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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的絕色天醫下部2

第五章醫者之斗  有人治好了神醫淳于思斷定無可治療的疾病,這個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吹散了開來。林嫣這陣子安住在木公府里,幾次聽到下人的議論中,在興奮中夾有幾分不安。

  這倒是奇了!為何治好了病反而有人不安?林嫣大奇,便有意的傾聽了些。這才知道,這個淳于思,出自于神醫世家,在整個中原地帶,都有著無可動搖的神圣地位。林嫣此舉,算是犯了他的禁忌了,以那人睚眥必報的性格,多半會生出點事來。

  林嫣一聽,倒是明白過來。從來,不論是官場還是民間,每一個行業內部,都有他的潛規則在內。自己此舉,動了某些人的尊嚴,自是免不了要生出點事來。

  這一日,林嫣正錦衣華服的,悠悠然的向酒樓走去。這一路,以他的風姿,自不免又引來不少人的窺視了。

  剛剛來到灑樓下面。寬大的街道上,一匹黑馬,一個黑衣騎士向他急馳而來。林嫣停下腳步,微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無視于旁邊眾人的驚呼聲,還有那一聲聲關切的“小心”。目視著那一騎黃塵高速向他沖來。

  就在旁觀眾人不忍一睹時,急馳而來的奔馬在林嫣一米處突然靜止下來。伴隨著急促的馬蹄頓止,是“唏溜溜——”的一聲長長的馬嘶。馬上的騎士是個二來多歲的青年,高高的額頭,挺立的鼻梁,一雙狹長的鳳眼,看人的時候習慣性的下巴輕抬。是個極英俊極高傲的年輕人。

  他看著林嫣,顯然對他的鎮定自如產生了幾分佩服。

  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兩個長相和氣質都極為出色,卻又截然不同的年青人對視良久。久得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吸一聲,久得四周靜得針掉下來也聽得到時。

  馬上的年青人放聲大笑起來。他大笑片刻,沖著仍然清清冷冷的立在當地的林嫣說道:“先生可是東方朔?”

  林嫣動了動嘴皮,說道:“正是!”

  年青人狹長的眼睛里光芒流動,手指一彈,一張名刺穩穩的向林嫣飄來。看到林嫣把它接住。年青人說道:“淳于思請先生相見于泰山府,一起談醫論道。”說罷,也不等林嫣回答,掉轉馬頭,一聲“駕——”,便帶著一股煙塵,遠遠逝去。

  這時,圍觀的人才像炸開了的水,紛紛議論起來。林嫣自顧自的走進了酒樓,跟小二吩咐了所用的菜后,才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名刺。

  只見名刺上寫著:鬼谷淳于思,請東方朔先生于半月后一會于泰山府。下面是一個大大的骷髏。

  鬼谷?!

  林嫣笑了笑,眼中露出一股頗有意味的神情:還真是大名鼎鼎啊!看這來勢,這個鬼谷還藏有不少秘密呢。

  十天后,交待了木公相關的服藥事項后,林嫣把大把醫金收入了手鐲里,悠悠然然的向泰山府走去。

  這里到泰山府,以她的腳力,幾千里的路程也只須幾個時辰而已。但對手深不可測,林嫣不想太快漏了自己的底,便提前五天便出發了。

  話也說回來,幾千里的路程,就算上好的馬,也要半個月才可以趕到。林嫣有心讓對方猜不透她,所以故意推遲了十天才出發。

  這一路上,她也是神出鬼沒,時隱時現。在她看來,這個鬼谷,在歷史上既然有如此響亮的名號,不管是那個送名貼的黑衣騎士,還是這個淳于思,都不可小看。說不定他們就有什么法子知道自己的行蹤。

  這一路上,林嫣放慢速度,神識放開,雖然沒有看到有明確的跟蹤形跡。但那種被人窺視,一舉一動被人注意的感覺卻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以前的東方朔,在朝雖然有些名氣,但一來他位不尊官不顯,所具有的名氣,也純是以弄臣的形像出現。再加上他俊美的外形,和今上不忌男風的嗜好。客觀的說,現在的東方朔在朝庭中的名聲并不怎么的好。

  而民間,他現在還是名氣不顯的。

  林嫣自知自己的行蹤全在對方的掌握中后,便索性放開手腳。他慢慢的行,饒有趣味的打點野味解解饞。平時一舉一動更是從容自在得很。

  這個東方大陸,其實還是有很多地方讓林嫣感到極不習慣的。如食物,大多是水煮,各種調味品也是少用。比之林嫣以前心中念茲在茲的美味實在相差何止千里。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都是自己解決伙食的。

  還在坐,這時都是采用后跪位,還有,這里沒有紙。

  種種不方便之處,都讓林嫣頗覺不慣。不過,這里也有讓她感到極為興奮的地方。如現在,將要見的這個鬼谷淳于思,如已經見過的那個小霍去病,還有那個漢武帝,有生能夠一睹這些人的真容,那是一種何等的幸運?

