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章山東一役,一舉數得17
當洪承疇將張獻忠的降書送到沐臨風的面前時,沐臨風接過降書還沒來得及看,就聽到探馬來報,李自成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攻下徐州,沐臨風接過戰報,看著左右手,一份降書,一份戰報,兩份可以說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田川美子在一旁看著沐臨風,沉吟了良久之后,這才問沐臨風道:“夫君,如今張獻忠已降,現在是否回攻徐州,一舉拿下李自成?”
沐臨風沒有直接回田川美子的話,而是翻開了張獻忠的降書,粗略地看了一眼,看那降書上的字體秀美,詞句得體,看來是張獻忠找的他軍中文人書寫,降書中大篇都是對沐臨風的歌功頌德,先是言及沐臨風清除龍氏兄弟,護衛明朝皇族后裔有功,又統一江南,開辟江南新紀元,打擊海寇世家鄭芝龍,東征東瀛,抗擊西洋蠻人,每一樣都是蓋世奇功。
而降書的后半部分,則是在說張獻忠了,先是說張獻忠由于種種被逼原因,導致了他最終走上對抗朝廷的道路,不過最終頁不過是為了給川中的百姓謀一條出路,最終是說這些雖然是被逼,還是有罪,請沐臨風降罪之類的話。
張獻忠既然已經受降,這些什么降罪之類的話,也不過只是場面話而已,沐臨風看完后嘴角微微上揚,笑道:“美子,咱先去見識一下這個大…啊不…是八大王…”
當沐臨風率著一眾人趕到充洲與洪承疇合會的路上,到處可見張獻忠屬下士兵的尸體,還有半死不死的傷員,倒在尸體堆中,伸著血手到處求救,而路過的無論是沐臨風部的士兵,還是張獻忠部的降兵都好像沒看見一樣。
沐臨風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暗道,以前怎么沒有注意這種情況?莫非這個時代都是這樣?士兵受傷了,就等于是陣亡了?這么一想,沐臨風還倒真是聽說過,不過那時候并沒有注意。
沐臨風勒住韁繩,叫來一個隨行的參將,將這個情況詢問了一番后,從參將那里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是輕傷,都會救援的,如果是重傷,一般都不會救援,日后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參軍了,回到家也算不上勞動力,還不如死在戰場上,算是陣亡,家里還能得到一份撫恤金。
沐臨風聽到這里,心中震撼的無以言表,如此這個時代的士兵上了戰爭,還能活著回去的,還能有幾個?受了傷沒有醫療保險也就算了,竟然會這樣任其在死人堆里自生自滅?
沐臨風越想越覺得這個由來已久的軍事體制存在著問題,兵乃是保國之根本,如果為國受傷,最終還要落得一個如此下場,情何以堪?
好在之前沐臨風已經與鐘天商議過給士兵設立專門的保險事宜了,不過這個時代的陣亡率如此之高,就更別說損傷了,所以保險的限額也并不是太高,但是知道這些士兵死在了戰場上,親屬除了能得到官府的撫恤金外,至少還可以拿到一份保險賠償吧。
沐臨風越想越覺得等到這場戰事結束之后,必須要全面糾正這個錯誤的觀念,要讓這個時代的士兵,不再有這種后顧之憂,將來有一天,若是發生了類似后世的一站、二戰的世界大變局時,將士們才能更加奮勇殺敵 待沐臨風想完這些,已經進了充洲城,如今的充洲可以說是到處殘垣斷壁,根本沒有了原來城市的樣貌,沐臨風看在眼里,心中則是越發想盡快結束國內的戰事,盡快的進入經濟發展,世界都在日異月新的變化,中原卻陷入內戰,即便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人,只怕到時候也不能一步抵上洋人的十步吧!
