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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下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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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蕭俊問起,夢溪神情一滯,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囑意過太子嗎,努力地回憶她和太子相識,相交的過程,那些如云的往事,現在想來,已恍  如隔世,她真不記得當時為什么就嘔了血,恍然自己還曾消沉了很久。

  暮然回首,才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早已忘記了。

  “溪兒,你…你喜歡太子嗎?”

  見夢溪不語,蕭俊遲疑了半晌,終于鼓足了勇氣問出了這句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話。

難道就因為他認為她喜歡太子,所以才不讓她治病,就這么把她送給了太子!魔[幻]地[首][發]更[新  看著蕭俊,夢溪一陣錯愕,隨即升起一股惱怒,臉上微變,剛要開口,只見歐陽迪縱馬從后面追了上來,后面跟著一輛馬車。

  來到近前,歐陽迪飛身下馬,施禮道:

  “主人,太子殿下請您速去驛館有事相商。”

  聽了這話,夢溪一怔,隨口問道:

  “什么事兒,怎么不來清平小院?”

  幾個月來,因驛館來往的官員甚多,人多嘴雜,太子從沒讓她去過驛館,有事都是親自來清平小院。

  “弟子問了,孫侍衛不說,他就在那兒,要不主人親自問一下。”

  歐陽迪指著騎著馬遠遠的立在馬車旁的孫誠說道,瞥了孫誠一眼,夢溪轉頭對蕭俊說道:

  “二爺,夢溪有事,先…”

  “溪兒,左右太子不是外人,我陪你一起過去。”

  不等夢溪說完,蕭俊便打斷了她的話,不知為什么,看著遠遠地停在那兒的孫誠,蕭俊心里生出一絲不安。

  夢溪想了想點頭說道:

  “也好。”

兩人隨歐陽迪來到馬車旁和孫誠寒暄了兩句,上了馬車,眾人一起來到驛館,一下馬車,蕭俊便被守門的侍衛攔住,夢溪剛要說話,孫誠上前  和守衛小聲說了幾句,那守衛看了蕭俊一眼,閃身退到了一旁,孫誠帶著幾人直接來到會客廳。

  “二弟近日還好吧,我聽說…”

  一見眾人進來,太子站起身來,話說了一半,才發現蕭俊也在,頓了一下,改口說道:

  “蕭俊也來了。”

  “草民叩見太子,太子安好。”

  太子伸手虛扶了一把,又和蕭俊寒暄了兩句,隨手拉過身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介紹道:

  “二弟和蕭俊想是認識,這是本王的謀士錢忠,剛從平陽趕來,錢忠,見過蕭俊和李公子。”

  錢忠依言上前和眾人見了禮,又寒暄了幾句,這才紛紛落座。

蕭俊剛要坐下,猛感覺廳里傳來隱隱殺氣,放眼掃了一圈,只見八個帶刀侍衛分立在太子身后,蕭俊不覺暗暗心驚,摸了摸腰間的軟劍,瞥了魔[幻]地[首][發]更[新  眼夢溪,卻見她神色淡然,似乎毫無感覺,正和太子說著話,倒是歐陽迪手扶劍柄,寸步不離地跟在夢溪身后,神色略微有些緊張。

  見夢溪要坐,蕭俊狀似無意將她拉到一邊,自己坐在了太子身邊,隨手將她按在了他的下手。

  太子見了,皺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兩個侍衛早為眾人一一上了茶,夢溪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大哥匆忙傳小弟過來,有什么事?”

  “這里的局面已定,父皇今日下旨恩準我返回平陽,還有一事與二弟有關。”

  “大哥要奉旨回平陽了,難道也要小弟一同前往?”

  “皇太后病危,燕王已奏請父皇下旨要二弟回平陽,一來面圣謝恩,二來為太后瞧病。”

  “為太后治病!”

  不說蕭俊的病沒好,單說她一旦奉旨進宮,燕王見了她,后果不堪設想,聽了太子的話,夢溪額頭瞬間出了一層細汗,詫異的問道。

“還好,我事先想到了這點,前次上奏父皇,說這面還有個別地區的瘟疫沒有根除,必須二弟親自坐鎮,賈宰相又上書父皇,要父皇以民為重…父皇準了宰相的奏本,這次下旨并沒勉強二弟回平陽,要李太醫將太后的病癥詳細寫了診斷,二弟能否參照李太醫的診斷,看看太后的病  是否有藥可救,開一良方由我帶回平陽。”

  太子說完,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雙手緊緊地握著茶杯,手指竟有些輕顫,緊盯著夢溪。

  沒發現太子的異常,夢溪隨口問道:

  “大哥,李太醫的診斷可有帶來?”

  太子看了錢忠一眼說道:

  “帶來了,錢忠南下之前,還特意和李太醫探討過,讓他先說說。”

  太子說完,錢忠清了清嗓子,欠身說道:

  “太后的病是半年前得的,起先太后覺得渾身慵懶,四肢無力,太醫們診斷為寒邪入侵,哪知幾個月下來,用了無數良藥,竟不見好轉,卻越來越嗜睡…”

  錢忠將太后的病詳細地介紹了一遍,最后說道:

  “這是在下臨行前李太醫連夜整理的診斷,請李公子過目。”

  錢忠說完,從袖籠中取出一份文書,起身遞了過來。歐陽迪上前接住呈給夢溪,夢溪接過低頭看了起來。

  難道太后也是中了毒,而且這個毒溪兒能解!

