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返京途中 顧連州以前心情好和不好區別不大,況且,他也很少有心情極差或者極好的時候,可白蘇自從感受過他歡愉的模樣,便能清楚的察覺到,他心情低落。
白蘇伺候他用完飯,洗漱過后,兩人便上塌歇息了。
“連州。”白蘇從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心口聽著心跳聲,“你對雍帝的恨,真的已經到了非教他亡國不可嗎?”
顧連州閉著眼,清貴的聲音帶些沙啞,“我看見母親尸體那一刻,直是恨不得將雍帝剝皮拆骨,然而我x后對于世俗的心漸漸淡了,母親雖是被賜死,卻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相對于雍帝,我更怨父親。可,自從雍帝用盡手段算計我,逼我娶公主,我頓時明白了父親當年的心情,不過我與他不同。”
政陽王滿心忠義,可他顧連州沒有。
白蘇悶悶道,“以后可不許你再見福緣和尚,若是你真的看破紅塵,那我可怎么辦?”
顧連州嗤嗤一笑,低頭看著白蘇一臉嚴肅的模樣,“如今有你這么個狐媚婦人,我哪里能看破紅塵”
“那看來,我x后要再狐媚些。”白蘇說著,嘟起嘴朝他菱唇上偷吃,卻被顧連州一個反身壓住,盡情品嘗起來。
按照外貌來算,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白蘇都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享受的很。
這一吻綿長宛如天長地久一般,直到白蘇忍不住輕吟出聲,顧連州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白蘇喘息不定的將臉靠在他手臂上,輕聲道。“無論是滅雍國,還是殺雍帝,我都會陪你。”
顧連州心中動容,將她攬入懷中,嘆息道,“上天畢竟待我不薄。”
成千上萬個婦人之中,聰慧的不少,而這其中能被他遇見,又相互傾心的婦人,他從前想都沒有想過。白蘇與他的氣息契合的如此完美,得妻如此,還奢求什么呢?
兩人靜靜相擁著,度過在政陽的最后一晚。
第二日,稍稍安排了一下,便一同返回尚京。
白蘇本來就是出行的車隊,而顧連州又無其他重要物什,便與車隊同行,當日天方大亮,車隊便已經出了政陽城。
日暮時分,顧連州派出的斥候一一返回,帶來了許多消息。
那趙膺果然是個人才,一人率二十萬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據大散關。
大散關山勢險峻,層巒疊嶂,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為“川陜咽喉”、兵家必爭之地。楚漢相爭時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從這里經過。
沒想到,趙膺也來了一個“暗渡陳倉”,在北疆的攻勢不減,暗中卻將這咽喉要塞給占據。
一旦占據大散關,入雍國便如入無人之境,南方六七個城池接連失守,大軍直逼政陽,也難怪雍帝急著封政陽王為鎮國公。
對于北魏軍來說,顧汾譬如另一個大散關,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尚京的權貴們終于知道緊張了,成日也不再擺奢靡之宴,轉而惶惶不可終日,更有甚者,打包家當放在馬車上,時刻準備逃亡,一時間鬧的尚京雞飛狗跳,雍帝恨不能將這一幫酒囊飯袋統統拖出城去砍了,省的丟人現眼。
顧連州聽著這些消息,菱唇的曲線有些上翹的嫌疑,而白蘇直接是彎了眼睛聽的。
固看著這兩位的模樣,一邊稟報,一邊脊背發寒,“北魏軍還有五十里便到政陽,約莫十萬人,其余人不知去向。”
其他幾個方向的斥候也都不曾發現另外十萬大軍的蹤跡,實在詭異的很,難不成那么多人竟憑空消失了?
“你說這是聲東擊西,還是兩面夾攻?或者調虎離山?”白蘇問道。
顧連州慵懶的靠在榻上,清貴的聲音緩緩道,“調虎離山。”
白蘇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無論從哪個方向攻入,都必須經過各個雍國諸侯的領地,那些老狐貍各個都不是吃素的,縱然北魏能夠追個擊破,那代價也太高了。
趙膺的目的還是在安定、石城一帶,那里地勢平坦,糧草供給充足,距離尚京又近,中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秦川候,擁兵不過萬數,根本不堪一擊,所以他們沒道理放棄那樣絕佳的路線,只是石城被陸離守的固若金湯,實在無從下手。
“若是我估計無錯,不過三日,湖城很快便會起火。”顧連州道。
湖城距離石城最近,重兵都在石城,一旦湖城起戰火,陸離是不可能視而不見。
陸離雖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但為人太過剛直,論起詭詐,他未必是趙膺的對手,即便不會上當,也不得不去分出部分兵力。
“若是我,便煽動諸小國趁火打劫,在雍國周邊全點上火,弄個陣,到時候陸離分身乏術,再則一攻之,縱觀北疆,也未必非要占下石城。”古人就是太執著于穩扎穩打,白蘇打了個呵欠,爬上塌。
顧連州不由睜眼看她,“風華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只黑心肝的兔子。”
白蘇斜睨了他一眼,腹誹道,明明滿肚子壞水,還非是一副圣人模樣,“哪里哪里,小人這點雕蟲小技,在您面前實在拿不出手。”
整個雍國,清醒的人不止他們兩個,但是最淡定的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馬車內,一方小小的榻上,兩人相擁著睡的香甜無比,直到最后一個斥候趕回,才堪堪醒過來。
這個斥候是去查探寧國動靜的,寧國人生性恬淡,在雍國人看來甚至是軟弱的,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單說寧國的水軍就比雍國強,若是真發起狠來,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這一切戰事,都是寧溫謀劃。”白蘇忽然道。
顧連州知道她的意思,“寧溫此人,擅長布局,甚至十余年忍辱偷生,非等一切布置妥當,萬無一失,才肯出手,不是一般沉得住氣,可見他此次決定返回寧國,必然是有了縝密的計劃。”
所以寧國近期內,必有內亂,那一方的戰事,并不會很急。
而白蘇心中卻是有些發澀,寧溫忍辱近十年的布局,竟然為了與她歸隱,說棄便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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