  一路走走停停,雖然林嫣絕大多數走的是山路,人跡罕有的地方來施展輕功奔跑。不過偶爾在官道上的見聞,也讓她大吃一驚了。

  原來,鬼谷神醫淳于思向東方朔發出挑戰的事,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人人皆知了。在官道上,不時可以看到一隊隊趕往泰山府看熱鬧的人。

  就連茶館,酒樓等處,都把東方朔治好淳于思已斷為絕癥的人這件事編成了故事。故事里,東方朔是個白發白須,如同世外神仙的老人。當然,這只是其中最為盛行的一個人,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傳說。

  這時候,東方朔曾在朝為官的事也人人皆知了。當然,他當年所犯的那些極為可笑的錯誤,如果都有了一個極為貼切的解釋——東方朔,不是凡人!

  林嫣為了免除麻煩,一路上都戴著斗笠。不用擔心會被人看破身份。但是,她也絕沒有想到,這么一件小小的事,皆過淳于思這一摻和,立刻變了味,連他的形像,也變得這么高大神秘了。

  林嫣聽得上了癮,每天都有要花上一二個時辰在酒樓里逛一逛,聽聽故事。每天樂得她不知東西。

  走走停停,這一日也到了泰山府。正好是淳于思所約定的半月之期的那一天。現在還是清晨,泰山府街道上就人來人往,極為熱鬧。仔細一看,這里面還雜有不少身懷絕技的高人。他們對這一場醫者之間的曠世之斗顯得極為的感興趣。人人口中所說的,不外乎是鬼谷,淳于思,東方朔三個名稱。

  甚至有不少地方還開出賭局。林嫣興沖沖一問,他和淳于思之間的賠率也就是一比三。顯然,中原百姓對這個神秘的東方大人還是挺有信心的。居然還有不少人認為他會用過鬼谷出身的神醫淳于思。

  對于這個,林嫣是覺得很為滿足的。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心想離正午也還有幾個時辰,時間上應是充裕得很的。

  這樣一想,林嫣便興沖沖的準備逛逛泰山府的各處,順便賣賣小玩意。她剛剛在一個做面人的攤位前停下。

  只聽得又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來:“東方大人很喜歡這個面人么?”這一聲又清又亮,中氣十足。讓周圍正在談論他的眾人都靜了下來。

  林嫣一愣,眼睛透過斗笠的黑紗看去,很明白,騎在馬上的那個眼熟的青年人,那個送他名刺的青年人,正在跟她說話!

  再看看,四周的人都看著她,看來,這些人也都知道,這個青年叫的正是自己。而自己,也就是東方朔了。

  林嫣嘆了口氣,心里想道:“我剛剛一到,還戴了斗笠,這人就出現了。這個鬼谷,當真是神秘不可測啊。”

  林嫣把斗笠取了下來,不理會四周的驚嘆聲,沖著黑衣青年展開了一個笑容:“自然是喜歡的,閣下還真是本事啊。這么快就把在下把揪出來了。”

  黑衣人一笑,不過笑意并沒有到達那狹長的鳳眼。他跳下馬背,說道:“多謝東方兄盛贊!東方兄乃是人中龍鳳,自是一見便知。”

  林嫣也沖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皮,說道:“多謝多謝。”

  黑衣青年說道:“在下連成,奉淳于思師兄之命,有請東方兄。”

  林嫣也拱拳道:“客氣客氣!”

  說罷和連成一起,轉身向城南走去。

  “東方兄還是第一次來泰山府吧?我淳于師兄設席于城東的一言臺。因怕東方兄不知方向,特地命小弟前來迎接,還請東方兄不要見怪。”

  林嫣輕輕一笑,說道:“連兄多禮了,不知令師兄準備在何時舉行論醫大會?”

  連成說道:“大體都已準備妥當。就只等東方兄了!”

  兩人邊走邊聊,在萬眾注目之下,很快就到了泰山府城東的一言臺。這個一言臺建于春秋末年。自建成以后,諸子百家,爭術論道,多在此處舉行。是一處大大有名的地方。

  林嫣細看這個一言臺,它建在空闊地帶,一個三米高,千多平方米大小的圓臺建在露天之下。這個圓臺的四周,各雕刻著歷代曾在此論道的名家雕塑。蘇秦,張儀,韓非,老子,孔子,李斯,還有許多林嫣所不認識的人物。一旁的連成一一向她介紹。

  林嫣認真的傾聽著,她對這些頗為感興趣。在她了解的歷史中,往往只是一筆兩筆,便把一段風云代過。實際上,這其中出過多少劍圣?多少神醫?

  見林嫣對這些興趣頗濃,連成的鳳眼斜斜的看了她一下,說道:“東方兄,今日你跟淳于師兄論道,不管誰勝誰輸,都會在這一言臺上留下影像。這也是千秋萬載的名聲。”

  林嫣轉過身來,看著他那鳳眼里明暗流轉,似乎藏著一種無法了解的意味。他輕輕笑道:“大丈夫當如是耳!這是東方的榮幸!”看著連成略帶嘲諷的表情,林嫣加了一句:“也是淳于兄的榮幸吧!”

  說罷,她不看連成,轉過頭來,看著遙遠的山河,說道:“連兄今日以為,令師兄看得起我東方,與我一戰一言臺。這何嘗不是他的渴望呢?不過,這個一言臺到底可以輝煌多久,還難說得緊!”

