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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喜訊

  阿森是個大氣的人,不待傅庭筠出口勸阻,金元寶為了他說了幾句話,他的氣就散了,又開始有說有笑了。待聽到要將他的房間騰給楊玉成和金元寶住的時候,他連聲說好:“…這樣我們有可以住在一起了。”雀躍著要去給他們收拾房間。

  金元寶忙的攔住了阿森,對傅庭筠道:“衛所有地方給我們住。何況我們一個在通州,一個在大興,來回一趟也要兩天功夫,卻每隔十天才有一次休沐,…這次我們來,一是怎么也要給九爺和您打個招呼,二來幫著把東西送過來。”言下之意并不會在這里長住,以后也難得來一次,讓她不必勞神費力。

  “這也是九爺的意思。”傅庭筠想到趙凌的話,笑道,“既然是九爺把你們調進京都,你們的事他應該最清楚的,既然有這樣的吩咐,肯定是必要的,你們也不要推遲,既然喊我一聲‘嫂嫂’,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就是。”

  雨薇聽著,已笑著高聲叫著珍珠和蔻兒幫著去收拾房間。

  楊玉成和金元寶這才沒說什么,一起去幫著收拾東西。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趙凌的東西搬到西廂房,傅庭筠留在張掖的東西入了庫,又從后罩房搬了幾張床到南房,楊玉成和金元寶住了了靠東邊的那間,三福、石柱和安心住了靠西邊的那一間。鄭三娘又張羅著給他們打來了熱水梳洗,那邊東來順的飯菜也送了過來。

  由阿森陪著楊玉成、金元寶等人用了膳,幾個人連整理者各自的衣裳,邊說著這些日子在各自身上發生的事。

  晚上趙凌回來,大家又熱鬧了一番。

  回到屋里,傅庭筠瞪大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趙凌喝了些酒,嘿嘿地笑:“原想讓你高興高興…沒想到他們提前來了。”然后抱住了傅庭筠,親著她的嘴。

  傅庭筠聞著那酒味就不舒服,別過臉去,露出幾分難受。

  趙凌忙道:“怎么了?”語氣透著幾分慌張。

  “聞不得這酒味。”傅庭筠道,“我去給你沏杯濃茶去。”

  “我去就是。”趙凌扶著她到一旁坐了,“今天你累了一天了,先歇會。”

  然后自己去沏了杯濃茶,喝了茶,還嚼了嚼茶葉,再湊近傅庭筠身邊的時候,傅庭筠才覺得好受了些,問他:“你說陌毅幾個可能初九要到家里做客的,可曾決定下來?”

  “決定下來了。”趙凌想著剛才楊玉成給自己敬酒的時候好像有兩滴酒撒到衣裳上,一邊和傅庭筠說話,一邊脫了外衣,“初九皇上要去登玉鳴山,禁衛軍要隨性,大家約了初十來家里玩。”

  “來幾個人?”

  “七八個的樣子。”

  “那得提前準備。”傅庭筠沉吟道,“家里只有十壇金華酒了,恐怕有些不夠,雞鴨魚肉之類的都好說,這螃蟹、黃花魚之類的卻是要提前預定才行…”

  “這不是還有幾天嗎?”趙凌笑著攬著傅庭筠的肩膀往內室去,“而且家里不是還有楊玉成和金元寶他們嗎?反正他們要到九月下旬才去衛所備報,你有什么事趁他們這幾天都閑著,該吩咐就吩咐,該支使就支使,誰讓你是他們的嫂嫂呢?”

  傅庭筠汗顏,和趙凌在床邊并肩坐下。

  趙凌蹲下去幫她脫了鞋:“快些睡吧?明天不是要把南房的兩間書房改一改嗎?還有那石桌石椅,也要安排人去買,還要派人領著他們去買幾件衣裳…”又道,“當初我們散伙的時候,大家都分了銀子,你不用擔心賬目的事。”

  傅庭筠苦笑不得,“既然是我派人領著他們去買衣裳,自然是我們出錢才是。”

  兩人家長里短的說了半天,這才歇下。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趙凌就去了宮里,傅庭筠就在家里辦著這些瑣事。等到了初十,除了諸如陌毅、陶牧、林遲這樣認識的人,就是不認識的幾位衛所大人也來了,足足坐了兩桌,還叫了唱小曲的來,吃吃喝喝,直到宵禁,有幾個明天一大早就要進宮出差,一行人這才散了。

  她有開始幫著楊玉成、金元寶等人置辦行頭,送他們去任上。

  等到回到家里,傅庭筠感覺很累,躺著不想起來。

  趙凌摸摸她的額頭,急忙吩咐雨薇去請個大夫來家里瞧瞧。

  傅庭筠握住趙凌的手:“我就是覺得渾身沒勁,身子也不發燒,九爺別這樣緊張,鬧得我也跟著害怕起來。”

