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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天,清冷的月光傾灑在赫連堡的堡墻上,幾名巡夜的護衛低語著從城墻上走過…就在他們走過去沒多久,一個黑影如同大鳥一般從堡墻上沖天而起,她越過堡墻向堡中飛落,那些護衛沒有絲毫的發覺。
黑影對堡中極為熟悉,在房屋院舍之間穿行,片刻之間便進去一個院子。她進屋之后將燈點著,然后除下了蒙面巾,露出的面容正是萌萌――沒錯,入夜時分殺死符天彪的正是她。
符天彪前來赫連堡的時間和路線都是赫連明珠提供的,原本她只想重創這個人,但在看了符天彪的暴行之后,她對這個人的反感已經飆升到了極致,終于下了殺手。現在已經沒有了后悔的余地,在兩天之前,她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將秦媽媽和阿虎送走,如果估計無誤,明天祭祖之后她那位父親將會通知她訂婚的消息,而符天彪的死訊應該是稍晚一些傳來…估計家族那些人會頭疼的吧?聽說符天彪還是大夫人的親外甥,哼!
她換下夜行衣,想了一下,到灶間將這套東西塞進去,然后點了一把火燒掉,畢竟這東西不太合適,萬一有人見到黑衣人殺符天彪那一幕,很容易聯想到自己身上。
一切搞定之后,她想起那個中年人給自己的一根頭簪,“家傳之寶,不就是一根銅簪嗎?”萌萌好奇地把玩著這根簪子,察看半晌之后,捏著頭部輕輕一旋,便將這銅簪分開兩截,一個薄如蟬翼的紙卷從里面掉了出來。
她展開紙卷。上面寫滿了蠅頭小字,若非她眼神好,還真是看不清楚。
《天龍馭水訣》,是一種巫術。巫術,同樣要以巫力為基礎,但不是很強,巫力只是一個媒介,利用巫力勾動天地間同屬性的能量以各種方式攻擊對手。
一直以來,萌萌總是被誤導,以為巫術比不得巫武。其實不怪她,赫連家族以巫武起家,當然不大看得起巫術,而且巫術的修煉很艱難,如果沒有好的天賦或者傳承。想成就確實不如巫武快捷。只是她沒有想過自己修煉的《煉星訣》是一門與眾不同的傳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她的肉體,也改變著她的精神。
“有意思。”萌萌雙手一合。那張薄紙已經變成了碎屑,但內容已經被她牢牢地記在腦子里了,而且立即就開始修煉…
當――
凌晨卯時左右,悠揚的鐘聲在赫連堡內響起。方才還寧靜的赫連堡霎時沸騰起來,萌萌也從修煉的房中出來。穿戴好秦媽媽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向外趕去。
一些經濟上比較貧窮的人家自然是步行前往,而有錢人家或乘車、或乘馬,大街上竟似過節般的熱鬧。萌萌心里有事,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熟人打招呼,一邊注意周圍有無異常的情況。
“萌萌,上車!”
一輛馬車在身旁停下,車窗掀起一角,露出赫連明珠的小臉。
“呵呵,有車坐好啊。”萌萌一笑,便上了馬車。
馬車再次行駛。車廂里只有赫連明珠一個人,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吱聲,過了半晌。還是赫連明珠先沉不住氣,開口道:“萌萌,昨天你去了?”
“上哪兒?”萌萌裝糊涂。
“那個符天彪,你的未婚夫。”赫連明珠壞笑。
“你要死了!”萌萌大怒,張牙舞爪地作勢。
“呵呵。”赫連明珠也還以顏色――對撓。
半晌,車廂里才安靜下來,響起喁喁細語聲。
赫連家族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是在東北部的祠堂前廣場進行的,當然,只有一些家族耆老才有資格進祠堂,其他人都是在外面廣場上列隊。
每年這個時候,除了確實有要事不克分身的人之外,所有家族子弟都要參加,這個時候是家族最強大的時候,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一旦出現什么意外,那真是一網打盡,元氣盡傷。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在赫連堡內外都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昨天夜里如果不是萌萌知道守衛的作息時間,恐怕也無法輕易入堡。
按照慣例,當然是先將祭品給列祖列宗獻上,而等祭品擺放完畢之后,接下來是排位,也就是等會給祖宗上香的順序。最前面自然是老人和族里的男丁,然后才輪到婦孺。萌萌雖然是庶出,但也是赫連百里的女兒,位置上倒是不會錯的,只是她在那些兄弟姊妹面前總是顯得格格不入,只能站在最后。
萌萌對于排位是無所謂的,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輕視自己的人刮目相看,至于現在…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難道就為了搶一個向木頭牌子叩頭的位置?