  連成冷哼一聲,說道:“東方朔,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林嫣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笑,沒有說話。

  第六章醫者之斗(二)

  這時一言臺外面,已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只有北面,留下一小塊空地。一言臺上,也擺好了十來個座墊。林嫣望處,不時有人走了出來,跪坐在座墊上。這些人個個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顯示出他們都非平凡人物。

  這時,一個四十來歲的瘦小漢子走了出來,他剛出來,一雙利眼便盯著林嫣。林嫣看向他,心下明白,此人便應是淳于思了。

  淳于思迎上林嫣的目光,嘴皮動了動,眼神頗為陰沉。林嫣沖他笑了笑,這個滿不在乎的笑容讓他的面色更加難看起來。

  不一會功夫,十個座墊都坐滿了人。這些人的身后,各站有一個門人。這些人雖然林嫣一個也不認得,以他估計,多半是諸子百家中的領頭人物。

  這時,一個白須老人走了出來,他沖淳于思說了兩句話,才面對觀眾。他這么一站,頓如山停岳峙,一股宗師風范撲面而來。下面雖有上萬人,卻不等他開口,就已經沒有了聲息。

  老人緩緩開了口:“諸位,一言堂自十看前范寒與吳天在此論劍后,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現在,鬼谷醫者淳于思,就醫道挑戰前太中大夫東方朔先生。這是一場醫道的巔峰會晤。”說罷,他看著林嫣,說道:“有請東方兄!”

  林嫣微微一笑,縱身躍上一言臺。

  他青衫帶風,長身玉立,一雙清亮的眸子明亮如水,就這么滴溜溜的一轉,一言臺上下上萬人不由都在心里叫道:“好一個俊雅兒郎!”一股清冷飄逸的氣息,讓每個人心中,都不由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等林嫣站好后,老人打量了她一會,略點了點頭,又轉向臺下諸人,說道:“現在,向大家介紹一下。

  在下是泰山府的丁空。”丁空,東主朔的記憶里倒是有這個人。他是當今三大世家丁家的家主,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不管是在朝庭,還是在江湖,他都很有一些門路。

  丁空來到那十個人面前,從左邊開始,指著一個清瘦黑須的中年人介紹道:“這位是道家的黃塵道長。”

  此時黃老學說最為盛行,雖然武帝現在推行儒術,一再的打擊道家。不過道家這么多年的經營,使它在民間,在眾人的心目中,仍處于至高無上的地位。而這位黃塵道長,便是整個道家數一數二的人物。

  黃塵道長迎上林嫣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雙小小的瞇瞇眼,開合之間卻是光芒閃耀。林嫣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明顯的修道之人才有的氣息。依林嫣看來,這個黃塵道長,已是到達了先天境界多年的高手。雖然功力比林嫣還有所不如,卻也是相差無幾了。

  黃塵道長顯然也對林嫣有所懷疑,那目光中的懷疑和探詢如此明顯,讓站在他身后的那個秀美的少年也起了疑心。

  丁寧指著左邊第二人說道:“這位是儒家的越公。”這個越公四十來許,一張端正的方臉,黑須,一雙眼睛初看之下顯得極為的慈和,細看之下卻如深山,競是深幽無比。這個人,林嫣也知道,他是個隱士。或者說,他是儒家地下勢力的真正代表。

  第三位,叫淳于意,林嫣對他是真正的久仰大名!他是西漢時有名的神醫。這是所世的說法。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隱退了,他現在的名號是淳于家庭的族長,也是鬼谷出身的真正的第一神醫。淳于思,不過是他的一個弟子罷了。

  林嫣看向這個歷史上大大有名的醫者,他現年已經過八十了,不過看起來最多只有四十多歲,一張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林嫣看他的樣子,顯然這人對于道家的長生之術也頗有研究,身上的氣還頗為深厚,雖然沒有到達先天,卻也是不凡的了。

  第四位,叫李木,是墨家的首領。容長臉型,不管是五官還是打扮,這個李木都極為普通。他坐在那里似睡非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張臘黃的臉上,掛著一臉的疲憊。

  第五位,是一個青年人,二十五六歲,長方臉型,五官很深刻,長得富有男子氣。這人也是一臉的漠然,只在與林嫣的目光對視時,林嫣隱約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兩絲笑意。這個人,丁寧卻只簡簡單單的說道:“這位是何嚴。”便結束了。

  可他一個青年人,坐在當世宗師面前,而且還占據了最中間最顯目的位子,怎么說都不會是普通人。

  因此,丁寧介紹過他后,人群中便出現了議論聲。上萬雙目光,都聚集在這個何嚴身上。何嚴卻像根本就沒有看到聽到一樣,依然是一臉的漠然。

  到了第六個,是個長得如一座鐵塔一樣的高大漢子。又壯又高,是法家的首領,叫做韓英。

  第七個,是一個縱橫家。名字叫楊橫。這個時代的縱橫家已經遠沒有戰國時代那么輝煌了。像蘇秦,張儀那種引領風騷的人物,已經一去不返了。其實就東方朔本人的才學而言,他也可以算是縱橫家的一名。