  趙凌可不想讓妻子難受。笑著應了,并約定:“要是明天還這樣,你記得跟我說,怎么要去大夫那里瞧瞧。”心里卻暗暗下決心,回到羽林衛就問問那些老北京的人最好的藥鋪在哪里。

  誰是最好的坐診大夫。

  傅庭筠點頭。

  次日醒來,她身子依舊有些綿軟。

  “有沒有做什么?怎么會這樣?”她小聲嘀咕,送了趙凌,她吩咐雨薇去請個大夫來,“不痛不癢的,可就是覺得不舒服。”

  “大夫看看也好。”雨薇笑道,去請了個大夫上門瞅病。

  那大夫見這庭院整潔,花木茂盛,外院由小廝陪著,正院由未留頭的小丫頭帶路,一派大家風范,理科收拾了怠慢之色,眼觀鼻,鼻觀眼地進了內室。

  大紅色帷帳輕垂,伸在帷帳外的手搭了快湖綠色的杭鍛帕子,露出一小段欺霜賽雪的手腕來。

  大夫沒敢多看一眼,坐在一旁的錦杌上診脈。

  診完左手診右手,診完右手診左手,半晌才道:“你們家可有長輩在?”

  聽得傅庭筠心中一顫,道:“大夫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我們家里只有我們夫妻二人。”

  大夫聽了,沉吟道:“太太沒什么大礙,恐怕是這些日子累著了。待我開些補氣養血的藥太太吃吃,等過了十天,我再來復診。”

  自己什么時候這樣的弱不禁風了?

  傅庭筠沉思著,雨薇已送了大夫出去。

  家里飄出藥香來,趙凌聞之變色,闖進內室:“出了什么事?”他臉色有些蒼白,“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也不安心給我去報個信?”

  “沒事!”傅庭筠安撫他道,“大夫說我是累了,休息些日子就沒事了。”

  趙凌不放心,托陌毅幫著找個御醫來看看,只是御醫和他們一樣,多在宮里當差,沒有特旨,只能抽空來給傅庭筠看看,結果御醫沒有等到,卻等來了那復診的大夫,大夫依舊開原來的藥方,說了十日后再來復診。

  出門的時候卻遇到了趙凌…

  而傅庭筠拿著藥方卻遲遲沒有交給雨薇。

  雨薇柔聲地問她:“您這是怎么了?”

  “我瞧著這大夫好像醫術一般,你看,要不要換個大夫。”傅庭筠遲疑道,“我近來不僅常常感到累,而且還總想睡覺…”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見門簾子一響,趙凌走了進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信不過,等下次那大夫來,我來問問他。”說著,拿過傅庭筠手中的藥方遞給雨薇,“這藥先吃著——最多也不過十天。”

  雨薇笑著應聲而出。

  傅庭筠勉強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趙凌小心翼翼地喂藥給她喝,她不想喝的時候,會像哄小孩一樣地哄著她,還特意買了絲糖回來給藥后用,而且晚上也不鬧騰她了,她略一動,他立刻驚醒,她怎么了,好像她是那易碎的瓷器,捧在手里握碎了,放在桌上怕碰了…

  傅庭筠不由起了疑心,揪住他的衣襟問他:“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隱疾,時日無多…”

  “胡說八道。”趙凌語帶寵溺地喝道,“你除了精神不濟,可還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有通疼不適?”

  傅庭筠仔細想想:“好像沒有…”

  “那不就結了。”趙凌立刻道,“要是有什么隱疾,你還能這樣輕松么?”

  傅庭筠訕訕地笑。

  趙凌愛惜地吻了吻她的面頰:“或者犯了秋困,這些日子我當差有的時候都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有時候只好洗個冷水臉。”

  是自己晚上睡得不安穩吵著他了吧?

  傅庭筠心中剎那間充滿了愧疚。

  “別胡思亂想了,”趙凌把她摟在懷里,“快歇了吧,我明天又要到宮里去值夜,這幾天讓雨薇服侍你。她自小就是跟著你的,你用起來一來也順手些。”又道,“這兩天胃口如何?想吃什么,就跟我說。別顧忌這,顧忌那,苦了自己。”

  傅庭筠只盼著他早點歇息,道:“鄭三娘做的飯菜還是挺順我胃口的,”然后催他,“你快睡吧,別操心這些了,我也要睡覺了。”

  趙凌果然不再做聲,不一會發出綿長而勻稱的呼吸聲,她這才長長地舒松了口氣。

  大夫再來復診的時候,趙凌請了一天的假。因為有大夫陪著,傅庭筠只放了里面的銷紗帕子。

  趙凌站在床前,他雖然神色溫和,可傅庭筠怎么看怎么看覺得他很緊張似的。等到那大夫仔細給診完脈,朝著趙凌微微點頭的時候,趙凌已掩飾不住激動,一下子就握住傅庭筠的手。

  “阿筠,你懷了身孕,我們,我們要做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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