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傅庭筠就醒了。
趙凌摟著她不放,低聲哄她:“再睡一會,再睡一會再起床。”
傅庭筠想到昨天晚上的纏綿,身子就覺得發軟,窩在他的懷里不想起來。
趙凌的手已經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
傅庭筠就打了個顫兒。
再這樣下去,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去四喜胡同呢?
她咬了咬唇,深深地吸了口氣,毅然地捉住了他的手:“我們先去四喜胡同······好不好?”聲音里隱隱有了幾分哀求之色。
趙凌實在是舍不得,但還是“嗯”了一聲,細細地摩挲了一番,好好地親了傅庭筠片刻,這才放過她。
傅庭筠面紅如赤,半晌才顫顫悠悠地叫了蔻兒進來服侍。
用過早膳,呂老爺和雨微在家里算帳,鄭三駕著馬車,趙凌和傅庭筠親自提著禮品,去了四喜胡同。
今天是初十,傅五老爺正好在家沐休。
小廝開門看見是他們,嚇得直哆嗦,飛快地跑進了廳堂。
過了快半炷香的工夫,傅少奶奶神色微僵地撩了廳堂的簾子迎了出來:“姑爺,姑奶奶你們來了。”她勉強露出個笑容,帶著他們往傅夫人住的地方去,并沒有請他們進廳堂里奉茶。
傅庭筠不動聲色地問:“父親和兄長一早出了門嗎?”
傅少奶奶表情微滯,猶豫了片刻才道:“是啊!”并沒有說多的話。
傅庭筠在心里冷笑。
恐怕是看著趙凌陪她回來,又發作不得,推說出了門,讓傅少奶奶出面應酬吧?
這樣也好,他們不想她,她還不想見他們呢?
傅庭筠撇了撇嘴角,隨著傅少奶奶去了傅夫人那里。
傅夫人穿著大紅色寶瓶牡丹花的杭綢夾襖,頭發整整齊齊綰了個圓髻·戴了銀簪,精神狀態也比從前好了很多,看得出來,她曾經好好的〕飭了一番的。
在一旁服侍傅夫人的修竹家笑著端了茶盅進來:“夫人算著姑爺和姑奶奶今天肯定會來。一早就讓我找了這件大紅色的夾襖······”
傅夫人聽著呵呵地笑·朝著修竹家的遞了個眼色,修竹家的立刻笑盈盈地拿了個小小的紅漆描金匣子遞給趙凌:“這是夫人給您的見面禮。”
按道理,成親的那天趙凌應該給岳母嗑頭敬茶,岳母應該打賞新女婿見面禮。
這算是給趙凌的補償吧?
趙凌欣然接受。
傅夫人很是滿意,笑著微微頷首,關心地問起兩人的婚禮來。
傅庭筠為了讓母親放心,也為了逗母親開心·摘些好的事講給傅夫人聽,傅夫人聽著,喜歡之色溢于言表,趙凌就找了個借口避開了,讓傅庭筠和母親說體己話。
傅夫人就笑著嘆了口氣,道:“我也不問你過得好不好了——看趙凌這樣子,也是個體貼細心的人。”
傅庭筠紅著臉點頭。
傅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欣慰·老生常談地告誡了她一番為妻為婦之道,然后有些怏然她回去:“婚事是你們自己辦的,怕是還有很多人家在答應·很多事要辦,以后得了閑,再來看我也是一樣。”
母親是鐵了心不讓她再受傅家的一絲一縷吧?
傅庭筠雖然依依不舍,想著母親的一片苦心,她還是起身告辭了。
廳堂的門扇緊閉,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見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傅庭筠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路上,她問趙凌:“你不會怪母親連頓飯也沒留你吃吧?”
她的話剛起了個頭,趙凌已搖頭:“看你說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岳母的意思,我是很佩服岳母為人的。”又道·“難怪你的性子這樣的剛烈,看來是隨了岳母的性子。”
傅庭筠訕訕然地笑,道:“我從小的時候母親就耳提面授,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收斂收斂性子,想必是我與那‘柔順,二字相差甚遠…”說著,“咦”了一聲·道,“今天母親怎么沒有說我,難道是因為我嫁了人,母親要給我留幾份面子不成?”說到最后,已成了小聲的嘀咕。
趙凌哈哈大笑,調侃她道:“定是因為你嫁的是我,岳母知道我事事處處都會忍讓你,所以也不交待你了。”又在她耳邊低語,“我倒覺得你柔順的很…”
“你這無賴。”傅庭筠被他說的臉上發燒,輕輕地捶打了他一下,卻換來趙凌更暢快的笑聲。
“要不,我們去蓬萊閣吃了午飯再回去?我聽那些久居京都的同僚說,那里的杭梆菜做得十分地道,松鼠桂魚是他們家的拿手好菜。”他道,“反正已經出來了,那么早回去也沒有什么事?”