洪承疇已經在充洲被炸的沒有了原型的府衙里,成立了臨時府衙,撫恤受傷的百姓,安撫受降的士兵,重新編制張獻忠的隊伍,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雖然還能聽見婦孺的哭聲,但是大多充洲的百姓情緒已經得到了穩定,沐臨風騎馬路過充洲城的街道,看著路上站著、坐著、躺著的百姓,一臉無辜地看著沐臨風,那種眼神是那樣的無助,戰爭給這些百姓不但生命財產受到了威脅,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精神,在這些百姓看來,這所發生的一切,他們根本無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
沐臨風郁悶的心情一直到了充洲的府衙前,才得到緩解,這些由官府專門設置的臨時就醫所,與粥廠已經開辦起來了,百姓們至少在這里,還能看到一絲希望,同時也讓沐臨風今日被觸動的心,得到了一絲欣慰。
洪承疇這時從府衙內迎了出來,身邊的士兵連忙幫沐臨風與田川美子牽住馬的韁繩,洪承疇向沐臨風拱手笑道:“王爺,張獻忠已經在府衙內跪著,說定要親自讓王爺接受他投降,他才肯起…”
沐臨風聞言不動聲色,與田川美子同時從馬上躍了下來,隨即沐臨風向洪承疇揮手道:“走,卻看看這個八大王!”
沐臨風剛剛進入大堂,就看見一個壯漢跪在府衙內的院子中,雙手伏地,屁股高崛,一動不動,看那身形的確像之前自己看過一眼的那個大漢。
沐臨風這時上前兩步,走到那人身前,看了那人良久之后,這才道:“這位是八大王,張獻忠張大王吧?”
這時只聽那人顫顫巍巍地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沐臨風這時低下身子,伸手扶住張獻忠的雙手,這才笑道:“張大王,你既然已經歸順我大明,日后就是我大明的臣子,何罪只有,快快請起!”
張獻忠這時才接著沐臨風的抬力,站起身來,卻仍是低著頭,站在一旁,洪承疇這時上前拉著張獻忠的手,笑道:“張將軍,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不必如此客氣…”
沐臨風看著張獻忠良久后,這才上前拍了拍張獻忠的肩膀道:“張將軍棄暗投明,本王定然會上奏朝廷,不過如今李自成剛剛攻占徐州,已經斷了我軍后路,張將軍與李自成也共事了這么久了,相信對李自成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吧?”
張獻忠聞言眼神微微一閃爍,心中已經知道了沐臨風的意思,沐臨風這話是明擺著想讓自己去對付李自成啊,美其名曰是將功贖罪,其實也就是叫他去與李自成火拼,畢竟自己受降的兵眾,出去方才一戰中死去的不算,至少還有七八萬人,如此眾多的降兵對沐臨風來說,莫非真的存在威脅?
沐臨風見張獻忠眼神閃爍,沒有說話,心中暗暗一動,這才笑道:“張將軍,如果本王讓你去對付李自成,你可有異議?”
張獻忠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自己答應了,他沐臨風真的能放心自己七八萬人去對付李自成?就不怕自己率著七八萬人再次變節,投效李自成而去?
洪承疇這時見張獻忠沒有回答,也暗自為張獻忠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莫非張獻忠是詐降?還是投降只是權宜之計?
沐臨風這時嘿嘿一聲笑,上前拍了拍張獻忠的肩膀,道:“張將軍看來心中顧慮甚多,不敢輕易抉擇啊…這也難怪張將軍了…本王現在告訴你一個消息…”
沐臨風松開了手,踱步在院子中,這才輕聲道:“其實這一次,張將軍與李自成來充洲,本來就是一個局…”
張獻忠這時第一次開口,卻道:“這個罪臣知道,王爺是圍困打援…”
沐臨風微微一笑,這才繼續道:“張將軍不知道的是,這次的戰事,其實是本王與將軍你曾經收留的龍清風、龍清云兄弟之間的一幢買賣而已…”
張獻忠聞言這時一震,猛然抬頭看向沐臨風,滿臉的驚異與不信,卻聽沐臨風哈哈一笑,對張獻忠笑道:“如今張將軍已經是大明的將領了,何況大局已定,本王沒有必要對你撒謊,若非龍氏兄弟從中搗鬼,本王斷不會來攻取山東,而是直撲陜山…”
張獻忠聞言心中又是一動,沐臨風說的極有道理,若是沐臨風想要騙自己,應該在戰前才對,那時候即便騙不了自己,也能讓自己疑心,如今再騙,完全沒有必要,更何況這一次也確實是聽了龍氏兄弟的鼓吹,說沐臨風拿取山東就會開始北伐,必須在山東將沐臨風遏制住,他又什么會與李自成一起傾巢而出呢?
張獻忠心中又想,如今老子的人馬全部在這里了,李自成的人馬也出來大半了,那么陜西豈不是已經成為龍清風的天下了?當初真是看走了眼,以為收了幾條喪家之犬,自己對他們有恩,不想導致了今日的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