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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如此潑 如此辣

  閱讀.跟他說,以后不用再來拜年什么的。他來,我們還得準備紅包。那箱販子那里買來的蹩腳蘋果,我丈夫給的紅包就能買三箱了。”女人臉上盡是厭惡,仿佛在講一只蟑螂老鼠。

  葉陌離氣爆了,剛想沖上去,一只小手穩穩拉住他。

  水青從開始就皮笑肉不笑,大概笑容保持太久,臉部肌肉僵了,“好,我們會原封不動轉達給他的。”特意用力強調原封不動四個字。

  那女人見水青還算乖巧,竟然越說越來勁,唾沫星子橫飛,“讀個破職高,還妄想考大學。說是說不用我們負擔,萬一真考上,他交不起學費,不還得找我們。黃鼠狼給雞拜年,他安什么心眼,我一看就知道。也不想想他父母當初做生意,我家出了多少錢。結果人跳了樓。一分錢不還,我們還要幫著養他們的兒子。憑什么呀?”

  憑你丈夫和花樹的爸爸是一母同胞,一脈相承!憑切肉不離皮,打死也是親兄弟,上陣能成父子兵!水青胸中本來一點點的灼燒感,突然有星火燎原之勢。

  “成天板著張死人臉,陰冷陰冷的,看得我們一家人發怵。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和他父母一起摔死,被鬼上身還怎么著,晦氣得要命,害得我丈夫幾次都升不上去。”全然不覺自己那么惡毒,那么尖酸,那么刻薄。

  “你的左臉怎么變形了,會不會是面癱?”水青笑容已斂,聲音已冷。這種人,心扭曲,面相也扭曲。既然有惡鬼現形,她不用再幫花樹博取所謂家人的好印象。

  那女人啊了一聲,不由自主去摸臉。

  “而且,說到鬼上身,怎么會上自己兒子的?應該附上苛待兒子,沒心沒肺的某伯父伯母,讓他們一家升官無望,發財無門才對。”她句句冰涼,目光寒至驚心。

  那女人頓時兇惡,聲音陡然尖哨,“你再敢說一句!”

  一句她不敢說。兩句總是要的,“你孩子在打游戲哪?看來也不是個愛念書的。父母就這樣了,你這個媽媽應該嚴格要求下。要不然,花樹考上大學,你孩子卻沒希望,準備了學費也沒地方收,面子都丟盡了。”一不小心,止不住兩句。

  女人眼珠子凸出來,把門往后一甩,沖出來,雙手成爪,要揪水青頭發,嘴里嚷嚷著,“叫你咒我們家!”

  原來,水青瞎蒙也對。花樹的堂兄,大學考了兩次還沒成,夫妻倆正恨鐵不成鋼。

  水青將欲動的耶陌離拉到身側,等那女人手觸到頭發絲兒的霎那,永春的步法就出來了,輕靈閃過。那女人收勢不住,竟然眼前就是傾斜而下階梯。身體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一聲凄厲的尖叫!

  女人以為自己不死也得殘廢,不料身體倒在半空就停住了,左臂整個扭到身后,疼得她再叫,但沒有剛才那種恐懼。手腕傳來的巨大抓力,讓她明白,有人拽住了她。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她想抓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子,緊握著自己的手腕。

  “小心哪!”水青在關鍵時候,發揮了老好人的同情心,語氣卻不甘愿,“別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女人原本就不屑感激,這下恨得卷發都要直了,但她也不敢發作,就怕人家突然松手,不救了。

  水青見她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后眼里卻只留下憤恨,就知道這女人不會善了。

  她無意傷人,但也不想自己好心被蛇咬。心念一轉間,和拉著她的葉陌離使了相反力,搞出個危險境況,弄得女人驚聲連連,她自己則大聲在樓道里叫救人。

  身后的門里匆忙跑出兩個人影,隔壁也有鄰居冒出頭。水青見到人證,也沒等那人上來幫忙,就一把將女人拉回來,立即松開手,保持了距離。

  那女人果然狠。被丈夫兒子扶穩,也不等心跳有沒有緩過來,轉身,舉高了手,要扇水青耳光。

  葉陌離往前一站,隱隱霸王之氣,月眼如兩枚彎刀,“怎么?救了你,你還想打人?”

  水青心里大贊葉陌離,這話說得正中她下懷,到底是發小,關鍵時候出鞘。

  那女人立刻被丈夫用力拉住。剛才的場景他也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這兩人,他妻子就滾下樓了。

  “你放手!”女人在家大概是作威作福的母老虎,對著老公就是橫眉一掃,“這不要臉的小貨,和你的侄子不清不楚,一幅不正經的勾魂樣,還敢跑到我們家來咒我們兒子,我要撕爛她那張臭嘴!”

