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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商議

第一九五章商議  齊攸并沒有急著詢問荀卿染是什么事,反而慢條斯理地將杯中的茶水喝了,這才問:“什么事?”

  “關于香櫞的事。”荀卿染道,一邊偷眼打量齊攸的臉色。

  齊攸臉色如常,“香櫞怎么了?”

  荀卿染只得斟酌著詞句,將香櫞的事說了,著重講了齊二夫人的態度,還有容氏的態度。

  “當時正說著,四爺就到了外邊,我一著急,就應了下來。”荀卿染道。

  齊攸忖度地打量了荀卿染兩眼,問:“怎地我去了,你反而著急。”

  “我怕四爺不肯收香櫞。”荀卿染道。

  齊攸挑了挑眉,“你心里是想我收下她,所以替我做了主?”

  荀卿染搖了搖頭,“我知道四爺定是不愿意的。可若四爺當面駁回,老太太和四爺親厚,自不會有什么話說。可看在別人眼里,未必如此。胡亂嚼舌起來,卻是怕傷了老太太和四爺祖孫之間的感情,被小人利用。”

  她當時趕在齊攸之前,應下這件事情,就是為了避免容氏和齊攸祖孫兩個正面沖突,影響了祖孫兩人的感情。她這樣做,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齊攸才剛剛官升二品,這個時候不僅齊府,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齊攸的行為就更要謹慎,不能被人抓了把柄,說他一升官,就和家里長輩沖突。另外,也是為了長遠打算。齊攸和她這一去就是幾年。作為封疆大吏,自然威風,可也不能就此妄自尊大,一個人總少不了家族支持,更要在京城耳目靈通。因此,容氏的支持必不可少。

  齊攸沉吟片刻,不覺看向荀卿染的目光有些異樣。他知道她做事思維周密,卻沒想到她會想的如此深遠,而且顧全大局。

  齊攸并沒說什么,只嗯了一聲。

  荀卿染卻明白,齊攸是認可了她的主張,便又說道,“四爺,其實我心里,并不愿意收香櫞,相反,我想早點打發了她。”

  齊攸沒有說話,只看著荀卿染,示意她說下去。

  荀卿染略做思忖。宋嬤嬤、香櫞和采芹都是齊攸身邊原來得用的人。自她進門后,宋嬤嬤和采芹都有過不遜的表現,只有香櫞,從始至終,都非常恭順,說話行事,處處妥帖。這讓她生出了好感。她有過考慮,如果香櫞表里如一,她絕不會虧待香櫞,會給香櫞和自己陪嫁丫頭一樣的優待。

  不過,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還是選擇了謹慎從事。香櫞一切都做的很好,或者說太好了,但還是露出了破綻。

  香櫞的第一個破綻,就是在丟失荀淑芳給的紙條的時候,只有荀卿染心里清楚,香櫞是看到她遺落紙條,而且第一個有機會撿到紙條的。但是,紙條卻最終落在采芹的手里。香櫞的第二個破綻,她后來暗示佟家的作假紙條,那紙條應該在采芹的柜子里找到,卻在香櫞的柜子里找到了。佟家的母女,那個時候針對的是采芹,而不是一向對她們退讓的香櫞。香櫞卻痛快的承認,話語間又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退路。

  也就是在那之后,荀卿染暗地里將更多的目光轉向香櫞,并同時叮囑桔梗、麥芽幾個。因此,香櫞對這幾個丫頭的拉攏和試探,荀卿染一直了如指掌。

  后來,又出現了香秀的事。齊攸沒有喝香櫞獻的茶,才引出香秀去奉茶,又有香櫞纏住桔梗談論刺繡配色,香秀才得以順利將那套白瓷茶具偷運了出去。而香秀,最后還是栽在了她原來的名字上。這些巧合,湊在一起,就不單純是巧合了。

  而荀卿染對香櫞懷疑的最初引子,還是在齊攸身上,就是齊攸的小名胭脂。當時聽香秀第一次說起她的乳名叫胭脂的時候,宋嬤嬤和香櫞都在旁邊聽到了。宋嬤嬤明知齊攸的這個忌諱,卻沒有提醒她,后來經她問起,宋嬤嬤用話圓了過去。而以香櫞進齊府、到齊攸身邊伺候的時間推算,香櫞也不可能不知道齊攸的這個忌諱,但她也沒有提醒荀卿染。

