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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后千秋壽禮

第一百九十四章皇后千秋壽禮  李夫人身邊的一眾夫人紛紛避讓,她身邊很快呈現一片真空,若是有人不知羞恥到了這個地步,與之為伍也實在跌份。

  情勢扭轉太快,侯爺夫人卻是尚未反應過來,玨姐兒的情緒終于平定下來,她斜視著李家母女,嗤笑一聲道:“那不過是漚好的花肥,能有多臟,再臟還臟的過你的嘴嗎?”

  侯爺夫人臉一沉,上前一步,拉過玨姐兒,對著老太君賠罪道:“在下教女無方,卻是獻丑了,今日里擾了眾位的雅興,實在抱歉。”

  話罷,卻是執意離去,老太君挽留不得,又說了兩句場面話,便看著侯爺夫人帶著三個女兒匆匆離去了。

  到了晚上,老太君卻在婆子的攙扶下來看敏姐兒了,敏姐兒手腳俱疼,趴臥床上,時不時的抽搐一下,看的她貼身的幾個丫鬟一陣心疼。

  老太君無聲地擺了下手,一眾下人俱都退了出去,她悄然坐在了敏姐兒身旁,低聲問道:“乖囡,今天打疼了你沒有?”

  陸敏兒登時覺得滿腹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淚,從兩眼之中滾滾落下,她把臉埋在了被褥之中,只微微抖動的肩膀讓人越發心疼。

  老太君和顏悅色地道:“乖囡,你可是還在怪罪祖母,今日里當眾責打了你?”

  敏姐兒沒有出聲,老太君面色依然和藹,她輕嘆一口氣,伸出盤根錯節如同老樹根須的枯手摸了摸敏姐兒的頭發,柔聲道:“你可知道,那侯府的長女今日里跟我說了什么?”

  敏姐兒側過頭來,眼里仍然帶著淚,越發顯得一雙眼睛晶瑩剔透,滿是好奇,她自然好奇,那侯府的大小姐也的確厲害,一句話便扭轉乾坤,讓她平白挨了一頓打,還是那么多人面前,簡直丟臉死了。

  老太君對著孫女苦笑一下,平靜地道:“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今十六叔要去聽崔大家唱戲。”

  敏姐兒睜大了眼睛,雙手撐在身側,卻無意牽動了傷處,她嘴角一咧,忍耐片刻,問道:“她和十六叔是舊識不成?祖母就因為這個維護于她么?”

  陸老太君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孫女果然寵的過頭了,耍耍小聰明也還罷了,腦子轉的卻是不夠快。

  她皺起眉頭,本就滿是褶皺的額上驟然又壘起幾條山脈:“她怎么會認識你十六叔,她應該只是聽到了你十六叔與人閑聊,你十六叔定然是又被那群狐朋狗友說動,跑到園子里偷看了。”

  陸老太君看敏姐兒依然一臉懵懂,無奈地道:“若是她把這件事情捅了出來,那可真是大大地丟了咱們府里的顏面,祖母也只得丟卒保車,沒想到你反應還真快,當即便又編出了一通謊言來。”

  陸敏兒怔怔地看著祖母,結結巴巴地道:“那,那根本不是謊言,是事實啊。”

  老太君微微一愣,愕然道:“那你先前為甚么要說謊?”

敏姐兒面色一紅,撇過臉去,低聲道:“因為三姑,不住口的夸獎那個長樂侯府的嫡長女  老太君沉默不語,心里卻在盤算著,敏姐兒年歲也不小了,過幾日便給她尋個人家吧,只是那種高門大戶卻是萬萬嫁不得了。

  回府之后,侯爺夫人對顧盼依然故我,顧盼和玨姐兒卻親密了許多,如今每日上完甄先生的課,姐妹們卻還要廝磨些時光,往往都是湊到了顧盼的淑寧軒中。

  這三個妹妹里,玨姐兒是應付差事,琇姐兒是聰明但不愛讀書,最小的琬姐兒倒是很認真,只可惜天資不足,甄娘子又嚴厲地很,雖然不至于體罰她們,成日里板著張臉呵斥幾句,也夠打擊她們幼小的心靈了。

  顧盼有些于心不忍,便把幾個妹妹帶到了淑寧軒里,姐妹幾人一起讀書,效率卻是高了不少。

  女紅亦是如此做,顧盼雖然藏了拙,那一手繡活依然叫幾個妹妹驚艷,一個兩個都纏著她,叫她幫忙繡荷包,顧盼卻是不肯,只叫她們自己動手,自己從旁指導,一來二去的,幾個妹妹的女紅也是進步不少。

  這日,姐妹幾人正在淑寧齋外面的黃瓜架子下面繡著荷包,柳芽領著蔁姐兒匆匆趕來,蔁姐兒顧不上滿頭大汗,一看幾個小姐都在做著女紅,請了安后,掩嘴笑道:“夫人讓我來告訴姑娘們,皇后娘娘的千秋就在下旬了,卻是叫姑娘們做個稱手的繡活送進宮去,以做賀禮。”

  顧盼剛要應聲,玨姐兒卻拉了下她的袖子,抬起頭來,淡淡地掃了蔁姐兒一眼,不以為然地道:“往年不都是從外面繡莊買了成品送去么?”