  水青兩世以來,第一次被人罵成這樣。本來,想就這么算了的。現在,她改主意了。

  “你嘴巴干凈點!”葉陌離又向前一步。

  “你想打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殺人啦!”女人往地上一坐。哇哇就帶了哭腔,要耍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葉陌離哪里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有些手足無措。

  水青卻笑了出來。她覺得人生一遭,能見識到這種人,實在好不珍貴稀罕。一時間感慨,重生一回真好。

  重生過,知道生命如曇花一現,真當十分得去愛惜。那些個惡意怒意,那些個歹意狠意,若對手不與自己相稱,就笑罵由人吧!橫豎她不痛不癢。不傷筋不斷骨,活得滋潤著呢。

  當然她不動氣,不代表忍讓,只是心態比較好。對方既然撒潑,她不辣手點,就過不去這坎。

  見樓上樓下不少人圍觀,而那女人到現在干嚎,眼淚沒下來一滴。演戲演得不夠逼真,水青想。

  “花樹他伯母。”她淡斂起笑意,卻擒不住嘴角一抹愉心。從回頂那女人起,她就沒再叫過一聲阿姨。

  “干嘛?”女人雙腿盤著,臉干巴巴地往水青那兒瞧。

  就見女孩竟是氣定神閑,眼瞳中飛墜著流星般,潛光錯影。

  女人心理瑟縮了一下。

  “我要告你哦!”水青將那最后個尾音,拖曳長長的,昭顯這個年紀女孩的天真爛漫,讓人對這句話生出無法重視的不真實感。

  “告我?去呀去呀!我倒要看看惡人先告狀的德行。”是非是顛倒的,黑白是不分的,那女人吃定水青是個不知檢點的不良少女,忽略自己瞬間的惶惶。

  圍觀的人多面露同情之色,卻是對水青的。

  葉陌離并肩站在水青身側,神情堅定信任。

  “那么,花樹他伯父,請你那好。”水青從包里的名片盒里挑出一張,送過去。

  花樹大伯只看一眼,臉色就發了白,“這——”他生性懦弱,說話中氣不足。

  “這是我律師的名片,稍后他會聯絡你們。”水青已將天真收得滴水不漏,表情凝冷,咬字穩重,此時她可不是十八歲的女學生。

  當人們還打算看水青熱鬧時,情勢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逆轉。

  女人馬上爬起來,一把搶去名片,上面燙印著某某律師事務所和律師的名字。她也變了臉,卻只有數秒。

  將名片撕得粉粹,往地上一散。女人嗤笑,“當我傻子呢!隨便弄張名片,你嚇唬誰呀?”

  “沒嚇唬你。我打算告你毀壞他人名譽,也就是誹謗罪。”被罵成這樣,她不反擊,對不起父老鄉親。

  “我呸!自己做的齷齪事,當別人沒眼睛不能看,找情郎都找上門了,還說我誹謗?”女人氣焰囂張,不知理字怎么寫。

  “我們是花樹的朋友。約好下午補習,他沒來。又沒去店里打工。所以來這兒問問他什么時候離開的。”水青如實闡述,“請問,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和花樹不清不楚?明明還有另一個人同時在場的情況下。”

  “這還用證據?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來找男的,能有什么事?”心不知為何,有些發虛,但繼續逞強。

  “主觀臆測,胡說八道。我今年十八,大一新生,已經成年了。再說,女的找男的,就是不正常關系?三歲孩子都知道邏輯有問題。”水青不緊不慢,又遞給花大伯一張名片,“我會請律師明天聯絡你。”

  “離離,走了。”水青招呼小友閃人。

  “你站住,不能走。”女人哪里是省油的燈,死攪蠻纏上來,就去扯水青的肩袖。

  水青不費勁就掙脫了,手里赫然一只巴掌大的袖珍錄音機,將聲音調到最大,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聽到剛才女人攻擊花樹的惡言毒語,連對死者也無半點憐憫和尊重。

  眾人竊竊私語,那女人平時就兇悍,鄰里都不敢得罪。今天居然在一個年輕女孩手上吃癟,大快人心。

  “就這樣,你剛才差點摔下樓,我還救了你。”水青看看幾個目擊證人在點頭,“知道嗎?我可以告你身為監護人,不盡義務,把尚處在監護期的花樹趕出去,甚至拒絕支付生活費。這算民事案,法庭估計會罰筆錢,可能你幫兒子準備的大學學費正好派上用處。到底要不要告嘛,得看花樹的度量。”

花樹大伯的臉發青,拉著老婆  就往屋里走,“你給我回去,還嫌事不夠亂?”有小小男子氣概。

  女人完全懵了,不知道水青什么時候錄的音,弄得輿論一邊倒。

  水青看門被重重摔上,就和葉陌離下了樓。

  “青青,你怎么會隨身帶錄音機啊?”太奇怪了。

  那是因為云天藍提醒她小心花樹以前那群狗黨報復,所以她隨身備了幾樣東西,錄音機是其中一樣。萬一萬一,也有個證據。

  “還有,你真要告那女人?”應該是假的吧?

  “那就要看他們的態度了。”水青說得輕松。

  近元宵節,月光很亮,是銀色明盤。遙遠渺微的星辰,今夜,掩蓋在月芒之下。但那些距離無數光年的星星,真正的光芒,存在著,遠勝過太陽。只不過那些膚淺的人,不愿意去承認而已。

  周末啦!求粉紅啦!叩謝!(20粉加更的說。)

  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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