  第八個,卻是一個高手,就是大大有名的大俠郭解!林嫣聽得丁寧介紹后,大為興奮。她打量著這個以武犯禁,不論是在民間,在朝庭,在歷史上,都大大有名的俠客。只見他一張長方臉,目光如電,臉上有一股軒昂的正氣。一望之下,就讓人心生敬意。

  這個郭解,也是個先天高手。他不如林嫣所知的那些先天高手,是以道入門。他一望便知是以武入門。是武術練到極高處,而晉升的。這樣的先天高手極是強悍。同類功力相斗的人中,少有對手。就算林嫣的境界遠勝于他,一旦對上,勝算也只是五五之數而已。

  第九人,叫劉能,是雜家的代表。劉能林嫣倒是聽過名字。這個人似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那種人。長得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白發白須,一身白衣,比畫像里的神仙更像是神仙。

  第十人,是一個長得極為剛硬的漢子,長方臉上,短須歷眼,無一不顯示他是個極具將軍氣質的人。這個人叫錢穆,是兵家的代表。漢武重武,一心想建立大漢萬世不朽之基業。所以朝中封王封侯者不知凡幾。所以諸子百家中,兵家出仕者是極多的。這個錢穆,林嫣便沒有很在意。她知道當今的兵家高手,怎么說也是李廣,衛青,霍去病等人。這錢穆只怕是紙上談兵的機會多些。

  心里存了一些輕視,也就沒有很在意這個人。只是一眼劃過。

  介紹完畢之后,包括林嫣在內,臺下的上萬人個個只覺心跳加速,興奮無比。這些人都是人中龍鳳,都是說書先生故事里的主角。今日有幸一見,都覺得榮幸無比。

  林嫣沒有想到這場醫者之斗會如此慎重!居然可以把當世英杰一一請到。她卻不知,這個一言堂有史以來,每一場爭斗,都是令世人津津樂道的盛宴。不管是百姓,還是這個名家本身,都渴望著在此一聚。

  丁寧等眾人平靜后,目光慢慢的從四周掃視過來。然后,他慢慢的雙手擊掌,一,二,三,三下掌聲通過內力,傳到了每一個角落。掌聲稍息,只見一隊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些人除外面的五個黑衣人外,走在后面的四五十個人,全都是一些病東倒西,臉色灰暗,一看便知是身染重病的人。

  等這些人在空地上站好后,坐的坐,躺的躺,也有的壓住呻吟聲。丁寧見他們安置妥當。才揮了揮手。兩個童子抬來一個席案,上面擺有一個圓形的鼎狀物。

  丁寧示意童子把席案放在自己面前,才開口道:“各位,今日的醫者之斗的規程是:我把下面四十六位病人,根椐他們的病情共分為二十三組。等會,東方朔先生和淳于思先生,各從里面抽取一組應試。

  因為此次的比試是鬼谷提出,所以剩下的病人,都將由鬼谷諸位醫者進行免費救治”

  說罷,他看向林嫣,說道:“東方朔先生,因為此次比試是由淳于思先生提出,所以第一組,將由先生先抽。請!”

  林嫣走到席案面前,丁寧把鼎拿開。林嫣看到二十多個竹簽,都反放在那里。他拿出隨便拿了一個出來。

  翻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個字“泄”

  丁寧接了過去,開口說道:“請患了泄瀉病的兩位病者站出來。”

  話音一落,只聽病人中有兩人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聲!這聲音自是兩位病者所發。

  他們身患重病,這四十六人能被鬼谷醫者抽中,參加這次一言堂的斗試,本身便是極大的幸運。而其中,能被比試的醫者抽中的人,更是幸運之極。

  因為,不管如何,他們一旦抽中,便表示當世最杰出的幾位醫者將盡全力把他們的病徹底的治好。就算比試的兩位不行,淳于意也會出馬給他們醫治。

  站出來的兩個,都枯瘦如柴。其中左邊的那個,五十來歲,臉色青黃,根本就沒有辦法站好,還是一個童子走了過去,扶住他。

  右邊的一人稍胖,六十多歲年紀,氣色也好些,不過也相差無幾。

  林嫣和淳于思都是行醫多年的人,一眼看去,便知左邊這個人患病多年,而右邊這個,卻是新病。

  東方朔傲氣不甘人后的性格這時便出來了,林嫣指著左邊的那個,說道:“我來治這個吧!”

  淳于思見他如此,嘴皮動了動,白眼一翻。林嫣見到他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

  丁寧卻是不懂的,他見林嫣已經選了人,便提高聲音說道:“東方朔大人選的是左邊這位孫不二。東方大人,請!”

  林嫣走到孫不二的面前,問道:“你泄瀉多少年了?”

  孫不二說道:“大人,小人已經拉肚子拉了十年了,每次都只拉一點點,一天要拉七八十次。因為總是更衣,極為的不便,小人只得在下面吊了個瓠蘆。”

  此話一出,眾人轟然大笑。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的下半shen,連臺上的那些宗師們也毫不例外。幸好這漢服極是寬大,他雖然說是在跨下掛了個瓠蘆,卻也無人看得到。

  不過所有的人,光是想想,便覺得好笑無比。在同時,想他十數年來,要在跨下掛一個瓠蘆度日,那種苦楚之處,確是讓人心酸的。

  第七章醫者之斗(三)

  這個孫不二可能因此病苦了太多年,對于眾人的轟笑,渾不以為意。只是苦著一張臉,眼巴巴的看著林嫣。

  林嫣看了看他的樣子,伸手按了按脈。不一會,他開口笑道:“病既少而頻,這是欲通而不得通也,何不大下之?這是通因通用,只須一劑藥便可以了!”