  蔁姐兒訕笑道:“夫人說姑娘們以前年紀小,也不會繡什么東西,昨兒個夫人把穆娘子喚去,問了下小姐們的繡功,穆娘子卻是好一陣夸,夫人便決定今年叫小姐們自己動手了。”

  玨姐兒嘴巴一撇,責問道:“母親也真是糊涂了,這前幾年送的繡活那么精致,今年卻換了我們這粗糙手工,也不怕被冠上欺君的罪名。”

  蔁姐兒笑笑,卻是不好接話了,玨姐兒也覺得為難一個下人未免無趣,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叫她下去了。

  顧盼奇怪地看了玨姐兒一眼,不明白她何來這么大的怨氣,她好聲好氣地道:“前幾年,你們年歲尚幼,只怕母親也不會打著你們的旗號送壽禮,應是用的侯府的名頭吧,今年用咱們自己的名義,自是不同。”

  玨姐兒賭氣地把手里的荷包往桌上一丟,振振有詞地道:“皇后娘娘地東西自有定例,怎么會看上我們這粗糙東西,便是往年從繡莊里精心買回的成品,只怕也都丟到了內庫之中。”

  話罷,她又戀戀不舍地把荷包從桌上揀了起來,甚是惋惜地道:“這可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繡了個荷包呢,怎么舍得送出去。”

  顧盼愕然,卻見另外兩個妹妹,琇姐兒和琬姐兒也是一般的表情,臉上寫滿了不情不愿,顧盼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納鞋底的心情,也是小心翼翼百看不厭的,現在回憶起來,那個鞋底卻實在是丑陋的很。

  她悄然一笑,突然和幾個妹妹起了共鳴,不免想要維護妹妹們這種敝帚自珍的心情。

  顧盼放下手里的繡活,扭頭見了左右無人,腦袋往中間湊了湊,低聲道:“我替你們做好了。”

  玨姐兒大喜過望,琇姐兒和琬姐兒對望一眼,歡呼一聲,一起撲到了顧盼身上,一個摟住她的脖子,一個摟住她的腰,連聲道:“好姐姐,姐姐最疼咱們了。”

  顧盼看見幾個妹妹如此高興,心里亦是歡喜,卻把食指立起,在嘴邊比了個噓聲,壓低了聲音道:“莫要喧嘩,小心被旁人聽了去。”

  琇姐兒和琬姐兒聽話的坐下了,卻難掩滿面喜色,顧盼手里加快了動作,她心里開始盤算著,繡四個什么東西獻上去,衣服褂子就免了,她們年紀尚幼,繡這種大件太扎眼,索性就繡點荷包扇墜好了。

  當天晚上,顧盼便尋了些邊角廢料,她卻是和玨姐兒一般的心思,她們這般手藝定然入不了皇后娘娘的法眼,隨意地用些角料也就罷了,只是這長樂侯府的邊角廢料,卻也是上等布料了。

  她日日和幾個妹妹一起做女紅,對幾個妹妹的手藝卻也大致心中有數,做琇姐兒和琬姐兒的扇墜時,索性用左手去繡,果然粗糙了許多。

  至于玨姐兒,她便精心了許多,卻是小心地繡了個錦繡河山圖,只是藏了些拙,看著不那么精致罷了,玨姐兒自己若是認真點,倒也繡的出來,不過要費上兩月功夫罷了,這個卻是顧及了侯爺夫人的想法。

  她自己的,倒是簡簡單單地一個荷包,沒有什么花俏,用的也是普通的針法,只是勝在針法扎實,看著卻也中規中矩。

  沒幾日,顧盼便把繡好的扇墜荷包拿給幾個妹妹觀看,琇姐兒和琬姐兒把顧盼眼中粗糙的扇墜和自己繡的荷包一比,登時泄了氣,不依不饒地非要顧盼把這扇墜送給她們,再重新繡兩個作為娘娘千秋的獻禮。

  顧盼又好氣又好笑的從兩個小妹手里把扇墜奪了下來,假裝生氣道:“你們就這么不爭氣啊,姐姐還等著你們繡了帕子送給姐姐呢。”

  一句話成功激起了兩個妹妹的上進心,二人賭咒發誓一定要好生練習女紅,等顧盼出嫁,便親手繡上對枕套給她。

  顧盼無奈地仰頭望天,這兩個妹妹還真是志向遠大,想的夠遠的了。

  琇姐兒和琬姐兒打鬧一番,這才發現玨姐兒癡癡地看著手里的荷包,方才顧盼卻是分別拿出扇墜荷包遞給她們看的,玨姐兒是最后拿到,琇姐兒和琬姐兒卻是沒有見到玨姐兒的那份荷包,這時見了玨姐兒的這副神情,二人不免起了好奇心,一起湊了過去。

  卻見那荷包不過巴掌大小,卻繡了山山水水,底子仿若水墨山水畫,又點綴了蒼松紅花,一眼望去,氣勢澎湃,這巴掌之地竟然容納了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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