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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依依不舍

第一百九十四章依依不舍  “一文茶鋪已經走上了正軌,我那邊卻亂著。()”蕭颯笑道,“不如讓他回去幫幫我。”

  “也是!”沈穆清心中苦澀,“再讓龐管事待在一文茶鋪,的確有些大材小用了。”

  “既然你也同意了,”蕭颯笑得風輕云淡,“那明天就讓他回我那里吧!”

  沈穆清點頭。

  “至于先前給我救急的那三萬兩銀子,我明一早就讓大太太給你送過來。”蕭颯垂了眼瞼,“利錢就按三分算,你看可好?”

  沈穆清笑望著他:“三分利?我可賺了!”

  蕭颯再抬瞼望她,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你救我之急,我總不能讓你太過吃虧。”

  “那我就多謝了!”沈穆清笑得開懷。

  蕭颯也笑,問道:“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沈穆清的神色鎮定自若,“.我本來想和你說龐總管的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照你的想法辦吧!”

  蕭颯聞言一怔,隨即欲言又止。

  沈穆清卻已笑著朝前走:“我送你.出門吧!說起來,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蕭颯望著沈穆清如楊柳般裊.裊的背影,眼神一黯,呆立片刻,緩緩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垂花門,延著夾道往外院的花廳去——穿過.花廳的穿堂就可到正門了。

  連下了幾天的雪,夾道掃得干干凈凈,但屋頂還殘.留著皚皚白雪,在冬日的照射下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今年是在京都過年?還是回臨城?”沈穆清語氣溫.和地問蕭颯。

  “不知道!”蕭颯聲.音低醇,“我明天會去禁衛軍報到,怎樣決定,還要看那邊的安排。”

  沈穆清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蕭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到了花廳。

  沈穆清提著裙擺上了花廳的臺階,蕭颯卻停住了腳步。

  穆清從來沒有向他提過什么要求…

  “你,剛才說,想和我商量龐管事的事…”他到底是放心不下,遲疑地問她,“你原來有什么打算的?”

  沈穆清笑著回頭,好像這才發現蕭颯停住了腳步似的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什么!”她笑吟吟地望著蕭颯,“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反正已經做了決定!”

  蕭颯的目光更深沉,喃喃地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是啊,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也許是隔得太遠了,沈穆清好像沒有聽見他嘴里嘀咕著些什么,側著頭問他:“你說什么?”

  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蕭颯心里突然一陣煩燥…他粗聲地道:“沒什么!”

  沈穆清走下了一階臺磯,清雅的香淡淡地縈繞在蕭颯的鼻尖。

  她望著花廳的穿堂:“再過去就是外院了——我就不送了!”

  蕭颯凝望著沈穆清,久久未動。

  沈穆清眼底含著盈盈笑意,神色恬靜地回望著蕭颯。

  空氣中慢慢彌漫著一種讓人不舍的淡淡溫馨。

  兩人就這樣站著,誰也不愿意開口說話打破這美好的瞬間——想讓這感覺延長些,想讓這感覺深刻些,想讓這感覺永遠留在記憶中…不忍打破。

  北風吹過,枯樹被吹得瑟瑟作響,刺骨的寒意讓人顫栗。

  沈穆清這才回過神來,她望著蕭颯笑得客氣而疏離:“大太太一定盼著你回去了——蕭颯,我就不遠送了。”

  蕭颯身子一震,目光黯然:“那我就告辭了!”

  沈穆清點頭,笑得璀璨:“不送了!”

  蕭颯怔住,目光一寸寸落在她的眉上、鼻尖、嘴唇,衣襟…深沉的目光如波濤洶涌的海,翻滾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你多保重!”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與她擦身而過…

  沈穆清望著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堅定不移的步伐,高喊了一聲“蕭颯”。

  蕭颯步子一頓,回頭望著沈穆清,神色復雜。

  “蕭颯!”沈穆清眼角有晶瑩閃爍,“我幫你做雙鞋,好不好?”

  蕭颯目光明亮的如夏日的太陽。

  “蕭颯!”沈穆清嘴角輕彎,“我想幫你做雙鞋,好不好?”

  蕭颯明亮的目光一點點的褪去,深沉的如無星的子夜。

  “穆清,”他艱難地開口,“禁衛軍要穿皂靴…不用了!”

  沈穆清笑起來,眼底有溫暖的笑意:“我知道了!”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呢?又知道了多少?

  心底的苦澀一點點的涌起來,讓蕭颯無法開口,不知道怎樣開口…

  他望了沈穆清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人送走了?”沈箴淡淡地道。

  “嗯!”沈穆清應道。

  “該說的話都說了?”

  “是!”

  “我聽靜姝說,瑞春在福建做的不錯。”沈箴目光銳利地望著沈穆清,“開了春,你就和靜姝去福建吧!這些日子,你鋪子上的事幾乎沒管,也該撿起來了。”

  沈穆清很是意外。

  她沒有想到沈箴會讓她去福建…

  可望著沈箴鬢角的銀白,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是”。

  回到聽雨軒,沈穆清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

  時靜姝很是擔心:“怎樣了?沈伯父訓斥你了?”