  說罷,他走到席案前,在早就準備好了的竹子上,開了幾味藥。

  因為這拉肚子的藥極多,并且多是大同小異而已,林嫣這治法一出,藥方是什么,已不再重要。所以童子把竹片拉下去配藥時,臺上的淳于思和淳于意也只是眼睛略一掃過,便不再在意。

  這時,淳于思也走了下去,他細細詢問了一下,得知為位老漢是今年夏日,得的此病。也用得不少藥,卻都是徒勞無功。一日要拉個五六十次,深以為苦。

  他剛剛說完,便顧不上跟淳于思說一聲,急沖沖的向外面沖去。

  淳于思思索片刻,招來老漢的侍童,說道:“等會,你用綠豆加十多個雞蛋一起煮。等雞蛋熟了便把它取出來。再在綠豆里面加一兩陳米,把它煮成粥。然后把粥攪冷和雞蛋一起吃。在這個同時,他想喝水的話不要攔他,隨他喝。”

  交待完后,淳于思回到臺上,眼睛半斜半視的看了林嫣一眼。

  丁寧見兩人都上臺了,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一組比試結果,須等下午方曉。第二組,得請兩位大人現場施手。現在,請淳于思大人在這可以現場施手的六組中抽簽。”

  淳于思走了過去,雞爪一般的手指從左到右,在簽上點了點,他一邊點,一邊撫mo著他稀稀疏疏的短須。沉思了半晌,他拿起了左邊的第二根簽,丁寧剛準備抽手接過。他又把簽放回,手在簽上點了點,遲疑片刻,才拿起右邊第一根簽,咬了咬牙,才把它翻過來略看了看,交給了丁寧。

  丁寧看了看簽,提高中氣說道:“淳于思先生抽中的是“暴盲”。現在,請得了暴盲癥的兩位病者出來。”

  病人中走出兩人。左邊一個是個讀書人,約二來十歲,一張清秀的臉。他的眼睛,雙紅雙腫,他雙手緊緊的捂住眼睛,口里還不時的發出呻吟呼痛聲。看他走路的樣子,顯然眼睛已經瞎了。

  右邊是一個小女孩子,眼睛外觀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但是雙目緊閉,顯然眼睛也是瞎的。

  淳于思看了看兩人,指著小女孩說道:“我治她。”

  他揮一揮手,一個童子雙手送上一個木盒。淳于思走到小女孩子面前,問道:“你眼睛瞎了多久?”

  小女孩子輕輕的說道:“兩天。”

  淳于思點點頭,把她眼皮分開,看了看,又探了探脈。半晌,他說道:“她這是相火過盛,是太陽陽明經的氣血過盛所致。”說罷,他打開木盒,從中取出三梭針,對著女孩子的鼻中,攢竹,與頭頂神庭,上星,囪會,前頂,百會五穴上扎了進去。他一邊扎,童子一邊在旁邊擦拭。

  他所選取的三梭針很粗,是一種特制的針頭,每一針扎下去,小女孩子都是血流如注。鼻子和頭部,本身也是血脈極其豐富的地方,極易流血。他這一番作為,旁觀中膽小的便覺頭昏心慌起來。

  不過這是一個尚武的年代,大多數人對此并不以為然。不一會,淳于思施針完畢,他緩緩說道:“睜開眼睛看看。”

  小女孩子慢慢的睜開眼睛,她朝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淳于思。忽然跪倒在地,說道:“多謝神醫救我,多謝神醫救我。”說著說著,哽咽起來,一邊哽咽一邊含糊不清的道著謝。

  丁寧高聲問道:“小姑娘,你的眼睛可是好了?”

  小女孩子說道:“是的,是的,我看得到了!”

  此話一出,四周歡聲雷動。不少人跪伏在地,高喊著“淳于神醫,淳于神醫!”淳于思得意洋洋的看向林嫣。林嫣沖著拋了個媚眼,那笑容頓時凍在臉上!

  林嫣這個動作,臺上的幾個宗師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不少人嘴角都露出了笑容,那個何嚴更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嫣。那目光讓林嫣一陣惡寒。

  “有請東方先生!”

  林嫣低斂著眉眼,把玩著不知何時到了手中的一塊玉。這塊玉極為普通。在場的人都是識貨之人,正在奇怪以林嫣的身份,為何拿出這等劣質之物時。林嫣抬頭,揚手,玉佩脫手而出,只聽得“撲”的一聲。

  那士子的額頭正中,從長頭發處,向上三四寸的地方,端端正正的插著一塊玉佩!正是林嫣把弄的那一枚!

  眾人正愣著的時侯,只見玉佩動了一動,掉在地下。那士子頭頂裂開一條深深的口子,正汩汩的流著血!

