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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以回報,唯有盡心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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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雙臂剛架出十字,云天藍的腿壓下來,硌得她骨頭仿佛斷裂掉一樣,竟疼得受不住,尖叫了出來。
云天藍直打過來的右拳本來已到水青面前,不知是否因為那聲尖叫,硬是頓了頓,偏了方向,從她面頰擦過,擊中木樁人。
水青側臉望著被打飛的一段木頭,背后不由冷汗涔涔。他要是沒收住,自己的臉可能會粉粉碎。驚恐得轉頭來瞪他,他也是汗水直流,垂著頭,單臂緊貼她半邊臉,撐在木樁上。他的額頭幾乎能碰到她的頭發,呼吸急促如風嘶鳴。
云天藍目光先是茫然,眨了數下之后,漸漸能識人。眼里那張放大的,恐慌性的臉,居然是韓水青。
“怎么是你?”他又極怒了嗎?
“是你讓水青留下來挨打的。”云川一手扶著老腰,一手拉開云天藍,氣得吹胡子瞪眼,“我要是不在場,估計你得把人打成殘廢。”什么脾氣!十五歲之后沒犯過,還以為改了。
“我以為跟查理你在打。”所以沒有留情。
他被父親母親逼到死胡同,出不來,只能找人打架。十五歲以前,打遍那幾條街區無敵手,惹禍連連。十五歲后,學會控制情緒,偶爾真急,就找自己家里人練。
“我也想被你點名。可惜,你大少爺點了青青。”云川心想,天藍是不是把青青當了自己人?如果是這樣,他要去慶祝。“你清醒沒?我一把骨頭都快散了,得回房間躺躺。記得善后!”
云老爺子背著手走了。
“你——不要緊嗎?”云天藍看水青靠著木樁十分無力,就感覺不好。她臉色泛白,額前黑發濕嗒嗒,粘著。她顴骨高腫,手放在胃部,挨得不輕。他剛才出手很重,千萬別打斷了她的瘦骨。
“我想說不要緊。”水青手腳發麻發軟,背倚木樁,身體滑了下去,“可,實話是,全身疼得要命,四肢動彈不得,好像還挺要緊的。”她覺得火燒火燎的,往心尖上遞著痛感,真要命。
云天藍心里難得內疚,面上卻做不出來,只是快走兩步,將水青扶住。一邊幫她檢查是否有骨折,一邊卻不客氣地強嘴,“爺爺讓你走,你為什么不走?”他在拐彎處聽見的。
水青總不能說覺著他有事,所以留下來聽八卦吧。于是,雖然被他摁得齜牙咧嘴,她還是保留住自己的聲音,不讓透露分毫脆弱。
“骨頭應該沒事,可能會疼上一兩個星期。你拿瓶藥酒回去,早晚各一次,用力揉開,活血化瘀。”他把藥酒放進水青的外套口袋里,“我早讓你穿上羽絨外套。你穿了,也不會疼得這么厲害。”
原來那時候,他就打算把她揍到起不來。水青氣都氣不動,反倒哈一聲,譏諷出半個不屑的嘴角,“云天藍,你跟我有仇啊?”
“送你回去。”云天藍沒回答,單手將她輕輕拉起,拿好她的外套和背包,慢慢往外走。
水青也不拒絕,因為不能拒絕。她現在手僵腳直,痛到沒感覺,騎車是妄想,回家是奢望。既然把自己打成這樣,送回家也應該。一點不扭捏,水青坦然接受。
到院門前,云天藍讓水青穿好羽絨衣等著,一個人拐出去了。水青看看院里的山地車,不懂他干嗎跑出門。正東猜西想,一部寶馬開到她面前。水青見過,那是爺爺的坐駕。這個小城,寶馬車罕有。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云天藍下來。先走到院子里,推了她的自行車,放進后尾箱。走到另一側,打開車門,又來攙她,“上車。”
“你用這車送我回去?”水青沒想到他還挺體貼。
“放心,我有國際駕照。”云天藍拿出個黑色皮夾,晃了晃小小卡片。他以為水青擔心的是駕駛技術。
“我沒擔心。”國外的人學車很早,她知道。“本來以為你會用自行車載我回去。”
“單車后座載人不安全。”他來這里后,才明白自行車后座坐人是很普遍的。
水青上了車,云天藍將車調頭,往她家方向開去。兩人誰也沒說話。只用十分鐘,車子就停在那三幢小樓前。天全黑了,她可以看見自家廚房里的燈光,應該是老爸在做飯。
“到了。”云天藍想下車。
“我自己下去就好。”水青不讓他發揮紳士風度,推開車門,一只腳已經觸到地面,卻又收了回來,手拉上車門,收緊腿上的背包。
云天藍眉毛揚高,卻什么都沒說,靜靜等她開口。
“我雖然跟自己說,那是別人的私事,可終究還是忍不住。”水青側過身,捏著包包的指尖微微發白,面對他說道,“云天藍,你是懦夫嗎?”
云天藍依舊在等,那雙鳳眸不著痕跡得瞇了瞇。
“我不知道你爸媽的事,可你是清楚的。如果那么肯定你爸的外遇沖著錢,你休學離家有什么用?挨了打就來找人打架出氣有什么用?你不是很聰明嗎?去證明啊!用什么方法都好,就算不夠光明磊落也沒關系。把握不了現在,將來你父親懊惱后悔,相信你也笑不出來。”水青想了想,習慣性咬咬下唇,“可是,若是你用盡方法后,只能證明那個人真愛你爸,就放你爸自由吧。死命留下他,不見得對你母親就是幸福。”
“我在他們眼里只是孩子。”甚至連母親都不想把他牽扯進去。
“你自己也這么覺得?”天下父母都一樣,孩子永遠是孩子。
“怎么可能!”他已經長大了。
“那就是了。”她微微笑,再次推開車門,這次踏踏實實下了車,彎平上身,眼眉皆彎,從車窗外望進來,“以你在沈月面前顛倒是非黑白的功力,我相信你絕對能幫你父母化解這場家庭危機。”
“原來是借機跟我算帳。”心底卻因為她的話,掀起了波瀾。
“有仇不報非君子。不說出來,我會郁悶。”水青揮揮手,笑容甜膩,指著自己破了的嘴角,繞著黑眼圈,“你把我打成這樣,所以即使送我回來,卻不能謝謝你。晚安!”
云天藍印象中常常看到這個女孩子的背影,各種姿態的。論今夜,最瀟灑。
“韓水青。”他叫住她。
路燈嗡嗡發出亮光,照著她轉過來的小小臉龐,眸色很暖。
“在沈月那兒說謊的人是你,所以我不需要道歉。再見!”
水青久久記得,他的眼睛,深邃如遙遠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