  沈穆清搖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爺的態度一點也沒有軟化,甚至是更堅定了!”

  “那你怎么辦?”時靜姝不由皺了眉,“總不能為了這件事忤逆沈伯父吧?”

  沈穆清沉吟道:“初五就可以開春宴了,我想讓閔先生出面勸勸老爺。”

  “這是個好主意!”時靜姝喜道,“不如寫封信給閔夫人,定下邀請的日子。”

  沈穆清覺得時靜姝這主意好,忙叫了英紛磨墨:“我來給閔夫人寫封信!”

  大年三十的晚上祭了祖,吃了大飯,然后守歲。到了初一,沈穆清和時靜姝去給沈箴拜年,沈箴給了兩人紅包。

  時靜姝接過紅包,笑吟吟地左看右瞧:“我也有嗎?”

  沉穩的時靜姝很難得露出這副孩子氣,沈箴不由呵呵地笑:“你是小字輩。都有,都有!”

  陳姨娘又端了什錦水餃來吃。

  大家笑盈盈地吃了水餃。沈穆清想到自沈箴退下來以后,初一沈府門可羅雀,而自己和離后,初二、初三亦不用出門,相比別人家,年過的比較冷清。她就提出來玩麻雀。

  時靜姝長這么大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年,雖說一直表現得喜氣洋洋,但心底不免有幾分悲涼,就更希望這個年過得熱熱鬧鬧。沈穆清一提議,她立刻響應。

  沈箴愛好書法,偏偏陳姨娘一點不感興趣。大舍不在家,她心里本來就在咕嘀,不知道怎樣湊沈箴的興趣。

  聽說玩麻雀,她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叫田媽媽去設座椅,拿麻雀。

  沈箴看透世情,過年亦沒有什么特別歡喜的,只是想到沈穆清和時靜姝還年輕,人靜心不能靜,本來就是領著她們玩,當然也不會反對。

  四個人各懷心思,歡聲笑語地玩了三天。

  到了初四,陳姨娘開始準備春宴,沈穆清和時靜姝就跟沈箴練字。

  初五安排的是閔先生和袁瑜,到了那天,兩人帶了女眷,早早就來了。

  閔先生帶的是錦繡,袁瑜帶的是沈穆清在他家里見到的那兩個小姑娘大雙和小雙,沈穆清這才知道,這兩個女孩子都是袁瑜的小妾。

  時靜姝看著不由嘖舌:“只怕是比他孫女還要小?”

  沈穆清也覺得有些氣悶,但還是小聲地提醒時靜姝:“那是別人家的事!”

  沈箴把宴設在外院的花廳,茶點剛上,花廳就傳來一陣幽揚的琵琶聲。

  沈穆清頗有些意外,來給沈穆清請安的錦繡忙解釋道:“這是大雙在彈琵琶,小雙擅長月琴。”

  時靜姝不由掩嘴而笑:“難怪初五急巴巴的趕過來?在這里沒有管頭嘛!”

  錦繡不由紅了臉,強辯道:“我們夫人也準備來的,可巧家里來了客人。”

  時靜姝打趣錦繡:“哦?我倒想聽聽,是哪位貴客,還要你們夫人親自奉承?”

  “你也是,給個臺階錦繡下嘛!”沈穆清笑著岔開了話,吩咐錦繡道:“你找個機會跟閔先生說一聲,我有急事找閔先生!”

  錦繡應了一聲“是”,見沈穆清誤會她在為閔夫人推脫,忙解釋道:“家里真的是有客人。是我們夫人的妯娌十奶奶和她的兄弟。您們不知道,這位夏氏守的是望門寡,極得閔家上上下下的尊敬。要是別人來,我們夫人也就找個由頭來了,可她來,卻是不能的。”

  望門寡,就是男女還未成親,男子就死了,女子端著牌位嫁入男家并守寡。

  時靜姝和沈穆清不由面面相覷。

  “難道這位夏氏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沈穆清不由奇道,“要不然,她怎么由兄弟陪著這個時候進京?”

  “我也不知道!”錦繡笑道,“十奶奶是昨天半夜到的,我們夫人都沒和她說上話。”

  既然問不出什么,又是別人家的事,還惦記著等會和閔先生的會面,沈穆清轉移了話題:“我還以為你們夫人會來,特意讓人做了蜜汁蓮藕,我讓人留著,你記得帶回去!”

  不管夏氏是為什么來,那都是閔夫人的事。如果不是沈穆清問起,錦繡也不會這樣細細地解釋。既然沈穆清不再追問,錦繡自然也就拋之腦后:“姑奶奶放心,我一定記得。說起來,我們夫人也惦著姑奶奶——您一年四季都沒有忘記我們夫人,春天的桃冬天的瓜…”

  (還好生活在小鎮,雖然住院,但都是熟人,可以在看護站寫文…(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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