿意什么啊?渾身上下就露兩只眼睛,一張嘴,包得那個密不透風。還倒過來摸了羽毛的手。請你轉告他,羽毛明天會追殺他的。”水青站在窗前。這里的地勢看不到湖,只有坡上人家。
云天藍真笑了起來。
很好聽,箏上絲弦,引月下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