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水幽寒驚訝。“那是怎么回事?”
“你已經知道水侍郎罷官的事了。他在金殿上辯說夏雨荷是外室,已經拖了賤籍。御史則說夏雨荷的除籍文書是有人動了手腳。…御史說的沒錯,是有人在夏雨荷的除籍文書上動了手腳,將除籍的日期提前了幾日。這個人就是徐鐵虎。”
“徐鐵虎?就是救了水清玲的那個捕頭?”
“就是他,也是他給水大人出主意,讓他辯說夏雨荷是他的外室,以為這樣就能免除責罰。”
原來是這樣,徐鐵虎不愧是執法人員,懂得如何鉆律例的空子。有了那樣一份除籍文書,水益又自己承認收了夏雨荷做外室。那這件第二百一十七章一峰突起事就不是嫖/妓,而是家里妻妾不和,鬧到了外面,頂多就是讓人嘲笑一番,而不能算作違反律例。這個計謀很巧,只是可惜,他家的母老虎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本來大家心照不宣,不會深究的事情,人家卻正經抓住他的小辮子不放手,最后還是鬧的丟了官。
“不是聽說徐鐵虎幾次上水家拜訪,都被拒之門外嗎?他是什么時候和水家親近起來的,大哥又是怎么知道的這些?”
“他們就是因為這件事親近起來的。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卻是徐鐵虎親口和我說的。”
水幽寒咦了一聲。
“我今天從衙門回來,路上被徐鐵虎攔住。他請我去酒樓喝酒,我也想查問他一些事情,就和他一起去了。徐鐵虎和我稱兄道弟,喝了很多酒,和我說了他幫水益出主意、做手腳的事情。他還說水益答應事成之后,會把水清玲嫁給他。可是沒想到,水益的官并沒有保住。他有些擔心水益會反悔,因此想要找我給他做說客。”
“徐鐵虎有這樣的打算?”
以徐鐵虎的第二百一十七章一峰突起身份,想要娶尚書或者侍郎家的嫡女,是不可能的。可現在水家已經是平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不過周氏是心高的,未必會看得上徐鐵虎。而且,徐鐵虎還是曾經娶過妻子,家里還有兩個孩子。這門親事,還真是不好說合適不合適的。
“何止!后來徐鐵虎喝醉了,就說起瘋話來。他說“就算是水益那老頭反悔俺也不怕,他閨女早已經是俺的人了,還想嫁到哪里去?惹惱了俺,俺把他閨女的東西一亮出來,看他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啊?”水幽寒驚叫一聲。
“這家伙這么說著,果然從懷里掏了件東西出來。”
“是什么?”
歐陽看屋內外并無旁人,方低聲在水幽寒耳邊道:“是件女孩子的肚兜,上面,咳咳,那個,有血跡。”
水幽寒腦子飛快轉動。
“我見他這樣。忙安撫他,讓他不要的大聲吵嚷。我又問他吉祥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跟我坦誠,他救下水清玲的時候,水清玲只是受了些驚訝,并未被那些混混玷辱。是他看水清玲美貌,便起了愛慕之心。因此,只派了手下的衙役去看守水家的隨從。他則把水清玲留在吉祥寺后禪房里,…咳咳,得手后才在快天亮時送水清玲進城。想因此成就這門親事。”
歐陽略去某些細節不說,不過水幽寒也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大哥,徐鐵虎這是趁火打劫啊。這人的品行實在太壞了!保不齊他看上的不只是水清玲美貌,還看上她侍郎女兒的身份。這個人…”就是個渣。不過現在水益罷官,水清玲就是普通民女,徐鐵虎還是打算迎娶,難道真的只是見色起意?
歐陽嘆息,“徐鐵虎在衙門里人緣不錯,上上下下對他都是交口稱贊,說他是條好漢,講義氣。不過他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夠檢點,…”歐陽不想多說。奈何水幽寒非要問個清楚。他雖然心里不想污染小嬌妻的耳朵,無奈還是說道:“他跟我說前妻死后,就再也沒為哪個女子動心過。只是一眼就看上了水清玲,立志非他不娶。其實,他這兩年雖然沒有女人進門,可卻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常客、明里暗里的相好就沒斷過。”
水幽寒難免腹誹,這就是男權社會啊。一個男人只要工作上做好了,又對哥們講義氣,那這個作風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只怕還會被人羨慕,是他夸耀的資本。可女人就不同了,非得從一而終。不小心讓人碰一下,看到了身子什么的就是失貞,不嫁給那個人就是死路一條。一輩子只能有一個男人,和丈夫以外的其它無血緣關系男子說笑,都可能被扣上蕩婦的帽子。
“那大哥,你真打算去給他做說客?”
