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天下崩第423章玄陽子第五卷天下崩第423章玄陽子下書網“完全不一樣?”袁隗倒有些吃驚了()他雖然沒有過孩子,但是兄長袁逢所生的幾個兒女,他都是熟悉的,當然也知道孩子出生之后的相貌會有幾次變化,一是周歲前后,一是十一二歲左右,這兩次變化非常大,甚至有可能面目全非,判若兩人,而之后在十六七歲時雖然還有一次改變,但那只是脫去少年的稚嫩,具有成年人的味道,與前兩次相比,其基本的臉型不會有根本性的變化皇嫡子和如今的天子有幾分相似,這也是袁隗一直不太敢相信馬倫的推論的原因,他擔心馬倫因為沒有生育,不會有這方面的經驗,可是現在聽了袁徽傳出來的消息,他倒是有些信了在此之前,他已經從袁赦那里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按照皇嫡子出生的時間倒推,劉修當時的確在洛陽,并且多次到皇后宮里,與足夠多與皇后接觸的機會袁隗提出的三個問題,前兩個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如果這個也和前兩個問題一樣得到肯定,那他就穩操勝劵了可是,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不容易,而是非常難 要想確認兩個人有沒有血緣關系,除了從外形上和相關的人證之外,沒有好的辦法人證是沒有,他們現在只有外形上的一個證據,而這個證據卻偏偏不是那么有說服力,知道天子年幼時是什么樣子的只有那么幾個人,董太后現在是沒意識到其中的問題,等她明白這關系到皇家血脈的時候,她還能那么肯定嗎?
退一步說,父子之間長得不像也是常有的事,有的孩子像父親,也有的孩子像母親,還有的一個也不像這都是有可能的僅憑這一點來判斷劉協是不是天子的血脈遠遠不夠袁隗非常希望能因此一舉扳倒宋家和劉修,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實現 “如果沒有可行的辦法確認,我覺得只能暫時擱置這個疑問”袁隗沉思良久,最后對馬倫說:“我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也非常危險,一旦傷不著對手,很可能就會傷了我們自己”
馬倫也有些頭疼,一個這么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卻不能用,這太煎熬人了 “我已經問過太醫令,他行醫四十年,也不知道這樣的辦法”袁隗接著說道:“我讓阿徽到蘭臺秘書里查找,看看有沒有古籍中記載有這樣的辦法你先君讀書甚廣,可曾聽說過如個古籍中有這樣的記載?”
馬倫苦笑著搖搖頭:“至少我沒聽說過”
袁隗嘆了一口氣袁家藏書甚富,馬家同樣也是家藏萬卷,如果他們都沒有這樣的印象,那袁徽要從蘭臺秘書里查到相關辦法的可能性也將微乎其微夫婦倆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馬倫想了很久,最后無奈的說道:“要不,讓本初和公路問問,他們身邊都有不少奇人異士也許有些秘而不宣的辦法也說不定”
“也只能如此了”
袁紹慢慢的收起書札,眼珠轉了兩圈,吩咐了一聲:“把襄大師請來”
親衛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時間不長,襄楷踩著穩健的腳步走了進來,拱拱手,便自己坐在袁紹的對面他不是袁紹的部屬,只是袁紹請來的賓客不用對袁紹施什么大禮襄楷字公矩,是平原隰陰人,他本是一個儒生,學問很好,不僅精通儒家經典,讀了很多古書,對被稱為儒家內學的讖緯是精擅,又擅長天文陰陽之術,和蔡邕很相似,是一個比較全面的學者而他在各種方術的造詣高于蔡邕,方術化的特征比蔡邕還要明顯方術原本是道家、陰陽家、神仙家的學問,和儒家學問格格不入,夫子的學問不涉及鬼神,《論語》里就明確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到了漢代,董仲舒整合百家,把鬼神之說引入儒家,著《春秋繁露》,以災異說政事,開“天人感應”之先河,儒家和方術就開始合流了,其后讖緯之書紛紛出世,到了西漢末,王莽為篡位而大造輿論,是把讖緯這類神秘學問推向了光武帝劉秀因讖緯得天下,此后又把圖讖頒布天下,讖緯正式成為官方學問,成了入仕的敲門磚之一,自然是大行其道,雖然有桓譚等一些學者極力反對,但讖緯的流行還是不可阻擋,儒士方術化也成為東漢儒學的一個重要特征讖緯具有天生的神秘性,與方術一拍即合,儒生通曉方術,方士通曉儒經,雙方融合得非常自然,最后已經難以區分他們究竟是儒生還是方士襄楷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他還有一個不能不提的功績:《太平經》就是他獻給桓帝的 聽了袁紹的疑問之后,襄楷皺了皺眉:“沒聽說過這樣的方術”
袁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有些失望如果襄楷也不知道,那就真的沒人知道了 “不過,道門中常有一些秘法,只是師徒之間口耳相傳,不著于文字,我去打聽打聽看,也許會有這樣的辦法也說不定”襄楷見袁紹失望,便安慰了一聲,順便問道:“怎么,將軍有疑問?”