“上酒樓啊?”傅庭筠聽著頗為心動,而且這樣一來,也免得鄭三娘奇怪他們怎么沒用午膳就回去了,“我這個樣子,合適嗎?”
“有什么不適合的?”趙凌不以為然,“你現在是出嫁的婦人了,我們家又不是那些豪門貴胄。”
傅庭筠釋然,興致勃勃地和趙凌討論起蓬萊閣起來:“你很喜歡吃杭梆菜嗎?最喜歡吃哪道菜,改天我也學著做做。
“那到不是。”趙凌笑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師傅去了陜西,反而喜歡吃陜西的面食,京都乃皇城,天北的東西都在這里齊聚,我們既然來了一趟京都,自然要到處走走看看。”
傅庭筠聽著一愣,道:“你沒打算久居京都嗎?”
趙凌“嗯”了一聲,道:“我聽了你的話,趁著陜西大亂的時候,使了些錢,想把戶籍落在西安府,但因西安府一直秩序井然,不太容易,只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西安府的長安縣。好在長安縣離西安府不過半日的車程,等我不做官了,我們一起回陜西你想在長安縣定居我們就到長安居定居,你要是想在西安府定居,我們也可以長住西安府。你看可好?”
“你什么時候辦妥的?”傅庭筠聽著嬌嗔,“又瞞著我。”然后略帶躊躇地問他“你不回淞江了?”
“回去做什么?”趙凌摟了傅庭筠,“我現在娶了妻子,”說著,手放在了她的小腹,語帶期待地道,“以后還會有孩子。等過些日子我稟了皇上,和你一起回江南把我父親和母親的墳移到長安縣,我們就自己請人寫譜,開宗立派,何必要回江南去?何況江南那邊多雨又陰冷,你未必會習慣。”
傅庭筠心著心里甜蜜,把頭靠在了趙凌的肩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必顧及我。”
趙凌低頭唇貼在了傅庭筠白玉般的額頭:“那我們就回長安定居。到時候我們沒事就去寶慶街閑逛,去廣仁寺吃齋菜。”
“好!”傅庭筠說著,嘴角高高地翹成了個愉悅的弧度。
從蓬萊閣回來已是未正。
呂老爺請了趙凌去算婚事的費用,珍珠則服侍傅庭筠去梳洗。
傅庭筠輕輕嘆了口氣。
雨微把自己當成了不祥的人,不愿意進她的新房。
她換了家常的衣裙,趙凌折了回來,傅庭筠親自服侍他換衣。
趙凌眼底含笑的任她擺布,和她說著家里的事:“······沒想到婚禮還節余了一百多兩銀子。等會硯青會把銀子拿進來,你收了,平時家里用。”
“哪用得著這些。”傅庭筠笑道,“一個月不過十二兩銀子足以。”
正說著話,硯青進來了。
他不是來送銀子的而是來送喜帖的:“武定侯八月二十四日成親,讓人提了四色禮盒,送了喜帖子過來。呂老爺請了那位管事喝茶,那位管事說,還要去給安平侯家送喜帖,下回再來叨念。”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新任的武定侯雖然是太皇太后的侄兒卻是太皇太后的兄長流放到鐵嶺衛后繼娶后生下的幼子,今年二十七、八歲,因為身份特殊,一直沒能娶妻。
他們可和武定侯是一點關系沾不上的。
趙凌接過喜帖,認認真真看了半晌,遞給了傅庭筠:“看樣子那天得去喝喜酒!”
傅庭筠看著那喜帖上并沒有寫闔府光臨之類的詞,知道自己不必去,笑道:“正好我給爺做了件新的青葉青的直裰,到時候爺穿著了好去喝喜酒。”
這喜帖來的莫明其妙-,趙凌也不想讓傅庭筠去,笑道:“果然娶了老婆就不一樣,從前去喝喜酒哪里還有新衣裳穿啊!”
傅庭筠就橫了趙凌一眼。
趙凌就“哎喲”了一聲,道:“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明天是初十,西大街有燈市,我們明天去看花燈吧?”
傅庭筠眼睛一亮。
她還是七、八歲的時候騎在修竹的肩頭看過一次花燈,記憶里留下的是那璀璨如星的花燈、沿河叫賣小吃和喧囂擁擠的人群。
然后就是在樂都城外的蘇木河,和趙凌放了一次花燈。
京都的燈市,應該會更熱鬮吧?
而且剛才她和趙凌去蓬萊閣吃飯,蓬萊閣四樓飛檐樓房,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雅座墻上掛著的林逋真跡,都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不要說用那甜白瓷小碟盛著的一碟碟精美如花的美味佳肴,隔壁隱隱傳來的婉轉小曲…
跟著趙凌,她會見到自己從未曾見到過的很多人和事吧?
“好啊!”傅庭筠笑吟吟地望著趙凌,“你說,我穿什么衣裳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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