  坐在一邊的蕭俊越聽越心驚,太后的癥狀竟和他兩年前一模一樣。

  一念至此,蕭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放下手里的茶杯,狀似無意的向太子身邊靠了靠,右手隨意地搭在了腰間。

  低頭看文書的夢溪此時也是心思電轉,錢忠說完,她立時聯想起她當時贈給太子的紅心焦香料,不用看李太醫的診斷,她早知太后中了毒。

她不會武功,沒有蕭俊那么明顯的感覺出身后的侍衛釋放出來的殺氣,但此時她也感覺到了空氣的窒息。魔[幻]地[首][發]更[新  無上的權威,無邊的欲真的可以讓人變的嗜血、冷情,她和太子可算是生死之交了,她曾嘔心瀝血地救過他,為了他的大業,不異欺騙蕭俊,為治療這次瘟疫,可說是鞠躬盡瘁,可太子今天依然防了她。

  恍然一件珍貴的東西被打碎,夢溪的心隱隱地疼起來,拿著文書的手微微有些發白,中衣都已貼到了后背上,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驚駭異常,臉上波瀾不驚,依然什么也沒察覺,抬頭看向太子,見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沖他淡淡一笑說道:

  “還請大哥代小弟奏明圣上,小弟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太后的病因,更無良藥解救太后。”

  “太后的病,二弟果真治不了?”

  “是的,小弟才疏學淺,確無良藥救治太后。”

  見太子不確信地追問,夢溪果決地說道,恍然間覺得太子長出一口氣,沒理錢忠的咳嗽聲,太子放下手里的茶杯,問夢溪道:

  “依二弟之見,二弟還需在這里坐鎮多久?”

  “嗯…少則一月,多則兩月,小弟才能脫得開身。”

  “好,我就先回平陽上奏父皇這些,二弟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傳信?”

  夢溪想了想說道:

  “小弟正想奏請萬歲抱病辭官,安心在南方養病,還求大哥在萬歲面前美言。”

  “二弟這邊事了,一時也不打算回平陽面見父皇謝恩?”

  “小弟本就身體虛弱,這些日子太過又勞乏,想在這邊將養些日子,再做打算,如萬歲下旨要小弟因平陽面圣,還求大哥從中周旋,小弟有病在身,不堪舟車勞頓,實難從命。”

  見夢溪承諾會以有病為由,不回平陽,太子一陣輕松,伸手拭了拭額頭的汗,點點頭笑道:

  “二弟放心,這些我都會替你安排,二弟抱病的折子要盡早的奏報,二弟治瘟疫前就病臥南方,想是父皇不會懷疑,二弟就先安心在這兒將養,我會派人保護你,待我安頓好一切,親自派人來接二弟回平陽。”

  見夢溪點頭應了,太子看著蕭俊問道:

  “蕭俊下一步有何打算,如這邊無事,不如和本王一起回平陽,路上本王也能照應一二。”

  “蕭家平陽的產業都關了門,不急著回去,草民正和富麗山銅礦商談合作的事兒,脫不開身,如果合作成功,至少要半年以后才能回平陽,如太子方便,草民想要三弟隨太子一起回去,路上也好躲避燕王的追蹤。”

  聽了這話,太子眼前一亮,又和蕭俊談起歐陽世家也有合作意圖,要蕭俊必須搶先爭取到與富麗山的合作,必要時他可以出手幫忙,見蕭俊點頭應了,眾人又聊了一會兒,夢溪和蕭俊雙雙起身告辭。

  目送夢溪出了大門,錢忠轉身回到客廳,只見太子正把玩著一枚主母綠的扳指,陷入沉思,錢忠揮發了侍衛,嘆了口氣說道:

  “殿下不應錯過今日的機會,李公子真的留不得,殿下是要成大事的,絕不能有這種婦人之仁。”

  看了錢忠一眼,太子沒說話,低頭繼續把玩著手里的扳指,錢忠見了,繼續勸道:

  “殿下,李太醫和臣說過,他當年為蕭俊診過脈,癥狀和皇太后的病如出一轍,想是李太醫起疑了,否則也不會和臣說這些。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目前萬歲雖沒強求,可一旦被太后和燕王催急了,下旨強調藥神回平陽,不說她的身份被燕王揭穿,您也犯了欺君之罪,單說一旦藥神查出太后的病因,您將死無葬身之地!”

  錢忠說到這,見太子依然低頭不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

  “殿下,您一人生死不足惜,但燕王逆行倒施,天下果真落入如此狼子野之人的手里,實是天下蒼生之禍,殿下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天下蒼生著想,李公子一人之命和天下蒼生相比,孰輕孰重,臣還請殿下三思,您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二弟本是懷瑾握瑜之人,又曾嘔心瀝血救過本王,她已承諾在太后病故之前,絕不回平陽,本王相信她一定會做到的,錢忠這事兒不要再說。”魔[幻]地[首][發]更[新  “殿下,燕王已是窮途末路,正做垂死掙扎,手段幾近瘋狂,就算藥神能信守承諾,不會說出太后的病因,可她一旦落入藥王之手,單說她曾是蕭府二奶奶的身份一旦揭穿,欺君之罪再度翻案,怕是殿下…臣聽說,藥神上次落入燕王之手,就險險地要與燕王拜堂,殿下又怎能保證藥神再度落入燕王之手,不會被威逼利誘而屈服呢,畢竟她只是個女人…”

  聽了錢忠的一番話,太子身子一震,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本章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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