漫長而無聊的祭祖大典終于結束,不出萌萌所料,就在她準備離開廣場的時候,一個侍女找到她,說是她的父親讓她過去一趟。
“孩兒見過父親。”萌萌有些僵硬地行了一禮,抬頭看著那個滿臉胡子的英偉男人…他就是赫連百里,萌萌曾經在遠處看到過他,可在她的記憶里,這位父親似乎從來沒有主動見過自己。她的目光又看向赫連百里身旁的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就是大夫人,不知道在得知自己親外甥的死訊之后,是不是還能如此淡定。
“你就是萌萌?”赫連百里瞪著眼睛看著這個面容似乎相識的女孩子,萌萌的面容觸動了他的神經,想起了一個在他的記憶里消失了許多年的身影。
“她當然是萌萌,百里,快將喜訊告訴她吧。”大夫人的臉色有些陰沉。
“噢。”
赫連百里沒緣由地猶豫了一下:“萌萌,為父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是萬羅城符家的老二符天彪。”
“哦。”
萌萌做出驚訝害羞的樣子:“是正妻嗎?”
“咳…”
赫連百里頓時一陣咳嗽,老臉雖然有胡子擋著,也是一陣臊紅,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去符天彪那里雖然是妾室,可他會待你很好的。”大夫人接過話說道。
“我上面不是還有幾位姐姐嗎?可以讓她們先出嫁嘛。”萌萌還是裝迷糊。
赫連百里有些惱羞成怒:“這是父母安排的婚事,由不得你挑三揀四!”
“既然父親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征求女兒的意見?”萌萌淡淡地道。
又被噎了一下,赫連百里陰沉著臉道:“征求你的意見?哼!這是通知你,符天彪今天就會過來,你在家里等著,哪也不要去!”
“是,父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好見客。”萌萌低著頭說道。
“下去吧。”
赫連百里覺得有古怪,卻又想不到是怎么回事,想了一會兒,也只得命她離去。
就在萌萌回家不久,兩名半百的老者帶著符天彪的尸體進入赫連堡,不一會兒功夫,家族的執法隊就派到了外面,扮成一個假小子模樣的萌萌匆匆走出堡門,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執法隊員,嘴角微微一咧:“提親的人到了吧?沒想到會是這么快!”
赫連堡的大廳里,赫連雄、赫連百里還有赫連家族中幾位說得上話的人都在這兒,唯一的女人是大夫人,眼睛都哭紅了,地上躺的那個是她的親外甥,現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在尸體邊上還有兩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面目陰沉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跟誰賭氣。
“兩位稍安勿躁,符賢侄是在我赫連家族附近被殺害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們都有責任找出兇手!”赫連雄沉聲說道。
萬羅城符家雖然未必就比赫連家強大,可對方同樣也不怕赫連家,如今對方的嫡系子弟在赫連家族范圍內出事,如果不能夠給出一個滿意的交待…想到結果,赫連雄也有些頭痛。
“死者身上的錢和武器都沒有被洗劫,說明兇手并非是臨時起意的強盜。”赫連百里別看相貌粗魯,分析事情卻是頭頭是道,“他根本就是沖著符賢侄的。”
“百里,依你看是什么人做的?”赫連雄問道。
“殺人的原因無外乎是利益或者仇怨,從這兩方面下手,或許會有線索。”赫連百里沉吟道。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巫者急匆匆地進入廳中,在赫連百里耳邊低聲稟報了幾句,赫連百里聽完后,臉色立即難看起來。
“百里,什么事情?”赫連雄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沉聲問道。
“這個…是萌萌不見了。”赫連百里低聲說道。這名巫者是大夫人派去監視萌萌的,他當時覺得沒這個必要,沒想到還真被大夫人說中了。
“就是跟符公子訂婚的赫連萌萌?”赫連雄問道。
“是。”赫連百里點點頭。
“她為什么會不見了?”赫連皺起了眉頭。
“大概…大概是她不太愿意吧。”赫連百里難得的口吃了。
“難道你們沒有…荒唐!”
赫連雄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立即喝斥道:“還不派人給找回來,還有,派人搜索方圓百里之內的可疑人物,一定要找到殺害符公子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