  血流得極快,一會兒功夫就把士子的整張臉都染紅了。一個童子沖了過去,拚命的擦拭起來。

  眾人面面相對。忽然一個中年人沖了出來,喊道:“丁寧大人。”他只喊了一句,便停了下來,顯然是想聽他的說法。

  丁寧這時才清醒過來,他走到淳于意的面前,說了兩句話。才來到臺正中,提高聲音說道:“各位,請不要驚慌,東方朔大人正在這位讀書人醫治。”

  他此話一出,眾人仿若驚醒了一般,紛紛議論起來。這些議論的話中,多半是指責林嫣的。林嫣低著頭,毫不在意的把弄著手里不知何時出來的一把折扇。

  讀書人頭上的血還在流著,那血呈紫色,顏色很深,稍為內行的人,一看便知,這血有著極重的火毒。

  過了一會,血漸漸止住,讀書的身子也在晃動,童子連住扶住他躺下。用濕的布塊慢慢的擦干他臉上的血塊。

  等血完全止住。

  那讀書人嗯了一聲,說道:“我眼睛不痛了,不痛了!”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眾人,又說道:“我看得到了,看得到了。”他慢慢的走到林嫣面前,說道:“東方大人,這半月以來,我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又劇痛無比,要不是聽到要召開醫者之斗,我幾乎都準備自盡了。東方大人,在下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眾人這時才紛紛議論開來。同樣的病,同樣的放血,顯然大家對淳于思的手法接受些。淳于思得意洋洋的在旁邊接受眾人的評語,不時投給林嫣一個輕視的眼光。

  林嫣嘴角噙著笑,聽著眾人的話語,渾不在意。周圍的人大多說他雖然長得清俊,下手卻狠,不似一個醫者。更有人說,如此行為,就算治好了病,也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

  作為評委的十人也在那里議論著。過了一會,丁寧開了口:“諸位,請靜一靜!”

  等眾人安靜下來,他開口了:“各位,方才第二組的比試,經過各位宗師的一致裁決,判定淳于思勝!”

  頓時歡聲如海!

  這歡聲一波接一波,過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丁寧說道:“兩位的醫技,在這場比試中,不分勝負。但東方大人的手段過于剛猛。因此眾人認為他略輸一等,輸在那個醫德上!”

  他說這話,眼睛看著林嫣,聲音中頗有幾分來厲。

  林嫣心里有點好笑,想當年在西大陸時,無人不說她醫德好,現在到了東方,卻是醫德輸差。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不知為什么,她根本就不把眾人的評語放在心上。

  丁寧盯著他看了半晌,又開口道:“第一組的比試,一個時辰后就可揭曉,各位可以走動走動了。”

  還有一個時辰,林嫣覺得自己的肚子也有點餓了。他施施然的來到位于泰山府最繁華的街道的“食府”,準備大吃一頓。

  可是,所有的期待和就要吃到美食的幸福感,在看到擺上桌的水煮菜時,失望到了極點。林嫣本來是個極重口腹之欲的人。可看到這慘淡毫無香味的食品時,林嫣簡直要發火了。

  忍了忍,林嫣自言自語道:“看來,還要多挑戰幾場才行啊!”

  實在吃不下了,林嫣才吃了兩下,就放箸。她吁了一口氣,看到下面有兩個乞丐打份的童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食館。那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實在好笑之極。

  “你們兩個,過來!“

  林嫣忽然開口沖兩個小乞丐喊了起來。兩個小孩子一呆,確定林嫣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后,才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

  那個高一點的,還有一點膽色,那小一點的,已是兩腳發軟,只差沒有跪倒在地。等他們到了面前,林嫣說道:“把這桌飯菜吃完吧!”

  說罷她結了帳,在眾人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想了想,又看看日頭,大略離一個時辰還有不少時間。林嫣幾個轉身,便消失在街道的角落里。左轉右轉,終于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一片樹林中。林嫣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一邊從手鐲里拿出一塊魔獸肉,一邊拿出一個竹筒子,把米和肉放進竹筒子,加了一點鹽和佐料,林嫣做起飯來。

  不一會,清香透鼻。林嫣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樣子才叫幸福啊!比試的日子,又要傷神又是傷身體,不好好吃點東西,怎么對得起自己?”

  美美的吃了一頓,她閉目思索了片刻,確定好自己下午要做的事后。一個時辰約摸也到了。

  林嫣趕到時,一言臺下面已是人山人海。顯然大家都在期待著結果呢。看到林嫣走來,眾人自動讓了一條路出來。

  林嫣微微一笑,衣帶當風,在人群中飄然而行。眾人不管是喜歡他還是討厭她的人,每一次看到她,都不得不承認,這個東方朔確實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風范。似乎隨時隨地,她就會臨風飛去。實在不似凡間人物。

  這時,淳于思和丁寧,十個宗師都已經絡續到達。看到林嫣到來,何嚴的目光中又露出那無比置疑的笑意。

第八章主動挑戰  林嫣跳上一言臺。

  過了一會,丁寧一抬手,所有的人安靜下來。丁寧開口道:“諸位,第一組的比賽,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有請兩位病者。”

  話音落下一會兒,兩個病者分別在童子的扶持下走了出來,特別是林嫣所治的那一個,簡直是幾個童子架出來的。看他的樣子,面色臘黃,已是站也站不住了。

  丁寧指著林嫣所治的那人說道:“這位病者,在用過東方大人的藥后,大下了二三十次,現在,他已經止住了,請淳于意大人看脈!”