歐陽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哪里還用的著我去做說客,這個徐鐵虎請我上酒樓,就是個套子。他假裝喝醉,就是要和我說出那番話來。我估計,他已經見過水益了。水益用了他的主意,但是沒保住官位,只怕已經lou出反悔的苗頭。我想他找到我,應該是看到周氏帶著人和東西往咱們這來了,以為要暫住咱們家。他要提親自然是要來咱們家的。水益雖然罷官了,我的官銜卻比他高,還在大理寺,正管的到他。他和我把事情說明白了,讓我知道水清玲已經是他的人。不可能另嫁。就是怕我聽了水家的話,會阻攔這門婚事。”
“后來一個衙役找他,兩人出去說了會話,他就走了。估計是知道水家去了貓兒胡同,要去那求親。我看水清玲的婚事也就是定局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那水清玲說的話,讓水幽寒以為她被…。周氏是應該知道了真相的。可顯然兩人都看不上徐鐵虎。因此會有大鬧侯府,企圖賴上楚熙。然后,又有今天,企圖先住進她們家,然后用手段,也許還會利用水幽寒的同情心,以及愧疚心,讓水清玲鳩占鵲巢。
夫妻倆吃過晚飯便歇息了。隔天,果然傳來消息。徐鐵虎和水清玲定親,定在三日后成親。
成親當日,水清玲前腳被大花轎抬走,后腳,貓兒胡同水家新宅,便抬進了一頂籃呢小轎。水益在女兒出嫁當天,迎進了夏雨荷夏姨娘。
這是替水幽寒前去送禮的衛三娘回來說的。
水清玲成親,周氏派人通知了水幽寒。水幽寒就知道,這等能搜刮錢財的事,周氏是絕不會放過她的。說到送什么賀禮。水幽寒從匣子里拿出一張地契猶豫再三,還是放了回去。最后給水清玲的賀禮,便是兩匹綢緞和一扇cha屏。
本來水幽寒是打算送個小田莊給水清玲的。
女人在這個年代生存不容易,也就是那么點嫁妝是她能夠自由支配的財產。一個成了親的女人幸福與否,都要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水清玲的遭遇,水幽寒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上,是很同情的。她本打算送水清玲一個小田莊,這樣不管發生什么事,水清玲都有一個地方可以安身,都不會挨餓。
不過回想水清玲對她說的那番話后,水幽寒就猶豫了。以水清玲的偏狹和不講理。如果送去這份重禮,指不定就被她認為是水幽寒覺得有愧于她的證據,從此心下更堅定了水幽寒才是罪魁禍首。還有周氏,見了這個,還不得螞蝗吸血似地咬住不放。
思之再三,水幽寒決定,這個圣母還是不要做了。就送一份普通的賀禮,還絕不能貴重,才是最恰當的。當然,這份賀禮她也沒有親自去送,而是讓衛三娘代她去了。衛三娘輩份上居長,所以并不失禮。當然,明眼人也會看出她對水家的疏離。不過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是水益倒霉后才發生的事。事情的因由,大家心里都明鏡似地。
這天,歐陽去了大理寺并沒有準時回來,晌午時分,派了人回來報訊,說是跟著宋提刑去城外了,說是有大案子。按理,這不是歐陽份內的事。可宋演很是看重歐陽,甚至有些要收歐陽為徒的意思。兩人早已是忘年之交。不過歐陽似乎也對仵作這一行并無太大興趣,不過因為懂醫術的關系,偶爾跟著宋演參詳參詳。
等歐陽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見水幽寒和麒兒,一大一小兩個人盤腿坐在大炕上,桌子上放著個小瓷盆,兩人正從瓷盆里拿了紅燒豬蹄,兩手捧著,正啃的高興。
“阿爹,阿爹來吃豬蹄。”麒兒見了歐陽,樂得站起來,伸出油乎乎的兩只小胖手,把啃了一半的豬蹄向歐陽遞過來。歐陽生怕麒兒一下子撲到地上,趕緊緊走兩步,抱住麒兒。麒兒甚是乖巧。知道自己一手的油,并不抓歐陽的衣服,只把小臉湊到歐陽臉上蹭。他早已經吃了一嘴的油,這下子都蹭到歐陽臉上。小家伙惡作劇成功,笑著掙拖歐陽的手,跑到水幽寒身后躲了起來,只lou出一張包子樣的嫩臉,向歐陽做鬼臉。
歐陽無奈地摸了摸自己油乎乎地臉,便作勢要來抓麒兒,嘴上說著要打麒兒屁股。麒兒哪里會怕,躲在水幽寒身后咯咯直笑。三個人玩了一會老鷹捉小雞,最后因為看護小雞的母雞貪吃,一個不小心,小雞被老鷹抓住了。老鷹惡狠狠地高高抬手,照著小雞的肥屁股打了兩巴掌,把小雞打得咯咯直笑。不用看也知道,老鷹的面相兇惡完全是裝出來的,高高抬起的巴掌,落下時卻是輕輕的,跟撓癢癢差不多。
三個人鬧夠了,奶娘就來抱了麒兒去洗手洗臉。歐陽也讓人端進盆水來洗臉,只有水幽寒,猶自抱著最后一只豬蹄啃個不休。
“小寒,我跟你講我們今天遇到的案子…小寒,你確定你要繼續吃?…好吧,那你等會莫說我沒提醒你…,小寒,我們今天挖到一副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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