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卷第二百二十二章跪求頤春堂 紅珠從清心庵來,將奶奶的話如實回了,一聽夢溪說二爺的死活和她無關,大老爺驚怒的站了來起,打斷了紅珠的話,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夢溪這樣一個知書達理的人,竟能說出這么絕情的話。()
見大老爺發怒,紅珠嚇得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戰戰兢兢的看著大老爺。
聽見父親不善的語氣,二爺睜開眼睛,臉色出奇的平靜,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惜,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兩只手在床上抓了半天,竟怎么也爬不起來,紅杏見了,正要上前,只聽老太君說道:
“俊兒想要什么說一聲就是,你身子虛,快別折騰了,只躺著就是”
二爺閉上眼睛,像是在積蓄力氣,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說道:
“俊兒不孝,讓奶奶和父親操心了,俊兒也想快些好起來,只是俊兒實在…俊兒這次怕是不成了,奶奶和父親就當沒生過俊兒吧,俊兩年前就該去了,茍活了兩年,俊兒已經知足了,俊兒唯——的心愿,便是求奶奶和父親看在俊兒的份上,不要難為夢溪,放她平安離開蕭府”
二爺說到這,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
“俊兒和夢溪早已恩斷義絕,只因手上有傷,無法寫下休書,俊兒不想再等傷好,求奶奶和父親做個證,我說,讓紅珠代筆替我寫下休書,放夢溪離開,紅珠…準備筆墨。”
二爺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斷斷續續說完這一番話,虛脫般躺在那喘了起來。
屋里的人聽了,全部驚呆了,木雕泥塑般立在那里,紅珠更是手足無措的看著老太君,不知該不該聽二爺的吩咐去準備筆墨。
好半晌,早站起身立在那的大老爺才回過神,兩步來到床邊,看著二爺說道:
“我看俊兒真是病糊涂了,我和你奶奶都還健在,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滅啊活啊的,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橋,兩年前俊兒那樣的大難都沒死,這次也一樣能挺過去!”
“父親…”
“俊兒,你聽著,要寫休書,就等你身體好了自己寫,如果你敢就這么去了,夢溪這輩子只能頂著寡婦的名頭在蕭家替你盡孝,休想離開蕭府半步,想要夢溪好,你必須好好的活著,親自送她離開蕭府!”
“父親”
聽了大老爺的話,二爺心一急,叫了一聲父親,便昏死過去。
“俊兒!俊兒!”
“二爺!二爺!”
二爺的屋里頓時亂成了一團。
已經是第五日了,二爺還是水米不進,只剩一口氣在那吊著,蕭府里一片愁云,奴才們一個個更是連走路都加著十二分的小心,老太君昨晚又派了大姨妙、侍書等人,去了三趟清心庵,但夢溪死活都不回來伺候二爺,恨的老太君都有把她綁了來的心,但夢溪的秉性是她是知道的,當真用強綁了,拼著一死當著二爺的面說幾句絕情的話,說不準二爺當即就翻了白眼。
李太醫來了一次,又走了,面對二爺吃什么吐什么,這位太醫也是柬手無策,臨走前嘆了口氣說道:
“尋常人五六天不吃不喝,早就完了,好在二爺頭兩天昏迷時,給喂過藥和水,還能挺亂現在,但二爺身上有傷,眼見手上有愈合趨勢的傷口又開始腐爛化膿了,怕是也熬不過一兩日了。”
送走李太醫_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爺坐在那里,面面相覷.剛剛又試著給二爺灌了些米湯,依然都吐了出來,看著因為嘔吐,還一陣陣痙攣的二爺大太太一臉哀求的看著大老爺喃喃的說道:
“老爺再沒有辦法了嗎要不再派個人去請二奶奶試試也許俊兒見了她,心情好了,就吃下飯了”
聽了大太太的話,老太君搖搖頭,沒說話,已經請了四次了,就是鐵人聽說俊兒的樣子,也該動心了,可夢溪的心比鐵還硬,不是凈云大師有話,夢溪是二爺的貴人,可保蕭家子呆昌盛,老太君真想將這個薄情寡義的夢溪給滅了,扒開的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哪還由著她在清心庵逍遙。
老太君此時更迷信,二爺生死未卜之時,夢溪留在蕭府,總能保二爺平安,所以,盡管夢溪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的傳喚,當著下人的面公然的忤逆她,讓老太君恨得牙根直癢,但依然吩咐下人好好地將夢溪供在清心庵。
看著兒子在死亡邊緣掙扎,大太太此時也不得不打消了置夢溪于死地的想法,畢竟二爺的病便是夢溪鬧的,心病還得藥醫,讓夢溪多活幾日沒關系,左右只要夢溪在蕭家,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但絕不能讓兒子為她沒了命,這才違心的提出派人傳二奶奶試試。見老太君搖頭,心里一陣絕望,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向大老爺哀求道:
“老爺,您快想想辦法啊!妾就這一個兒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要妾怎么活啊!”