  淳于意伸手搭了搭,沖他點了點頭。丁寧說道:“很好,淳于意大人確定他的泄癥已經治好了。”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他又來到淳于思所治的病者面前,問了問,說道:“請淳于意大人看脈。”

  過了一會,丁寧宣布道:“淳于意大人說道,此人病已大好,再堅持幾次,就可全好。”眾人眼巴巴的看著丁寧。丁寧頓了頓,和十人說了幾句話,再后宣布道:“淳于思大人所用的藥,雖然效慢,卻病人體力無損。東方大人所用的方法,雖然效快,對病人暫時的體力還是大有影響。這一句,我宣布,平!”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喧嘩聲。過了一會,丁寧才開口道:“因此,此次的醫者之斗,是淳于思大人獲勝!”

  頓時歡呼一片。

  過了一會,丁寧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轉向林嫣,問道:“東方大人,對于此次的比試,你可心服?”

  林嫣笑了笑,突然提高聲音說道:“醫者之斗,東方是服的。不過——”伴著他長長的拖音,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上萬人的地方,靜得呼吸可聞,所以人都在等著這個以行事放蕩大膽著稱的東方大人開口。

  林嫣高聲說道:“東方朔對此分別向雜家和墨家挑戰!”不理眾人的目瞪口呆,他轉過身來,曼聲說道:“李木大人,你們墨家號稱術能升天入地。不過東方卻深不以為然!我們平素,須跪于席上度日,時間稍久,雙腳麻木不已,我們書寫,也是手持竹簡行書,也是寫不了兩個字,就手麻意懶。東方今日特地為此事向墨家挑戰,七日之后,請在一言堂,我等雙方相同展示方便我們書寫和跪坐的工具!

  還有,竹簡寫字,一個竹簡寫不得五十個字,我東方當年上書十萬,足足用車拖了三車的竹簡,陛下足足看了三個月。東方在這里向你們墨家挑戰的第二件事就是:找一個替代竹簡書寫的工具,它要輕,方便,而且可以書寫大量的文字。這一條挑戰,定時三個月。三個月的今天,東方在這里與你墨家一試高低!”

  她說這番話時運用了內力,上萬人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她娓娓道來時,眾人雖然對于這些用來已慣,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頭稱是。

  她所說的每一條都匪夷所思,卻貼切著民眾的日常生活,所以一時議論聲,歡呼聲不絕于耳。

  林嫣不等墨家眾人反應過來。轉向雜家的劉能,說道:“劉能大人,東方性愛吃喝,自認為天下美食,不止于止。我定時三個月。三個月后的今日,東方將與墨家比試的同時,在此領教你雜家天下第一的美食做法!”

說罷,她向四周傲然而視。忽地一笑,縱身躍起,幾個起落,身影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空余一道渺渺清風  東方朔一口氣挑戰墨門和雜家于三月之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各處。甚至還在林嫣的行蹤之前。

  她見還有幾個月時間,便琢磨著怎么來打發它。這時中原地方是全國最開放最繁華的時候。不過,她還是有點想念江南。她自身是江南人,雖然從小在若虛觀長大,沒有見過江南風景。但那詩詞文章里的江南,已令她向往不已。

  在途中賣了一匹馬,她慢慢的向南方行走。這一日,剛來到武漢境地。這武漢是戰國時楚國所轄。楚人浪漫而豪放,林嫣也是向往已久,便找了一家客舍,停留了下來。

  楚人豪放,楚女更是多情。東方朔風神如玉,惹得一路秋波不斷。林嫣走在街上,不時的女子向他指指點點,見他回頭,非但不羞,反而掩嘴輕笑,與同伴指著她彼此打鬧。

  幸好這張東方朔的臉皮是甚厚的,林嫣啼笑皆非,藏住心中羞意,任由她們指點。

  林嫣在外面逛了一圈,剛剛回客舍坐下,就聽到了敲門聲。小二拿著一張名刺,說道:“客官,有客人要小人把這名刺交由給你。”、

  林嫣接過名刺。這名刺不由于她以前所見,不是由竹片做成。拿到手里清涼潤滑,顏色墨黑,竟是墨玉所做。如此大手筆!

  林嫣看了看,上面刻著:“良府子定有請東方大人”下面寫的時間,正是明晨。林嫣手里拿著這塊墨玉,不由沉思起來:她剛到武漢城,就有人執著這么名貴墨玉所制的名刺求會,不知是為了何事?

  自到東方以來,一路所見,不凡人物實在所見頗多。難道這中原之地竟真的如此藏龍臥虎?

