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頌忙一把扶住薛母。緊張的看向薛冷玉,不知道突然遭此打擊,她會不會受不了。
薛冷玉只是挑了挑眉:“原來娘落在你手里的把柄,就是這個?”
“你不相信?”鄔成剛見薛冷玉毫不動容,不禁道。
“娘的反應這么大,我自然相信。”薛冷玉道:“不過這是我的家事。跟你好像沒什么關系。至于你老婆的病,該怎么看自己看去,就憑一句邪氣入體,想來訛我家的錢?你自己是惡人,可也把別人都看的太善良了吧。”
鄔成剛被薛冷玉堵的說不出來。他本來是氣勢洶洶的前來興師問罪的,以為說出這件事以后,能給敢于跟他強硬的薛冷玉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誰知道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能夠這么處亂不驚。
他頓時覺得自己失了面子,再也沒有半點戲弄之心,瞬間換了一副惡霸神情:“薛冷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撕破臉了,薛冷玉頓時心里算計,要說硬碰硬,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這五個大男人的對手。哪怕加上展風頌。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殊離。
可殊離,殊離甚至都不能算是自己人。怎樣的情況他會出手,薛冷玉一點把握也沒有。
眼看著鄔成剛幾人逼近身前,薛冷玉一咬牙,豁出去了。她輕輕一推展風頌:“展大哥幫我扶娘進屋。這青天白日的,天子腳下,我就不信,還真有人敢打家劫舍,殺人放火!”
展風頌眼角余光看見鄔成剛手中的棍子已有舉起的跡象,正要出手相擋,卻看見薛冷玉眼睛一眨,仿佛要對自己說什么。只是這么一耽誤,薛冷玉身后一陣疾風掃來。他也顧不上薛冷玉要說什么,驚呼一聲,一步上前便要替薛冷玉挨了這一棍子。
可展風頌畢竟不是會武功之人,身法再靈活,也不會快過疾揮下的棍子。就在展風頌心神俱裂,大呼一聲:“住手!”之間,一道人影,光電一般從薛冷玉身前閃過,本該落在她身上的棍子,已經握在了一只大手之中。
薛冷玉暗自的長長出了一口氣,腿腳有點發軟。
殊離,終究還是出手了。這攤子,不用自己再收拾了。
鄔成剛這一棍子并未用太大的力,薛冷玉畢竟是個女子。就算他再心狠手辣,也不會下殺手。可他也沒想到,這一棍子還沒落到薛冷玉身上,便再也打不下去了。
定睛一看,不知何時,一個藍色長袍的年輕人已經站在了身前。一只手輕輕松松,握住了那手腕粗的木棍,任憑自己再如何用力,也不能移動半分。
對于鄔成剛來說,殊離的突然出現,如神仙降臨一般。他一襲藍衣無風自動,神色湛然,目光雖然并不多犀利,卻是讓人不敢凝視。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寒冷的冷淡。
鄔成剛的氣焰,先小了三分。不由得松了木棒,向后退了一步。
“你…”鄔成剛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兒子,想到自己這邊人多勢眾,膽子又大了一點:“你是什么人?敢管我的閑事?”
殊離并不去看鄔成剛,手上稍稍用力,木棍應聲而斷,他淡淡道:“薛冷玉是沐王爺的侍女。王府的下人,也是你可以惹的?”
薛冷玉故作驚訝的回頭看了殊離,卻被這句話說得皺了眉。好似是當時慕容皓軒救她時的那一幕重演。只是她,卻沒有什么立場像當初那樣去對殊離。
鄔成剛一梗脖子:“你是什么人?”
鄔成剛不是不知道薛冷玉現在在沐王府里做丫鬟。可是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沐王府的丫鬟多了去了,王府里的人,怎么可能會站出來替丫鬟說話。
殊離眸色一暗,正要說話,一襲四人抬得小轎由轉彎處快跑過來,也在薛家門口停下。
轎夫掀開簾子,李面下來個背著醫箱的中年男子。一身儒衫,面白些須,薛冷玉不認識,其他人卻是都知,這不就是街上五仁醫館的許大夫,是這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有妙手回春之術,那診金,卻也收的昂貴,只有富貴人家,官宦府邸,才敢相請。
許大夫見到殊離,愣了一下,彎腰行禮道:“殊大人,您也在這兒。”
殊離微微點頭:“許大夫,病患就在屋里,麻煩盡心了。診金藥費,王府自會結算。”
許大夫再一彎腰:“草民自當盡力。”
殊離他可熟了,那是李沐身邊的親信紅人,雖然好像并沒有什么官職在身,可是那身份,卻不是可以小瞧的。
見眾人都楞在原地,殊離道:“薛冷玉,還不帶大夫去看你爹。我看他,不止是擦傷額頭那么簡單。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了。”
剛才在屋里的時候,殊離只是隔著薛母看了一眼里屋,卻在昏暗中一眼看見,薛父頭上綁著的白色布條,上面血跡斑斑,不可能是擦傷所能造成的。轉念一想,知道是薛母不愿讓薛冷玉擔心才隱瞞下來,便以自己獨特的方式通知了手下,讓許大夫前來診治。
殊離的話說的薛冷玉心里一驚,殊離是江湖上混慣的人,他說不止是擦傷,必定有他的道理。
薛母全身無力的依在展風頌身上,她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一時急氣攻心。如今見大夫來了,又見王府里來的大人出手幫了冷玉,再看薛冷玉也沒有和自己想的那般神情崩潰,難以接受。不由的稍微緩了一點,仍由展風頌扶著進了屋。
薛冷玉等的,就是這一句不用管了。當下趕緊引著許大夫進屋,進了房間,發現薛父果然不是擦傷額頭,扭傷腿那么簡單。額上不知被什么傷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腿也骨折了。不知在哪里找的游方郎中給隨便包扎了,許大夫看的直搖頭,趕緊重新診治。
殊離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輕易的打法走了鄔成剛一伙人,再也不敢來惹薛家,便轉身走進房里。
其實殊離即使不表明身份,也可以輕松的讓鄔成剛他們知難而退,可是他走后,薛家也許還會受到騷擾和侵害。亮出身份后就不一樣了,鄔成剛他們就算再橫行鄉里,沐王府的人,他們也不敢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