袁紹一愣,連忙搖頭:“不,不是我”
襄楷有些詫異,不過他見袁紹不肯說,也不好再問,只得起身告辭袁紹苦笑了一聲,心道這事情太大,襄楷這人雖然道術學問都是一流,但還沒到把這種事也全盤相告的地步袁紹對襄楷沒報太大指望,可沒曾想,這襄楷雖然是個儒生,可是在道門內的朋友還真不少,只過了五六天,居然還真被他找到一個知道這種辦法的道術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道士,眉清目秀,雙目湛然有神,穿著一身寬袍大袖的道袍手里拿著一根潔白的塵尾,頭上沒有戴冠,發髻上只插了一根木釵,腳上穿了一雙草鞋,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見了袁紹他只是點點頭,豎起手掌,算是打了招呼 袁紹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這道士半天,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道長仙鄉何處,如何稱呼?”
“小道姓左,道號玄陽子,在天柱山煉丹,忽然一日心動,便出山北行不料卻是應在此地,應在將軍身上”這位玄陽子、左道士笑道:“將軍是不是一到陰雨天就難受?”
袁紹一愣,眼神中頓時多了幾分詫異 “將軍不用這么看著我”玄陽子微微一笑:“將軍這個病根應該是受了極重的陰寒落下的將軍如今還年輕,勉強還受得住,等過了四十歲,只怕就度日如年,恨雨如仇人了”
袁紹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行禮從北疆回來之后他的確一到陰雨天就覺得關節有些不舒服,但僅僅是不舒服而已,還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平時也看不出一點端倪這玄陽子一見他就道破其中玄機,可見多少有些本事 “那敢問道長,可有辦法根除?”
“當然有”玄陽子笑了起來:“如果沒有,我離開天柱山又為何來?”他想了想,“有兩個辦法,不知道將軍想選哪一個?”
“請道長指教”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入山修道,清心寡欲,保精自持,待精滿化氣,陽氣充盈,陰寒自消,從此百病不生,益壽延年,逍遙快活”
袁紹沉吟了片刻,苦笑著搖搖頭:“入山修道?我恐怕沒有那份道心”
玄陽子眉毛一挑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服丹我有玄陽之丹,可化你體中寒氣,助你耳聰目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服丹雖然迅,卻頗耗資財,我所帶的玄陽丹遠遠不夠”
袁紹笑了:“資財卻是小事,只要道長的玄陽丹有效,我愿意出資請道長煉丹”
玄陽子很遲疑:“將軍真的不敢隨我入山修道?這俗世有何可戀,修成仙體,羽化登天,何其樂哉?”
袁紹搖搖頭:“奈何身負天下之望,不敢求一人之樂”
玄陽子又嘆惜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以將軍的資質,如果肯隨我入山,只需五十年,便可修成我這樣的境界”
“五十年?”袁紹詫異的看看襄楷,又看看玄陽子:“敢問道長仙齡?”
“你看我有多大?”玄陽子捻著頜下的胡須笑道,他看起來年齡不大,可是這一部胡須卻長及胸腹,煞是漂亮“五十?”袁紹猶豫了好半天,才豎起一只手掌 “哈哈哈…”玄陽子仰天大笑,伸手握住袁紹的手掌,來回翻了兩次,“如此,庶幾近矣”
“一百五十?”袁紹將信將疑,眼神變得冷了起來 玄陽子將袁紹的眼神全看在眼里,也不說破,只是微微一笑,從腰后取出一只葫蘆:“我煉這玄陽丹,原本也是為了一個姓袁的朋友,只是可惜,當年走了些彎路,丹成之日,那位朋友已經垂垂老矣,終究未能根治,沒想到今天卻遇到了他的后人,這玄陽丹又能派上用場,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袁紹一愣,忽然一驚:“你說的…莫非是我高祖邵公君?”
玄陽子有些傷感的點了點頭:“斯人已逝,如今見到將軍,仿佛又見當年故人,也算是上天可憐我啊只是你和令祖一樣,以天下為已任,不肯隨我修道,只怕將來…”玄陽子長嘆一聲,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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