心煩意亂的大老爺此時覺的大太太特別鬧,俊兒的病都是因她而起他不明白,她為什么就不能等俊兒好了之后再提夢溪的事,非要在俊兒剛剛蘇醒就要死要溈的逼他休妻,讓俊兒寒了心。
聽著大太太的哭聲,實在心煩,猛喝了一聲:
“都閉嘴!”
大太太被大老爺的一聲斷喝驚得猛一哆嗦,忙閉了嘴,看向大老爺的眼里,閃過一絲怨恨,又在那嗚嗚咽咽的小聲抽泣起來。
見屋里靜下來,大老爺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老太君說道:
“母親,為了俊兒的命,兒子少不得親自去一趟頤春堂,大不了就…”
“大老爺…”
“母親,這藥神醫術神奇,當初太子病危,他的門人也去漩過,青幫幫主的女兒為救父親,也曾跪過五天,藥神的名聲如日中天,勢力和蕭家相左,又是太子的義弟,別說兒子是親自去求他,就是跪他也不委屈,總好過俊兒沒了命。”
望著這個滿面須冉的兒子,貴為一代家主,被逼的產生當眾跪求藥神的打算,老太君嘴唇貪動了兩下竟發不出聲音,良久,才出聲道 “大老爺畢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輕易去求,韻兒回來了,不如讓韻兒去試試。”
“母親,兒子剛剛也想過要韻兒過去,但母親也知道頤春堂對我們蕭家充滿敵意,怕是韻兒去了根本無濟于事,俊兒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身為家主,親自過去,她們也該相信我蕭家求和的誠意,總能給些薄面,不會太為難的”老太君想想也是,韻年輕,去求了,那怕是跪了也不丟人,但真像青幫幫主的女兒那樣,跪了五天藥神才出手,怕是俊的命早就沒了。
思量了半天,最后也無奈的點點頭。
帶著一個隨從,大老爺來到頤春堂,一進冂,只見幾個伙計正忙忙碌碌的幫客人拿藥,因為來的早,客人不是特別多,一個小伙計抬頭見他們進耒,忙上前來招呼道:
“這位客官,您買點什么藥。”
“這位小哥,我想見你家掌柜的,可否方便給傳一下。”
“真不巧,我們掌柜的一早就出去了,客官如有急事就請去那邊等一會兒,如沒急事,就改日再來。”
小伙計指著門口的幾張椅子說到,最后又作了個請便的手勢,一轉身又要去招呼別的客人。被隨在大老爺身邊的蕭昂一把抓住,一拱手說道:
“這位小哥,不瞞您說,我家主人是平陽世家的家主蕭大老爺,因慕名藥神已久,今日特來拜會,還請小哥幫忙給傳一聲”
那小伙計一聽是蕭家人,哪管什么家主,左右掌柜的吩咐了,見了蕭家人,一律攆出去,聽蕭昂說完,哪還有剛才得熱情,臉色一變,開口說道:
“這位客官,我家主人不在平陽,客官您既然不是來買藥的,就請便吧,大門在那邊,你別竟擋在這礙眼,耽誤了我們做生意”
“你這人怎么…”
蕭昂隨在大老爺身邊多年,到哪一提大老爺名諱,不都是畢恭畢敬的,連當朝太子了都禮讓三分,沒想到竟被一個小伙計給搶白,那見過這個,張嘴就要訓斥,被大老爺一把攔住,為了兒子的病,此時此刻再大的氣也得受,只見大老爺沖小伙計一抱拳,開口求筵:
“這位小哥,不滿您說,只因犬子得了急癥,想求見藥神,還望小哥幫忙傳個話”
“哎,我說這位客官,您怎么這么磨機,小的早說過了,我家主人不在平陽,再說小店的規矩是只買藥,不醫病,您兒子得了急癥,你就該去找大夫,平陽城里有名的大夫多了去了,有在這磨機的丁卜夫,多少大夫都找回來了,您是世家,連宮里的太醫都緊著溜須您,您就別在我們這小店耗著了,出去!出去!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小伙計說完,便開始向外推大老爺,蕭昂見了,擄胳膊就要上前,被大老爺一眼給瞪了回去,大老爺剛要再說,那面又過來兩個小伙計,一起推推搡搡的把這主仆兩人硬推了出來。
聽到小伙討的叫嚷,店里的客人也都駐足觀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其中也有認識大老爺的,看著蕭家大老爺吃癟,都睜大了眼睛,暗嘆這頤春堂真牛,竟連世家都敢得罪!
被強行攆了出來,大老爺立在頤春堂門口,抬眼看看頭上的牌匾,真想一把將這牌匾給砸了,此時他已完全確信頤春堂和蕭家絕對有過節,但他實在想不起來,這兩年什么時候得罪過頤春堂,正思索間,只聽蕭昂說道:
“老爺,看頤春堂這架勢,是不會出手的,我們先回去吧。”
大老爺聽了,也點點頭,轉過身來,走了兩步,又停住了,真就這么走了,俊兒怎么辦?想到愛子命在旦夕,一時之間,內心竟如千萬把鋼刀在絞剜一般,腳下遲疑了片刻,猛轉過身來,直直地跪在了頤春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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