  想了一會,見茫無頭緒。林嫣索性放下心思,打起坐來。她來東方之前,心里還想著,憑自己進入匯靈之期的功力,雖然尚沒有進入金丹大道,料來也應是對手無幾。

  哪里想到才來沒有多久,就已遇到了三個實力猶在自己之上的人物。西方的經歷,使她對于實力的強大,起了強烈的渴求。她實是不想再過上與以前一般,身不由已的日子。

  打坐了一會,林嫣看看日頭,已是傍晚時分。她心神一動,決定到名刺所指的地點去探一探。

  這地方是一片樹林,布置得有條有致。一看便知是常自有人打理過。林嫣仔細看了看,這樹林應是沒有按陣法排例,才放下心向林中走去。

  林中有不少樹木開滿了鮮花,都是林嫣見所沒見的。不由心下大感有趣。這時并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也不知這里主人施了什么妙法,竟使花了錯節開放?

  林嫣少女心性,轉了一下,見這里花香陣陣,落英繽紛,印著天邊的晚霞,實是美不勝收。不由開心的跳起舞蹈來。她腳步輕盈,舞姿極美,可惜臉上戴的是一張男人面具,身形也在藥物的影響下,一如男子。這么一看,實是不倫不類。

  跳著跳著,林嫣靈臺忽然一跳,腳步凝滯在半空。只聽得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你來得遲了,我等了你一個時辰!”

  她控制身體,艱難的把身子轉了過來,才看到身后十米處,一個黑袍的俊美男子含笑的看著她!

  這人竟是何嚴!他難道就是那名刺的主人,那又是怎么料到自己今日會一探樹林,并且提前在這里侯著自己?

  林嫣那日初次見他,便知這人功力遠勝于已。自己剛才一再用神識查探,卻還是查不出他的存在。

  而現在他身上放出的氣場,竟讓她寸步為難!此人的功力,實在遠不是自已能及了!

  何嚴慢慢的向林嫣走來,林嫣在他的威壓之下,動彈不得。只得手足僵硬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何嚴走到她面前三步之遠,忽然一笑。他面目極其俊雅高貴,這么一笑,直如春風拂面,林嫣也看得不由一愣。

  他緩緩的開口說道:“我才閉關十幾年而已,竟不知蓬萊又多了一個高手。”說罷他長袖一拂,林嫣身不由已的向他倒去。何嚴伸手抱住:“安期生那老鬼,這次居然讓一個小姑娘來扮東方朔,他還當真以為天下無人嗎?”

  對著林嫣目瞪口呆的樣子,他低頭笑道:“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一個晚輩。只是對你很是好奇而已。”

  說著他低頭在林嫣頸項著嗅了嗅,不理她漲得通紅的臉,一徑的讓溫熱的呼吸噴在林嫣耳根處。林嫣不由身子一陣輕顫。她身子的僵硬,主要是為何嚴的威壓所致,并不是活動能力全無。

  嗅了一會,何嚴說道:“骨骼中透出一股清香,看來是極其罕見的清虛之體。難怪那老鬼如此重視你。”

  他用手支起林嫣的下頜,溫柔的說道:“別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而已。”

  說罷,他手捻一個法,手指一彈,林嫣只覺臉上一涼,身子一輕。人無力的向地下倒處。要不是何嚴一手抱著,她早已軟癱在地。

  她一抬頭,正對著何嚴那癡迷的眼神!這眼神她何止看過千次萬次?實在是太過熟悉,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zhan有欲和迷戀。

  何嚴輕輕的在她臉上撫mo片刻,眼神中如癡如醉,林嫣氣苦至極,卻被他這樣抱著,那陽剛溫熱的純陽之氣包圍著自己,實是動彈不得。

  修道之人殊途同歸,林嫣這樣被他抱著片刻,便隱隱覺得實是舒服之極,自己體力的真元也暖洋洋的流動起來,如初陽新照,實是一種享受。

  她剛剛這么一想,心里便起了羞意,暗暗的責罵自己起來。

  何嚴癡癡傻傻,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他修道日久,從來心硬如鐵。再說修道的女性大多是極美麗極美麗的。

  可是他只覺得自己幾百年來所看到所經歷的一切,都不如眼前這個少女帶給自己的沖激!以住所見過的任何美人,在她面前都如同糞土!

  深深吸了一口氣,何嚴拉回自己的神智。他放開林嫣,后退一步,臉上露出一抹邪笑:“告訴我你的名字。”

  其實他這時已經收起了自己的威壓。不過林嫣還在恍惚之間,輕輕的說道:“我叫林嫣!”

  “林嫣?”何嚴笑了笑,說道:“我記住了!我的俗世名字叫何嚴,道名良子定,可要記住了!”

  他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剛剛見到林嫣所引起的道心浮動,真元不穩。才開口說道:“林嫣,你是我的人,可要記住了!我改日再來找你。”說罷身子急退,片刻已消失在眼前。

  他實是不想走,依他的本意,更想就此強攜林嫣而去。但他所練的心法以不動于山為基礎。幾百年的修練,原已到了世事無妨無礙的地步。

  可剛才見到林嫣的真面目,那種強烈的沖擊,竟是他生平從所末有。直讓他一口鮮血,差點噴口而出,體內的元嬰,更是躁動不安。他花費很大的氣力,才使自己平靜下來。心知自己得快點找一個靜地潛休,同時還得尋找一個妥當的方法來對抗林嫣的沖擊才是。

  其實,林嫣的相貌,雖對凡人的沖擊極大,一般的修道之人,卻是完全可以把持的。良子定所犯的,不過一見鐘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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