  以前香櫞都是盡量避免接觸祈年堂的人,最近卻和祈年堂的小丫頭們私下來往甚密,齊二夫人甚至將屋中的人都打發出去,只和香櫞說話,一說就是將近半個時辰。

  荀卿染緩緩將對香櫞的懷疑說給齊攸聽。

  “我總怕冤枉了她,因此將這些都放在心里。”荀卿染道。

  “那如今那?”齊攸問。

  “如今,就要看四爺打算如何安置她。”荀卿染笑道。

  “還說什么安置,打發了就是了。”齊攸道。

  荀卿染點頭,心道自然是要打發,不過總要做的漂亮些,堵住各方的嘴。

  “在打什么主意?”齊攸伸指頭在荀卿染眉心彈了一下。

  “哎呀。”荀卿染捂住額頭,齊攸這個動作,都快成習慣了。

  “四爺再怎么彈,也彈不出那樣的一顆美人痣。”荀卿染蹙眉道,這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齊攸臉色黑了下來。

  “饒命啊,四爺。”

  荀卿染被齊攸壓在榻上,只能弱弱地求饒。

  書房的門一直關著,丫頭們并不在近前伺候。只見荀卿染先進了書房,后來齊攸從外院回來,也去了書房,兩人在屋中待了很久,才出來,都是衣衫整齊,齊攸面色如常,荀卿染似乎也面色如常。(河蟹時期,齊攸和荀卿染這段公案是如何了結的,成了永久的懸案)

  荀君暉得了齊攸要外任的消息,第一個趕到齊府。

  “姐姐,姐夫就是不外放,我今天也要來找姐姐。”荀君暉臉色微紅。

  “出了什么事?”荀卿染忙問。

  荀君暉喝了一大口茶,顯是急趕著過來的,“常嬤嬤被趕到莊子上,伺候太太的人換了一撥。其中一個小丫頭,和木棉交好。她偷聽到了太太和四妹妹的計劃,告訴了我。”

  “哦,是什么事?”荀卿染一驚,難道方氏又要算計荀君暉了。

  “姐姐你聽了,千萬不要著急,也不要生氣,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荀君暉先道。

  “好,我不著急,不生氣,你快說吧。”荀卿染忙安撫,明明著急生氣的是荀君暉。

  荀君暉沒開口,先忍不住冷笑,“姐姐,你一定是想不到,太太的打算,竟是要讓齊二夫人治死姐姐,再讓姐夫娶四妹妹為妻。”

  “啊?”荀卿染嘴巴張了張,卻只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原來她偷聽到齊二夫人和方氏的對話,百思不得其解,竟然是這么個理由。

  荀卿染不怒反笑,“簡直是癡人說夢,這怎么可能。別說老太太不會答應,就是二太太也…”說到這,荀卿染頓住了,她聽到了齊二夫人明明是答應了,而且也是從那以后才對她的更加刁難。果然齊二夫人是被方氏拿捏住了把柄啊,她也該知道,荀淑蘭是根本進不了齊家的門的,卻不敢不答應方氏。后來對自己,也是為了給方氏一個交代,告訴方氏,她已經盡力了。當然,這里面也有齊二夫人自己的私心,因此才有這樣的局面,盡量打壓,卻也不是不死不休。

  “姐姐,我才知道,姐姐前些時候病過一次,可是被她們害的?姐姐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姐夫可知道?”荀君暉又問道。

  “你別多想,我生病不關她們的事。”荀卿染忙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該讓弟弟再擔心,“況且,我就要和你姐夫一起去外任,山高水長,她們還沒那樣的本事,能把手伸的那樣長。倒是你,在京城里,太太現在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姐姐擔心你。”

  “姐姐放心吧,父親下令,禁了太太出門和見客,侯府和這邊也包括在內。沒了常嬤嬤,太太已經成了沒腳的蟹,再有多少惡毒念頭,也施展不開了。”

  “嗯,這就好。”

  荀君暉擔心姐姐,荀卿染更擔心弟弟,自有數不清的話要囑咐。

  除了弟弟,荀卿染還有另外一個人要擔心。

  “四嬸嬸,這珠花好漂亮。”月牙兒拿著荀卿染送給她的珠花,愛不釋手,就要往頭上戴。珍姐兒已經收了荀卿染給她的禮物,看見月牙小小的頭上,已經戴了許多首飾,便接過珠花,“月牙兒乖,這珠花先收起來,回去再戴給老太太看。”

  月牙兒點頭。

  珍姐兒就從月牙懷里掏出個荷包,將珠花放進去,又小心地塞回月牙兒懷里。

  荀卿染在旁邊看得不禁露出笑容。這小姐妹兩個比她想的,相處的還要好。珍姐兒很有長姐的樣子,簡直像個小母親一樣在照顧月牙兒。月牙兒也因為有了珍姐兒,對齊府的生活適應的很快。

  珍姐兒也很懂規矩,又坐了一會,就帶著月牙兒告辭。

  “四嬸嬸很舍不得你們,你們有空就來陪四嬸嬸。”荀卿染囑咐道,就打發人送兩個孩子出去。

  剛送走兩個孩子,荀卿染臉上笑容還未收斂,香櫞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四奶奶,婢子有事求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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